我倒是没什么。
顾梦笑了笑。
那晚顾梦睡得很晚，她将项目的细节内容又和迟麓麟确认了一遍，又给南家成打了个电话，这才慢吞吞地回到了卧室。
睡前，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手机，手机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顾梦轻轻笑了笑，将手机捧在手中，有种说不清的滋味。
她觉得有些时候自己和司序東很难走下去也是正常的，司序東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将所有事情都一一说明的人，他骨子里面的倨傲让他永远不会这样做，而自己……又因为前世的一切太缺乏安全感了。
没来由地，顾梦想起她前世和司序東婚后，一个人去月老庙时求到的签，那支签是个下下签，上面写着几句谶语……相思不得解，相伴却寥寥，别后天地远，平生再难逢。
那时候顾梦觉得这个签真是太有问题了。
那时候她的心底满是笃定，无论司序東喜欢她也好，不喜欢她也罢，这一生一世，他们都注定会在一起了。
可是后来的日子，可不是相伴却寥寥吗？明明就在身边，她穷尽短暂的一生却也没能读懂他，正如此生亦然，此处一别，平生何尝不是再难相逢？即使相逢，大抵也不是今天的他们了。
顾梦轻叹了口气，微微闭了闭眼。
……第二天一大早，顾梦就到了医院。
让她有点意外的是，司景深也在，看到顾梦，司景深便微微笑了笑，示意身后的警卫员上前一步。
警卫员将一个小盒子递给顾梦：这是二十四支特效药，刚好是一年的份额，希望迟小姐信守承诺。
司景深笑了一声，道：行了，废话少说，迟小姐自然是明白的。
晏嘉行推着轮椅过来，看了一眼顾梦怀中小心护着的药，这才看向司景深：老首长……这次真的是麻烦您了。
不用，顾梦这孩子啊，客气得很，之前我本来说的是超过医保的钱都是我来付，结果今天一看你说怎么着？这孩子将所有钱都给我打过来了，你说怎么就这么拗，和你的性子有一拼。
司景深心情不错地笑道。
晏嘉行摇摇头：应该的，应该的。
顾梦这才笑了笑，低头问道：外公觉得身体怎么样？比之前好多了，这药也是老首长拿过来的吧？晏嘉行问道。
之前答应顾梦的，这药还在试验阶段，美国那边没上市，我们华夏国也进口不来，这些年我会一直盯着让人给你送，不用担心，按照医嘱吃就是了。
司景深道。
晏嘉行点点头：真是太麻烦您了……麻烦什么？司景深看向晏嘉行的腿，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啊，这辈子最恨的，还是当年医疗水平不够，没能把这条腿给你接上，这么多年，这件事就一直压在我心里，老晏啊，你说你和我客气什么？光是这一条腿，我就该管你一辈子，连顾梦都该照看着，可惜啊，两个孩子没缘分。
晏嘉行一怔：老首长，您这是说……司景深尴尬地轻咳一声：顾梦，你还没和你外公说？顾梦脸色微微有点苍白。
她明白司景深要做什么了，他要在这里将一切都说清楚，永远断了她回头的退路。
早知道你没说，我就不现在说了。
司景深长叹了口气，道：之前我不是一直劝序東和顾梦在一起吗？序東这孩子，他也没和我说他喜欢谁不喜欢谁，后来糊里糊涂地就和顾梦在一起了，你也看到了，这么多天，他也没让顾梦受半点委屈，在迟家那些破事也帮着料理了。
前段时间他亲口和我说，他说他总觉得和顾梦之间没有缘分，他心底其实一直是喜欢盛诗雨那孩子的，只是之前没有想清楚。
你说我能说什么？是我们家序東对不住顾梦，两孩子好说好商量地分开了，我也是现在才知道。
司景深长吁短叹的，语气简直不要太逼真。
顾梦静静站着，只觉得现实和司景深的话交融在一起，她微微闭了闭眼，迎上晏嘉行震惊的眼神：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就是这段时间。
顾梦费力地开口，将手中的特效药抱得更紧。
晏嘉行的脸色却是愈发苍白了，低声道：是不是因为……司景深微微蹙眉，显然知道晏嘉行是在说什么，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摆摆手好整以暇地看向顾梦：好了，老晏，两个孩子都分开了，之前那些不愉快的回忆也就不用提了……不是。
顾梦沉声开口。
司景深蹙起眉头。
我和序東之间的确有一些误会，但是不是因为外公所想的理由，或者……我现在给序東打个电话，将事情说清楚也是一样的。
顾梦抬眼，看向司景深的目光很沉。
司景深的神色陡然凝住。
他死死盯着顾梦看了一会儿，这才淡淡笑了：你是忘了答应了我什么？我可以答应，但是我希望您不要到处诋毁我，司爷爷，我不是一个喜欢被威胁的人。
顾梦微微扬起下颌。
司景深沉默良久，这才沉声道：那我希望你好自为之。
顾梦只是淡淡笑了笑，什么话都没有说。
晏嘉行微微蹙紧眉头。
直到司景深离开，晏嘉行这才看向顾梦：真的不是因为那照片……不是。
顾梦摇摇头，轻声道：我们是性格不合。
她的语气很是冷静，晏嘉行顿了顿，轻叹了口气：分手的时候，所有说不清楚为什么分手的，都会说是因为性格不合，外公一直都觉得你们两个人的相处不一样。
司少不是会任人摆布的人，他能将我都放在心上，怎么可能简单地像是老首长所说的，真的是因为听从了他的话，才和你在一起的。
顾梦，人这一辈子遇到一个真心对你的人不容易，外公不希望你因为任何原因错过去了。
顾梦微微低着头，死死咬住下唇，她不敢开口，只怕一开口，眼泪就落下来了。
她只能死死抱着手中的药箱，良久方才轻声笑了笑：也可能司少不是我的那个对的人吧。
如果真的是对的人，怎么会平增那么多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