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梦微微怔住,良久方才轻声道:至少在没有证据的时候,我不希望你将这件事曝光出去,更何况……她想说南家成其实不像是司序東说的那样。
她比司序東更了解南家成,也可能是因为司序東太厌恶南家成在自己生命中猛刷的存在感,顾梦知道,南家成从来都不是个毫无原则的人。
相反,南家成比任何人都要有原则,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分明表现地很温和,可是一旦有人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南家成也是从未退让过。
只是……南家成对自己,的确是太好了,也难怪司序東会如此。
顾梦微微垂眸,许是因为太累了,一路上车子开得又平稳,顾梦也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她睁开眼时,就见司序東正开着阅读灯看文件。
大多数人在长途出门时都会抽时间打个盹,旁边的迟济桓更是睡得香甜,只是在顾梦的印象中,司序東从来都没有休息过。
他的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神色却是凝重得很,手上的笔还在勾画着。
顾梦看了司序東好一会儿,司序東这才看过来:醒了?他将文件干净利落地合上,道:饿不饿?刚刚看你睡得太好,没忍心叫你,晚饭时间都过了。
顾梦顿时紧张起来:你吃了没?你的胃不好,即使是在外面也要多注意的……听着她下意识认真起来的语气,司序東怔了怔,垂眸笑了:很久了。
什么?顾梦一怔,倒是没停下翻吃的的手。
很久没听到这些话了。
司序東看向顾梦,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
从前还在一起时,司序東也不知道顾梦怎么会将这件事看得这么重要,他记得顾梦精心熬煮的汤,记得顾梦带上身上的胃药。
那时候司序東只觉得这一切不过是稀松平常,即使离开了顾梦,这些不过是钟绍钧都能做到的事情罢了。
只是顾梦真正离开的那三年,他就是那样放纵着自己将胃彻底弄坏了。
再也没有人盯着他准点吃饭,再也没有人将胃药当成随身的必备品,再也没有人熬那些费心费神的汤。
即使有……也不再是顾梦了。
天知道司序東有多么怀念。
顾梦的动作微微顿了顿,将手中的肉松包递过去:以后在车里买个备用的暖箱吧,和冰箱差不多,可以稍微帮你加热一些吃的,你加班频率太高,总有些日子没办法安生地吃东西。
司序東听着顾梦认真地安排着这些家常,点点头笑了:快到了。
恩,那也先垫垫胃。
顾梦看向旁边的迟济桓。
像是看出了顾梦的心思,司序東笑了一声:之前桓桓准时醒了一次,给他吃了东西才睡下的。
顾梦笑了一声,低声道:还好有你在。
司序東一怔。
之前我一个人带着桓桓的时候比现在麻烦多了。
顾梦平静地说着:桓桓那时候也小,我整日都要照看着。
司序東看向顾梦,良久方才抿了抿唇:以后不会了。
顾梦垂眸笑了,自己也拆了个肉松包吃。
很快,车子就在司家门前稳稳停住。
顾梦刚想开口,就见司序東的目光定格在不远处。
南家成的车就停在司家门前,南家成穿着一身羊毛大衣,靠在车上似乎是在等人。
顾梦看向司序東,果然,司序東的脸色不太好看。
序東。
顾梦轻轻拉了司序東一下:事情还没有定论,我们不能只听信陆先云一个人的话。
她在维护南家成。
这个认知让司序東的心底愈发紧绷起来。
他径自看向不远处的南家成,伸手拉开了车门,神色依然是漠然,不带什么表情。
南先生。
司序東率先开口。
南家成微微一怔:司少,迟小姐也回来了?自然。
司序東负着双手,淡淡道:南先生一直在这里等?对,听闻迟小姐和司少都去了海城,刚好海城嘉合置业的酒会发生了食物中毒事件,我有点担心,迟小姐的手机还打不通。
南家成坦诚道:想来想去,心底总是放心不下,就来这里等了。
迟小姐和司少安然无恙就好,我也就放心了。
司序東不动声色地将顾梦挡在身后,淡淡开口:的确是无碍,多谢南先生记挂着了。
他的脸上甚至不带半分笑意,南家成也是个聪明人,怎么会看不出司序東的情绪。
他轻咳一声道:迟小姐,那我就先回去了,之前说过的美国公司那边的事情,我们明天找时间聊聊?没问题。
顾梦点头应了。
南家成颇为担忧地看了一眼前面的司序東,这才咬咬牙离开。
直到看着南家成的车离开了院门,司序東方才看向旁边的顾梦:生气了?是你关了我的手机。
顾梦看向司序東,低声质问道。
对。
司序東颔首应下。
你……如果我公司有什么事情呢?你要我怎么办?司少,你没有权利这样介入我的私生活。
顾梦沉声道。
你的公司……司序東轻笑一声:现在是美国早上七点,我关机的时候是美国凌晨五点。
你的公司谁会在这个时间找你,刘娴吗?还有,如果南先生不是为了使苦肉计,他完全可以尝试联系钟清源或者钟绍钧,甚至是我或者桓桓,他都没有,而是选择直接来到这里找你……司序東看向顾梦的眼神愈发凌厉,带着不容辩驳的力度开口道:他不是什么温和纯善的人,也只有你会信他。
顾梦咬紧牙关,死死摁住了手机的开机键。
她闭了闭眼,低声道:司少,有些时候我觉得你真的一点都没变。
和前世的那个司序東如出一辙。
是你被南家成蒙蔽了。
司序東蹙眉下了定论,语气也是冷肃的。
顾梦苦笑一声。
只因为她舍不得,她舍不得放开司序東,所以她就注定走上了这一条和从前如出一辙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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