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隐隐约约有这种感觉,林元嘉没有那么适合做公司的掌权人。
司序東道:林元嘉最初决定要夺权,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被林凝压制地太厉害心有不甘,但是林元嘉成为董事长以来,他没有为公司做过哪怕一丁点事情,他享受着掌控权利的快感,却又同时紧张于公司的每况愈下。
顾梦微微蹙眉,点点头道:嘉合置业现在的情况的确不好,如果是一个成熟的企业,掌权人的个人实力对公司的影响往往没有那么大,可是对于成长中的企业则不然,林元嘉这样的处事手段定然是要出问题的。
现在问题已经很多了,林元嘉在外面吃喝玩乐都不得安心,司序東轻笑一声:外面对于嘉合置业的价值评估也是愈发低迷,林元嘉自己想必也清楚,如果这样下去,这家公司只会越来越不值钱。
所以他现在有脱手的意愿了?顾梦问道。
司序東微微颔首:算不上是他自己的意愿,不过……我倒是觉得对于林元嘉而言,现在将手头的股份置换出去,至少还能有挥霍的资本,林元嘉已经意识到了这不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库,那么对他而言,脱手未必不是个好主意。
顾梦犹豫了一下,道:你打算将这部分卖给鸿途?不知道为什么,司序東总觉得鸿途背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只是现在一切都隐藏在重重迷雾之中,司序東也看不分明。
嘉合置业不可能被卖给鸿途,这家企业和我们关系太紧密,鸿途不可能没有防备。
司序東解释道。
顾梦微微蹙眉,司序東便说了下去:更何况,嘉合置业并不是夕阳企业。
这家企业从前积攒了很不错的口碑,只是这些年先是沦为了林凝洗钱的工具,后又因为林元嘉的不当经营,这才渐趋没落,这部分的股份,我会协调给南先生。
顾梦诧异地看过去。
司序東看出她眼底掩饰不去的惊讶,忍不住笑了笑,道:怎么?所以你刚刚……顾梦的神色相当复杂。
南先生是个很优秀的人,即使没有我们从中协调,南先生的企业发展兴旺也只是朝夕之间的事情。
司序東平静道。
顾梦很少听到司序東这样坦诚地评价他人,她怔了怔,还是垂眸笑了,到了嘴边的话被司序東阻住。
不用为了旁人谢谢我。
司序東言简意赅地开口。
顾梦眼底笑意渐深:好。
当天晚上,顾梦和司序東接到了哈森教授被逮捕的消息。
连同涌上来的是不少罪名,国际新闻频道几乎是全程报道,这位哈森教授谈不上多么德高望重,可是从学校将教授拷走这件事本身就有够新鲜。
哈森教授的脸色相当难看,却还是被摁着进了警车。
顾梦安静地看着,眼底带着似有似无的寒意。
特效药样本拿到了。
司序東放下电话,开口道。
顾梦诧异地看过去:你是说……逮捕的同时我请人调查了哈森教授的办公室,司序東轻笑一声:只是一些手段,至少不需要等待太长的周期。
我们这边不允许临床使用实验药品。
顾梦低声道。
司序東淡淡颔首:无妨,虽然是不允许临床使用,但是如果想要适用的话,总归是有法子。
顾梦没说话,只是微微蹙了蹙眉。
司序東倒是没有就这个话题多说下去,见迟济桓凑了过来,就将小家伙搂过来问道:明天有什么打算?迟济桓乖乖窝在司序東怀里,犹豫一下方才小声开口道:明天是南叔叔的生日。
他记得倒是清清楚楚,司序東没来由地有点吃味,轻咳一声问道:爸爸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五月十三号。
迟济桓乖乖道。
司序東的神色微微变了。
顾梦一脸惊诧地看向迟济桓,迟济桓小声道:妈妈记下来的,手机有提醒。
司序東看了一眼顾梦,神色有说不出的意味。
迟济桓会用这种语气说出口的,想来也是那三年间的事情了。
那时候的顾梦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还会有未来,可是他的联系方式他的生日尽数都留在了她的手机中,司序東很难去想象,她每次看到那些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顾梦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只是巧合,刚好被桓桓看到了。
司序東看了顾梦片刻,点头应了,语气也温和几分:往年桓桓都怎么给南叔叔过生日啊?他的语气平静而温和,迟济桓就真的认真地想了想,道:往年都是南叔叔来家里一起下厨的。
司序東微微蹙了蹙眉:平时也会一起吗?平时妈妈都忙。
迟济桓毕竟年纪还小,也记不得太多事情,只小声嘀咕道。
司序東摸了摸迟济桓的头,道:明天也请南叔叔来家里过生日好不好?可以吗?迟济桓显得有点兴奋。
小孩子记不得太多,却能够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地记得曾经对自己好的人。
对于迟济桓而言,南家成无疑是无比重要的存在了。
看着自己的小家伙因为南家成的到来而欢欣雀跃,司序東有点说不清心底的滋味,只垂眸平静地笑了笑:当然。
回到房间,顾梦方才轻声开口:你今天将嘉合置业许给南家成了,林元嘉知道吗?明天林元嘉会过来谈这件事。
司序東一边帮顾梦吹头发,一边道:虽然是我主导的,但是林元嘉也确有此意,并不是出于胁迫。
顾梦忍俊不禁,摇摇头笑了:我只是觉得有点诧异,头发暖洋洋的,连着整个人都变得暖意融融:我从前总觉得,你不是一个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司序東平静地笑笑:我说过不喜欢亏欠旁人。
他的手指温柔地拂过她的头发,良久,顾梦昏昏地睡过去,司序東这才慢慢停下指间的动作。
他始终觉得,南家成是个君子,而他却未必。
不过是这些付出罢了,如果能够让南家成心甘情愿地离开,他觉得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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