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还有戒指。
顾梦几乎忘了,如果是那时候的司序東,定然是不可能接受自己和他的关系的。
您和迟小姐订婚了,而且你们有一个儿子,司少,您可……钟绍钧想说您可千万别做您会后悔的事情啊,可是已经迟了。
司序東的脸色相当难看,蹙眉看了顾梦一眼,将戒指径自褪了下去。
顾梦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
多久了?什么?顾梦看向司序東,明明知道这只是一个意外,甚至不是不可挽回的意外,可是顾梦还是觉得一阵阵心寒。
仿佛前世的一切卷土重来,她能够和司序東那样跌跌撞撞地走过这些年,可是她从来都没有重来一次的心理准备。
她甚至不知道,倘若真的一切清零重来一次,他们还能不能这样安然地走到一起?距离那一天,多久了?司序東沉声问道。
四年了。
顾梦的声音微微有点沙哑:距离司少你还记得的那一天,已经过去四年了,我们的感情很好很稳定,你想想看,你甚至舍命要救我,序東,很多事情我都可以给你解释,甚至可能明天你就会恢复记忆……先请医生吧。
司序東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顾梦的话,对钟绍钧说道,这才转过头来,静静打量着顾梦。
顾梦的话让司序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如果是按照钟绍钧和顾梦的逻辑,那么这四年来,他早已深陷其中。
他们甚至有了一个孩子。
司序東根本无从想象,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接下来的一切显得尤为顺理成章,他很配合医生的治疗,根本不需要任何人费神。
很快,医生就蹙着眉头结束了诊断,点点头道:没有什么问题。
怎么会……司少失去了近乎四年间的全部记忆。
钟绍钧难以置信地问道。
对,我们也觉得这种情况十分罕见。
医生顿了顿,道:司少的头部被石头砸中过,很可能是海马体受损,可是具体的治疗可能需要很漫长的时间,我的个人建议是,如果司少的身体恢复了,可以回到顾城进一步治疗,也是一个熟悉的环境。
顾梦的手指微微蜷紧:需要大概多少时间才能恢复?这种事情谁都说不清,本身因为外伤导致记忆力缺失的病况就很罕见,我们这边也是无能为力。
医生叹了口气,道:不过迟小姐可以放宽心,司少受了那么严重的伤都能醒过来,之后肯定也能恢复记忆,只是这个期间很需要家人的陪伴。
顾梦怔了怔,苦笑一声。
如果没有那些从前,顾梦根本就不会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大不了她可以看着相册,给司序東讲讲那些曾经,总有一天司序東会想起来,就算想不起来也没什么关系,因为他们还是相爱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司序東不仅不爱她,甚至是相当厌恶她的存在。
顾梦甚至不知道,在司序東想起来之前,她和司序東要如何相处,更何况……还有一个桓桓。
她要怎样将桓桓带到他面前,面对这样的司序東,顾梦根本就是无能为力。
顾梦回到病房时,司序東正安静地看着手机。
顾梦的心底就是一顿,他们的合照并不多,如果只是看手机的话,甚至看不到什么蛛丝马迹。
果然,司序東的脸色愈发难看了,许久方才开口道:什么时候能出院?他没抬头,显然以为进来的人是钟绍钧。
顾梦的脚步微微一僵,低声道:医生说你身体恢复好了,随时可以回顾城去,也有助于你的记忆恢复。
我听说,天宸地产上市了。
司序東平静道。
对。
顾梦点头,这个话题没来由地让顾梦的话匣子打开了:天宸地产现在发展地很好,已经成为了顾城的标志性企业。
司序東抬眼看了顾梦片刻,道:我们这四年多快五年的时间里一直在一起?没有。
顾梦微微垂眸,道:中间分开了一段时间。
多久?三年。
顾梦说着,心底却愈发蒸腾起绝望。
果然,司序東的神情愈发难看了几分,顿了顿道:我想这或许是一个契机。
顾梦的手指微微发冷:我们现在感情很好,尽管我们有一个不算愉快的开始,可是……孩子是那个时候有的吗?司序東的声线无比冷肃。
当然不是,后来我们很恩爱……顾梦看向司序東,只觉得心口一阵阵发疼。
具体的情况我会去查,但是我个人更加倾向于我们彻底分开。
司序東平静地开口。
顾梦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安静地开了口:不可能。
司序東诧异地看过来。
我不想让你后悔,也不想让我自己后悔。
顾梦静静看向司序東,周遭的一切骤然变得无比安静,而她的神情也是清冷而认真的: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走到一起有多么不容易,你也不知道我们有多么相爱。
你现在刚刚苏醒,我不想和你争吵,但是你可以自己慢慢去调查,我不会干预,在你恢复清醒之前,我不可能同意任何你做出的荒谬的决定。
她说完这一番话,毫不留情地起身走了出去。
司序東诧异地看向顾梦的背影,面上写满了若有所思。
顾梦出了病房的门,这才觉得双腿都有点发软。
她闭了闭眼,悄然无声地攥紧手指。
她其实还是害怕这样的司序東,前世的一切像是刻骨的烙印,直到现在都让顾梦记忆犹新。
而现在,这样的司序東仿佛裹挟着前世的记忆卷土重来,顾梦根本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
给您。
钟绍钧低声说着,将手中的餐盒推过来,脸上写满了担忧:司少会想起来的。
顾梦苦笑着摇摇头:就这个状态回去,我都不知道会有什么人趁虚而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