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序東怎会不知道，让顾梦这样笃定地相信，到底有多难。
更何况，舆论这种事本来就是无法完全禁止的。
司序東知道外面现在已经闹成了什么样子，可是顾梦依然什么都没有说过。
她安安静静的样子让司序東说不出的不安，司序東顿了顿，道：对了，这次的事我也和警方确认过了，目前看来晏女士的认错态度良好，而且很是积极地配合了警方的调查。
顾梦微微一怔，下意识看过去。
司序東的措辞让顾梦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果然，司序東顿了顿，道：这样说吧，如果晏女士愿意配合，很可能可以戴罪立功，一旦唐靖澜的过错被确认，晏女士作为污点证人，本身又是被胁迫的性质，可能可以主张无罪。
顾梦眼底掠过希望的光，道：我可以去问问母亲。
恩，你也劝劝她，其实很多人都觉得，她对唐靖澜是余情未了，但是我想未必。
司序東顿了顿，道：如果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了，反而是好事。
顾梦微微颔首应了：你放心，我都明白。
司序東这才伸手，轻轻摸了摸顾梦的头，笑道：现在放心了？顾梦迟疑片刻，问道：我会劝我母亲，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了，我其实有点担心，你和警方谈过后，万一我母亲再做出什么事情，会让你为难。
司序東看向顾梦，顿时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不会。
他轻轻揉了揉顾梦的头，道：晏女士不是个不能明辨是非的人，她遇到唐靖澜，只能说是遇人不淑，经历了额这一次，想来也不会有以后了。
司序東的声音低沉而让人心安，顾梦点了点头，轻声应了：那就好。
我现在方便去见我母亲一面吗？顾梦犹豫了一下，问道：事不宜迟，我担心先见到我母亲的人是唐靖澜的人。
当然。
司序東毫不犹豫地颔首应下：现在过去？恩。
顾梦点头应了。
顾梦和司序東见到晏雁时，晏雁正安安静静地坐在玻璃隔板的另一侧，见到司序東，她的眉头微微蹙起，顿了顿方才低声道：司少是来劝我坦诚的吗？顾梦看向晏雁，道：想要劝你的人是我。
她沉默半晌，道：我听说，您始终没有将您的银行账户名说出来。
晏雁苦笑道：司少，你能让我和顾梦单独聊聊吗？当然。
司序東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点头应了。
司序東出去后，晏雁这才看向顾梦，低声道：是司少让你问我这些的吗？顾梦看了晏雁许久，道：序東和我说，您其实很配合，我之前也在想，我觉得您如果真的知道唐靖澜在做什么，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助纣为虐的。
晏雁微微蹙眉。
他说自己是为了合理避税，后来我也意识到了这里面一定有很多问题，但是我想……以靖澜那样与世无争的性子，想来也不会做什么太夸张的事情。
晏雁低声道，眼底眉心掠过一丝不自然：我……我也没有多问。
顾梦看过去：既然如此，母亲能将之前的账号提供出来吗？我们可以从里面寻找一些唐靖澜利用这些资金的信息。
她顿了顿，道：其实不瞒母亲说，查找您的账户对我们而言也只是时间问题，但是序東和我的意见是……你和司少，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晏雁忽然打断了顾梦的话。
顾梦一怔，道：我不明白母亲的意思。
顾梦，妈妈之前一直都在对你说，我不希望你多想，我也不希望因为我影响你和司少的感情，但是……晏雁显得有点激动，哑声道：但是你也要考虑好，顾梦，司少对你是真心的吗？顾梦微微蹙眉。
妈妈其实很不想这样说，也一直试图不让我的主观意见影响你的判断，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做错了，可是我也不是没有听说，司少为什么要举报我，不是为了其他，是为了度过之前的舆论危机，司家在用我来解套。
顾梦，妈妈不希望司少骗你，你还将他当做一个好人。
晏雁的呼吸都有点急促了，哑声道。
顾梦有点听不下去了，道：举报你的人不是司少，更何况您做的事情……知道我去父亲那边的人，只有你和司少而已，妈妈也不想怀疑他，可是这件事我无论如何都不想隐瞒你，妈妈不希望你被蒙在鼓里，这样对你也不公平。
晏雁焦灼地说道。
顾梦沉声道：母亲可能不了解序東，可是我了解，序東不会做出这种事，即使是现在，他也在想办法希望能够让您无罪释放，您不能……之前唐靖澜对我也是一样的好，我也是一样地相信他，可是你看我收获了什么？晏雁哑声笑了，向后缩了缩，道：顾梦，妈妈都说了妈妈认了，这些事情我都可以认下，但是妈妈不想你重蹈覆辙。
我只问母亲一句话，顾梦顿了顿，抬眼道：您帮唐靖澜做那些事情的时候，真的对他在做什么全然不知吗？她目光灼灼，晏雁的面色愈发苍白几分，低声道：我若是说我全然不知，你会相信吗？顾梦闭了闭眼，道：那我明白了。
顾梦，我是你的母亲，我不会害你，可是你宁愿全盘相信司少的话也不肯信我……晏雁的眼底是说不出的绝望。
顾梦看了晏雁良久，这才轻叹了口气：今天唐靖澜的人来过，是吗？晏雁无意识地咬住下唇。
当年母亲抛下了我，后来我意识到父亲也有其他家人了，那时候我就觉得我应该是一直一直一个人了，直到后来我遇到了司序東，顾梦顿了顿，道：母亲说过您重新建立了一个家庭，我其实也一样，和序東能在一起后，我终于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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