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南家成打过来的,想来也是为了问问你的情况,如果你这边有什么想法,他那边大抵会进一步动作。
司序東顿了顿,道:其实有些时候,我不欣赏南家成这种方式,我更希望有什么事情,他能够开诚布公地说出来。
顾梦看过去。
更何况,我认为他没有资格干预我们两人的生活,更没有资格替你做决定。
司序東沉声道。
顾梦看了司序東片刻,忍不住摇摇头笑了:南先生也是为了我好,见司序東眉头微挑,显然是相当不悦,顾梦只好笑着补充了下去:其实在美国时,我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过其实这件事本就很简单,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他为你做决定时你不会觉得麻烦,也不会有被冒犯的感觉,我会很高兴,会觉得他心底是有我的,可是一旦你并不喜欢那个人,那么所有的一切都成了错误。
对南先生,我会有点恼火,可是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我就不会了。
我也在慢慢改变。
司序東的声线微微有点沙哑,道:我并不希望让你觉得我在控制你的生活,更何况……他没有说下去,顾梦却是心知肚明。
司序東没有恢复记忆这件事,他心底比她还要耿耿于怀。
……第二天,司序東和顾梦一起到了医院。
盛诗雨正坐在床上听南家成说着什么,她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显然很是纠结。
可是……盛诗雨似乎正打算说什么,见顾梦和司序東进来了,顿时便停住了,道:你们来了。
恩,顾梦的神色有点局促,轻咳一声道:诗雨觉得好些了吗?盛诗雨的目光在司序東脸上停顿片刻,道:几乎没事了,你放心。
她的语气有说不出的意味,司序東顿了顿,道:你喜欢的花篮。
盛诗雨看过去,难得地怔了怔,轻咳一声道:难为你还帮我想着……司序東蹙蹙眉,道:现在还喜欢吗?挺喜欢的。
盛诗雨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笑笑道:那时候我喜欢百合花,你不是一直不肯送我吗?现在我病了,你倒是肯送给我了。
司序東看了一眼旁边的花篮,微微一笑:有南先生在,我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因为盛诗雨喜欢百合花,南家成将百合花堆满了一屋子。
此时,南家成也只是笑了笑,道:你喜欢,这些都不算什么,他顿了顿,这才看向顾梦,道:我们出去谈谈?顾梦微微蹙眉,下意识看了司序東一眼,这才颔首应了:好。
直到走到回廊处,南家成方才笑了一声:你是真的改变了不少。
顾梦看过去。
从前的你,不会像是现在这样谨小慎微,你现在比从前更在意司序東的看法了。
南家成淡淡道:我觉得很意外。
很意外吗?顾梦笑了:其实不瞒你说,我很喜欢这样的状态。
南家成沉默片刻,道:我觉得委屈了你。
顾梦笑意渐深:南先生多虑了,我明白南先生的意思,您始终认为,您之前认识的才是最真实的我,可是……人总归是会改变的。
南家成的神色愈发凛然,顿了顿道:你所谓的所有改变,其实都是因为一个人。
为一个人改变不好吗?顾梦笑着反问道。
南家成的眉头微微蹙紧,道:不是不好,只是……其实遇到一个合适的人,他愿意为你改变,你也愿意为他改变,是最好的事情。
顾梦顿了顿,道:南先生不必担心我,我很满足于现在的状态。
南家成沉默良久,这才叹了口气:你喜欢就好,我以为,我之前为你考虑的路对你而言是最适合的,你并不适合纷争,更何况现在的情况下……你待在国内势必要被卷进去。
南先生不必担心,这些事情……其实说到底也并非是我被卷进去,而是我一直在耽搁司少,司少才是本来与这些毫无关联的那个人,我这个时候一走了之,委实是太不负责任了。
顾梦平静道。
南家成看了顾梦好一会儿,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只摇摇头,想了想还是无奈地笑了:有些时候我会去想,你原来是那般自由自在的性子,为了司少守在这里受着不该受的委屈,到底值得不值得,可是后来想想,或许我了解的也不是真正的你,或许……的确是我不该想着替你做决定。
顾梦沉默半晌,这才由衷地笑了笑,点头应了:有些人总说,其实您和诗雨没有那么配,你们的性格截然不同,可是你们很幸福,诗雨在你身边和从前也不一样,那些混世魔王的性子,她尽数都收敛了,为了你,她心甘情愿地变得温柔,变得爱撒娇。
你们很幸福,顾梦顿了顿,道:我也一样,南先生,我知道你是为我考虑,可是你放心,我真的很好。
南家成这才点点头:那就好。
顾梦静静看着南家成,忍不住弯起唇角。
南家成永远都不会懂。
顾梦有多喜欢司序東,那么那么地喜欢,喜欢到几乎深入骨髓。
这些看似寻常的日常,是顾梦那么多年前世今生的祈愿。
他待她好,他待她如珍似宝。
顾梦浅浅笑了:谢谢。
是我多虑了。
南家成看着顾梦的笑,没来由地就释怀了。
好像心底郁结了那么久那么久的一切,在这一刻尽数化为虚有。
南家成记得顾梦在美国时候的样子,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笑。
他尽力对顾梦好,可是顾梦总是平静的,他以为……那样才是真正的顾梦。
可是在司序東身边,顾梦原来也会有这样娇嗔可爱的模样。
南家成摇摇头,轻轻笑了,困扰了他那么久的问题,似乎终于解开了。
他真的该向前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