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那是他的决定

2025-04-02 01:11:06

钟绍钧走后,刘娴在原地沉默良久,还是轻轻叹了口气,拨通了唐靖澜的电话。

她的神色是说不出的冷静,找到了一个没有监控的位置,这才低声开了口:唐先生吗?对,我是刘娴……她死死咬住下唇,沉默良久方才开口:我知道你现在不方便回国,你之前问我的事情,我想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见一面?……顾梦出去时,一眼就看到了楼下的车。

她的脚步微微一顿,没来由地唇角微微弯起。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司序東从前就经常喜欢这样,在她的公司楼下坐镇。

一晃眼就七年了。

顾梦上车时,认真地开口。

司序東微微一怔,下意识看过来。

顾梦就笑着说了下去:那时候……我还是要靠你撑场面的。

她这句话半是玩笑半是真心,那时候云鼎之所以能够听她的话,一方面是因为她给近乎山穷水尽的云鼎带来了生机,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有司序東在。

因为有司序東,因为他们的恋爱关系,所以云鼎人知道,倘若云鼎真的出了什么危机,至少还是后面有天宸地产做后台的。

司序東好笑道:所以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是要靠夫人撑场面的人了。

他的语气一本正经,顾梦的脸色就一点点红了起来。

这人……明明天宸地产已经是上市公司了,自己的公司还在苟延残喘,这人倒是会说。

见顾梦不开口,司序東就笑笑,道:听说今天夏沐颜找你了。

恩,对,不过你怎么知道的?顾梦诧异道。

她那时候和我在一起。

司序東顿了顿,这才说道。

顾梦微微一怔,脸色蓦地黑了:她最近似乎经常和你在一起。

有些材料要交接,司序東也有点无奈,叹了口气道:不过我现在看来,觉得夏沐颜交给我的材料都是不痛不痒的。

她说这就是她知道的全部了,我不是很确定。

顾梦沉默片刻,道:我倒是觉得有可能,夏沐颜她在夏家本身是有点被排挤在外的。

不说这个了,司序東将笔记本一合,道:迟晓晴那边,你打算让她去海城了?恩,这边现在太混乱了,留下她也不是什么好事。

顾梦的心情不错。

司序東看了顾梦一会儿,这才微微弯唇,在顾梦的头上轻轻揉了一把。

顾梦嗔怪地看过去:怎么?不想让她介入这些纷争,是因为担心她的伤口被一次次撕开吗?司序東平静地问道。

顾梦陡然沉默下来,良久方才轻叹了口气,道:其实她没有我们想象中过得好。

那是她的亲生父母,所以那种感觉才来得更加明显。

她能够清楚地看到陆薇薇和迟麓麟对她的漫不经心,尤其是在迟祥龙出生后,这样的差别待遇,谁都不是记不住事情的。

迟晓晴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小时候的冷遇,也能够明晃晃地看到迟祥龙的万众瞩目。

她……之所以之前成长成那样子,是有原因的,更何况最近的事情已经很多了,我觉得没必要让迟晓晴再参与进这件事里面来。

顾梦看向司序東,嘴唇动了动,道:你觉得呢?司序東笑笑:你决定就是,她今天董事会上的表现我也听说了,的确不错。

她成长了。

顾梦含笑道,心情显然也相当好。

司序東说了下去:今天爷爷的身体状况好像是好了一些。

顾梦一怔,脸上的笑意慢慢淡去,道:那太好了。

也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司序東轻叹了口气,道:我们一会儿,就不必提那些了,让爷爷好好地享受这一刻就是了。

他们其实都知道,这很可能是司景深最后一个生日了。

顾梦看向窗外萧瑟的落叶,微微垂下眸去,良久方才点了点头。

顾梦和司序東到时,就见司景深正在院中坐着。

这段时间他经常受病痛折磨,经常疼地喘不过气来,到了这种时候,他们就会让医生给司景深扎一针止痛,而今天,司景深看起来果然是难得地心情好,正和晏嘉行高兴地说着什么。

见顾梦和司序東到了,司景深这才笑道:可算来了,刚刚桓桓一直在念叨你们。

司序東笑笑,看向顾梦低声解释了一句:刚刚我让清源先将桓桓送来了。

爸爸。

迟济桓笑吟吟地扑过来,被司序東顺势抱起,索性就小心地凑到顾梦耳畔,低声道:太爷爷好瘦。

顾梦心底一酸,看向彼端的司景深。

不过是半年不到的时间,司景深的衰弱却是目所能及的。

我爸没回来?司序東顿了顿,问道。

他……听说前段时间又去港城澳门那边了,司景深的脸色沉了沉,道:不用提他,爱回来不回来。

顾梦微微猝灭,没有说话。

迟济桓也感受得到大人说话的气氛,乖巧地自己下来了。

晏嘉行拍拍顾梦的肩膀,嗓音沙哑道:你去陪老首长说说话吧,劝劝他……外公。

顾梦轻叹了口气,看向晏嘉行。

他们的声音很低,顾梦却是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外公,这个从来都没有落过泪的铮铮硬汉,眼眶微微红了:总不能让我们就看着老首长这样走吧……也许对于司爷爷而言,这样也是最好的。

顾梦微微垂眸,低声道。

我也知道这样对他好,但是……顾梦闭了闭眼,想到的却是之前司序東看到病历时的样子。

他看向那薄薄的一张纸,又看向门口的顾梦,还没开口,顾梦却看到司序東的手在微微地颤。

爷爷签字了。

司序東叹了口气,低声问道。

那是一张不抢救决定书。

是司景深自己做出的决定,他选择答应。

不管这样的决定对于留下来的人而言是多么残忍,那是司景深的生命,他再怎么难过,也没有权利强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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