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梦简直要笑出声来了。
她拿着话筒百无聊赖地开口道:夏小姐是不是很期待有什么事?夏沐颜的语气微微一僵,道:那怎么会……我之前就想对夏小姐说了,内地的报纸质量参差不齐,夏小姐看的时候还是挑拣着些,不要什么都看,影响智商。
顾梦的语气慢条斯理,淡淡道。
夏沐颜简直要被顾梦气死,咬咬牙恨恨道:你也好意思说!你自己想想吧,你妈妈为什么要对你开枪!因为你妈妈不是什么好东西,那都不爱你,你也就在我面前装得人五人六的了!你有什么啊……她说完,也不管顾梦有什么反应,抢在顾梦开口之前将电话挂断了。
顾梦微微垂眸,神色很是平静。
司序東看向顾梦,道:夏沐颜?恩。
顾梦点头应了,抬眼看过去,笑笑: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人盼着我死呢。
司序東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胡说什么。
没什么,其实挺高兴的,看着夏沐颜吃瘪的样子……顾梦好笑道,她顿了顿,这才说了下去:不过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夏家之前一直说我母亲也参与了那些事情,才导致夏夫人没了,现在想想,会不会也和这些血钻有关系?司序東微微蹙眉,看向顾梦道:你是说……如果也是和这些有关的话,我想我母亲大抵是知情的。
顾梦低声道。
司序東沉默片刻,道:具体情况等晏雁醒来,大概就知道了,别想那么多。
这都三天了。
顾梦轻声道。
三天的时间,桓桓打来了好几个电话,虽然小家伙嘴上不说,可是顾梦知道,他肯定是想他们了。
有些时候顾梦就觉得,家这个词其实真的是有魔力的。
明明桓桓人还在家,可是没有了她和司序東,那个家是不是就不能被称为家了?就像是自己从前在美国的时候,有时候桓桓去了晏嘉行那边,顾梦一个人回家面对空荡荡的房子时,就觉得多加班一会儿也没所谓了。
反正那个所谓的家,不过就是一栋空荡荡的房子罢了。
司序東看了顾梦一会儿,想了想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神色看起来相当轻松,微微笑了笑道:可以去见晏雁了。
顾梦诧异地看过去。
听说已经醒了。
司序東含笑道。
……医院。
警署的人陪着顾梦和司序東一路而行,忍不住道:那个晏雁女士也是,听医生说已经醒了半天了,但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顾梦微微蹙眉,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担忧。
什么都没说?司序東蹙眉问。
也不能说是什么话都没说吧,应该说是相当不配合,看我们的那眼神,如果不是医生说没受伤,我们都要认为她已经失忆了。
警署的人叹了口气,道:其实这种情况,最好的还是回到内地去审判,我们这边对这个人的案底不太熟悉。
那警官说了一会儿,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说多了。
他尴尬地看了顾梦一眼,低声找补了一句:啊,也不能说是案底……就是过去的事情吧。
顾梦倒是没在意,只是看向眼前紧闭的门。
警官便没有说下去,径自敲了敲门。
很快,顾梦就看到了里面的人。
晏雁就躺在床上,静静地看向天花板。
她的目光相当空洞,难怪刚刚警官说觉得她可能是失忆了,可是在听到门响时,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似乎是难以自已的紧张。
顾梦沉默良久,这才低声道:妈妈,我来看看你。
晏雁的脖子显然不能转动自如,她慢慢地转过头来,看了顾梦良久,这才嘴唇翕合道:你……你怎么还没回去?这是明显的担忧和着急,她甚至试图挥手,让顾梦明白她的焦灼。
顾梦轻叹了口气,在晏雁旁边拉了把椅子坐下了,道:这是港城警署控制下的医院,安全保障很好,你不用担心。
我想知道的是……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认为如果不开腔就不能保护我了?在场的人都有谁?晏雁的嘴唇微微发颤,盯着顾梦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费力地开口道:你不需要知道,只要你回去,就不会有事。
那你呢?顾梦不假思索地问道。
晏雁似乎是没能理解顾梦的话。
我回去了,我回到了熟悉的环境熟悉的生活圈,以后就不会再和这些人有接触了,那么您呢?顾梦又问了一遍,明明知道这样的问题是晏雁最想要逃避的,可是她无计可施,只好咬牙问道:您如果在这里被审理,很可能唐靖澜会做动作,让你能够尽快出去,但是接下来你将会回归到之前的生活。
晏雁咬住下唇,脸色有点苍白:顾梦,我的事你不必……血钻。
顾梦盯着晏雁的眼睛,问出了这两个字。
晏雁脸上的血色登时褪得一干二净,她的呼吸也急促了几分,下意识抓住了顾梦的手:你怎么……你怎么知道这个词的?晏雁好不容易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顿了顿道:你这是听到什么了……是不是之前的夏家也和这件事有关系?夏夫人的死,和血钻有关吗?顾梦平静地问道。
晏雁的眼底满是痛楚:顾梦,这件事和你无关,妈妈的事情也和你无关,我不希望你被掺和进来……顾梦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她沉默片刻,这才平静地开口道:你是我妈妈,这件事就谈不上与我无关,顾梦看了晏雁许久,这才说了下去:我会将你带回内地。
晏雁猛地抬眼,几乎是脱口而出:不行!你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人?那是亡命徒,你有想过昨天如果我不开枪,会发生什么事吗?如果你不开枪,会有其他人照做,可是您抢先一步,警方有了动作,他们就失去了机会,不是吗?始终沉默的司序東沉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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