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梦没说话,只是手微微颤了颤。
警署长道:我其实是想征求一下二位的意见,其实如果那些话,晏雁女士愿意变成坦白的话,或者愿意进一步配合我们的工作,去抓捕唐靖澜的话……晏雁女士本身又是轻罪,是完全可以主张免罪的。
他顿了顿,苦笑:只是晏雁女士其实不太配合,您应该也知道,她一直都很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我想,二位这边能不能配合做一下工作?司序東微微蹙眉,看了一眼顾梦,道:我想我们这边不太方……不太方便四个字都在嘴边了,顾梦却忽然伸手,将司序東的手抓住了。
我可以。
顾梦顿了顿,道:即使晏雁不愿意配合也没关系,我知道如何做。
警署长一怔,立刻点头道:那就太好了,我就知道迟小姐您肯定有办法,谢谢您,真的,这是我们这些年一直在做的大案,我们怀疑唐靖澜身上背着不少人命呢。
虽然都是在境外做的买卖,但是唐靖澜一天是我们的人,一天还在用我们的同胞来卖命,我们就不可能视同不见。
顾梦微微垂眸,点头应了:恩,今天不行了,改天吧。
好,好,都听您的。
警署长简直喜出望外,临走时还握着司序東的手认真道:少夫人真是深明大义。
司序東没理,只是平静地打了个招呼,径自拉着顾梦上了车。
他的唇角微微抿紧,顾梦侧头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司序東蹙眉看过去。
你是不是不高兴了?顾梦平静地问道。
我不希望你和他们继续牵涉瓜葛,司序東沉声道:这次的事情是因为媒体还没追上来,不然这样级别的新闻,即使是我,也只能做到避免扩散,最初的那一拨是防不胜防的。
顾梦怔怔地看向司序東,司序東显然没有察觉,径自说了下去:你现在肩负着很多事情,你的公司也需要你的关注,你还怀着孕,这种时候……这样的事情不该分散你的注意力。
顾梦忍不住笑了。
司序東气不过,径自伸手捏了一下顾梦的脸,道:怎么?你以前……不是一个爱多话的人,顾梦出神地想了想,道:我以前第一次见你,是在军区的聚会上,我记得可清楚了,那时候大家都是朋友,毕竟都是一个军区大院里面长大的,大家都特别熟悉,盛诗雨那时候还主动和我打了招呼,大家都高高兴兴地闹在一起,毕竟都是同龄人。
只有司少你不一样。
顾梦陡然提起过去,司序東的唇角忍不住微微挑起,又有点尴尬地轻咳一声。
他忽然就很想知道,在那时候的顾梦眼中,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见司序東的眼神明显变得热切几分,顾梦却卖起了关子:我那时候……就觉得很有趣,哎算了,当年的事情也不多说了。
司序東刚刚弯起的唇角顿时垮了下来。
顾梦看在眼里,忍不住好笑地眉眼弯弯。
良久,司序東还是没忍住,伸手轻轻拉了一下顾梦的手,佯作不经意地问道:那时候我们说过话吗?恩?顾梦佯作诧异地转头,道:什么时候?司序東狼狈地咳嗽了一声,道:就是那时候,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宴会。
啊……你说那个。
顾梦简直忍笑忍到肚子疼,她看向司序東,认真道:记得说过,是外公和我介绍了你,我对你其实是有印象的,不光是我,其实大家应该都对你有印象,尤其是于家那个……谁要听于家那个?司序東简直觉得一口血哽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的,难受地厉害。
如果不是因为顾梦一本正经的表情,司序東简直觉得顾梦是故意的。
他咬咬牙,闭了闭眼,道:你那时候……我那时候就想,你和他们真的不一样。
顾梦看向司序東,终于还是笑了:如果说喜欢的话,那时候的那种感情,应该就是喜欢吧,只是我没有来得及去确认,而且那时候我清楚地知道我配不上你,你也不喜欢我这样的……她说得轻描淡写。
就像是司序東知道,她从来都没有提及过,追他有多么辛苦。
那一切的一切,顾梦从来都不曾提及。
她始终都是云淡风轻的,像是梦境的最后,即使是跳入大海的瞬间,她也是唇角微微带上了三分笑意,像是如释重负的解脱。
司序東只觉得心疼地厉害。
顾梦还没说完,就被司序東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如果我能早点回应,或许我们就不会那么晚才开始。
司序東哑声道。
顾梦怔忪地听着,良久方才忍不住垂眸笑了笑,径自回抱过去:没有的事,人生很多事情,大概就是缘分。
就像是如果这一生,自己没有投递那一份简历。
就像是如果后来,自己毅然决然地辞职了。
又或者……如果后来自己远走美国的那三年,司序東没有一直想着去找自己,也没有毫不犹豫地去抓了自己回来。
他们之间有太多的机缘巧合,他们之间也有过太多的阻碍,还好,他们终于没错过。
仿佛命中注定,相爱的人终究会重逢。
顾梦垂眸笑了笑,刚想开口说什么,车就猛地一个急刹车,司序東下意识伸手挡在了顾梦的额前,顾梦重重撞在了司序東的手上,脸色登时就变了:怎么回事?顾梦你给我滚下来!我要晏雁给我一个说法!你们凭什么!窗外耳熟的声音让顾梦微微怔住,下意识看向司序東。
是夏沐颜。
顾梦低声道。
司序東脸色微沉,刚想开门下车,就听钟绍钧低声开口:司少,您别下去,下面有很多记者,夏沐颜是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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