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南家成分开后,迟济桓似乎是很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他沉默良久,这才小小声地问了一句:妈妈,南叔叔的爸爸妈妈怎么了?在很久以前就走了。
顾梦轻声道,语气很是温和。
怎么会不要南叔叔了呢,南叔叔这么好。
迟济桓拉着顾梦的时候,认真地说着。
顾梦看向迟济桓,分明是小孩子的童言稚语,却让顾梦的心底百感交集。
有些时候顾梦总是忍不住地想,其实人和人果然还是不同的。
南家成这些年来从来都不曾主动提起过那些关于过去的事情,他似乎早就将那些事情放下了,又似乎从来都是深深铭刻在心底,可是不管是哪一种,他始终都是平和的。
平和地面对着一切,平和地将温柔留给身边的亲人和朋友。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已经是少之又少了。
迟济桓乖乖拉着顾梦的手,见顾梦没有再说下去,便也就没有再说话了,只是轻手轻脚地跟在顾梦身边。
良久,顾梦方才看向司序東,道:你问过诗雨了吗?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情,还有……我不认为诗雨会忽然决定结婚。
司序東沉声道。
顾梦微微一怔。
之前爷爷过世时,诗雨和我联系过。
司序東顿了顿,喉结微微滚动,道:她说她那边有些情况,这几天她几乎起不来身,就不过来添麻烦了,当时我问了她,但是她语焉不详,很快就匆匆将电话挂断了。
那时候我们这边事情也多,我也没有进一步追问过。
那……顾梦微微一怔,有点紧张地看过去。
司序東沉默片刻,道:我给她打个电话过去吧。
很快,盛诗雨的手机号码就接通了,传来她恹恹的声音:司少。
怎么了这是?似乎是习惯了盛诗雨雀跃的语气,乍然听到盛诗雨这样的声音,司序東也微微一怔。
盛诗雨就垂眸笑了笑:最近状态不好,没什么。
她似乎是强自打起了精神,问道:司少怎么忽然给我来电话了,是不是……南家成回去了?司序東沉默片刻,点头应了:是他回来了,你们怎么了?我们……盛诗雨似乎是迟疑着想了一会儿,这才道:是我自己的问题,和南家成没什么关系,他挺好的。
你要结婚了?司序東沉声问道。
怎么可能呢……盛诗雨似乎是怔住了,许久方才轻轻笑了开来。
司序東静静等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开口道:你的腿现在怎么样了?说来也是巧合。
盛诗雨的声音轻轻的:之前他在的时候,怎么都不见好,前天他刚刚回国,我的腿就有知觉了。
不过有知觉离能动还是有段距离的,我还是需要进一步配合医生的治疗。
那也是好事。
司序東的声线平稳而好听,道:好好配合康复治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和我们说。
恩,谢谢你啊。
盛诗雨想了想,笑问道:顾梦还好吧?感觉很久没听到顾梦的声音了。
司序東笑了一声,将手机递给顾梦,顺口道:你自己和她说吧,就在身边呢。
顾梦接过手机,就听那边的盛诗雨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轻轻吸了口气,带着哭腔道:我真的好羡慕你们啊,能一直在一起多好啊……顾梦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似的,酸疼酸疼的。
诗雨……她屏住呼吸,顿了顿方才问道:你们怎么了?其实也没什么,盛诗雨咬住下唇,低声道:我只是才知道,我不能再继续耽误他了。
顾梦微微一怔,总觉得这句话有种说不出的微妙。
你耽误谁了?可能是因为我的腿伤,毕竟南先生是个好人,所以他一直都记挂着,也放心不下我一个人出去,放心不下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所以他总是想着要陪着我,可是真的不能这样下去了,这样下去……对我们两个人都不好,尤其是对他不好。
盛诗雨顿了顿,哑声道:既然我都知道我们不合适了,我们就算了。
顾梦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对南先生有什么不好?她简直是一头雾水,却又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是听懂了什么。
没什么,盛诗雨垂眸笑了笑,道:对了顾梦,昨天大夫和我说,说我的腿再过半年可能就能彻底好起来了,刚好下半年我之前拍的那部电影就首映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啊。
顾梦心底惴惴,却还是笑着点头应了: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她的声音轻轻的,好听得很。
盛诗雨笑着说了些闲话,这才将电话放下了。
顾梦看向司序東,顿了顿,问道:诗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司序東不解道:他们两个人每天都在一起,还有什么能被误会的?顾梦一时语塞,也是。
两个人一直在一起,不管什么事情都会开诚布公,还有什么可被误会的?顾梦想着,忽然就怔住了:南妍的事情,南先生从前从来都没有提起过吧?司序東一怔,点头应了。
诗雨毕竟病着,久病在床,难免会多想一些,南妍的事情我们一听一过,就算是过去了。
可是对于盛诗雨而言,她未必会知道那是南家成的妹妹。
顾梦轻叹了口气,只觉得造化弄人。
司序東摸了摸顾梦的头,道:我给盛诗雨打过去。
顾梦摇摇头:我来吧。
电话拨通了,却是很久没人接。
顾梦微微蹙眉,道:应该也不急在这一时。
今天夏沐颜那边的关押期限也到了。
司序東抬手看了一眼时间,道。
顾梦一怔:五天的时间倒是快。
司序東轻笑一声:造谣滋事,五天已经是最多了,对夏沐颜而言……应该也是一个不小的教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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