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梦知道,即使没有司序東,她也不可能喜欢上南家成。
那空缺的三年,在美国的那三年,如果喜欢,早就喜欢上了。
可是她依然没有。
她和南家成总是差了点什么,有人叫做有缘无分,也有的人将这些称作是没有找到那种感觉。
究竟是哪种感觉?顾梦思来想去,终究还是没想通。
她只知道自己和南家成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或许是因为两世她都太过执着,或许是因为……她喜欢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那么一个。
永远都不可能改变的那一个。
顾梦没有想下去,司序東却已经将刚到家的迟济桓喊来了。
桓桓,爸爸要问你一件事。
司序東看向迟济桓。
迟济桓见司序東神色肃然,顿时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乖乖点头应了:爸爸你说。
这段时间,有没有人去学校看过你?比如说南家成叔叔或者其他人……司序東平静道。
迟济桓想了想,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南叔叔经常来看桓桓的,从美国回来也会第一时间来学校给桓桓带东西,老师都认识叔叔。
司序東看了迟济桓许久,这才轻轻摸了摸迟济桓的头,问道:如果南叔叔过来,找你出去,你会跟着出去吗?迟济桓睁大眼睛,似乎是有点不解,可是很快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南叔叔……不算陌生人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敏锐地感觉到了司序東的情绪不太对,声音也越来越小。
司序東顿了顿,这才勉强按捺住自己的情绪,轻轻摸了摸迟济桓的头,道:南叔叔不算陌生人,可是……桓桓。
顾梦忽然打断了司序東的话,道:之前你南叔叔和你说过什么吗?迟济桓微微一怔,道:说过让我小心一些人。
小心一些人?顾梦反问道。
恩,说是让我小心一些人,迟济桓小心翼翼地说道:可是现在,连南叔叔都要小心了吗?顾梦听得出来,迟济桓的语气里满是不甘愿。
她何尝不懂?其实对于迟济桓而言,那段时间想必是和她一样,都是刻骨铭心的。
在美国的日子里,南家成给他们带来了太多的温暖,现在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顾梦沉默半晌,刚想开口,司序東就将话音截了过去:的确是要小心。
顾梦微微垂眸。
我会安排人保护你,之后如果南先生过来找你,你要第一时间告诉爸爸,明白吗?司序東沉声道。
迟济桓眼底的光芒慢慢熄灭了,抿抿唇低声应了。
司序東这才松了口气,轻轻摸了摸迟济桓的头:听话。
他的声线很是温和,迟济桓却还是觉得有点委屈,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低声应了。
迟济桓回房间后,顾梦这才看向司序東:我总觉得……你对南先生有偏见。
这次的事情,我不可能容许发生第二次。
司序東的语气很沉。
顾梦总觉得,自己已经太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司序東了。
冷静,沉着,却唯独不留情面。
顾梦沉默半晌,这才干巴巴地问道:你真的觉得这件事和南先生有关?不然呢?司序東转头看向顾梦:至少在他心中,你也好,桓桓也罢,你们的安全不是第一位的,只要是这样,我就不可能容许。
顾梦沉默半晌,这才轻轻点了点头:我们认识了那么多年,即使换做是你的合作伙伴,也不至于直接判死刑吧?我想我们应该找个机会好好聊一聊……和南家成一起吗?司序東轻笑一声:顾梦,你想和南家成聊什么》聊如果有下一次这种事情,他会不会放弃南妍,来保全你或者保全迟济桓吗?这样的交流往往是最缺少效率的,不如我们做的简单一点,从最基本的地方隔绝危险。
司序東的语气简直是不容置疑,顾梦没来由地觉得口干舌燥,她看向司序東,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
他这个样子,顾梦其实是熟悉的。
前世不就是如此吗?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不管她提出了怎样的观点和建议,司序東永远都不会理会。
他永远孤注一掷,仿佛她所有的提议不过都是没有意义的,至少在他眼中是如此。
顾梦微微闭了闭眼,这才低声道:我只是说出我自己的观点,你如果觉得不能接受,也没关系……她的嗓音微微有点干哑,顿了顿方才道:序東,我知道你不喜欢南先生,但是我不希望你公报私仇,更加不希望你将这种情绪转给桓桓。
桓桓应该学会感恩,至少在那个时候,南家成对他很重要。
对你呢?司序東忽然问道。
顾梦微微一怔:你什么意思?我是说,那时候的南家成,对你而言也很重要吗?司序東近乎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平时是个理智的人,也很少会为了这种事和我产生争执,而现在你为了维护南家成,将最基础的事情都忘记了,我们才是一家人,顾梦,只有我们才会永远将彼此放在第一位。
顾梦微微抿了抿唇,心底有说不出的无措。
她忽然想到自己离开这里去美国时是有多么心灰意冷,其中有一点,就是她总觉得司序東没办法改变。
根深蒂固的性子,怎么可能说改就改了?现在这种感觉卷土重来,却是让顾梦无处可逃。
更何况,顾梦知道他们谁都没有错,这一点才是最让顾梦难过的。
司序東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蹙眉看了一眼,还是接了:恩,恩,醒了?好,我可以过去,恩,放心,我可以配合。
司序東挂断电话,深深吸了口气,轻轻摸了摸顾梦的头:这件事等我回来再议。
恩。
顾梦低声应了。
他匆匆出了门,钟绍钧犹豫了一下,这才道:小姐,您也别怪司少,他那天真的是急疯了,您可能是没看到那天司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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