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梦眼底飞快地划过一丝笑意，却很快收敛下去。
林凝的神色却是尴尬至极，她轻咳一声，点头应了：对……睡得挺好的。
她的脸色涨得通红，根本不敢去看顾梦的眼神。
适才刚刚和顾梦说过那样暧昧不明的话，也不知道顾梦心底要怎么想呢。
那就好，仔细想来也是我欠考虑了，深更半夜，你这样在外面奔波，的确是太危险了。
顾梦调整好面部表情，轻声说着。
林凝觉得自己气得心脏都有点疼。
这话简直是满满的讽刺，让林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直到在包厢落座，顾梦看过去，这才发觉嘉合置业的人来了不少，显然很是重视这次合作。
司序東带着顾梦径自坐下，介绍了人员后，这才淡淡开口道：林小姐，这份合同是贵司法务部草拟的？恩，对。
林凝点点头，双手交握看着司序東的脸色。
司序東便淡淡点头应了：利润分配方案呢？那部分我父亲也看过。
林凝总觉得司序東的神色有点嚇人。
司序東笑笑，将合同往前推去：顾梦，之前在车上你看出什么了，和林小姐具体说一下。
林凝面色微变，径自看向顾梦，顾梦还没开口，林凝就低声道：顾梦，我肚子有点疼，你能陪我去一下卫生间吗？司序東微微挑眉。
顾梦没动，只是垂眸道：林凝，私交是私交，公事是公事，现在毕竟是在讨论合同内容期间，我作为天宸地产的人，当着我的上司的面和你单独去外面讲话，未免有点不合时宜。
司序東听着那句天宸地产的人，眼底划过一丝兴味盎然。
林凝的脸色苍白几分，只好低声道：那你说吧。
是这样的，根据工商局的公示备案信息显示，嘉合置业的注册地是在海城，是吧？对。
林凝看了一眼旁边的人，轻声应了。
她的眼神有说不出的意味，顾梦看着就心知肚明，这件事想必他们是早就知情的。
只是……顾梦继续说了下去：林小姐，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份利润分配方案，我认为应当至少多给天宸地产十个点，这也是行业惯例。
林凝咬紧牙关，良久方才低声道：可是司少您之前不是也答应了吗……我不记得我答应过你什么。
司序東面色微沉。
林凝看着司序東的脸色，只觉得心都跟着沉了下去。
林小姐，是这样的，司序東淡淡道：这个项目地处顾城，换言之，天宸地产是有地域优势的，即使不和嘉合置业合作，对于天宸地产而言也没有多少损失。
但是对嘉合置业而言，想必情况就不一样了吧？我知道，只是……这和之前司少您说好的不一样啊。
林凝简直要急哭了。
她旁边的几个高管低声互相说了几句，其中一人就离席出去打电话了。
果然，不出一会儿功夫，那人就匆匆回来，将电话递给林凝：是林总的电话。
林凝抓着手机听了一会儿，这才咬住下唇：可是爸爸……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林凝只好微微闭眼：好，好，我知道了。
林凝将手机放下，顿了顿轻声道：我答应了，多给十个点。
嘉合置业的人很快将准备好的合同递了过来，司序東径自递给了顾梦，顾梦一怔，认认真真地审读了一遍，这才道：没有问题了。
司序東闻言，径自签字盖章，这才对林凝伸出手：合作愉快。
他依然在笑，可是笑容根本没有抵达眼底。
林凝心情复杂地抬眼看了司序東一眼，微微垂眸：合作愉快。
……出门时，林凝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将顾梦的手拉住了：我们谈谈。
顾梦还没应声，司序東站在一旁，神色淡淡地拦住了：林小姐，顾梦是我公司新入职的员工，现在是上班时间。
林凝的脸色有说不出的不甘，她咬住下唇，低声道：那……我一会儿等你下班，在你公司楼下等你。
顾梦和林凝倒是也有话要说，她想起林凝刚刚的举动，淡淡笑了笑，点头应了：好。
林凝这才松了口气，轻轻拉了一下顾梦的手，小声道：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就入职天宸地产了，罢了……我晚上和你说。
恩，好。
顾梦脸上始终带着笑。
司序東静静看着，微微蹙起眉头。
直到上了车，司序東方才开口问道：你之前说，你和林凝并非熟识。
顾梦侧头看了司序東一眼，点头应了：对。
你不适合和她深交。
司序東沉默片刻，这才道。
顾梦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心说是啊……你那么宝贝她，自然不会希望我这样的人和她深交。
见顾梦没应声，司序東微微蹙眉说了下去：她心思深沉，对你殷勤想必也是因为有利可图。
顾梦这次是结结实实地怔住了。
她转头看了司序東一眼，眼底是掩不住的诧异。
司序東却显然没打算继续说下去，只是低头去看商业资讯了。
顾梦昨天折腾地太晚，不过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司序東将手中的东西看完，刚想开口，一转头就看到顾梦毫不设防的睡颜。
这个小女人，昨天才刚刚给自己下了药，一走了之就算了，还将林凝叫了过来。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有视频，今天她想必也不会那么痛快地留下。
司序東微微蹙眉，他向来喜欢对全局的掌控力，可是现在他第一次觉得有种不可控的感觉。
顾梦……司序東沉默半晌，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径自别开头去。
他的手在手机屏幕上顿了顿，光标闪烁，他迟疑良久，最终还是将刚刚打好的消息删除了。
如果没有了那段视频……想必顾梦定然不肯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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