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
顾梦的脸上也满是犹疑，顿了顿，手机就被司序東从手里抽走了，径自接了起来。
有事？司序東的声线相当冷淡冰寒。
很显然，那边的唐靖澜也是微微一怔，然后颇为愉快地笑了：司少的控制欲果然一如既往地强。
你应当没有忘记你现在的身份，你是个通缉犯。
言外之意是你觉得我会让顾梦和一个通缉犯接触？那边的唐靖澜顿了顿，这才说了下去：恩，没关系，随便司少怎么说，我也只是想来问问司少，我的人什么时候还给我。
司序東向后靠了靠，径自靠在了墙壁上，这才轻笑一声道：你是说南妍？不然还能有谁？唐靖澜的语气也不太好。
她现在还在警方接受调查，而且她身体状态不好，之前还在闹绝食。
司序東淡漠道：一段时间之内，即使调查结束，应该也不可能回去。
唐靖澜的呼吸粗重了一点，哑声道：我希望你明白……司少，我不想让事情变得太难看。
司序東嗤笑一声：你那么想要人回去，可以带着律师团过来。
晏雁还在我这里。
唐靖澜沉声道。
司序東看了一眼旁边的顾梦，这才平静地开了口：所以呢？我以为司少听得出我的意思，唐靖澜咬咬牙：我说晏雁还在我这里，就意味着……唐先生的做法当真让人不齿。
司序東淡淡道。
唐靖澜的语气愈发阴郁：司少，怪只怪当时晏雁明明已经回国了，可是你们没有留住她，如果你们将人留下来了，现在想来也没有这么多事情了不是吗？司序東淡淡笑了一声，道：不如这样说吧唐先生，对我而言，事情的确已经结束了。
他轻轻把玩着顾梦的手指，语气却是冰冷疏离：你既然知道晏雁回去了，就该知道，晏雁的生死从此与我们不再相关，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
唐靖澜咬牙：放屁，你将电话给顾梦，不然我也有机会告诉顾梦，我要用晏雁一换一，你看顾梦是什么反应……南妍对你们是没有意义，晏雁那是顾梦的母亲！司序東直接了当地将电话挂断了。
顾梦抬眼看向司序東，将手中的短信给司序東看了一眼，这才低声道：妈妈对我说……她听到了，不用理会唐靖澜，她……拿到要的东西才会回来，在那之前，我们的援救是没有意义的。
司序東默不作声地看了一会儿，微微蹙起眉头。
最近唐靖澜状态不好，你知道，晏雁女士留在那边，可能会很痛苦。
司序東看向顾梦。
顾梦沉默半晌，这才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其实晏雁回到港城时，顾梦就知道，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个时候回去，无异于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了唐靖澜。
可是这是晏雁的决定。
顾梦知道自己没有必要，也没有权利去阻止。
谁也没有注意到病房门推开了，南家成站在门口，良久方才哑声问道：南妍……现在怎么样了？司序東微不可察地一蹙眉，看向顾梦。
顾梦道：南妍现在已经恢复了，她想见你。
南家成顿了顿，这才颇为疲倦地开口：我刚刚听说……听说要用南妍去换晏雁女士，是吗？司序東淡淡问道。
南家成看向司序東，眼神有说不出的疲累。
他这段时间是真的已经到了极限了，简直就是强弩之末，完全就是靠着那一口气撑着。
昨天晚上心底挂念着盛诗雨的安危，南家成几乎又是没怎么睡着，连安眠药的威力都挡住了。
顾梦微微蹙眉，道：不会。
南家成诧异地看过来。
如果南妍不想回去，我们不会用南妍去换我母亲，但是南妍没有合法身份，她是不能够留在国内的。
顾梦平静地说道。
南家成的眼神亮了亮，道：我可以当做这是一个承诺吗？不可以。
司序東微微蹙眉，将顾梦拦在了身后，沉声开口：这只是一个可能性。
顾梦看了司序東一眼，抿了抿唇没有开口。
司序東便定定地看向南家成，道：南先生，我知道你惦记着你的妹妹，但是……人不能活得太自私。
南家成面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了。
你知道自己在要求什么，顾梦会对你说，如果她不想，我们就不会换。
但是让南妍回去，这才是法律的最终处理结果，南先生刻意阻止，只是因为不想成就晏雁回来这一件事罢了。
司序東沉声道。
南家成闭了闭眼，良久方才哑声笑道：抱歉，是我考虑欠周了。
司序東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看了南家成片刻，这才道：我们会尽力，但是没办法给你所谓的承诺。
你知道，承诺本身就意味着取舍。
而南妍对我们做过什么，你应当也没有忘记。
或许也同样意味着，晏雁在那边的最后一点生机被断绝了。
他们甚至不敢想象，这些日子晏雁一直在向外传送消息，等到最后一封消息传出来时，她还是不是能够活下去。
司序東更加不敢想象的是，如果晏雁没了，顾梦会如何。
回去的路上，顾梦始终很沉默，她的手微微发冷，静静蜷在司序東的手心里。
司序東沉默半晌，这才轻叹了口气，反握住顾梦的手：难过？顾梦轻轻摇摇头，道：只是觉得……世事无常。
司序東轻轻摸了摸顾梦的头，道：人生就是如此，总有一些事情会让人无奈，人总要面临选择。
恩。
顾梦看向司序東，哑声道：我只知道，她们现在都想活下去，只是……只是因为曾经走过的路，让她们已经不敢去奢求不敢去期望旁人的援助了。
司序東顿了顿，道：你放心，会有办法的。
即使没有，我也会找到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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