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雁真正回来的那天,顾城是说不出的冷。
顾梦没去接她,晏雁是一个人回到的迟家。
她到迟家时显得有点踟蹰,然而下一秒,看到来开门的人,她就彻彻底底怔住了:这……顾梦神色平静:母亲怎么回来了?听到了门口的声音,迟麓麟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就变了:谁回来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来,神色相当谨慎:你回来做什么?这家和你还有关系吗?你现在回来,你……是没什么关系了。
晏雁的脸上已经几乎没有血色,咬牙道:我只是回来看看。
回来看什么?不用看了,你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吧,你不是在国外待得好好的吗?迟麓麟不悦道。
陆薇薇也跟了过来,什么都没说,只是一把拉住了想要去凑热闹的迟祥龙。
这毕竟曾经也是我的家……晏雁还在挣扎。
顾梦有点看不下去了,微微蹙眉道:父亲大概是忘了一件事,这个房产其实也有我的一半,母亲这时候过来,或许是来看我的。
迟麓麟咬紧牙关,看向晏雁的眼神相当不善,顿了顿方才道:你知道她要过来?不知道。
顾梦轻笑了一声,道:所以父亲是想要赶人走吗?你来做什么?唐靖澜人呢?你知道不知道唐靖澜是个通缉犯,你和唐靖澜闹成那样,现在还有脸回来?迟麓麟沉声问道。
我也没有做什么……晏雁咬住下唇,顿了顿方才道:更何况,我来是为了取走我的一些东西的。
你之前都来过那么多次了,晏雁,我不是说你……你找理由也找个合适一点的理由。
迟麓麟蹙眉道。
是啊,陆薇薇忍不住跟着帮腔:之前我还跟着收拾过东西呢……陆薇薇越说声音越小,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之前的立场,微微抿了抿唇径自上楼去了。
顾梦没说话,只是静静看向晏雁。
我的确是有东西在这里,之前离婚,我们没做财产分割,现在我回来了,也该将我的东西拿回去了吧。
晏雁沉声道。
迟麓麟不胜其烦,点点头没好气地应了:行行行,你要什么,你拿,你拿完了都摆在这里,我倒是要看看,什么东西是你的。
我的东西是我的隐私,我想不出任何给你看一下的理由。
晏雁咬牙。
那你就他妈别走了,这是我的家晏雁,我希望你明白。
迟麓麟蹙眉。
晏雁垂眸笑了:是啊,是你的家,你的家你现在和陆薇薇闹成这样,你的家……你知道什么是家吗?其实我不太愿意和你说这些,我觉得对这个名词都是一种侮辱。
家这个词的真正含义,迟麓麟真的懂吗?他根本就不懂。
你也用不着在这里冷嘲热讽的,像是离开了我你就过得多好了似的,去找你的东西吧。
迟麓麟不悦道。
晏雁咬住下唇,径自出了门去,犹豫了一下又回来了:我需要重新开启那个酒窖。
不是……你没事找事是吧?迟麓麟简直要被晏雁气死:那个酒窖你知道我封上费了多少力气吗?而且是迟祥龙小时候封上的,这都两三年了,你说开就开?我的东西在里面,晏雁的神色显得尤为沉静,沉声道:我需要打开那个酒窖,如果你不帮我打开,我就找工程队的人过来。
顾梦在旁边简直要听笑了,手指却一点点蜷紧。
如果酒窖打开了,当年的很多事情也就跟着昭然若揭,那些痕迹或许还能证明些什么,或许,曾经那些轻而易举地一笔带过的事情,也就有了解释的空间和余地。
顾梦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看彼端人的反应。
迟麓麟果然下意识看了顾梦一眼,这才道:我就这样说吧,酒窖里面什么都没有,封存之前我也让人看过了,这是千真万确的。
晏雁摇摇头:你查过墙体吗?迟麓麟的语气微微一哽:你有病吧?一个酒窖你还让我查墙体,难道……他的脸色微微变了。
我话就放在这里了。
晏雁轻轻笑了笑,道:现在我悄没声地将东西带走了,谁都不清楚,这事情也就过去了,否则……我本来就是戴罪之身,倒是也无所谓,当年的事情,你真的以为一点证据都没有了?她说的这些话,不疾不徐。
然而彼端的迟麓麟脸色却是愈发难看了:你……他根本不敢多言,毕竟顾梦还在这里,旁边的司序東虽然始终沉默着,却仍然带给他无形的威压。
任何一句话说错了,都是满盘皆输。
迟麓麟的额头渗出汗珠来,良久方才哑声道:你不要威胁我,当年的事情我并不知道。
当年的录音我还保存着,说来也是蹊跷。
晏雁垂眸轻轻笑了一下:你说我当时怎么会想起来录音呢……那时候我明明觉得你还爱着我,我明明不该做出这种事情来,可是我还是做了。
事实证明,如果当年我没有录音,你现在就真的毫无压力了。
迟麓麟死死闭了闭眼,许久方才轻轻笑了。
顾梦蹙眉开口:什么东西?晏雁的手指微微一颤,似乎是有点紧张。
你说吧,什么东西。
迟麓麟跟着笑了一下:晏雁,其实也不是我威胁你,你知道……他们和唐靖澜不共戴天。
顾梦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肃然:母亲,您要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顾梦,你真的以为,当年是我先出轨的?迟麓麟见晏雁不敢回答,索性笑着说了下去:这么多年,我其实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我也一直想着,给她留下一点最后的脸面,毕竟是个女人,不容易。
可是你知道她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对吧?顾梦没说话,只是微微蹙眉。
当年她和唐靖澜的那些事,我没说过,你还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呢?迟麓麟讽刺地说着。
听着这些无中生有的话,晏雁简直肝胆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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