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母亲和他很早就建立联系了,当年夏家的案子,司序東似乎是平复了一下情绪,目光幽深道:夏家主母的死,虽说是唐靖澜找人动了手,但是这些事情至少迟麓麟和晏雁都是知情的,甚至是受益者,只是出于对公司,对家庭的保护,这才将事情掩藏了下来。
顾梦没说话,这些事情早就露出了端倪,只是没有想到,现在连点成线,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接续上了。
夏家的事……之后我们要怎么办?顾梦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
看你。
司序東看了顾梦一会儿,平静道:他们现在做的事情死不足惜,如果真的严格审判的话。
但是当年的确是迟家欠了他们。
顾梦闭了闭眼。
司序東将顾梦拉近了一点,道:是之前那一辈的事情了,他们没本事报复到当事人身上,就一定要在你身上找回来,本就是一群懦夫。
司序東的语气带着三分轻嘲,顾梦的心情没来由地好了点,在司序東怀里窝了一会儿,这才轻声道:我总觉得,司爷爷对你是不同的。
司序東的手指微微收紧。
顾梦没有理会,只是认真地说了下去:司爷爷是真的喜欢你,也是真心的想要好好培养你,之前也是……因为我耽搁了你,司爷爷都特别生气。
司序東沉默良久,这才哑声道:我知道。
司景深对他是真的好,不管司功成是不是他的父亲,司景深……是他心底永远的爷爷。
即使现在时过境迁,司序東的立场也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我只是觉得有点滑稽,素来好听的声音今天带着说不出的低沉,司序東微微弯起唇角,像是自嘲:一直以为的真相,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环。
顾梦觉得心底没来由地有点堵,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司序東更好,只能轻轻握住了司序東的手。
司景深的小院本就是军区的,好在现在也没有派给新的人来住,之前的管家也是尽职尽责,每每将屋里面的东西擦拭地一尘不染。
司序東来时,管家怔了怔,下意识地出来迎接,像是一切都没有变过似的。
司序東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个小小的院落,人去楼空,却又好像什么都照旧,像是只要自己再稍微向前走一步,就能看见负着手站在那里等的司景深一样。
甚至司序東的脚步已经动了,却在下一刻生生地停了下来。
不可能了。
司景深早就不在了。
管家似乎没有察觉司序東的异样,只絮絮地和顾梦说着:司军长走了以后,我本以为这个小院子会被收回去,但是没想到……现在还在呢,我就留在这儿帮着打理一下,都打理这么多年了,一晃眼也有点不习惯。
顾梦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轻声说着宽慰的话。
管家摆摆手,示意早就过去了。
司序東这才抬步:管伯,我上去看看。
去吧,去吧,东西都没换地方。
管家笑笑。
司序東这才看了顾梦一眼,道:我去书房转转。
司景深的书房,从前司序東都是鲜少过去看的,司景深喜欢看历史喜欢看军事的书,司序東一早就知道。
奈何司景深将书都当做是宝贝,连司序東都不太让看。
现在人已经没了,就留下这空荡荡的书房。
书房不大,两面都是书架,摆得满满当当的。
司序東看了一会儿,忽然目光一动,伸手从上面取下来一本厚厚的相册。
管伯就跟在后面,见状便笑笑:那是之前军长很喜欢的一本相册,没事的时候,军长就在那边坐着翻,那边光线好,下午的时候啊,阳光刚好能照进来,舒服得很。
司序東难得笑了一笑,去了之前司景深所在的地方,翻开了那本相册。
顾梦就在旁边静静陪着,那是一本相当有年代感的相册了,里面的不少人,司序東都不认识。
好在管伯还是记得的,管伯静静地看着,也时不时跟着说上两句。
过了一会儿,司序東的目光凝在了一张照片上,眉头微微蹙起:这是……这位?管伯皱着眉头嘶了一声,道:这人我也觉得挺眼熟的,但是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名字了。
司序東微微蹙眉。
好像是哪位远房表亲吧?当时他们家夫人刚生了孩子,来顾城玩,就排了这么一张照片。
管伯随口说着: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军长挺高兴的,围着那孩子问了半天。
有孩子的照片吗?司序東忽然问。
估计没有,当时那孩子太小了,根本不能抱过来啊。
管伯有点诧异:那孩子怎么了吗?哪年的事?司序東又问。
具体我也记不得了,管伯笑着摸了摸耳朵,道:差不多二十五六年前。
司序東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只是伸手将那张照片取了出来又看了一遍。
那张照片上,司景深分明神色相当冷淡,旁边的男人却尽力想要靠近司景深一点,再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司序東就是觉得那个男人的长相相当眼熟,可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起那人究竟是谁了。
这张照片我先拿走了。
司序東扬了扬手,道。
管伯似乎是有点犹豫,顿了顿方才点头应了:好。
还有……司序東的脚步微微顿了顿,忽然开口问道:司功成真的只是孤儿院里面爷爷领养来的吗?管家手中的东西差点直接掉到地上,他难以置信地张开嘴:啊……司少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很意外吗?司序東平静道:我早就该想到管伯您知情。
管伯的脸色有说不出的尴尬:军长一直没让我们说,让我们瞒着您,我们也……不是怪罪你。
司序東叹了口气:真的只是孤儿院的孩子吗?不……也不是。
管伯摇摇头,低声道:您应该听说过,是单副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