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勉离开后, 储家主终于忍耐不住喉咙间的痒意,书房里很快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二叔,您还好吗?储林赶紧去查看储家主的状况, 十分着急。
储家主一手掩着嘴, 一边轻轻地朝储林挥了挥手, 不必担心, 我没事。
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书房里,毫不客气地将一枚装了茶水的茶杯放在储家主面前的书桌上, 因为太满茶水洒在了桌面。
储林看见来人低头行礼:三长老。
三长老微微点了点头,对储家主毫不客气地说:让你非要拖着这幅身体来见你儿子, 知道自己有多虚弱吗?储家主低低咳嗽了几声, 接过放在书桌上的茶杯喝了几口,嗓子里的瘙痒被压了下去后才抬头看向站在面前一脸冷峻的男人。
三长老, 储勉那孩子性子急,如果我再不见他,他说不定能做出什么事情出来。
储家主明显对储勉的性子有些头疼,但是语气中的疼爱确实毫不掩饰的。
储林眼神暗了暗,然后又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劝道:二叔,储勉的性格就得改改, 不然迟早会吃亏。
储家主闻言也没有说什么, 只朝储林挥了挥手:阿林, 今日辛苦你了, 你先回去吧。
储林知道这是他们两人要谈论要事, 他抿了抿唇,低声答道:是。
等储林离开, 三长老嗤笑了一声:你这侄子心思倒是不少。
储家主叹了一口气, 阿林不容易, 虽然心思偏激了些,但是性格不坏。
三长老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三长老,阿勉那边要多靠你了,我现在这副身子也没有办法管他,但依照他的性格肯定不会老老实实按照我的话做。
储家主毫不留情地戳破自己儿子的真面目。
我还不知道他?这小子小时候就常常犯浑,你放心吧,我肯定把他看得牢牢的。
储勉也是三长老看着长大的。
三长老虽然外表看上去与储勉年岁相差无几,但实际算来能当他的爹了,三长老可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照我看,你就不该给他们机会自行离开,就该全部打晕了关在地牢了,等事情结束了再放出来。
到时候一切尘埃落定,就算他们有什么企图也使不出来。
三长老的语气可没有储家主那么温和。
按他来看,这才是最稳妥,最能从根源上来杜绝问题的方法。
三长老,那些孩子什么都没有做,这样对他们未免太不讲理了。
门口,大祭司缓缓推开门说道。
不讲理?那些人当初做出这种事的时候讲过理吗?三长老语调瞬间拔高。
呵,都忘了我们大祭司是大善人,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受苦。
他阴阳怪气地说。
大祭司没有因为三长老的话生气,他仍然不疾不徐地说:三长老,将我们的怨气发泄到别人身上是不对的。
那些什么都没做过的孩子也很无辜。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
储家主头疼道,总之,如果阿勉不听话,就麻烦三长老管教他了。
我当然不会对那小子手下留情。
三长老想要修理储勉很久了。
大祭司微微叹了一口气。
门外,一道身影悄然离开。
那小子,不用管吗?三长老面无表情地说,随后补充道:哦,他可不是坏孩子。
被当场打脸的储家主有些尴尬,阿林想来也不会做什么多余的事……麻烦三长老了。
三长老重重地哼了一声。
储家主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对了祭司大人,听说您的仆人……他做错了事情,应该受到惩罚。
大祭司微微笑道。
储家主便也没有再提起此事,-虞西在桌旁坐下,拿起桌上空空如也的茶杯。
茶壶里的水也是冷的,今天阿桃没有过来。
仔细想来,自从阿桃昨日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虞西坐在窗边没有动,一束树枝缓缓从窗口探了进来。
它的枝叶逐渐包围住虞西捧着茶杯的手,等她们离开后,虞西的杯子里盛满了青绿色的,还带着温热的液体。
谢谢。
虞西道了谢,慢慢地喝了一口那棵树用灵气凝聚而成的茶。
突然,外面的大门传来一声响动,几个凶神恶煞的人破门而入,站在院子里刚好跟坐在窗口的虞西对上了视线。
那些人笑了笑,咱们运气可真好,一来就遇见了。
看来是来找她的。
虞西一边起身,一边想着看来她这两天琢磨出来的新的收敛灵气的方法挺有效,这群人看上去都还挺正常。
她推开自己的房门,微微笑着对那群人说:找我吗?领头那人十分嚣张,他走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虞西,发出啧啧的声音:哟,你就是被储勉带回来的女人?虞西不喜欢他们说话的语气,并未直接回答他们的问题,嘴角的弧度保持不变:你们是谁?我们大哥问你话呢!知不知道规矩?规矩?虞西嘴角的笑逐渐加深,不如你们来告诉我,什么叫规矩?站在庭院里的几人没有发现,他们周围的树在这一刻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连一片叶子都没有飘动。
就好像是即将上战场的士兵。
就连墙角的杂草,都匍匐下了身子。
而那几人还在绞尽脑汁想要教虞西什么叫做规矩。
说虞西不懂规矩的那人浑身热血沸腾,正要撸起袖子让她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却被领头那人拦下了。
领头那人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妙,虽然眼前这女人还是一副笑盈盈,毫无攻击力的表情,但是他就是情不自禁感到后背猛地升起了寒意。
等等!他拦住自己的小弟,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你不是储勉从外面带回来的女人?不对,你是修士?虞西没有说话,但庭院里的树木花草一个接一个地往前面移动了一寸。
但那人把虞西的沉默当成了默认,他就说怪不得这女人看着有恃无恐,原来她是个修士。
但他现在都没有感觉到她一丝一毫的灵气波动,那人再次放松了警惕,手中出现了一把灵剑。
原来他还是一个剑修。
他身后的小弟对虞西笑道:怎么样?我们老大可是筑基巅峰的剑修!就算你也是修士又怎么样?劝你老老实实回话,然后跟我们走一趟,兴许我们兄弟就不会为难你了。
就算为难了,那又怎样呢,难不成她还能去告状?给储勉告状?众人心里不屑。
虞西眼中有些不解:你们要带我去哪?难不成储家还有人认识她?你不需要知道。
领头那人拿出自己引以为豪的剑,指着虞西,跟我们走就是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剑一指向虞西就往地上歪下去,导致他如今执剑的姿势别扭极了。
虞西的眼神扫过那把剑,这把剑自然不可能有剑灵,但是作为剑修的剑,自然也是懂得趋利避害的。
更何况,它没有当场碎成两截就已经是多亏虞西将周身的气息控制得好。
领头那人有些着急,虽然疑惑为何自己这剑今天会这样,但是他知道气势不能输。
于是他就拿着这把快要直直插在地上的剑嚣张地对虞西说:我劝你赶紧跟我们走,不要不识好歹。
莫非你还在期待储勉来救你吗?我告诉你,他来不了了。
这人说完之后,期待地望着虞西,希望可以看见她震惊的表情。
但是虞西让他失望了。
啊,这样啊。
她的语气十分随意,就好像听见他们说昨天抓住了一只蚂蚁一样平静,且感到无聊。
无聊?怎么会无聊?你一点都不在乎储勉吗?他情不自禁地往前面走了一步。
而就是这一步,似乎是激怒了在场所有的生灵们。
众人突然感觉到眼前的光线暗了许多,好像被什么东西遮住了。
他们下意识地抬起头,却看见本来老老实实长在一旁的树,现在却好似有三座房屋那么高,茂盛的树叶将他们团团围住,仿佛给他们织起一个永远都逃不出去的牢笼。
他们下意识地想要逃跑,但是脚下丝毫动弹不得。
低头望去,站在角落里的花花草草从四面八方伸长了自己的根茎,牢牢地束缚住了他们的腿。
他们不过是些小喽啰,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大场面?有、有妖怪……救命,谁来救救我,大哥,我不想死大哥!被众人称作大哥的人此时瘫软在地,不停地打着哆嗦,用全力把自己埋在手臂里,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放过我吧求求你了,我错了我错了……他们这时才发现大哥连剑都扔到一边了。
连剑都拿不稳的剑修叫什么剑修?正在几人满心绝望,准备等死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娇喝:这门是怎么回事?怎么被人踢坏了?就在她出声的一瞬间,笼罩在众人上方的大树瞬间变成了原来的大小,而束缚住他们的根茎也瞬间缩了回去。
所有人一身冷汗地倒在地上,眼中俱是惊恐。
詹灵清一进门就看见这一幕。
她皱起眉头,朝一旁唯一站着的虞西问道:他们来找你麻烦了?虞西眨了眨眼,点点头:是的。
詹灵清眉头皱得更深,她朝几人威胁似地说道:敢在这里闹事,知道我们的身份吗?隔了一会,几人没有动静。
詹灵清一脸不悦:还赖在这里做什么,是不相信我的话,还想找麻烦?虞西一脸担忧:怎么办,他们不会真的动手吧?不不不不!误会,都是误会,我们马上就走。
几人听见虞西说话,瞬间清醒了,屁滚尿流地从地上爬起来,像后面有野兽在追一样飞奔出去。
但是在经过大门的时候,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什么,每个人都狠狠地摔了一跤,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一样。
可是地上明明什么都没有。
詹灵清狐疑地看着几人。
摔得鼻青脸肿的几人还是不敢停留,明明什么都没做,却顶着一张被狠狠揍了一顿的脸跑了出去。
詹灵清不可置信地说:他们到底是干嘛来了?这怎么看都不像脑子没问题的样子吧?虞西一脸诚恳,我也不知道。
詹灵清犹疑地看了她一眼,理所应当看不出任何的破绽,只好把这件事放在一边。
两人相顾无言,詹灵清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放不下自己的脸面,虞西微微笑着站在一旁看她天人交战。
终于,詹灵清还是过了心里那关,她有些别扭地说:你……你就没发现什么异样吗?虞西浅笑道:道友但说无妨。
詹灵清默认她这是没有发现的意思,心道果然他们医修就是单纯,一边解释道:你就没发现,这院子里的人都不见了吗?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
虞西佯装思索了一番后说道:说起来,侍奉我的一个名叫阿桃的婢女今日迟迟没有出现,我以为她是起得迟了。
看来也不是一点警惕都没有,詹灵清在心里嘟囔道,她面带一丝纠结,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地说:我告诉你,我接下来说的都是真的,不是什么为了害你而编造的假话。
虽然我对你有意见,但是我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面骗人。
她直白地说出了她不喜欢虞西这件事。
虞西微微笑道,看上去对她话里的反感丝毫不在意:你说。
詹灵清觉得这人真奇怪。
像她这种柔柔弱弱的女修她在詹家也见过不少,那些女修大多说话稍微声音重一点就红了眼眶,要不就是被身边的所有人捧在手心,总之不会是虞西这样直白地被人说对她有意见还笑眯眯地一点反应都没有。
詹灵清心里对虞西的疑虑一大堆,但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储勉哥哥昨晚找到我,说储家出了事,让我先带你和谈道友去我们小时候呆过的秘密基地,那里除了我俩没有其他人知道。
我真的没有在骗你。
詹灵清再次解释道。
虞西没有对她的话产生质疑,她轻声问道:那我们现在动身吧。
詹灵清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的疑惑: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我是在骗你吗?虞西面露疑惑,骗我做什么?詹灵清想说,万一她想要害她,带走她是想要对她做一些坏事。
但是这话她没有说出口,詹灵清从小到大的骄傲不允许她用这种下作的手段达成目的。
就算她再不喜欢虞西,也不会用这种手段来伤害她。
她一边带路,一边小声念叨:你这样迟早会被别人利用,到时候储勉哥哥和谈道友可护不了你。
虞西听见了她的碎碎念,配合地答道:我不需要别人保护。
詹灵清根本就没有把虞西的话当真。
就算她再怎么天资卓绝,也只是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医修,倘若遇到危险怎么可能不需要旁人保护?你最好说到做到。
詹灵清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没有能力还逞能,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
储勉哥哥难道喜欢的就是这种的女修……吗?她小声说道。
突然,虞西停下了脚步。
詹灵清看过去,发现她正站在一处靠墙的石壁旁,一手扶着石壁,一面微微皱着眉头看着自己。
詹灵清心里一惊,忘了对方也是金丹修士,自己说什么对方可能听得一清二楚。
但是詹灵清是不可能承认自己冒犯了对方,只能硬着头皮说:我……我说的只是我的猜测,你不要当真,储勉哥哥喜欢的定然只能是我,他是不可能喜欢上你的,你死心吧!少女终于把憋了好几天的话说了出来。
她真的很不甘心,她以为自己日后一定可以和储勉哥哥结为道侣,储勉哥哥身旁出现的女修都被她赶走了,詹灵清一直以为储勉哥哥是知道自己的心意的。
结果为何会突然跑出来一个貌若神仙的女修,储勉哥哥看上去对她态度十分不一样,甚至还为了她凶自己。
而且这人还是声名在外的凌霄宗的大师姐,虞西。
詹灵清心里不甘心极了。
等虞西断开与石壁里那个小东西之间的联系,回过头就看见刚刚还好好的詹灵清此时一脸怨气地盯着自己看。
虞西:?她不好意思地说道:刚刚脚崴了,我们继续吧。
她毫不在意地将自己当成一个身娇体弱的修士,詹灵清却觉得她在转移注意力。
她气冲冲地说:我刚刚说的话,你不要无视。
我在跟你说一遍,储勉哥哥是一定一定不会喜欢你的,你不要痴心妄想了。
她一字一顿,说得十分认真。
虞西因为察觉到刚刚因为自己走神没听见对方的话所以惹得她面含怒气,所以这次她听得十分认真。
认真地听完每个字的虞西:?这种感情纠葛怎么会跟她沾上边。
她失笑道:我恰巧救过储道友,除此之外我们二人没有其他关系,你想多了。
虞西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作假的痕迹,詹灵清有些狐疑,你说真的,没有骗我吧?虞西眨了眨眼,不如我发心魔誓?虽然心魔誓对她没用,但是修士们十分相信这个。
詹灵清犹豫了一会,还是拒绝了:不用了……我、我相信你就是了。
她本身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不过是性格刁蛮了一些,再加上涉及自己的心上人,所以难免会钻些牛角尖。
但是她也不是不讲理,既然虞西这么说了,她自然也不会再揪着不放。
詹灵清过了自己心里那关,再对虞西说话也没有那么别扭。
她叮嘱道:昨日储勉哥哥跟我说完这件事就匆匆离开,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但是你放心,储勉哥哥为人最靠谱,绝对不会出岔子的!虞西想到自己刚刚才得到消息,嘴角微微上扬,但是只答了一声:好。
不过,虞西想起那天的事,你与我师弟是什么关系?虞西好奇极了,那日她亲眼看见詹灵清和谈少淮一见钟情两人黏黏腻腻的样子,她还以为詹灵清是想要质问她跟师弟有没有苟且呢。
亏得她都想好该怎么祝福他们了。
虞西在某些方面的确十分迟钝,她是真的没看出来他们二人的意图是什么,甚至还想了想如果师弟真的把詹灵清带回了凌霄宗,那宗主肯定会开心得笑掉大牙吧。
詹灵清表情有些尴尬,她没想到还有这一茬。
搞清楚虞西与储勉没有任何关系后她的那些小动作就显得十分可笑,詹灵清如此爱面子的人当然不会告诉虞西真相。
而且詹灵清现在也回过味来了,谈少淮当初肯配合自己绝不是她以为的什么对自己有意思,他的目的跟自己一样。
这些就更加不能对虞西说了。
她嘴硬道:没有什么关系,我与谈道友不过是纯洁的知己罢了。
虞西看出来詹灵清不想说,她露出了然的微笑。
见虞西没有再追问,詹灵清猛地松了好大一口气。
二人都没有再提及这件事,不知道对方对此事的理解刚好与自己背道相驰。
詹灵清带着虞西走进一个山洞,山洞上有一个十分简陋的法阵,詹灵清解释道:这是储勉哥哥学会的第一个法阵,当时他一学会就迫不及待用在了我们的秘密基地外面。
虽然现在看来这个法阵十分地简单,但是二人并没有对它做出任何改动。
法阵打开后,二人看见了山洞里面的全貌。
因为许久没有人来,这里看上去十分荒芜,只有一道光斜斜地从山顶里照射进来。
虞西很快在山壁脚下看见了熟悉的一株灵草,她眼中含笑,看似什么都没发现地继续随着詹灵清往前走。
奇怪,怎么没人……詹灵清有些疑惑,她今早已经先一步告诉了谈少淮让他先来,结果怎么进来后没看到人……詹灵清突然停下脚步。
等等。
她突然警惕地说。
詹灵清立马摆出防卫的姿态,手里瞬间出现一把通身青色的剑。
虞西落后她一步,闻言乖乖地站在原地没有再往前。
脚边的一株看上去十分不起眼的草悄悄地挨了过来,蹭了蹭虞西的衣摆。
发现她并没有阻止的意思,更是变本加厉,逐渐伸长自己的根茎,慢慢地顺着虞西的裙摆爬了上来。
虞西垂在身旁的手指轻轻一动,感觉到有一片软软的叶片试探地触碰了一下自己的指尖。
她不动声色地轻轻抬起指尖,方便它缠上自己的手指。
虞西这里是一派岁月静好,站在她身前对这一切浑然不知的詹灵清浑身紧绷,警惕随时可能冒出来的敌人。
不愧是詹家的大小姐,能有如此高的警惕心,我佩服至极。
一个男声突然出现,詹灵清看着一群穿着储家弟子服的人显出身形,领头那人她认识。
储林?你怎么在这?詹灵清知道储勉的这个堂哥,他是储勉三叔的儿子,储勉的三叔不成器,在储林刚刚出生不久就因为丹药吃多了爆体而亡,储家主看储林可怜就把他接到身边当亲儿子养。
储林对储家主的确孝顺,但是同时也经常与储勉发生争抢。
储勉哥哥呢?他去哪了?詹灵清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储林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别紧张,我自然是不可能伤害他。
储勉做错了事情,被二叔关起来了。
你撒谎!詹灵清急切道,储叔叔那么宠爱储勉哥哥,怎么可能把他关起来?而且储勉哥哥做错什么了?是不是你陷害他?储林闻言眼神一暗,是啊,所有人都知道二叔宠爱储勉,储勉到底哪里比自己好?他常常惹二叔生气,连修炼也三心二意,为何所有人都觉得二叔最宠爱的人是他呢?这种情绪只在储林的身上出现了一瞬间,他很快就调整好表情,随意地对詹灵清说:这就不是詹大小姐要担心的事情了,你还是好好担心自己吧。
储林的眼神扫过即便站在詹灵清身后一句话不说但仍然存在感十分强大的虞西,皱了皱眉,这就是储勉带回来的女人?的确是绝色。
但是,听说她是一个医修,医修有什么用?自己这弟弟还真是一向找不到对自己最有利的东西,储林在心中嗤笑。
你觉得你能困得住我吗?詹灵清剑指储林,她的剑可不是吃素的。
储林皱了皱眉,单挑他的确打不过詹灵清,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天之骄子。
不过,我这么多人,你觉得你能逃得过吗?储林脸上带着一丝嘲讽,像是在嘲笑詹灵清的不自量力。
果然,詹灵清有些犹豫,但是她还是说道:我是詹家的大小姐,你敢这么对我,不怕我詹家报复吗?她笃定储林不敢伤了她。
詹大小姐可真是神机妙算。
储林鼓了鼓掌,我的确不敢动你,可是你身后的人,我可就不保证了。
储林死死地盯着好似对此一无所知的虞西,朝她露出一个笑容,这位小姐,如果你自愿跟我们走呢,或许我还能让你少吃点苦头。
你们想对她做什么?她可是凌霄宗青阳仙尊的弟子!你这么做不怕青阳仙尊报复吗?储林早就知道虞西的身份,据我所知,青阳仙尊并不会多管弟子的事情。
而且,我记得这位青阳仙尊唯一的女弟子恐怕是她的师兄弟中天赋最差的吧?不仅如此,与她其他皆为剑修的师尊和师兄弟相比,她不过是一个医修罢了。
储林的语气中满是轻蔑。
青阳仙尊再次收徒的事情尚未传播出去,所以在众人的眼中虞西仍然是他唯一一个女弟子。
你觉得,青阳仙尊会为了这么一个弟子大动干戈吗?储林觉得倘若他是青阳仙尊,必然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况且我又不会对她做什么。
储林的视线在虞西身上来回扫描,最后得出结论,这是一个除了外表以外一无是处的女人。
她是医修?那为何不去医仙谷?定然是医仙谷看不上她。
就算她拜入青阳仙尊门下又如何,或许青阳仙尊也是看在她这幅皮囊下才收她为徒。
储林没有发现,他的脚边悄然出现了几条耷拉着的叶子,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杂草。
作者有话说: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