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辉,洒下一片凉薄的浅白。
临海,温知羽平静的一步步走向海面。
温柔却冰冷的海浪轻抚脚踝,再逐渐漫过胸口,打湿头发。
胸口喘不过气,越来越闷,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
快要结束了。
她想。
温知羽眼睁睁看着自己沉入漆黑深邃的大海。
倏然间,却被一双手死死拽住,拉了上去。
她被拖到岸边,趴在沙滩上咳嗽,抬眼一看怔住了――面前站着个长发女人,她正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
那是温知羽唯一的闺蜜,林惊俞。
我刚下飞机就收到了你那条叮嘱后事的消息,吓得魂都飞了,为了个男人至于吗!林惊俞满心后怕,想骂她一顿,可话到了嘴边只剩下哽咽,知知,算我求你了,不要这样好不好?知知是温知羽的小名,最初还是霍司砚取的。
初次见面时,霍司砚笑着说:温知羽?这个名字怪好听的,那以后我叫你知知怎么样?可后来,霍司砚不再这么叫她。
而温知羽还是那个没有出息,遇事只会逃避的温知羽。
温知羽眼睫微颤,眸底一片沉寂:我只是……好累。
林惊俞心疼的抱住她:累就离开这里!我买了你一直想去的艺术展的票,就在宁城,你去散散心吧。
温知羽不想让好友担心,于是沉默的点点头。
霍司砚来时,刚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天知道当很晚了还没有看到温知羽时,霍司砚有多么慌乱不安。
他下令让下属查遍全城的监控,足足两个小时才找到她的踪迹。
却没想到好不容易找到人了,却听见她又要逃!霍司砚语气冰冷:温知羽,大半夜的不回去,瞎跑什么?!温知羽猛然抬眼,就见霍司砚站在不远处,神情在夜色中晦暗不明。
还没等温知羽说话,林惊俞愤怒的喊道:霍司砚,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管温知羽!想到昨晚打电话时听到的温知羽最近的遭遇,林惊俞气得肝疼。
每次碰到霍司砚都没好事,他只会给温知羽带来痛苦!恋爱的时候因为所有人认为温知羽配不上霍司砚,排挤孤立她,可他视而不见;温知羽因为学画画而没钱吃饭买新衣服,他嘲笑她又土又穷;温知羽的生日,两人的纪念日,甚至两人说过的话,他曾许给温知羽的承诺,他也从不放在心上。
……这类事情数不胜数。
而现在两人都已经分手了,他还莫名其妙跑来纠缠!现在解救温知羽最好的办法,就是离霍司砚这个大祸害远远的!这时,霍司砚也终于正眼看林惊俞:我和她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
温知羽怕林惊俞被伤害,忙挡在两人之间。
她眼里写满了疲惫:惊俞的话就是我的意思。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让一切过去呢?霍司砚没想到温知羽会这么说。
他望着温知羽,眸色沉沉:你……真是这么想的?温知羽能听出来他情绪的不对,可她真的太累了,也真的想结束这荒唐的一切。
她紧攥着手,逼迫着自己开口:是,就像重逢时我说的那样,我真的不喜欢你了。
所以啊霍司砚,我们……彼此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