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左崖的淡然,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
舒长墨每次见他碰到大事,都这么平淡,就感到反感。
你倒是快说啊。
舒长墨有些生气。
若不是这是前辈,他说不定会打过去。
恕属下多言,大人的性格多变,根据属下多年来在侧时所得经验,大人从来不会有一种情绪。
那就是\'高兴\'舒长墨叹了口气。
自己并不了解她那么多,是不是就没有权利说话了……那悲伤呢?悲伤?左崖将双手背在身后。
两个人站在她身后一栋房的房顶上,任晚风吹动他们的发鬓。
大人是有过悲伤,但是她极力控制,她得了一种病,就是不会在极度难受时哭。
……舒长墨抬头仰望星空,一时间觉得,凌卿钰也非常不容易。
公子,请允许属下说一句难以言说的话。
曾经,大人得病的时候,因为常常为众多的不顺而惹怒,哭也哭不出,在属下的颈后咬下过一个牙印。
那个夜晚,下着狂风暴雨,大人得知了自己家中一些事情,非常难受,但是哭不出,那个晚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阴气湿气过重,蜡烛也点不上。
大人在有时会突然兽变,失去理智,直接拉过属下。
左崖面色严肃。
舒公子,这不是什么声场的事情。
大夫也几次凭着各种理由为大人把过脉,却查不出任何原因。
大人的体内被花神庙种下过一颗蛊虫,每当发作,也会兽化。
舒长墨豁然开朗,他终于明白了,好多事情是他想也想不通的,左崖不愧是在她身边服侍多年的得力护法。
舒长墨终于弄懂了。
大人她很痛苦,她不会高兴到极致,也不会产生悲伤掉眼泪。
眼泪是唯一能够解决痛苦的办法,但是天不让,谁能阻拦?舒长墨静静听着,没有插嘴也没有恼怒。
再抬头看距离自己十几米的那个女人,在他眼里不仅仅是一个情缘,一个门主。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欲望。
——他不想走了。
凌卿钰望着下面的人们。
她的酒量大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两坛酒便醉了。
不知怎么,她突然重视了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多喝,半坛便没有再多喝了。
不要在背后议论别人。
左崖,我没有教过你吗。
属下知错,下一次一定改。
左崖立刻单膝跪地道歉。
舒长墨看着她,在这冰冷的风中。
天冷了,公子,为大人那件衣服来吧。
左崖说道。
舒长墨低头行了一礼:好。
夜深了,月亮也被云覆盖了,下面的人也马上要散尽了。
回去吧。
舒长墨在她身后默默给她披上狐裘。
她身体剧烈地一阵。
四年前的那个时候,是诗桐,是诗桐给她披上的衣服。
诗桐呢……她迷迷糊糊地问道。
舒长墨的手覆上她的额头。
滚烫滚烫的……左崖说得对,一个轮回,即将结束,又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