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苏翘再醒来天已经黑透。
盯着金钩束起的帐幔, 她半响才回过了神,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躺着,现在醒来都要面对什么。
有些人酒醉了会安静,有些人醉了会喋喋不休。
而喋喋不休的这类人, 有些睡一觉醒来会忘记自己说过了什么, 有些会记得十分清楚。
苏翘非常不幸的就是记得十分清楚的这一类。
敲了敲脑袋,苏翘深吸了一口气, 她说得都是什么狗屁, 她竟然说景迄爱她。
用的都还不是喜欢比较轻的词, 而是用的爱。
不过虽然是醉话,但她也不是信口开河就是,她心里是真想过景迄要是再不放她走, 就应该是喜欢她, 毕竟她对跟着他都那么排斥了,景迄没什么理由一而再再而三留她。
喝醉后她应该是被景迄不放她走吓到了,所以就把自己的想法夸张说了口。
说景迄爱她爱的不行,想激怒景迄放她走。
苏翘感受了下自己还完整的手脚, 看来景迄还是大度的, 没有气到现场把她弄死。
摇了下脑袋, 苏翘发现自己想不起景迄那时候的具体表情, 就记得他很生气, 非常生气,她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所以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打算她足够清醒了来找她麻烦, 还是被她挑破之后,发现真爱她,打算让她感受一把霸道太子爱上我的苏爽。
姑娘, 殿下吩咐你醒来就让你把醒酒汤喝了。
苏翘套上鞋发现屋里还有第二人。
侍女端着瓷碗往苏翘面前一送,姑娘醒的正好,醒酒汤正好热着,要是姑娘再晚醒一点,这醒酒汤又要再拿去热一遭了。
醒酒汤又不值几个银子,值当那么回锅熬煮?就没多煮上一点,这碗凉了再盛新的。
侍女被苏翘噼里啪啦的训斥吓蒙了一瞬,连忙跪下:奴婢说错了,奴婢每次都是去厨房盛新的汤水,没有一碗汤水一直回锅熬煮。
苏翘没急着喝那碗闻起来就酸不溜秋的解酒汤:怎么是你在屋里伺候,我的丫鬟呢?春鹃姑娘在侧房休息,殿下让奴婢在屋里伺候,说姑娘醒了喝完解酒汤,就让姑娘沐浴更衣。
听到沐浴更衣,苏翘嗅了嗅自己。
喝得时候不觉得,现在酒醒了就发现自己一身的酒味。
说起来青柳那儿的果酒还真是醉人,她入口觉得没酒味不重才喝了半壶,谁想到到后面醉的那么厉害。
问题醉的那么厉害,也不知道是把事情弄复杂了,还是把事情解决了。
景迄又是让她喝解酒汤,又是让洗澡,估计事情复杂,景迄短时间内不打算让她滚蛋。
叹了口气,苏翘捏着鼻子喝了半碗解酒汤:成了,你别跪着了,热水在哪我沐浴去。
算起来她也素了好久,每天嗅着年轻英俊男人的气味不能吃,属实是一种折磨,如今景迄要来侍寝,她既然逃不过那只能成全他。
与她想的差不离,她洗干净擦完了头发,景迄就在屋中出现。
他早就洗去了身上的酒气,换了一身靛蓝色的长袍,头戴鎏金发冠,狭长的眼睛不带感情地打量着她。
他这般的眼神若是以往她可能瑟瑟发抖,但两人如今都坦诚成了这副模样,哪怕景迄跟她说他要来真格的杀了她,她现在也怕不起来。
清醒了?景迄沉声道,想到他进门苏翘没有起身请安,孤看你还是没清醒,来人再端三碗解酒汤来。
殿下到底是为什么会喜欢我呢?是太子府后院的美人们都太温顺了,所以就觉得我特别?不理会景迄叫汤的举动,苏翘歪了歪脑袋,琉璃似的眸子在烛光下越发流光溢彩,殿下,其实我一点都不特别,我要是特别的话,我在第一次见你就会大大的‘哼’一声,旁的女人都是追逐你,而我就要与众不同,任你身份再高贵不为所动。
景迄没想到苏翘酒醒了还这德性,而且明显病得更重了。
谁说孤喜爱你。
景迄的眸子多了几分阴沉,上前猛地把苏翘往榻上一压,狭长的眸子巡视她的神情:孤看你是彻头彻尾的疯了。
苏翘眨巴眨巴眼:殿下你这是不是叫恼羞成怒。
你当真觉得孤不会让你吃板子?!他气得都觉得奇了,怀疑苏翘是真疯了,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是真不怕死,还是笃定他喜爱她。
真不怕死的人他见过许多,他身下这个绝非如此。
而喜爱她……景迄眉头一蹙,想起她醉倒前的那番话,她言之凿凿,说若不是他爱她不会寻借口把她留下。
这完全是胡话,他哪次留她不是因为有原因。
若不是怕她此时离开被抓,会浪费他的精力,他又有何不能让她走。
景迄想着抓苏翘的手情不自禁的用力,见她吃疼皱起了眉,他突然觉得舒爽。
他不让她走或许真因为喜爱她,但这份喜爱不一定是想让她过得好的喜爱,她耍了他那么久他凭什么就一定要让她如愿。
他就是要把她留在他的身边,让她的愿望落空,谁让她眼中无尊卑可言,在他面前信口胡说,不把他当做一回事。
你说对了,孤的确喜爱你,不过喜爱的是你这身体,等到孤腻味了,你先去哪儿就去哪儿,孤没闲心管你。
闻言,苏翘叹了口气:这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殿下你把我留在云城的宅子,让我自行婚嫁,第二次是殿下你让我当人质,说当完人质不怪罪我曾骗你,这是第三次。
就是喝醉了也没苏翘现在脑壳那么疼,其实被殿下你喜欢我还挺高兴的,毕竟你人帅身份高还聪明,但是……要说真讨厌景迄,她也没多讨厌,可想到自己要一直被一个自身都不自由的男人掌控,她就觉得很痛苦。
哪怕给她吃香喝辣,她也觉得人生灰暗。
但景迄明显就已经喜欢她了,那她能怎么办,跟他闹铁定无用只会吃苦头而已。
不等苏翘继续思考,恼羞成怒的景迄就已经开始给她吃苦头了,他撕裂了她身上的锦缎,埋头咬住了她的脖颈。
非常凶狠的一口,苏翘险些以为景迄说不过就要咬掉她一块肉。
幸好她推开他的时候,他的唇上只有他湿漉漉的口水,没有沾上任何血液。
殿下,这样我很疼啊!那你就疼着吧。
景迄轻哼,他这会是真动了气,没了跟苏翘好好说话的心思。
他既然把她当做玩物,又何必管她疼不疼,按着苏翘腰景迄直接一冲到底。
唔——叫声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发出,苏翘半眯的眼眸都疼得瞪圆了,不过睁眼见到景迄额上的汗水,她就宽心了许多。
景迄真以为他的身体是铁铸的,她没做好准备,紧的像是没缝的贝,他硬冲怎么可能会好受。
猛冲的这一下,两人缓了片刻才有了下一步。
哪怕开始再疼,新鲜和刺激都能让人兴奋得无视疼痛,身体渐热,景迄听着苏翘变调的声音,就想起了自己是奔着让她受折磨来的,怎么能让她享受太久。
苏翘想着自己要是疼得厉害,也能干的让景迄觉得难受,谁想到她天赋异禀,越不舒服越顺滑。
换个想法,能让这个状态的她不舒服,景迄看着毫不费力,实际上说不定早就把吃奶的劲使出来了。
哭了小半个时辰,苏翘嗓子都哑了,折磨终于告一段落,景迄鸣金收兵低眸看着她。
他的眼神就像是他能轻易抽离情绪,刚刚只是做了一件不带感情的事:孤不放你只是因为眷恋你的身体,等到没了兴致自然会让你离开。
苏翘嗯嗯唧唧,觉得景迄的承诺不可信,但是又觉得还是得信一下,说不定真是一条出路。
等到殿下你得到裴贵女大约就不需要我这个替身了。
景迄冷哼了一声,虽想不起那个裴贵女到底长什么模样,却默认了她的话。
既然结束了,苏翘挣扎的想起来,但起来一半又躺会了床上,景迄刚刚闹得她有种跟牲口打了一架的错觉,现在实在没什么力气。
疼死了……苏翘眼泪汪汪,不打算忍受自己受到的痛苦。
抱怨完见景迄没什么反应,苏翘伸长胳膊戳了戳景迄的心口:殿下我说我疼,我又不是不愿,往后殿下你不能这样了知不知道!景迄挥开了苏翘的手指,他本来听到苏翘叫疼觉得烦躁,如今听到她的教训,都不知道他刚刚是折辱了她,还是折辱了自己。
目光滑过苏翘的莹白的肌肤:等到哪一日孤对你这副皮囊无兴趣了,便会跟你清算你那些小心思。
苏翘歪了歪头:殿下你刚刚还说没兴趣就放我走,现在又说清算,我就知道你的话不能相信。
景迄第一次那么想捏断一个人的脖子,但手放上去他又发现心里那股情绪既不是厌恶也不是憎恨,收回了手,他只当没听见苏翘说了什么。
在孤厌弃你之前,你都是孤的人,紧守分寸不要做让孤要你性命的事。
呜呜。
假哭了两声,苏翘心中叹了口气,滚进了被子里闭眼睡觉。
景迄看着她这样子,心中有口气就是不顺,当即就把她挖了出来再折腾了一次。
对于第二次的恰饭,景迄大概是记住了苏翘的刚刚斥责,知道她愿意配合没必要弄疼她,所以他挖人的动作看起来雷霆万钧,但实际雷声大雨点小,并没有再在苏翘身上啃几个牙印。
这会苏翘呜呜的哭声里面掺加了几声欢愉,明显带着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