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打鸳鸯的方式本该有千万种,但不知道为什么,孙婺第二天想来想去,满脑子全是再勾引陆绩一次。
剧情她已经想好。
夜里她再溜去陆家,将陆绩哄到床上。
等到张星彩来找陆绩,透过窗户看见陆绩居然金屋藏娇,一气之下必然要冲进卧房,双手叉腰,气势汹汹指着她,责问陆绩:她、她、她是谁!这种时候,一旦陆绩想要回答,她就将陆绩按住,捂住他的嘴,然后眯起眼挑衅张星彩,我和他一起长大,拉过他的小手,亲过他的小嘴,和他睡过同一张床,我们在庐江、丹阳、吴郡都亲密无间,相亲相爱近十年,你说我是谁?接着,张星彩应当会向陆绩求证,她或许杏眼微红,委屈巴巴盯着陆绩:她……她说的都是真的吗?陆绩必然是要挣扎的,必然要迫不及待向他的小女友解释。
那她就干脆压在陆绩身上,亲上去,堵住他的嘴。
事情发展到这里,张星彩应当已经愤怒到失去理智了,不动嘴也得动手。
然而,张星彩虽然话痨,吵架却不是她的对手,要是闹到动手的地步,张星彩也毫无胜算,只能哭唧唧跑回家找诸葛亮告状。
——这样的剧情让孙婺感到既解气又满足。
但之前脑海中被叫大娘的画面,让她有了些年龄危机,她换上粉嫩的衣服,对着镜子梳妆打扮好半天,为了避免被张星彩认出来,最后又戴上一张面纱,直到夜色暗下来,这才出门。
*孙婺出门的同时,陆绩正在看陆逊的来信。
自从张星彩三番五次来找他,他的第一百一十二世的记忆被逐渐填充。
而关于孔明球燃料的关键,他也从记忆中寻找到了来源。
煤炭、蜡烛都不足以带动孔明球,唯一可靠的只有火油。
这种燃料稀有,然而记忆中柴桑恰好便有储存。
陆逊做事雷厉风行,前些天陆绩给他写信提及此事,今天便收到了来信,信中说到他三天后便会带着火油回江夏。
柴桑离江夏不远,两天路程便可到达。
也就是说,五天之后他便能抵达江夏。
记忆中陆逊与孙婺牵扯太多,陆绩捏着信踌躇许久,最后却也只能将信收好,为了静心,另外找了本《墨经》来读。
不多时,他卧房的窗户忽然被人撬动,孙婺携着一身酒气,翻身跳进了他的卧房。
她穿了一身略显清凉的粉色衣衫,外面虽套了件深色外袍,胸脯却若隐若现。
她额头扑了细粉,上眼睑抹了一点胭脂,还多此一举地覆上了面纱。
阿婺。
陆绩被她这身打扮弄得云里雾里,你是要来我这里唱戏吗?孙婺当然是过来演戏的。
她在诸葛家与陆家必经之路上等候许久,直到看到张星彩的身影,这才马不停蹄赶到这里。
……你看什么《墨经》啊,《洞真藏景灵形神经》看完了吗?赶路太急,她说话还有些气喘,一边说着,她将书从陆绩手中抽走。
陆绩,我得和你说件事……将书丢到一边,她脱下外袍,爬上陆绩的床榻,咱们塌上说。
喝这么多酒也不怕伤身。
陆绩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又将灯盏移到床榻边上,这才与孙婺面对面跪坐好,开口道:有什么事你说吧。
孙婺摘下面纱丢在塌上,将茶一口气喝完,心想着张星彩应该很快就要赶到,她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一股脑全倾吐出来。
陆绩,你或许不知道,前些日子周瑜告诉我,我兄长想我和你结亲——你不用露出这样惊讶的表情——我比你大了七岁,代沟太大,我知道你心里必然不愿意。
你将我当长辈,我当然也是一样,总将你当个小孩。
可即便一直将你当做小孩,与你相处这么久,看你长成现在这模样,我也难免日久生情……孙婺脸一开始还脸不红心不跳,但盯着陆绩好看的眉眼看久了,又回忆起记忆中他触感极好的唇与肌肤,不由咽了一下口水。
陆绩倒还算镇定,从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接下来的话将会更加羞耻。
孙婺心想,大不了今天棒打鸳鸯之后,她将自己刚刚说的话全赖在醉酒上,这才咬牙又继续说了下去。
可是既然你不愿意,我自然也不会强求,你以后娶什么样的妻子我也全不会过问……只不过虽不要什么夫妻之名,我心里总是蠢蠢欲动,想要点夫妻之实。
你……明白吗?说完,她便做好了被陆绩推开或者拒绝的准备。
被拒绝其实也没关系,只要自己掌握拖字诀,拖到张星彩过来,让张星彩产生误会,进而两人决裂,她也能算大功告成。
日后陆绩找她算账,她死皮赖脸说自己只是发酒疯,什么都不记得了,大约也能将这件事情圆过去。
然而陆绩注视她许久,只云淡风轻问了一句:你对我究竟是真的日久生情,还是只是想要床笫之欢?孙婺内心正在为之后的剧情做准备,思路和他不在一条线上,但潜意识里她总觉得回答后者,会搞得自己像个荡|妇一样,于是答道:自然是日久生情。
听到这样的答案,陆绩神色却没什么变化,只敛眸轻叹一声:你又骗我……屋外静悄悄的没有声响,张星彩走路也忒慢了……孙婺一边关注着窗外动静,一边敷衍地哄骗他:我没骗你。
陆绩也看向窗外。
窗外月色暧昧朦胧,与上一世也没什么不同。
看了许久,他将目光从月亮移到孙婺身上,喃喃自言自语道:可是我也害怕,怕我什么都不做,你随随便便就被别人抢走。
就算只是床笫之欢,这次我也想……这时候,孙婺终于听到了屋外女子轻盈的脚步声。
既然这样,就别磨蹭了。
也没听清陆绩说什么,孙婺欺身上前,解开他的衣带,将他推倒在床榻上。
没有意料中的反抗,陆绩顺势搂住她的腰,十分顺从,嗯,这次我不磨蹭。
孙婺还没想明白他这摆烂的态度是怎么回事,门外,也与她脑中的剧情不同,张星彩没有从敞开的窗户偷看,反而很正直地敲响了陆绩卧房的门,公纪,我是星彩,我来找你了!回过神来,孙婺心中难免得意——哈哈哈哈,公纪叫得倒是亲热,你不知道你的小男友已经被我拿捏住了吧?时机正好,陆绩也很配合,剩下来就到了她给张星彩泼冷水的时刻。
她起身,从塌上摸起面纱便准备去开门,却被陆绩的手臂带倒。
你别动。
陆绩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与她对视片刻,又温柔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我去将她赶走。
……片刻之后,门外。
陆绩:我今晚有事。
张星彩:行,那我明晚再来找你。
两句话的工夫,张星彩打发走。
孙婺半躺在床上,听完两人的对话,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事情。
少顷,陆绩坐回到床榻边,他手指轻抚孙婺额头,声音暧昧而有磁性:阿婺,其实我对你也一样。
原本还思虑万千,孙婺忽然被他的声音撩到,心里痒痒的,自己的声音也忍不住软了下来:……什么?没有立刻回答,陆绩细细吻过她的脸颊、脖颈,这才克制着答道:……对你日久生情。
……红烛帐暖,折腾半宿,直到两人完成了记忆中没有完成的那部分,孙婺心中才隐约冒出个答案——原来陆绩并没有喜欢谁,他只是青春期躁动罢了。
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2-05-10 21:35:28~2022-05-12 23:07: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ihato 4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