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孙毅对于错过了自家小少爷赛跑夺冠一事后悔的捶胸顿足。
但在祁睿安慰他说还有接力赛以及篮球比赛的时候, 孙管家顿时又卯足了精神。
但很遗憾的是接力赛因为中间交接的时候失误, 接力棒掉地上了,耽误了时间,即使祁睿在最后一棒拼了命的跑,只拿到了第三名。
孙管家对于此异常失落, 要是早一步过来就好了, 都怪那个红绿灯。
下午便是以班级为代表的篮球比赛, 但好巧不巧地, 祁睿他们班又撞上了赵庭那个班。
两波人在篮球场上对峙,赵庭抢先开口。
祁睿,这次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祁睿不屑地啧啧了几下, 行了,别挽尊了, 小爷何时需要你手下留情了?难道我不是每次都是堂堂正正把你打败?牙尖嘴利。
赵庭阴着脸。
祁睿。
安若溪走到两人身边, 娇声开口。
我给你买了一瓶水。
祁睿扭头,只当作自己没看见她,安若溪见此, 脸上的笑容逐渐隐没。
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祁睿, 若溪在跟你说话!赵庭见不得心上人伤心, 咬牙切齿地开口。
难道你的家教,就是教你不理会别人的好意吗?小爷不需要这种好意, 送水这种事, 我家佣人又不是死的, 轮得到一个陌生人来送水。
祁睿总算肯正眼看安若溪了, 但眼中依旧是满满地不耐烦,行了,比赛快开始了,你下去。
祁睿说罢,又低声嘀咕了句,没点眼色,烦人不烦人。
但他忽略了自己低声的音量,在场诸人全部都能听得到他的嘀咕,安若溪捏紧了矿泉水,片刻之后扭头就跑了出去。
祁睿你给她道歉——赵庭怒极,他作势要去拽祁睿的领口,但却被他身后的同学们拉住。
算了,赵庭有什么事,比完赛再说。
……篮球场旁边。
家主。
管家孙毅偷偷摸到祁恒身边,我发现,小少爷似乎和那个叫赵庭的同学有过节。
谁让祁睿乱招惹桃花。
祁寒凉凉开口。
说话太狠,护花使者心疼了呗。
处理一下。
祁恒平静开口,但那双眼睛偏偏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祁寒听了,也不知他口中的处理,是处理那个有过节的赵庭还是处理那朵烂桃花,又是怎么个处理法?但孙毅却懂了,他恭敬退下。
我这就去安排。
场上的篮球赛已经没什么看头,几乎已经是祁睿他们班单方面的碾压,祁恒这么想着,便看到祁睿又进了一个球。
走了。
祁恒转身外欲走,祁寒却道:兄长累了就先回车上,我在这里等等祁睿。
话音刚落,又是一个进球,大局已定,比赛结束。
承让了。
祁睿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着赵庭那几人笑的肆意张扬。
赵庭脸色黑的不行,又想起开赛前的事情,一把捡起篮球,冲着背对着他往篮球场边上去的祁睿扔了过去。
祁睿——小心!望见这一幕的人接连惊呼起来。
但祁睿在祁恒手下那一个月不是白练的,听见脑后的风声,下意识一个旋转侧身,将篮球躲了过去。
赵庭,你特么有病是吧!祁睿怒极,转身就想给赵庭一个教训。
然而,身后传来的一声巨响。
砸到了人!作为无辜的围观群众,祁寒遭受了池鱼之殃。
三爷!家主!对面的拿着干净帕子、水、小扇子女佣和保镖将东西一扔,连忙从横过篮球场跑到祁恒两人身边。
祁睿觉得不对劲,一转身便看到自家三叔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篮球慢悠悠地滚到不远处。
我、我不是故意要砸他的……赵庭慌了,我只是想砸祁睿而已。
送他去医院。
听到动静,转回来的祁恒冷冷对着保镖们吩咐道,另外,把他控制下来。
这个他,自然就是指赵庭了。
不过是一个普通高中生,保镖们制服他几乎没用什么力。
甚至连赵庭的嘴都堵上了。
你们干啥!望见这一幕惊呆的赵家人总算是回过神了,拿着喇叭的女人将喇叭一扔,扑到赵庭身边,一边捶打着保镖们压着赵庭的手,快放开我们家赵庭。
学校领导听闻动静匆匆赶来,校长在听完事情经过之后,顿时深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赵庭砸谁不好,偏偏砸到了祁三爷,还是当着祁氏董事长的面,当着人家面想砸人侄子和弟弟,祁董事长能放过你吗!祁董事长。
您息怒,小孩子不懂事,是我学校管教不周,才让学生做出这档子冲动事。
大伯。
祁睿垂头丧气地走到祁恒身边,我不知道三叔会在后面。
其实那球他不是挡不下,他就是下意识偷懒躲开了。
此时再说后悔也已经是来不及了。
连校长都要毕恭毕敬捧着的人,拍打着保镖的女人茫然地停了下来,她茫茫然地看着那个气势凌人的男人,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一时间悲从中来。
赵庭啊!你怎么就这么能惹事!她这回不拍打保镖的手了,而是又哭又喊地拍打着赵庭背。
你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打我孙子!老人上前将女人拉开,又去掰保镖的手指,试图帮助赵庭脱困。
但她的手力又岂是经过强力训练的保镖的对手,一番徒劳无功之下,老人开始抓着保镖求情了。
你们放了他,要抓人就抓我老婆子,是老婆子让他砸的。
蓄意伤人。
祁恒声音冰冷,若是无意的,我自然不计较,可他那一球本就是故意的。
你要多少钱,我们陪你就是了,他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力气!抱着赵庭的老人扭头辩解道。
他一个成年男人还能被小孩子一个球砸昏?这意思便是怀疑祁寒故意做戏敲诈了,一旁的女人连忙扑过去捂住老太太的嘴。
妈,求您别乱说了。
校长只感觉眼前一黑,祁家那是能缺钱的人家吗?再说,稍微有点地位的人家,谁人不知祁三爷身体不好?只是再叹气,这学生还得保下来,否则传出去,对他们学校的声誉也有损。
祁董事长,请移步会议室说话。
祁恒收回眼神,漠然点头。
……医院中,祁寒躺在床上,听见床边没有动静了,这才悄悄睁开一只眼睛。
没人了。
祁寒睁开眼,从病床上坐起,一边抽了口冷气,一边抬起手摸着被砸到的额头。
是真疼,他都感觉自己差点被砸出脑震荡。
但这不是最惨,最惨的是被这篮球一砸,他失去的记忆也想起来了。
这就很尴尬了。
只要一想起这段时间自己犯的蠢,祁寒就觉得自己没脸出去见人了,恨不得再来一颗球,把他再砸的失忆,就不用面对这么残忍的现实。
他、他失忆后怎么就能这么有出息!有出息到把他一直辛苦维持的人设崩了彻底!竟然还不要脸地去和祁睿那个臭小子去争风较劲!所以他这段时间根本不是失忆,是妥妥的失了智吧!祁寒不肯接受现实,一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一切,他就觉得生无可恋。
咦,祁先生,你醒了?推着推车路过病房的护士无意中往病房一看,顿时惊喜出声。
我这就去通知您的家人。
遭了。
祁寒身体一僵,面色陡然凝重下来,那表情,就跟即将要赴绞刑架一样沉重。
三叔!如一阵风一般,一个少年从走廊外冲了进来,祁寒定睛一看,这可不就是那个和他争宠的侄子。
不对,他才不是争宠。
祁睿见他愣愣的看着自己,顿时慌了,三叔,你脑袋没事吧?医生说伤势轻,也没说会砸坏脑袋啊!你才砸坏了脑袋。
祁寒冷着脸,默默腹诽了一句。
我没事,就是头有点疼。
祁睿呆了呆,觉得自家三叔说话有点怪怪的,往常这时候不是应该怼他的吗?亏他在来医院之前,都努力做好了当出气包的思想准备了。
你回去吧,我想要休息。
祁寒学着失忆的自己说话,我没事,帮我和兄长说一声,让他不用多走这一趟了,我明天就出院。
可大伯让我来陪您说会话。
祁睿提了提自己手中的水果。
我还买了苹果,三叔你吃吗?我给你削。
祁寒眸光微动,好。
难得看到祁睿在他面前讨好。
祁睿闻言连忙将苹果放下,取出一个苹果,从口袋里掏出刚买的水果刀,一脸认真地削了起来。
祁睿削的苹果其实并不好看,大多数果肉都被他连带果皮削没了,但胜在是祁睿动手,祁寒勉勉强强地咬了一口。
三叔,对不起啊,那球其实是冲着我来的。
祁睿看着祁寒额头上的红印,心怀愧疚,将一开始准备好的道歉词说了出来。
嗯,我不怪你。
祁寒三两下把苹果啃完了,扔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祁睿摸了摸头,十分真诚地反思道:我以为我能躲开,三叔肯定也能躲开,只是没想有到三叔你这么弱不禁风,早知道我就伸手挡下就好了,我皮糙肉厚,哪怕被砸到也不会晕。
祁寒云淡风轻的表情不见了,他现在觉得祁睿肯定是特地来嘲讽他的,并且他有证据。
祁睿看见他的表情,连忙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我说错了,三叔你别生气,之前和您怼习惯了。
祁寒:……不怪你,我头痛想歇息,祁睿你先回去吧。
祁寒状似无力。
祁睿犹豫了一下,起身,那,三叔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和大伯再来看你。
好。
祁寒垂眸,心里却盘算起连夜买机票溜走的可能性。
祁睿这个小傻子看不出他恢复了记忆,可兄长那么聪明谨慎的人只有过来,绝对能第一眼发现他的异常。
他失忆这段时间干了那么多丢脸的事,只要一想到被兄长发现恢复记忆之事,他就觉得臊慌。
不,他实在是没脸待下去了。
祁寒下定决心,见祁寒走远,连忙掏出手机给自己定了一张飞往非洲的机票。
订好机票后,祁寒又下床,拿着自己的衣服进洗手间换下病服。
做完这一切,祁寒出了病房,走到护士台。
麻烦帮我办理一下出院手续。
翌日,祁睿赶到医院,却被告知人早已经出院,祁恒再让人一查祁寒的动向,竟发现他出院之前就订了一张前往非洲的机票。
这架势,跟在躲什么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