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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会面那蓝袍男子便是刘宗平

2025-04-02 01:13:15

林雪芙心里有数,永泰伯府这婚事,是肯定成不了。

江二郎这几年锋芒毕露,称得才薄的江大郎十分平庸,永泰伯夫人早就当成眼中刺了,这事儿虽说永泰伯府里压着,但是老太太来京这么多年,自有自己的眼线,一打听准能打听到。

这样理不清的关系,老太太肯定不要的。

大哥哥托了关系打听了那位甲科进士,刘宗平家世倒是简单,家中有一寡母,有一十岁弟弟,虽是务农出身,但是手里有几亩良田,还有一个小铺子。

且最重要的是刘宗平已得了太傅举荐,很快就会进翰林院入职,前途一片光明。

但是这些都只是流于表面的东西,林雪芙还是想自己先瞧一眼那人才能真正放心。

你找人问一下我大哥哥回来了没有。

这事还得找大哥哥安排一下,寻个机会让她看一眼那位刘进士。

如果定下来了,祖母这边就还得费心思了。

毕竟刘进士这身份,在祖母那儿,是瞧不上眼的。

林博峰调到了大理寺供职,随着年末,每日里忙得脚不离地。

林雪芙来找他的时候,他还未用晚膳,林雪芙知道后就让人赶紧上了晚膳,还在一旁陪着他吃。

这事好办,明天北河那边办了一场对诗会,京城的才子们都会过去,刘宗平如今还未入朝为官,这样以诗会友的盛会,他定是会去参加,你若想见他,我明日里向大人告个假,陪你一起过去。

大哥哥如今刚调到大理寺,公务又如此繁忙,就不必告假了,我自己过去,到时候带两个小厮嬷嬷,注意点儿就是,也就是想远远地看一眼。

林博峰看了一眼林雪芙,妹妹自幼吃了不少苦,这种事情,他当哥哥的若都不能搭一把手,又怎说得过去。

无妨,沈大人最是通情达理,我同他说一声就行。

林博峰现下每日里都十分有冲劲,他深得大理寺卿赏识,与同僚相处和睦。

那劳烦大哥哥了。

听着妹妹的话,林博峰一阵心疼:我们是亲兄妹,这事情我不帮你谁人帮你,不必说谢,有什么通处困处,只管来找哥哥。

大哥哥对我真好。

林雪芙感激地说道。

你是我妹妹,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呢!说到这事,林博峰就又想到了一个人,他看着林雪芙,笑道:说起来啊,就连沈大人也说你看着小心谨慎,瞧着弱不经风,还让我得多照顾着你。

林博峰大大咧咧,只觉得这就是上司对他家的关系,也未想到别的地方去。

倒是林雪芙一听这话,莫名心里就是‘登’地一声。

还好沈从白这些话是说给林博峰听,这要是老太太听到了,指不定那念头得飞起。

……林博峰早早去大理寺告假后便回了府里带林雪芙出门,林雪芙早早就给祖母请了安,还借口过年了大哥哥要带她去置办些物件,这事倒也没有引起老太太疑心。

两兄妹坐上马车就前往北河。

冬日到了,河面结了冰,四周扬柳也萧瑟,可此时北河旁有名的书香凉亭却聚满了才子。

以诗会友,以画会友。

有才子负着后立于河边吟诗做对,有才子则是端坐在席前作画。

林雪芙今日特意穿了一件霜白的袄子,身上氅上选的也是旧式寻常的黑色,此时戴着帷帽,隔着些距离,跟在大哥哥的身后。

刘宗平还未到,两人便站在河边等着。

北河是护城河,河宽而长,绕了半个京城。

刘宗平少年中举,又是当今太傅门生,仕途一片光明,正是意气风发之时,身上虽只着了一件素色蓝袍,眉目虽不是十分清俊,但是胜在自信从容,举止大方,谈笑间爽朗,一身少年才气,走在一众锦衣华服的公子哥中间,却也不失半分气度。

林博峰小声地对林雪芙说道:那蓝袍男子便是刘宗平。

林雪芙低低地应了一声,目光穿过帷帽那薄薄的轻纱,望着那男子。

就在这时,刘宗平似有所觉,也向这儿投来目光,当看到林博峰的时候,他似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在了林雪芙的身上,随后与身旁的几位朋友说了几句什么,紧接着林雪芙就见到他向着他们这儿走了过来。

林雪芙有些意外。

宗平见过林小大人。

刘宗平不卑不亢地打了声招呼。

林博峰笑着回了一句:刘公子。

林小大人也是来赴诗会的?我妹妹从未见过冰封北河,今日天色好,我便带着她出来见识见识。

林博峰笑着回道。

原来是三姑娘,小生有礼了。

刘公子有礼。

林雪芙也客气地福了福身。

刘宗平目光温柔,落在了林雪芙的身上,随后又矜持地收回,与林博峰问道:今日的诗会极热闹,林小大人和三姑娘可要过去瞧个热闹?不了,我带着三妹妹四处走走。

是。

自打上回在尚书府见过林雪芙后,刘宗平便久久不能忘记那一抹倩影,只觉得书上所说的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指的便是那样的姑娘,且这姑娘还是尚书千金,若是与她成了亲,便是天作之合。

回去后他便同老师还有母亲都说了这事,还请了老师在尚书那儿递了意思。

只是那日后林府一直未有回讯,此时看到这抹身影,他目光不由灼热了几分。

林雪芙低下了头,对于男子灼灼的目光,说不上有什么感觉,即无喜意,也无少女怀春之心。

回程的路上,她心里却是认真地权衡起了亲事。

刘宗平瞧着为人倒还可以,而且看得出来他当是喜欢她的,若是嫁了他,想来是会得他疼爱。

刘家家里也简单,且她是低嫁,娘家是尚书府,想来婆母再是厉害也不敢明面上欺辱她。

这么一番权衡倒觉得这亲事不错。

你觉得刘宗平如何?大哥哥觉得呢?林雪芙抬头看着林博峰反问了一句。

林博峰认真地思考了片刻后说道:此子虽出身低,但是胜在有才华有上进心,又有太傅力保,想来仕途是无忧的,且我这阵子也留意过了,他品性也纯正,不贪女色,能吃苦。

林雪芙听完,心中主意基本定了,眼下就是怎么说服祖母了,这事情由她开口是决计不成的。

林博峰性子正直,思想简单,林雪芙与他说话,总不免说得更直接一些,这眼下也只有他是真心为自己好,她也只能求助这个哥哥了:虽则是好,只是刘公子这出身,只怕祖母那边不太满意。

这事情确实是麻烦。

林博峰是知道自家祖母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这事倒也不难,刘宗平已经定了入翰林院,虽不知是什么职位,但有太傅打点,定是个好差事,想来过了年入职的文书应该就能下来,我记得父亲对他也十分满意,待他入了职,我再与父亲一起到祖母那边好好地说道说道。

有了林博峰这话,林雪芙也就放宽了心,但又想到了什么,他看向了林博峰:这事情还请大哥哥莫要让祖母与父亲知道我的心意。

你放心,包括今日的事情,我也不会说起。

虽不知妹妹为何总是如此惧忌祖母与父亲,但是她胆儿小,他自也是处处依从着她。

大哥哥最好。

林雪芙开心地笑了起来。

……年末事儿多,一日日忙着,就这么到了守岁夜。

林雪芙活了十五年,婴孩时候不记得了,可自打记事起,每一个守岁夜都是跟着小菊环儿一起过的。

白家岁末会置宴席,但是她们庶女们都是安排到后院的小桌席那儿用膳,大家都是冷漠地吃完了便各自回屋,若是爱听曲的,会蹲在院角那儿,听着前院热闹的声响中传来的曲儿,就这么过着岁年。

这还是头一回在守岁夜上了主桌,与着家人一同吃着宴席。

林雪芙心里特别开心,那笑容也真切甜美了起来。

酒过三巡,林尚书感概着这一年里发生的事情,看着女儿,又忆起了妻子,不由地说道:待过了年,你跟着你祖母回去一趟平州,祭拜祖宗,也给你娘上根香,她还未曾见过你长大的模样呢!是。

林雪芙眼眶也红了,她垂下了眼帘。

若是前世有母亲在的话,想来也会不一样的。

一旁的林二爷听长兄提起长嫂,不由也憧愣了片刻,还是一旁的二夫人轻推了推他的胳膊肘才让他回神。

老夫人见状,眼底闪过了一抹不快。

她从不喜那长媳,是以听到长子在这样欢喜日子里提那已故的人,心底生了不快!幸得林大爷也只是感概了几句,便又提起了旁的事情,这事情就这么茬开了。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用了膳,又在老夫人的屋里围炉说了会儿话后才各自散了场,林雪芙便踏着雪回了宜青阁。

一阵阵风夹着雪袭面,她打了个哆嗦,拢了拢氅衣,回到了屋里就赶紧拿着丫鬟备好的热水洗了把手,宽了氅衣进了内室。

可是才一进去,她就觉得有些不同了。

一枝绽放得傲然的梅花躺在桌角那儿,桌面上还有着花上雪融化后的一滩水珠子。

第45章 守岁夜三姑娘是真的不懂本侯心意吗?……林雪芙转身对门外的环儿和小菊叮嘱了一句:守着门外。

环儿与小菊一听这话就知道那位又来了,只轻轻地应了一声。

林雪芙缓缓地踏入了房中,而后转身把房门关上,再轻唤了一声:您来了?只见烛火微动,那人从柜子后走了出来,今日的他似是刚赴了宴回来,一身宝蓝色刻银线丝绸长袍,长发高束,冠以玉冠,瞧着倒是比平日多了几分世家子弟的雍容贵气。

他瞧着应是喝了酒了,面上微绯,唇边含笑,那一双笑起来总显多情的细长眸子,此时微微半眯,乍看之下倒让人错觉深情款款。

只是今夜是守岁夜,他怎么还过来了?她心中想着,便问了出来:今儿可是守岁夜,侯爷今夜怎么有空过来?本侯最近忙着朝务,脱不开身。

她问他怎么来,他却在解释这几日为何未来。

林雪芙看了他一眼,就见那人眼神灼灼似有两团火在烧,她有些不敢直视。

只低垂下了眼帘,一副漫不经心般地说道:侯爷不来才是好事,这说明侯爷平安着呀。

没伤本侯就不能来?都是聪明人,沈从白立时就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脸上那春风般的笑意顿时褪了几丝。

林雪芙不敢直视他,只低着恭敬地道:您今晚喝了不少酒吧?我给你倒杯茶解解酒。

她说着就转身走向了小桌那儿,拿起了茶壶,倒了一杯水,端到了他的面前,递在他的手边。

沈从白的目光自那只端着茶杯的小手,缓缓地又落回了玉雪小手的主人脸上,缓缓地复又问了一遍:没伤本侯就不能来?这样的他,叫林雪芙有些骇。

可是他没伤,本就不应该来啊!她咬咬牙,还是硬着头皮迫着自己应道:侯爷身份尊贵,事务繁忙,哪顾得上这儿,且来这儿也不大方便,雪芙这儿就是给侯爷治伤的小大夫。

她的话有些语无伦次,即不想撕破脸,可说出来的话,到底还是道出了心中真实的想法。

沈从白脸上神色,彻底冷了下来。

三姑娘是真真不懂吗?林雪芙低下了头,没有回他。

沈从白深深地吸了口气,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那放在桌面的手,微微地握成了拳头。

突而,他嗤笑一声,起身,转身就走。

听着那雕窗打开,面前冷风夹雪陡然袭面,她冷冷地打了个哆嗦,随后,身旁影子一动,随后,雕窗复而又被关上。

暖气,慢慢地又暖了身子。

她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看着面前紧闭着的窗,嘴唇微微动了动,终究是无声地叹了口气,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问她,真的不懂吗?她,也许能懂,但是她并不想让自己去懂。

有些东西,是恶梦,她只想着避开。

发愣的时候,房门又一次被敲响,惊得林雪芙一个激灵。

才听到门外环儿的声音在唤:姑娘,老太太让您过去一趟。

林雪芙慢应了一声:好,你进来帮我更衣。

环儿推门进来,还小心地看了一眼四周。

他走了。

哦。

环儿应了一声,这才收起了小心观望的眼神。

这个时候也不早了,可知老太太找我何事?环儿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是二姑娘跑回来了。

跑回来了?林雪芙面色一沉。

沈家三郎,那真的是个恶魔。

林仙之自打嫁过去后,连回门也没有,沈二夫人碍着面子还找了个理由说什么沈三郎病重,但实情是什么,林家这些人心里都是门儿清的。

但是林家都把林仙之嫁过去了,自也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了。

林雪芙穿戴好过去后,就见林仙之趴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氅衣之下,竟是一件亵衣素裙,显然是来得太匆忙了竟是不及换衣服。

但是那话倒是断断续续让人听明白了。

原来林仙之嫁过去后,沈二夫人就一直叫她想办法跟沈三郎同房。

但是那沈三郎厌恶女子,根本不肯碰她。

沈二夫人直接就把他二人锁在了一个房间里,可饶是如此,沈三郎还是不肯碰她,并且因为她主动勾引,还被他打得起不来床。

这一切,都是林雪芙上一世面临过的,一样无二。

看着面前那哭得痛苦伤心的林仙之,林雪芙微垂的眼底,无一丝同情。

作恶的人,又何止沈三郎呢?推人如火海,那才叫恶。

林老太太面无表情地听完了她的话,只冷冷地问了一句:可纵是如此,你也不应该今晚跑回娘家啊,这算什么呢?婆母一直叫我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给沈家留后,我知晓若是我一直不能与相公同房,婆母也会厌弃我,所以就在今晚,我……我狠了心,找人拿了些……些药把沈三郎迷晕,然后与他同房了……林老夫人一听她这话,原本懒冷的神色终于有所变化:这可不就是好事?一旁二夫人一听到林仙之说起这个,只轻咳了一声,雪芙,你先到偏厅等着。

倒是老夫人拦下了她:不必了,她也是要嫁人的姑娘了,就让她在这儿听着。

说实话,老夫人对林雪芙唯一的不满意就是觉得这姑娘太单纯了,少了林仙之这股子狠劲心机。

这事儿虽说小姑娘听了不好,但老夫人觉得这手段儿,不说要学,但是听着总归没坏处,是以方才叫了她一并过来。

林雪芙眼下哪能不知晓老夫人那点儿心思,但她依旧装得一脸天真地抬起了眼,是,祖母。

林二夫人虽觉得这腌臜事儿小姑娘听了不好,但老太太都发话了,她也不好说什么。

就听到林仙之接着说道:事是成了,可沈三郎一副要给外头那东西守身的样子,我之前只不过碰了他一下,他就能把我打得半死,今夜我还……他醒来知道我这般算计他,非杀了我不可,所以只能逃回家中,寻求祖母庇护。

林老夫人看着林仙之,复又看了一眼她那平坦的小腹。

老太太眼底精光乍动,顿时就有了主意,她看向了一旁的老二媳妇,说道:安排一下,咱们明日凌晨便回平州祭拜祖先。

你让人去给沈二夫人传个话,就说仙之虽是嫁了出去,但是她小时候老太爷疼她,也随着咱们一道回去,给老太爷上根香。

林家祖宅祠堂在平州,因着老太太每年初春都会带着女眷们回一趟祖宅祭拜祖先。

这一来一回,便是个把月的时间。

这话一落,便是要带上林仙之了。

林仙之顿时感动地连连点头:仙之谢过祖母。

林仙之若在京中,沈三郎过来讨要,林家也没有什么借口能把林仙之护在府中,但若人不在京城,沈三郎也不至于追到平州去要人。

只盼着你的肚皮儿争气了!终究,回平州也只不过躲个一时,一个月后还得回京城。

但若林仙之肚皮争气,怀上胎了,那沈三郎便也动不得她了。

其实林仙之这一次会铤而走险,不仅仅是为了怀上沈三郎的孩子好坐稳沈三少夫人的位置,更重要的是,她的身子已经给了朱岩了,她担心着那事情后会怀上孩子,这才不得不行这一招。

林老夫人连夜叫人给沈二夫人送了封信,随后,天才亮,便带着一家子女眷披着微弱的晨光出发前往平州。

沈二夫人夫妻只盼着能有个孙儿,是以她虽十分不耻林仙之今天晚上做的这事情,但是她却并不计较,倒是盼着林仙之能给他家生个孙子,也算是对祖宗有所交代。

是以收了信后就回信应了,还叫送信的人带了一份大礼过去林府,不仅如此,还让人给儿子又灌了一些药,叫他好睡得再沉一些。

……沈从白从林雪芙那儿出来后,就沉郁着一张脸,到了来福客栈,让人上了两壶热酒,就一个人闷头喝了起来。

柳怀恩是孤家寡人,京城里走得近的也就只有这沈从白,听说他一个人喝闷酒,这便急急地过来了。

他嘴皮子贱,一来看到沈从白那样子,不由就笑了:想不到这辈子还能看到侯爷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样子!那不识好歹的女子,本侯会为她憔悴?沈从白一想到小姑娘那一副恨不得和自己划清界线断清关系的模样,就觉着来气。

他都抛出高枝了,那蠢姑娘也不知道接住!有她后悔的!只是沈从白都不曾想,先后悔的人会是他,自己这一发火离开,就是一个月不见那小姑娘了。

那侯爷这是在做甚?柳怀恩觉得好笑。

本侯喝个酒也不成?柳怀恩这便笑了:成成成,来,我陪侯爷喝两杯。

其实侯爷,你若喜欢人家姑娘,不若就光明正大地去提了亲,那林家不得欢天喜地地把三姑娘给您嫁过来。

沈从白挑了挑眉,淡瞥了眼柳怀恩,本侯要的是娶吗?柳怀恩倒是没曾想到,沈侯爷还是个有追求的人。

于是笑了笑:侯爷,三姑娘是正经尚书府的嫡姑娘,您这般不给人家一句准话,她便是有那心意也不敢表啊。

要真是如此便好了。

沈从白可不这么认为。

林雪芙多聪明的一姑娘,她但凡有那心思,还不得使出多少手腕。

她话里话外,明明白白就是拒绝。

怎么可能?是侯爷这般身份地位的俊才,三姑娘不至于……‘瞧不上’三个字柳怀恩是不好直说的。

沈从白没说话。

只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酒,仰头就饮下了。

他也觉得那姑娘不是不识好歹就是眼睛瞎!柳怀恩自己也是孤家寡人,对于那些小姑娘的心思也不甚懂,他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沈从白。

怎么看都觉得是招小姑娘喜欢的啊!实是不懂啊。

侯爷,我觉得吧,会不会是你自已瞎琢磨着呢?这种事情,人家小姑娘肯定是含蓄着,你要真有那心思,还不如同三姑娘明明白白说了,听听她是什么意思。

沈从白抬头看向了柳怀恩,没回他话,闷头又是一杯酒下肚。

但也确实是把柳怀恩这提议放在心上了。

只是他没曾想,他第二日去找她的时候,看到的却是那小阁灯火熄灭,人走屋凉,一番打探,才发现小姑娘已经随着林老夫人去了平州祭拜先祖了。

这等子事情,虽说走得急促,但却不可能是临时起议,可他昨夜在她那儿的时候,可未听她提及半句。

沈侯爷一张脸直接阴沉如滴墨。

连嘴贱如柳怀恩瞧见都远远地避开了,生怕被这股邪火给波及。

不过倒是暗暗佩服林家三姑娘,果然是个眼光儿高的,不被沈从白那张自皮囊给吸引。

……林雪芙其实也是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事给沈从白说。

她深知沈从白那脾气,自己如果故意不提这事,他去寻她没找着她的话肯定会恼火。

可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不说了。

就这般吧,他若是恼便恼了,最好恼着恼着,时间长了,端起脾气来,以后都不要再来寻她,就这么断了才好。

毕竟两人就不是一路人。

从京城往平州需得七八日的路程,走的是官道,一路上备足了食粮,又带足了护卫小厮,倒是更像是游玩。

因着老太太告诫了林雨兰林仙之二人,不许吵架,不许闹事,谁若是闹事,一个就剃了青丝去当个姑子,一个则是送回沈家。

老太太发了话,她们自是不敢怎样,于是这一路上也是消停,两人几乎都不下马车。

其余的几个姑娘,也因着天冷懒懒得不想下马车,唯有林雪芙忍不住喜欢这雪天的景致,路上一停下来她便要下马车看看这儿,看看那儿。

就这么走走停停,到了平州,老太太领着林雪芙去认了几位宗亲的女眷,又带着她认了祖,恰逢着有两家亲戚有喜事,于是林雪芙还跟着吃了席面。

在平州住的是林家的老宅,这屋宅虽是旧了一些,可是却十分静寂古雅,林雪芙倒是十分喜欢,而且这边的亲戚们都格外温柔又亲厚,带给林雪芙从未有过的亲切,倒是让她生出了嫁在平州的想法。

巧的是其间还真有人给她介绍亲事,是个县令的儿子,只可惜老太太眼界儿高瞧不上,且想给林雪芙在京城里找门好亲事,最好能扶持到娘家,于是就这么做罢了。

林仙之自打到了平州,就日日将自己锁在屋子里头,哪儿也不去,说是日日躺在床上养着身体,林雪芙直到要回京城的那一天才与她打了照面。

从前的清高优雅嫡女贵气全无,林仙之的脸上,尽是忧虑不安,瞧着人憔悴而无神。

忧虑自是忧虑,怕是怀上也不安,不怀上也不安吧!林雪芙只冲着她淡淡地笑了笑,林仙之立刻就小心翼翼地也回了自己一个笑。

瞧着她这一副模样,林雪芙突觉得索然无味,扭头就上了马车。

回程比来时要慢一些,待到他们从平州回京,却已经是正月儿末了,鹅毛大雪停了,京城开始回了暖。

林雪芙掀起了车帘子打量着街道,京城南门的街市最是繁华,不论什么天气,都是人来人往。

行经福来客栈的时候,林雪芙想到了什么,正想着落下帘的时候,神色微微一僵,随后一扭头,便看到了那站在街口处的男子。

沈从白模样生得太好了,又周身气度雍容,站在那些小贩中间,就仿佛是万花从中一点绿,叫人一眼瞧见,无法忽略。

怎么就这么赶巧呢!恰恰他就在这儿,恰恰她正好打起了车帘子。

更恰恰的是,他的目光正看着她,叫她想装做看不见都不成。

只好,微微地颔首,怯怯地赶紧落下了帘子。

心脏,却是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说不出来的心虚。

可林雪芙不知道,这世上可没有那么多的巧合,沈从白早早就叫人盯着她的消息,听闻她今日进城,会从这条街走,早早就来了这边等着。

沈从白看着那一脸慌张的小姑娘,嘴角勾起了冷意。

她还知道害怕!不仅不告而别,一走就是一个月,而且竟然还在议亲!要不是听了林博峰提起,他都不知道她眼光那么糟糕,他如此一个一等一的好郎君她看不上,竟然看上了刘宗平那个要才无才要貌无貌要家世无家世要金钱无金钱的无用秀才!!那两只杏瞳瞧着那么水灵动人,白长了!一想到这点,沈从白越发黑了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