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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羞红脸阿芙,我会疼你一辈子

2025-04-02 01:13:15

林仙之咬着唇,手指用力地掐入了手心里。

她以为自己可以看开的,但其实并不然。

她最近一直在做那个梦,梦见自己是朱岩的世子妃,梦见林雪芙嫁给沈从良,梦见林雪芙疯了。

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她以为是真的。

她心里就还盼着,也许她再熬一熬,等把孩子生出来,等朱岩筹谋妥当后给她一个名份。

只要有名份,她相信凭着朱岩对自己的喜欢,她迟早还是世子妃。

她想着沈从白是出了名的不愿娶妻,说不定就是一时兴起,说不定随后就退婚了。

可是不想这么快,林雪芙要嫁了。

她要成为侯府夫人了。

妒忌就像是滋生在心里的恶魔,一点点吞噬着她的。

她不甘,她痛苦,妒恨,气愤……只觉得眼前一黑,林仙之再一次气得晕了过去。

安排过来侍候林仙之的婆子都是挑了力气大的,那婆子扶着林仙之就抱起往屋子里走,一边走一边对旁边的丫鬟喊道:赶紧把柳太医吩咐备着的药拿来。

原来柳怀恩早就防着林仙之这边听到动静出事,早早就开了方子。

小菊给宜青阁里的小姐妹们分了红封后,正打算赶紧回头跟上迎亲队伍,就听到了隔壁院子里张婆子的叫声。

她想了想,笑了一下,这才转身去追迎亲队伍。

……上辈子,她也是八抬花轿嫁入沈家,但是就是这一嫁,她上辈子的人生,就是进入了地狱,她还记是,上一辈子的她,坐在花轿里,忐忑不安,紧张害怕,无助地一个人躲在红盖头下抹着泪。

可是她的害怕她的无助,没人理会。

而这一切,都是林仙之造成的。

缘起缘落,这一世,她把受的罪都完完整整还给林仙之了。

她自己也终于获得了新的生命。

这一世,她一定会幸福的。

林雪芙的嘴角弯弯,笑意便似这个时节的阳光一般,暖暖柔柔。

原本林老爷一直觉得这婚期有些紧,怕婚礼办得不够体面。

但是其实林老爷想多了,沈从白给了林雪芙最最体面的婚礼。

身上的嫁衣据说云想铺子的云想娘子推了手里所有的活计,让所有绣娘赶着工期,制了整整两个月才赶了出来的。

头顶的凤冠是请了京城有名的首饰匠手亲手打制,那上面的九颗东珠,是沈从白厚着脸皮找了长公主讨好的,据说每年的贡品里也就只得那么十来颗,宫中的贵人们都许多分不到。

所有的规格,都是按着侯爵世家中最高的规格走,一百二十八抬聘礼,上京最有名的三支迎亲锣鼓队长街迎亲,十日流水席。

该有的体面,沈从白半分不少,尤其在细节上,更是处处做到了最好。

他将对她的尊重与爱意,全部都用在了细节之上。

她的手,轻轻地抚过了拇指。

那上面戴的是一只白玉扳指,那是沈从白前夜里特意过来送她的,说是他小时候戴了许多年,是老侯爷当年亲自给他打造的,只是手来他大了后,那手戴不进去了,就一直珍藏着。

但现在,她是他的妻,所以他想让她继续戴着,做为沈家的传家宝般传给他们的后代。

前天夜里,沈从白来寻她,抱着她在榻上,说了许多许多的话。

他说:还有十二个时辰了,终于不必忍了。

他说:阿芙,我会疼你一辈子。

他还说:阿芙,真希望今夜就是洞房夜。

后来,那男人说着说着,没忍住就又跑了。

想到他那红了的眼睛,她低着头,没忍住就笑了起来。

也是在他身上,她才知道原来男人在这些事情上,真的是会很难受。

只是他到底是尊重她,虽也是动手动脚,但是却都忍了下来,只说要给她一个完整的洞房夜。

想到这里,林雪芙又觉得紧张了起来。

手轻轻一碰,就碰到了二婶前些日子里塞给她的小册子。

活了两世,对于夫妻之间要做的事情,她其实一无所知。

她没有母亲,上辈子她的身份那样尴尬,以至于嫁人的时候,根本没有人记起要教导她这些事情,所以她上辈子什么都不懂地就给嫁给了沈从良。

这一世,二婶把她当亲人,于是前几天悄悄地带她进了屋子里,把这东西拿给了她,还叮嘱她不要害羞,一定要好好地看看,省得新婚夜受搓磨。

她当时羞得不行,但是在二婶离开后,那册子她还是打开看了一眼。

只是只一眼,她就羞得没敢再瞧。

直到今日早上,还是环儿那丫头,顶着一张红脸将那小册子再一次塞在她的手里,还交代了一句:姑娘您多少看一眼吧,我听外院的嬷嬷们说,姑娘家新婚夜不看会吃亏的。

也许,真得看看才行。

林雪芙想到这里,只好咬下了满心的羞涩,将那册子往红盖头里移,然后翻开本子悄悄看着。

昏暗的光线下,册子上的画面,叫她一张脸红得比红盖头还红。

那花轿轻轻地晃着,那画册也跟着晃着,那画面,更觉得羞人了。

原来这就是夫妻之间的那些事儿!实在叫人觉得羞耻啊!但是想到晚上就得面临了,总也逃不掉的,她只能硬着头皮,看了一路,直到轿外的喜婆喊了一句新娘子到了。

她才紧张火急地赶紧把册子往怀里严实地塞起来。

隔着红盖头,只隐约感觉外头光了几分,是花轿的门让人找开了。

一只大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小手。

虽然瞧不见那人,但她却知道,那就是他。

男人的手,修长骨节分明,握着她的时候,总是格外稳却又不会把她握疼。

她轻轻一笑,小手松松,与他十指交叉,紧紧地握在一起。

从今往后,她便是他的人了。

盈盈一笑,她被他牵着站了起来,随后由他引着,轻轻地下了轿子,一步步跟着了进了喜堂。

拜堂,入洞房。

一路上闹哄哄,有人笑有人说,有人打趣有人闹。

她头顶着红盖头,由着他牵着手,虽看不见面前的路,却十分安心地将自己整个人交托于他。

直到行了所有的礼,送入了洞房。

喜婆嘴里喜词从新郎新娘入屋后就未停过,又领着侍女一边嘴里唱着吉祥喜庆词,一边将那象征着早生贵子的红枣,桂圆,莲子,花生四物,撒在喜床之上。

一番撒帐仪式后,便是揭红盖差距,饮合卺酒。

林雪芙坐在床上,一双小手紧张地捉着裙摆,一双圆瞳瞳的杏眸,睁得圆圆得,就对上了男人那张带笑的眉眼。

今日的沈从白,格外俊美,绣金云织大红喜袍,将他整个人称得潋滟喜庆,那只厚实的大手里还拿着玉如意未落,一双深邃的眸子,却是痴了一般,一眼不错地望着她。

今日的林雪芙,娇美到了极点。

更重要的是,她终于是他的妻了。

喜婆见新郎看得都痴了,掩着嘴就是一声笑,随后轻唱了一句:新郎新娘该喝合卺酒了。

偏那男人跟未听到一般,依旧深情地望着她,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这会儿,连着新房里侍候的侍女们也一个个忍不住掩了嘴儿轻笑着。

林雪芙那脸就红了,使着小手,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喝合卺酒了。

好。

沈从白这才依依不舍得错过了目光,可却是回头对喜婆与一众侍女喊道:你们都下去吧,接下来的本侯与夫人都知道了。

这……可侯爷喝了合卺酒后还得出去招呼外头的客人……只见那人高马大,分明看起来神清气爽精神抖擞的男人,一只手撑着额头,说了一句:本侯太累了。

喜婆大约也是没有见过这般猴急的新郎,明显愣了好一会儿:这……沈从白喊了一句,金荣。

只见一脸喜气的金荣赶紧从门外走了进来,利索地将手里早早就准备好的荷包给喜婆塞了个最大的,又给其他一众侍女们各都塞了个小的。

新郎新娘感情儿好才是最好的,这洞房花烛夜,一刻千金,奴婢祝侯爷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喜婆笑眯眯地接过了荷包,这才笑着带着人出了新房。

环儿与小菊都是小姑娘,也是什么都不懂,喜婆说出去,她们也跟着出去。

金荣走在最后头,不忘给侯爷落下一句:侯爷放心,属下跟金贵带人守着,不会叫人坏您与夫人的好事,至于前头那儿,柳大人还有咱们大理寺里几位大人都说了,就是喝吐了也给您扛着,叫你珍惜良宵。

说完,金贵把门一带,招呼着兄弟们就把门给守紧了,不叫人闹这洞房。

林雪芙看着沈从白方才交代金贵的样子,突然间就笑了。

笑着笑着,随即就想到了接下来的事情,那小脸又火速地红了。

喜台上,那小儿手臂般粗的龙凤光亮十足,照得那本就红透的小脸霞落半天。

沈从白看着她娇羞粉红的脸颊,低低一笑,一只手轻轻地扣着她的后脑勺,微微向前就在那嫣然的红唇上轻啄了一下。

林雪芙自打在花轿里看了那册子心里就特别紧张,此时叫他这么一亲,满脑子里便全是那册子里的画面,一想到一会儿他会压着自己做那事情。

藏在宽袖里的小手,不由地握成了小拳头,小身板儿直接僵得像是个木偶儿一般。

沈从白也察觉到了唇下女子的紧张,扣着她后脑勺的手,轻轻地移向了她的脸颊,轻轻在那粉嫩的脸颊上抚了一下:别紧张,我先帮你把凤冠取下。

她身上的凤冠是请了上京大家所制,样式好看,可是却十分重,她本就是娇小,戴了一日,此时脖子都是酸的。

一听他这么说,她连忙眨着眼应了:好。

沈从白说话间,已经替她拆解下了凤冠,将那凤冠放在了一旁的桌上,又看了看她的身上。

此时已经是初夏,天气炎热,可是新娘嫁衣是依着世家规格嫁衣所制,样式繁复,里里外外足有八层,且最外头一件是拿着金丝银丝绣的凤凰,极为厚重。

他看一眼就心疼她,随即就道:把嫁衣也给脱了。

林雪芙本就心里头慌得不行,一听他这话,直接紧张地开始结巴:这,这,我自己来……看出她紧张极了,沈从白也就不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林雪芙这才站了起来,背对着他,小心地解开了腰带。

嫁衣繁琐,尤其是第一层,用的是金丝扣,她一颗颗地解开,随后才轻轻地地脱掉。

那衣裳才拿起来,便有什么东西往地上一掉。

林雪芙看到那掉在脚边的小册子,脸当场就刷红起来。

她急急地就要弯腰去捡。

可是她才弯腰,有人更快,已经先她一步,捡起了地上的小册子。

第53章 洞房花烛娘子嫁人都不忘贴身带着,想……沈从白只捡起来,还未翻开,便已经猜到这是个什么册子了。

大理寺卿虽是第一次娶妻,也是第一次与女子欢好,但奈不住沈大人手里接过的案子太多,各种各样的案子之下,知道的事情自也是比旁人多。

似这新婚里的事情,他虽是头一次,但知道的东西却也是多的。

这是什么?他手里拿着小册子,却故意一脸不识地问。

没,没什么。

林雪芙脸烫得不行,说着就要去抢回来。

可那手才伸过去,就叫人一握,顺势一带,她便倒入了他的怀里。

沈从白低头,看着那双颊飘红的小娇妻,眉眼深深,全是情意。

侯爷……夫君。

他纠正。

她红着脸,却还是喊了一句:夫君。

娘子嫁人都不忘贴身带着,想来这册子定是十分重要。

是很重要,夫君还……林雪芙还想哄着他把册子还给她,结果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勾,勾出了第一页。

林雪芙一张脸顿时红得似能滴出血一般。

她后悔死了,就应该把册子给扔了,什么都不懂也好过叫他捉个正着。

这叫她怎么说呢!她吱唔着好半天,才吐出了一句:这,这是,是家里长辈给我的……说是,说是新娘子得看……我,我,我还没看……沈从白还是头一回瞧见她害羞成这般。

只觉得小姑娘这羞羞娇娇的模样,叫人呼吸都难了。

即是长辈所赐,就应当好好看看,要不,我与娘子一起看?他竟然还说要与她一起看。

林雪芙惊讶地檀口都忘记合上了,这下子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这东西,悄悄儿看都羞透了,还与他一道儿看。

若是此刻地上有个洞,她定会二话不说就钻进去了。

她咬着唇,有些不敢去看他,只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小手。

小姑娘白嫩嫩的小手,涂着嫣红的指油,瞧着分外艳丽。

沈从白看着那娇羞如花儿般的小姑娘,只觉得满心怜爱,他轻轻地握起了她的小手,轻轻地置于唇边,也将她的目光给引到了他的身上。

那一双灼灼目光,似火里浇了油,烧得叫人心慌,林雪芙对了一眼后就急忙地移开了目光。

沈从白却不叫她移开目光,一只手,轻轻地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抬了起来,叫她的目光再难躲闪。

先把衣服脱了,热。

他说着,便主动替她宽衣。

里里外外八层衣服,确实是又闷又重。

林雪芙初时还十分别扭害羞,可到了最后,她直接就麻木了。

罢了罢了,由着他去吧。

左不过今天晚上,更羞的事情也得做着。

这么一想,倒是好受了几分,但脸上的血色,却是说什么也褪不下来。

一层接着一层,他为她宽掉了外头六层,剩下里面的亵衣,见那小姑娘那脸已经羞得快要滴出血了,终是没为一次给脱了。

那厚重的衣服还有凤冠压了一整日,此时宽了,她只觉得整个人松乏了许多,尤其是脖子一下子就立了起来,人也好像没有那么僵了。

只面前的男人,那目光灼灼,叫她也不敢抬起头。

那小册子看是看了,但她觉得看了还是不甚懂得,只好低着头,盯着自己的小手,一遍一遍捏着指头儿数着。

沈从白对着那后脑勺,轻笑了出来:今宵洞房,夫人你不看看你的夫君吗?她不看!咬着唇,好半日才说了一句:夫君,我们,熄灯了睡吧。

本就是害羞,结果这人却是故意扭曲了她的意思:倒是,洞房洞房,正事为重。

什么正事?洞房夜的正事,自是那事儿。

她没忍住,抬头就嗔了他一眼。

只是那男人却逮着了机会,俯身,轻轻地吻在了那柔软的红唇。

初夏的风轻轻地从窗缝隙里挤了进来,轻轻地扇过那两只小儿手臂般粗的龙凤红烛,那烛火轻轻晃动。

墙边上的影子也轻轻地晃了一晃,映出的一对人儿,似交颈的天鹅一般,如在湖面,盘旋,转动,歌舞。

老侯爷与侯爷夫人已经故去,林雪芙顶头没有公爹婆母,倒是一嫁入侯府便是十分自在,不需要早早去婆母那儿请安,且沈从白疼着她,知她昨夜里没好好睡整觉,早上起来的时候特意交代不许任何人吵着她,翌日她直接是睡到了快午时才起来。

撑着一身酸疼的身子,她搭着环儿的手才堪堪坐了起来。

环儿一边给姑娘穿上鞋袜,一边不忘小声嘀咕,侯爷也不知心疼姑娘娇弱,昨个儿把姑娘都折腾得哭成那般还不休!一旁的小菊虽比小环还小上一岁,但是她因着平时总往外院那儿跑,最爱跟那些嬷嬷们婆子们聊天打探消息,那些婆子们都是成了家的,平素里聊天就荤素不忌,是以小菊在这方面也就懂得多。

一听这话,贼贼地笑了一下:环儿姐姐你不懂,那不叫欺负,那叫快活!什么快活,我昨夜里听着姑娘哭了好几回!环儿姐姐你不懂,等你往后有了夫家就懂了!你个小屁孩儿,我不懂你便懂得了?我虽是小,可我总听厨房里那些婆子们说,自是懂得一些的!小菊说着说着,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而坐在榻边上的正主儿,此时一张芙蓉小脸,早就红得像柿子般了。

偏她还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说不是快活,又怕环儿真以为沈从白待她不好。

可是若说快活,那岂非……岂非羞死个人!林雪芙便索性也不开口了,还好小菊说着说着也觉得难为情,于是这话题便这就以草草地收了尾。

偏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人。

想到方才小菊与环儿的话,那张本还算淡定的小脸,顿时刷地就红了。

侯,侯爷。

小菊环儿听到姑娘的话,一回头也是惊得脸都红了。

侯爷。

两人局促地叫了一声,然后就低下了头没敢说话。

沈从白薄唇勾着淡淡的笑意,也不说什么,只对她说道:宫里头出了些事情,我需要进宫一趟,你若是累着,午膳用完就继续歇着。

您这会儿要进宫?沈从白点头:冷宫昨夜里起了场火,得去查查。

那您赶紧去忙。

林雪芙说道。

二叔二婶三叔三婶那边我已经交代了不让他们过来打扰你,若是他们来寻,你便随意找个借口打发便是,不必理会。

沈家二房三房借口新宅还在翻修,是以如今未搬出侯府,沈从白知道林雪芙讨厌二婶,担心自己若是不在府里,万一二婶过来惹她不快。

林雪芙未料他会说这话,愣了一下。

看着小姑娘那呆呆的模样,沈从白轻笑一声:你是侯夫人,这府里,你最大。

这样的话,大抵是每个出嫁的姑娘最想听到的。

这句话,若是间接告诉她,在这府里,谁也不用怕。

他说完便走了,却留林雪芙一个人坐在榻旁,红了眼眶。

她知道他这是在维护着她,给她撑腰。

活了两辈子,第一次有人这么给自己撑着腰。

恭喜姑娘。

环儿认真地说道:奴婢虽然不知道您快活的时候为什么哭,但是听姑爷这般为姑娘着想,奴婢就知道,侯爷绝对是疼姑娘的。

林雪芙那感动还没延续开,就叫环儿这话题打了个岔,一下子就又回到了这尴尬的话题上了。

今个儿是绕不开‘快活’这话题了吗?她红着脸,长长一叹:叫人传膳吧,我好饿。

昨夜半夜里其实沈从白也叫人传了膳吃,但是无奈昨夜叫他折腾一夜,早上也未起来吃,这会儿真真是饿得慌。

厨房的人来了好几回了,奴婢这就让他们传膳。

小菊应完,连忙就快步往外走。

沈从白有多疼夫人,这个问题,从昨日的婚礼,还有昨夜儿长亮不灭的龙凤烛,他们这些下人一个比一个瞧得仔细。

能在侯府里干活的人,个个都是人精,所以都不必说,这一个个就已经知道这家头真正的女主人是谁了。

是以厨房早早就准备好了丰盛的午膳,而且厨房的管事李妈妈从早上就过来了四回了,就是来问夫人醒了没有,然后顺带跟夫人身旁的两个姐姐打打头系,问一些夫人平时的饮食喜好。

这不,午膳的时候,做出来的菜,全都是夫人喜好的。

不得不说,沈从白太了解二婶三婶了,所以出去办事前才会特意交代了那一句,不仅如此,他还特意把金荣给留下了,为的就是怕林雪芙脸皮薄被欺负。

结果,林雪芙这厢才用完膳,沈二夫人与沈三夫人便携着过来了。

林雪芙平时是脸皮薄,但是于这事上,却半点不会因为脸皮薄就忍着了。

实是她太厌恶沈二夫人了,别说是见了,便是这般听到这个人,她都觉得烦得厉害。

于是想也没想就叫人给打发了,只说自己身子乏。

白哥儿娶的这媳妇也未免太不识规矩了,这哪听说过谁家媳妇嫁过来第一天就睡到日上中天才起来,虽说这大哥大嫂都不在了,但是咱们两家长辈还住一个府里啊,也不说过来请个安,这倒也罢了,咱们当长辈的都过来了,她竟然还推说身子乏不见?沈二夫人本就是个厉害的,加之这段时间,沈从白不仅把她的中馈事务给收了回去,还要求二房三房搬出侯府,她早就各种不满了。

今日本是想着借着沈从白不在府里,要好好敲打一下沈从白这个新媳妇。

却不想这新媳妇竟是个会拿乔的,连见也不见。

沈三夫人是个软性子,没什么主见,又怕事,便拉着她:二嫂,我看算了吧,侯爷看着就很稀罕这小媳妇,瞧瞧他婚事上,都不让咱们插手,可见寒乎,何必去惹他呢?这事怎能算了?咱们可是她的长辈,她一个新进门的媳妇,这头一天就这般,这是要骑咱们头上呢?这若是传了出去,咱们的面子往哪儿挂呢,走,三妹妹,她身子乏,咱们就进去看看!沈二夫人说着,拉着沈三夫人的手就往里面走。

沈三夫满脸为难,被她拉着就往林华园里走。

第54章 秀色可餐他不再是孤寡一人,他也有了……金荣早早就守在园门那儿等着这一着了,见她们过来,抱着剑,笑着就站在了园门那儿。

见过二夫人,三夫人。

金荣虽是下属,但他跟在沈从白身边多年,虽未担官名,但是身份特殊,便是沈三夫人见了他,也是要客客气气,金荣,你今日怎没有跟侯爷一道出去?侯夫人才嫁入府里,多有不熟,侯爷特意留了属下在这儿侍候着。

金荣说完,目光淡冷地看向了沈二夫人:侯爷还特意说了,侯夫人胆子小,叫属下不得让任何人吓到侯夫人。

一番话下来,便是个傻子也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沈三夫人本来还有些犹豫着是不是要立一立威,但是眼下一看这情形就全都明白了,她自是不愿意再掺和这事,惹了沈从白她也沾不上什么好。

二嫂,我刚想起来我娘家的姐姐今日要过来找我说话,这会儿应该到了,我得先回去了。

她说完,便急急地转身走了。

沈二夫人看三夫人那一副畏事的样子,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但是权衡再三,她自己也没敢再闹,只冲着金荣瞪了一眼,留了句话:同白哥儿媳妇说一声,得了空就来认认门。

金荣不卑不亢地应了一句,便转身进了园。

沈二夫人看着这狗仗人势的东西,气得直瞪眼。

……小菊自来就是个机灵的,虽然才来侯府,却不过半日功夫就与府里各管事都混了个脸熟,而且在侯府里因着姑娘受着侯爷宠,她走哪儿都吃香,所有人都愿意与她交好。

沈二夫人与沈三夫人这头才吃了闭门鳖,她这边就有人来透消息了。

小菊知道姑娘不喜欢这两人,于是得了消息就开心地给姑娘报了讯儿。

林雪芙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坐在庭院里煮着茶,闻声,虽未说什么,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暖了起来。

这侯府里的风,似乎都比别处的叫人舒服。

投桃报李,她站了起来,小菊,带我去小厨房吧,我给侯爷做个糕点。

沈从白这一忙就直到夜里才回来。

冷宫虽是皇宫里最冷清的地方,关着的也是那些失了势被罚的妃嫔,但毕竟起火是大事,还需得查明白起火原因,确保不是有人放火,杜绝皇宫里的隐患。

是以皇上令大理寺协同刑部一同查了冷宫起火的原因。

两部一同协查,将整个冷宫查了个遍,又查访了进出冷宫的宫人,只得出一个结果,应是蔡良人半夜里不慎撞了烛台,引了火灾。

但是眼下蔡良人烧成了灰,也无从佐证,这案子也就先这么结了。

沈从白进了府后,金贵就跟在他的后头:爷,朱家果然派了人盯着咱们的人。

嗯,蔡良人那儿都安顿好了吗?爷放心,一应都安顿妥当,请的也是从外头带过来的小地方大夫看治。

便让他们跟着吧。

沈从白冷笑了一声:他们跟不出名堂来,自然就会撤了。

昨夜的火,便是沈从白安排的,要把蔡良人神不知鬼不觉带出来,只能用这种方法。

毕竟皇宫里不能凭白消失一个人。

只是蔡良人被打入冷宫多年,神智早就失常,想要问出有用的东西,还需得好好地为她治了病。

但是他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此事倒也不急于一时,毕竟所有的计划都在准备了,只要蔡良人那边确定下来,他的计划随时能发动。

走进院子里时,他脸色的冷意如雪遇春风,瞬间融化。

面前小姑娘,穿着一件桃红色的对襟短袄,底下是一件白色的折花褶裙,一头乌发盘了个温柔的望月髻同,新婚喜庆,还难得地插了两只缠丝镶着红珊瑚的金制步摇,瞧着娇美贵气。

见到他来,她似有些不好意思,一张小脸粉粉,叫了他一声:夫君回来了。

回来了。

他走到了她的面前,牵起了她的小手,自然而然地带着她一起进了屋子。

环儿与小菊识趣地没跟进去。

林雪芙那小手被他一牵,羞涩极了,只任由他牵着走,见他直接带着她就进了内屋,终于是反应了过来。

一张小脸红通通,晚膳已经布好了,我们先去吃吧。

是饿了。

他低头,望着那张俏红的小脸,笑着应了一声,只一双细长的眸子里,尽是笑谑。

只可惜面前的小姑娘单纯极了,根本就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还十分认真地回了一句:那就赶紧吃了。

说着便要拉着他往外走。

可是才走了一步,那手被他一扯。

男人凑近了她的耳边,声音低沉悦耳,回了一个字,好。

话落,那温热的气息拂过,他已经轻轻地啄上了她的樱唇。

秀色可餐。

他想了一日了。

林雪芙后知后觉,呜呜一声,人已经被他打横抱起。

她抬眼看向了他,就见男人眼底闪着灼灼的光,叫人害羞,她只好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又怕被摔,双手攀着他的脖子,任由他将自己轻轻地放置在榻上。

……听着屋里头的动静,环儿好半天就挤出了一句:都,不用膳吗?金荣看了她一眼,又一副若无其事般移开了目光。

小菊想回环儿姐姐一句,可是看了一眼金荣,也没好意思开口。

默默地陪着环儿姐姐在门口侍候着。

等到两人用膳,已经是日上中天。

沈从白从屋里头出来的时候,一派的神清气爽,叫人传了水后,也不舍得让别人侍候小媳妇,亲自抱着林雪芙进了净室。

夫君,让环儿来吧。

她焉有我仔细。

她自小照顾我,最是仔细贴心。

沈从白笑了笑,拿起了湿着水的帕子替她擦拭肩膀,她可有我们这般亲密?这话问得……林雪芙只红了脸再不说话。

罢了,他愿意就让他做吧。

沈从白此人,说到便是会做到。

他的确是……比环儿还要仔细贴心,将她洗净后,又将她从水桶里抱了起来,放在了榻上,拿着软帕子仔细地为她擦拭,紧接着又变花样一般从旁边拿了一瓶玉露香膏,给她擦着身体。

林雪芙从最开始羞得全身跟要滴血一般,到了后来,直接麻木了,闭着眼睛都不敢多瞧他一眼。

沈从白自谥自己也是个自制力极强的人,在男女之事上,向来都是能做到坐怀不乱。

可每每一对上林雪芙那娇羞粉红的小脸,他便觉得自己难以自制。

瞧着她闭着眼睛坐在那儿,小脸绯红,鸦青的睫羽垂于眼下,微弱的月光透着窗落在了她半边脸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温柔动人。

他有些情不自禁地低头,在那睫毛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林雪芙那睫毛轻轻一颤,猛地睁开了眼睛,那一双圆亮的眸子,就对上了他的眼睛,声音都结巴了:还,还要吗?看着那圆亮的眼底溢出来的委屈,他伸出手指,轻轻地在那脸颊上点了一下:吃饭。

吃饭?林雪芙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她实是怕了他了,此时自己全身都泛了酸疼,肚子还饿着。

可这人说的吃饭,谁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呢?是,吃饭。

他低笑着,从一旁的架上取了一件外裳为她披上,仔细地为她穿好,还亲自为她把袜子也给穿起来。

小姑娘的脚白莹似白玉一般,叫人有些爱不释手,他多把玩了一下。

林雪芙则是吓得那脚儿一噔,然后就利落地转个方向,落在了地上站了起来。

赶紧用膳,菜都凉了。

她说着就汲上绣鞋,赶紧地往外逃。

就怕自己再走慢两步,又让某人给拖回榻上去。

沈从白低低地笑了一声,紧跟在了她的后面。

侯府厨房里的管事是老侯爷在的时候就在这边做事了,是个十分会办事的人,中午的膳食是侯夫人喜欢的菜,晚上的菜则是侯爷与侯夫人两个人喜欢的菜各占了一半。

这菜做得好吃,又俱是她爱吃的,加之叫沈从白这么一折腾,林雪芙饿极了,一不小心就用得也多。

林雪芙还是头一回吃撑了,待发现吃撑得难受的时候,已经是坐在那椅子上皱着脸不想动了。

怎的了,不舒服?沈从白见她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小脸皱着,瞧着像是不大爽利,牵着她的手问。

吃撑了。

她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回了一句。

沈从白看着她红脸委屈的模样,轻轻一笑,对旁边的环儿交代了一句:让人给夫人煮个陈皮山楂梅子水去。

环儿心里才想这事,没成想侯爷就开口吩咐了,她连忙应了一声,是。

沈从白又回头扶着她的手臂:来,起来,我陪你出去走走,吃撑了得动一动才好,正好也带你熟悉一下华清园。

她嘟着嘴,摇了摇头,不想动。

撑得难受,她一点儿也不想动了。

乖,就在园子里走走,现在入夏了,南边有个荷花池,荷叶铺了一池,夜里映着月光,极是好看。

他轻声哄着她。

真有那么好看?林雪芙有些迟疑,实是肚子撑得难受,她半点儿也不想动。

去了绝不会后悔。

林雪芙听他这般说,这才点了点头。

这华清园她上辈子也没有进来过,侯府虽未分家,但是三家人的园子都是隔了墙只留了通门。

华清园是府里最大的园子,就在正东,沈从白性子冷,又喜静,是以平素里另外两房的人都不轻易过来这边,所以她从未来过,自是没有见过这个荷花池。

眼下入了夏,荷花开始长了起来,月下池面,一片一片的新荷叶又小又嫩,似一个个漂在水面的绿色玉盘。

池子颇大,中间有一座八角小亭,雕着荷样的长廊能直达小亭。

管家细心,听说侯爷与夫人要来,早早让人备了鱼料。

沈从白捉起一把鱼料,往池面上撒了下去,只见原本平静的湖面,顿时鱼儿们争相涌了出来,各样各色的锦鲤,养得肥肥美美。

好多鱼啊!林雪芙顿时笑得眉眼都弯了。

这些鱼是我母亲嫁入侯府后养的,养了许多年了,初时也没有这么多,只是这么多年下来,鱼生鱼,生生不息,便养得这么多了。

他说着,捉了一把鱼料,放在了她的小手上。

林雪芙拿着鱼料扔入池中,又引来了一群锦鲤,她头一回这么喂鱼,觉得甚有意思,一边喂着,一边似不经意般地问道:公爹婆母他们当年是怎么回事呢?沈从白抿着唇,没有说话,目光有些幽远。

我是不是问了不应问的问题?若是不好回答,你便不要说。

沈从白看了一眼身后的侍从丫鬟,摆了摆手:你们都退下吧,我与夫人在这儿便好。

众人应了一声,鱼龙退下。

十三年前,通州大旱,朝廷先后发下三批赈灾银两,这些银两足以平定当时的旱灾,但是后来却闹出了许多灾民涌入各种,通州知州手书血奏,以死上奏,言从未赈灾从未到过通州。

皇上大怒,命我父亲前去彻查通州灾银之事,但是我父亲在查明此事回来的中途,遇到一批流民,混乱中,被人杀害。

这些事情,林雪芙上一辈子也听过,但是再一次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只觉得一阵说不出来的感伤。

这大抵就是因为同心,所以感同身受。

母亲闻父亲遇害,悲伤之下,缠绵病榻,没多久也……沈从白说到这里,声音不由带了哽咽,竟是有些说不下去。

那个时候,他才是七岁的孩童,正受着启蒙,突遭父母接连双故的噩耗,差一点也跟着病倒。

还是长公主心疼着他,将他召去了府里照顾。

林雪芙用力地抱住了他,将小脸埋在他的怀里。

虽一言不发,却是一下子温暖了他。

他不再是孤寡一人,他也有了亲人了。

父亲母亲若是泉下有知,定也会为他高兴。

又听她说:这几天有空,带我去拜祭一下公爹婆母吧。

好。

他轻应了一声,双手紧紧地搂着她:爹爹娘亲一定也会很喜欢你。

其实,我有一件事情不知应不应当说。

林雪芙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应该把老侯爷是被朱家害的事情告诉他。

你我之间,有何不能说的。

他温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