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头好痛啊……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恢复了一丝意识,感官也渐渐回到了身体里。
我费力地掀开眼皮,发现自己正躺在军营中的临时床榻上,身上随意盖着件战袍,周围并无看守的士兵。
我怔愣了片刻,关于晕倒前的记忆终于彻底恢复了。
在那一瞬间,我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昏地暗,直到现在我仍接受不了已成定局的残酷事实。
人生果然充满了猝不及防的转折,当初我们意气风发的出征,甚至到后来得胜受降之时,岂能想得到如今会在凯旋回程的路上被后方的自己人暗算伏击?更何况那个人,还是我们都未曾放在心上的、看似最颓废的赵王。
想到这里,我忽然感到一阵深深的绝望和无力感从心底涌上来。
齐晟从那么高的山崖上坠落,怕是九死一生希望渺茫了;而我落入赵王手中,成为他的阶下囚,生死祸福从此都由不得自己,说不定也终究难逃一死的命运……思来想去我竟然不确定,当初坠入深渊一了百了,和像现在这样如履薄冰的活着,到底哪一个才是对我来说更好的了。
九弟醒了?营帐门口的帘子被挑开,赵王齐鸣在张翎和其他几位归顺于他的副将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他对后面抬了抬手,其他人通通站在远处,他则独自靠近我榻前,略微弯下腰伸手向着我的脸颊探过来,面上竟满是关切的神色:你昏睡了好几个时辰,为兄可着实担心坏了。
……望着他温和俊秀的眉眼,我却只感到不寒而栗;我本能地撑着身子往后挪动,堪堪避开他探来的手,随后冷冷地别过脸去一言不发,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唉……看见我的反应,他的动作戛然停住了;他慢慢缩回手,甚是惋惜的摇摇头,叹着气说:就知道你会如此。
从小到大,你就一直跟三弟更为亲近,哪怕现在是我在你身边,你也不肯接受我的关心…………这是什么神奇的逻辑……我越听越觉得自己根本理解不了赵王的思维。
他刚刚害死了一个亲弟弟,还囚禁了另一个兄弟,我怎么可能相信他这虚情假意的关怀?难不成他指望我能对他感激涕零,并和他兄友弟恭?见我许久不出声,赵王又自顾自的叹了一口气,话音一转道:罢了,我们还是聊点儿正事吧;根据为兄得到的密报,皇上曾将‘豹符’交予你手中,九弟不妨说说,豹符此时究竟在何方?……果然。
听到他的问话,我瞬间明白了他没有连我也一起杀掉的原因。
当初齐晟带走了大军主力,留在靖阳关镇守的不过八万人,其中三万人是听候赵王差遣的,剩下的则只能靠兵符调动;后来我们攻破上京,齐晟在回程之前将兵符统统交予杨豫贺良臣张放等人,自己只带了三千人回来,是以如今剩下的可以调遣那五万军队的凭证,就只有我手中的豹符。
赵王既然敢袭击我与齐晟,还得到张翎及其党羽的相助,肯定是做了万全准备的,想必我们遇刺的消息,短时间内根本连一点风声都透不出去;赵王的最终目标必定是回盛都掌控局势,篡位当上南夏的新一任帝王,而要想实现这个目标,仅凭三万人绝对不够,但若是拥有八万精兵,那胜算可就会大大增长了;南夏朝中的主力如今仍在北疆内稳定局势,余下的也都远在云西由贺秉则指挥防卫,一时半会儿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赵王如果能带着大军抢在贺秉则的云西军队之前赶回盛都,皇城周围的那点儿禁军守卫根本就挡不住他,届时赵王一旦掌控朝局,再随随便便编点儿合理的说法来掩饰齐晟和我的死因,把锅扣到北漠抵抗军的头上,不管朝臣们信与不信都改变不了什么;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与齐晟双双殒命,齐鸣将成为我们这辈唯一幸存的成年皇子,当今皇太子齐灏又太过年幼,国不可一日无君,赵王以王叔的身份顺理成章的继承大统,谁也不敢也没有立场说半个不字……我越想越心凉,原来他早有谋反的心思,甚至还在我和齐晟身边派了卧底随时监视我们的动向,从一开始就将一切都算计得明明白白;赵王的性情更像是隔岸观火的渔翁,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两相争斗的鹬蚌,窥伺着能让自己成为最终赢家的时机;虽然他本身是消极的,甚至有些逆来顺受,也从来不会主动掀起波澜,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成功藏住自己的锋芒,就连精明的齐晟与阿九都没能注意到他,所以才会遭了背后暗算。
我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懊恼不已。
其实赵王是个出色的搅局者,这一点我早就应该想到的;昔年阿九被推下水,不仅导致了我们穿越时空,彼此交换了灵魂,还间接导致他错失良机,未能一举扳倒齐晟入主东宫,而这一切的幕后推手,不都是赵王齐鸣么!而后来在江北,我与齐晟猝不及防地被他派出的刺客截杀,连带张芃芃也险些丢了性命,这桩桩件件,难道还不够表明赵王扮猪吃虎和背后隐藏的狼子野心么!?!但是我为何没对他多加留神多加防范呢……难道是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了,竟让我松懈了警惕,连居安思危如此简单的道理都抛在脑后了么?我欲哭无泪,感觉真的要被自己蠢死了;不仅是我,齐晟此时在天有灵,估计也会痛心悔恨不已,恨自己光顾着和我穷折腾了,未能将赵王彻底掌控吧……不……现在不是当事后诸葛亮的时候;我努力将自己的思绪扯回到现实中。
眼下最要紧的是思考如何逃过这一劫,留着命在才有机会去追悔往昔啊!如今事情到了这一步,即便仍会有节外生枝的可能,但整体大局已经偏向赵王那边;现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只差得到豹符来掌控驻守在靖阳关内的五万精兵,就可以启程往回赶了。
电光火石间,我已快速将所有思绪都捋顺,并得出一个关键结论——无论如何,绝对要阻止齐鸣得到兵符;不管用什么方法,能拖延一天是一天!二哥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定了定神,压下心中的恐慌,开始跟他装傻打太极:皇兄从来不放心让我领兵,更是未曾给过我什么‘豹符’,想必二哥是搞错了吧?哦?听了我的回答,赵王饶有兴趣的一挑眉,似是早就预料到我会这样说;他微微牵了牵唇角,冷冷笑道:九弟现在听不懂没关系,为兄给你准备了一份惊喜,等看过之后说不定就懂了。
说着他起身往外走去,张翎给身侧的亲卫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上前来将我的身子控制住,然后不顾我的挣扎抗议,强行拽着我跟在赵王身后。
一出营帐,我顿时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大约一百名浑身浴血,精疲力尽的士兵被绑缚着跪在地上,每个人身旁都站着一位手持长刀的刽子手,脸上凶神恶煞的神情与俘虏们的绝望形成鲜明对比,就像是虎视眈眈的狼群和待宰的羔羊一般。
他们都是那三千精兵中幸存下来的。
赵王向我靠近几步,脸上挂着若无其事的笑容,眼神里竟隐隐闪烁着兴奋的光:能从恶战中活下来实属不易啊,但他们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决定权就在于九弟你了……你想要如何?我心中不可避免的泛起恐慌,但又不肯在他面前显露出分毫,只得故作镇定的反问;他好整以暇的盯着我,幽幽的说:把豹符交给我,我就放过这些人,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我呼吸一窒,随后心间就传来阵阵刺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着我的心一样;虽然早预料到赵王会用他们的性命来逼我交出兵符,但这一刻真的来临时,愧疚、不忍、理性、坚持还有无助,种种情感混杂在一起,不断冲击着我的意志力;明知道越是这种时刻就越不能松口,哪怕舍弃这上百人的生命也在所不惜,然而我发现,自己真的做不到为了大局而无动于衷。
九殿下……万万不可!兴许是看出了我的动摇,离我不远的一名小兵忽然冲我大声喊道:我等死不足惜,殿下万不能让这乱臣贼子奸计得逞!是啊!另一名士兵高声附和道:我等誓死追随圣上与九殿下,为国捐躯又有何惧?还望殿下以家国大义为重!他们一口气说完,不等我有所反应,竟忽地挣扎起来,径直撞向尖锐的刀锋;我阻止的话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就见他们双双倒在地上,温热的血将刀尖染成了嫣红色。
……!!!我完全僵在原地,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壮烈赴死;赵王面无表情地注视这一切,指着剩下的士兵对我说道:还有这么多人呢,咱们可以慢慢来……告诉我,兵符到底在哪儿?望着面前所有人,我忽然下定了决心,如果我没有能力保护他们,如果这样惨烈的结局终是不可避免,那我至少要坚守下去,至少要做到不让他们的牺牲白费!想到这里,我双拳默默攥紧了些,无比坚定的回答他:无可奉告!赵王眼中闪过一瞬的阴鸷,他也不再多言,而是冷冷地一颔首,我眼角顿时晃过无数刀锋;下一刻,刀剑入体声、惨叫悲鸣声和倒地的沉闷声响交织在一起,我不忍再看下去,用力闭上双眼并将头偏向另一侧,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依旧在我耳边萦绕着,过了很久仍未散去。
九弟,你且看好了……赵王捏住我的下颌,强行把我的脸给扳回去,逼我直视这幅惨景:他们都是因为你而死的……都是因为你。
眼前横七竖八的躺倒着大片躯体,鲜血正从他们的脖颈处汨汨流出,汇聚成条条红色的细流;就在不久前的战场上,我曾亲眼见过成千上万的士兵血溅沙场的悲壮景象,然而却不如此时此刻这百人赴死带给我的冲击大。
或许是因为先前阵亡的将士们是在刀剑无情的战场上厮杀而死,是天命也是使命;而如今,死在我眼前的这些人却是因如此荒谬的理由付出生命,还是拜自己人所赐……他们何其无辜、何其勇敢;而他们的死又何其可惜、何其不该啊…………我没有躲开视线,也没对赵王的话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地注视着满地刺目的血红,逼自己好好看着、好好记住,他们是为了什么献出生命的。
赵王……齐鸣……都是你这个魔鬼……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我在心底一遍遍地重复着。
坠入深渊是一了百了了,但永远不如你好好活着重要,是不是?其实赵王对他九弟的情感也是非常复杂的,剧里他对九王是绝对有真感情的,而且我感觉他性格非常矛盾非常极端【简称间歇性蛇精病……OTZ】,所以他干出一些出乎意料不按套路的事情,我是完全不奇怪的。
他对阿九的关爱是发自内心的,但对他的隐约恨意也是发自内心的,同时对皇位的渴望和纠结也是发自内心的,种种夹杂在一起,不精分成BT就有鬼了好吧……不过其实,在我的理解中,赵王整体应该还算是个好人吧【大概】?小叶子你进步神速啊,这两年真是没白待在宫里,分析局势你已经很成熟了,哪怕没有阿九的指点,你也能看的很透很聪明,过往的那些隐藏暗线也都挖出来了,赵王这样的人是真的防不胜防的,也难怪你们了。
不过麻麻相信以你的智慧,化解困境不是难事儿。
唉……大家果然都是忠义之士,那种忠肝义胆是可歌可泣的,既然如此,那么这次自助餐我包了,大家想开几桌开几桌,尽情享用吧哈哈哈哈……【被打】第142章 第一百四十章——先皇崩逝的真相恍恍惚惚间,我好像被人推进了什么地方,耳边不断传来嘈杂的人声,我周身却像绕着一层厚厚的海绵,让所有声音都像在天边那样遥远;不知过了多久,待我终于找回自己的神智,发现我已随赵王等人一起回了他的主营。
还是熟悉的摆设,以及熟悉的那些人。
赵王立于中央的将帅主位之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脸;我的眼神无意间扫过账内其他人,发现有些将领是军中新贵,不过在齐晟面前不是那样受重视罢了,想不到赵王竟如此会钻空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许下何等利益将这些被齐晟暂时冷落的人拉拢到自己麾下,甚至反将了齐晟一军。
能组成自己的阵营,必定是水滴石穿的功夫,看来赵王果真如阿九先前所说那样,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饶是我现在想明白这前后关节却也为时晚矣,我人都已落在狼穴虎口插翅难飞,我即便想得通透却又能奈何?我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坚强,刚刚亲眼看了那惨烈的一幕,我早就精神憔悴,勉力支撑到此刻已实属不易;我知道我的脸色必定差到极点,神情也是狼狈不堪,不过此时我却也顾不得这些了。
怎么样啊九弟,为兄为你准备的‘大礼’,可还合你心意?过了一会儿,赵王悠然自在的声音重新响起来;他的声线稳得出奇,明明在不久前才屠杀了那么多手无寸铁的降兵,但他似乎完全没受那件事的影响,就好像杀了那些人是理所当然的一样……我心底愈发寒冷,勉强牵动下嘴角,回以他一抹冰冷的弧度,表示自己什么都不想说,也什么都不会说,要他有任何手段尽管使出来,别再拐弯抹角的了。
看来九弟是累了啊……不过没关系,为兄这里还有件十分有趣的事儿,也是时候告知九弟了,想必九弟听后就能找回些精神。
他看着我,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口气,然后拖长了音故作感慨道:如此大事,为兄从未跟任何人提起,无人共享实在是可惜了……不等我有所反应,他自顾自地接下去——你知道,父皇当年为何驾崩的那样突然么?他当初确是因为与那群外域美人寻欢作乐才会突发心病而亡,但你可知那群美人,正是我寻来进献给父皇的啊!……?!?我宛遭雷击,猛地抬起头逼视他的目光,声音发涩,很是艰难地开口——所以,父皇是你害死的。
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话不能这么说。
赵王面色很是平静,丝毫没有愧色与惶恐:我原本的目的,不过是要投其所好罢了,只是未曾料到,父皇的心病会发作得那样意外,反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说完,他竟然目光中满满都是挑衅的迎向我,神色里甚至有点兴奋的说:九弟你说,为兄算不算是做了一件大事呢?齐鸣!!!你!!!我忍无可忍,先前积攒的所有情绪终于像是火山爆发一样势无可挡;奋力挣脱开两侧禁锢我身子的侍从,我右臂对着赵王猛地一挥,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只见一道冷光划破空气直冲赵王飞过去,眼瞧着就能插入他头颅;然而我没算到的是,他身旁的张翎反应极其迅速,反手用剑柄在赵王面前一抬,那道冷光就被打偏了轨迹,只是堪堪擦过他的耳廓钉在身后悬挂的行军地图上,铮得一声响显得格外刺耳响亮;众人定睛望去,发现兀自摇晃的暗器,竟是半枚小小的玉佩,只是边缘打磨得锋利异常,若使用得当,取人性命自是不在话下。
……!!!我眼见着这全力一击居然被张翎破了,没能伤得了他分毫,顿时懊恼不已;这方法是阿九以前教过我的,他说作为皇室子孙,一些自保的手段必须有,但寻常暗器又过于显眼,于是让我去找能工巧匠,在平日里最常佩戴的玉佩上安装精巧的机关,可以辅助内力出其不意地将事先打磨好的半段发射出去,关键时刻用作反杀的工具。
我之前也演练过数遍,原以为万无一失,却不想竟会在这关头功亏一篑了。
张翎以及其他人见我忽然发难,还险些杀了他们的赵王殿下,当即七手八脚地前来压制我的身子;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侍卫,哪怕以阿九本人的功夫都很难逃脱,更何况我这个半桶子冒牌货,我几乎是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几个人死死钳制住;不过我根本顾不得他们,完全失去理智地对赵王吼道——齐鸣!!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见我仍处于失控状态,侍卫眸光一暗,抬手便是狠狠一拳挥在我面颊上;我当即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做眼冒金星,只觉得连带着脖子都要被打断了一样,整个人都不好了。
住手!!在我耳边犹自嗡嗡响时,我听得赵王怒声对他们喝道:本王的弟弟,没有本王的命令,岂是旁人能随意打的?!属下知罪。
那人立刻拱手对赵王告罪。
我剧烈咳嗽几声,待眼前的星星都散去,却也冷静了不少;再转头回来时,我目光中淬了毫不掩饰的杀意,赵王对上我的眼神,又回头望了望钉在地图上的半枚玉佩,对我询问着:九弟,你就那么想置我于死地吗?……呵。
我恢复了理智,胸中被滔天怒火烧着,不打算也无法再压制自己的情感,红着眼对赵王沉声回道:你弑父弑君,还毫无悔意,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父皇在天之灵吗!?大约两年前,我意外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时空,恢复意识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守在我床边的皇帝爹爹。
见我醒了,他脸上那激动到热泪盈眶的神情,我永生都忘不了。
到了后来我和他接触得更多了,很快我就由战战兢兢变得游刃有余,甚至有些依赖于他的保护与温存;他给了我从未感受过的父爱与关怀,相处的时光虽短暂,但我发现我早已将他视作重要的亲人,不光是阿九的缘故,更是源于我自己的真心。
悔?他听了我的指责,抬手指着自己的脸,神色颇为夸张的重复着我的话:本王为何要悔?父皇驾崩与否,于我而言都无任何分别!父皇是你与三弟的保护伞,但他从来不是我的!从小到大他始终偏心,尤其是偏向你,你自己心中难道没数?是,父皇的确更偏爱我与三哥。
我手指攥地愈发紧了,嗓音也变得急促起来:但即便如此,他何曾亏待过你分毫?!即便他不属意你为东宫之主,但他待我们兄弟一视同仁,他何曾忽视过你的感受?你有什么理由要如此记恨他,连他被你间接害死都这样开心!作为一个后来人,过往之事我虽不曾亲身经历,但我当初为了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曾特意向宫中老人们仔细打听过,再加上阿九也曾详细的与我聊起他们兄弟几人儿时的情状和宫里发生的那些陈年旧事,是以我对于往事还算了解。
我当然恨他!至于原因,你心知肚明!赵王似是被我的哪句话给刺激到了,蓦地沉下脸色,语气也变得愤然无比:当年他不顾我泣血哀求,狠心将我母妃废去尊位打入冷宫,留我一人在深宫里举步维艰时,他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当时他一心全扑在刚出生的你与宋皇后身上,何曾分一星半点的关怀给过我!……你扪心自问,你母妃、丽妃娘娘究竟为何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我愈发觉得赵王简直不可理喻,居然将当年他母亲做下的孽都怪到无辜的阿九头上:她心生恶念,谋害中宫皇后及其腹中皇子,事后父皇将她打入冷宫而不是直接赐死,正是因为顾及到你!而母后心慈良善,她不仅没对坑害自己的人下手报复,甚至还宽恕了她的罪行,下令不许任何人为难身处冷宫中的丽妃;到了最后丽妃她自己想不开得了失心疯自尽,都是自作孽的报应,能怪得了谁啊?!不带喘气地倒豆子似的说完这一通,我感觉阻塞在心间的那口气顺畅了不少;而赵王面色变了变,几度开口却欲言又止,最终目光中带了几分无奈和狠绝地锁住我的视线,低声说道——你说的很对,谁也怨不得,都只是成王败寇罢了……
这次小叶子跟齐晟栽了个大跟头,今后可要小心注意了,越是不在防范范围内的,才越是需要防范的对象呢。
哎呀呀呀张翎不愧也是个厉害的,居然能挡小叶子发出来的暗器,这次失手可是太可惜了……不过赵王原来一直都对皇帝皇后还有阿九本人心存怨恨,这个倒是没人能意料到的啊……不过那也怪不得阿九他们,自作孽不可活啊,看来人还是要当好人啊233333不过小叶子你确定现在刺激他是好时机嘛……你马上要遭殃了OTZ第143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古今·危机四伏你说的很对,谁也怨不得,都只是成王败寇罢了。
我听到赵王这样说。
可很快地,他话锋一转,声线渐渐变得阴冷,甚至有了些隐隐的疯狂:所以,关于如今发生的这些,你更是怨不得我;要怪,就只能怪你我二人生在皇家,走到今天这一步,也只是逃不开的宿命使然。
意识到我的三言两语无意间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我心中浮起很不祥很不祥的预感;默默吞了吞口水,我强装镇定地问:此言何意?他说这话,看来是要动手杀我了么……先前我已仔细搜过你和你身边近卫的身,豹符并不在你们任何一人的手里。
他并未正面回答我,而是将话题重新引到我们都最为关心的兵符上:看来想要得到它,还是得从你身上入手,撬开了你的嘴才行。
……怕是要让二哥失望了。
我怎会听不出他话中的威胁,但我铁了心要顽抗到底,绝不能透露半分口风,便冷冷地回道:我先前说过,对于兵符一事,我无可奉告!九弟先别急着嘴硬。
赵王也冷冷一笑,对我身边的人招了招手,顿时就有人将我的身子用力向前推去,在我伏在地上的瞬间摁住了我的后背和四肢,便将我牢牢压住动弹不得;我本能地挣扎了两下,余光在瞥到亲兵手中所持的那两根比我胳膊还要粗的乌木杖后,我浑身一僵,思绪被疯狂涌出的恐惧和胆怯占满。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军杖,能活活打死人的刑具!还没等我回过神,就听得赵王那一声不带丝毫感情的打;他话音刚落,我便听得耳边呼呼风声,随后就是刑杖打在身上的沉闷声响,和我自己根本压制不住的痛呼。
呃——仅仅挨了第一下就让我感到眼前一阵花,我深吸几口气逼自己定住神,心中的慌乱却如野火般蔓延开来,险些烧断我理智的边界。
两年前我在武阳期间也曾受过刑讯,原以为有了上回的经验能好熬点儿,却没想到这刑杖和鞭子的威力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打上一杖简直要比十鞭子还疼。
我还没从最初的钝痛中缓过来,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一杖接着一杖,完全不给我喘息的时间;负责掌刑的两个人是赵王手下得力的亲卫,身为练家子下手又准又狠,简直让我没办法招架。
不过好在赵王的目的在于逼供而非取我性命,再加上对方多多少少顾忌到我的身份,所以手下也留了些力道;但饶是如此,我很快就吃不住疼了,开始奋力挣扎试图躲避不断落下来的军杖,奈何身边人将我摁得死死地,我连分毫都挣脱不了。
九弟。
在我痛苦煎熬时,赵王的嗓音悠悠然传到我耳边,被刑杖的破空声割的七零八落:怎样?要不要告诉我兵符的下落?我的倔性又一下子涌了上来,但实在疼得说不出话,遂用力咬住下唇,感受到嘴里弥漫开的腥甜,那气息刺激得我精神一振,终于在瞬间找回了言语的能力;我浑身轻颤着开口,断断续续地说——你……你休想……听到我的回答,赵王颇为无奈的耸了耸肩,掌刑的军士看到他的动作,手下立时加了不少力;我很快便感觉刑杖落得更快也更狠了些,一时间打得我竟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不……不行……再这样下去,我即便不活活疼死也会重伤致残的……我拼着仅存的理智努力思索解脱的对策。
若只是单纯晕过去,万一被泼醒继续打,我还是逃不了折磨;看来只剩下一个方法,就是像上次那样吐血,而且还要吐的更多更惨……打定了主意,我颤抖着将舌尖伸到牙齿中间,却不知怎地忽然有些犹疑,无论如何也咬不下去了;看来咬舌这种事,果真是需要莫大勇气的。
长痛不如短痛……就一下而已,挺过这一瞬就好了……我在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
此时阵阵剧痛从身上传来,我终于不堪忍受,铁了心双眼一闭,趁着身后最疼的那一瞬,上下牙对着舌尖狠狠咬了下去——呃……咳……刹那间一道尖锐无比的疼痛迅速窜遍全身,我无法描述那种感觉,只觉得连头颅都似要炸开一般;我不自觉地仰起头,随即剧烈咳嗽着,从嘴里吐出满满一大口略显黏稠的艳红,那是咬破舌尖后所流的血。
停!!见我狂吐鲜血,赵王明显是惊着了;他当即下令停手,然后亲自从椅子上站起身,快步向我靠近。
我狠心所咬的那一下起了作用,此时我眼前已经模糊,连全身上下的痛感都变得麻木;半昏半醒之间,好像有人捏住我的下颌逼我张开嘴,再往后的事情就越来越遥远、越来越看不真切,直到我的记忆戛然而止的那一刻。
千年后,华阳市城郊。
少女身着简便利落的长衫长裤,长发用头绳束起马尾垂在身后,身姿挺拔英气,面上从容稳重的神情,给她增添了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气质。
齐翰只身一人赤手空拳地走过空旷的厂房,脚步声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响亮;他一边向着最深处的那扇大铁门走去,一边用余光飞速扫视周围,并凭借敏锐的听觉判断四周敌人的分布。
叶淮还挺会选地方的,特意选在郊区废弃的厂房。
不过经过一番观察,齐翰发现此处占地范围虽大,但地形偏空旷简单,可供藏身的地方并不多,可供发挥调兵遣将的空间更是少得可怜;看来叶淮到底是个外行,也终究是过于轻敌了。
一路上平平稳稳的走到铁门前,齐翰抬手晃了晃门把手,很快就有人从里面拉开了大门,随后将他毫不客气地拽了进去。
姐姐下午好啊。
见到少女走进来,等候多时的叶淮对她微微笑道;叶淮到底是叶琛的儿子,他也继承了叶氏一族长相优美的基因,再加上他刚满十八岁还稚气未脱,看上去阳光少年感十足,笑起来更是萌的出水。
不过此刻他的笑容实在称不上有多明媚,就像是被乌云遮蔽了的阳光,泛着隐隐的暗影;他打完招呼,继续好整以暇的对齐翰说道:姐姐很遵守约定嘛,居然真的只身前来;姐姐难道不怕吗?我便是怕,又能如何?齐翰淡淡地暼他一眼,懒得继续虚与委蛇,直入正题道:如今我人已在这里,就别再浪费时间了吧?大哥呢?我要先确认他的平安。
叶淮还算爽快,对身后人挥了挥手,便立刻有个男人从里面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叶漓一并来到众人面前。
大哥,你还好吧?齐翰走到他身边关切地问道。
别担心。
叶漓面上有着虚弱的苍白,连嘴唇都从昔日的红色变成了淡粉,显然先前的车祸和绑架给他的身体造成了一定负担;不过好在他的精神看上去还算不错,说话的声线也算平稳,还有力气主动安抚妹妹的情绪。
姐姐已经确认过了,是时候签字了吧?叶淮在身后不慌不忙的提醒道,顿时就有手下从公文包里奉上准备好的文件和钢笔。
齐翰眼神不经意扫过略微敞开的大门,不动声色的伸手握住轮椅把手,微微侧过头,嘴角挑起一抹轻蔑的笑容,对叶淮说道:签字?不好意思,这字我不打算签。
……姐姐,生意场上讲求信誉,你这样临时变卦可不太好吧?叶淮清秀的眉眼间闪过一丝阴鸷。
变卦?齐翰重复一遍他的话,兀自不为所动,云淡风轻地继续道:从一开始我就没做过任何承诺,在谈判中唯一答应你的,也不过是我会于这个时辰只身前来,除此之外我有说过我会任你摆布、乖乖签字么?如今你也看到了,我的确是只身前来,至此我答应的事可都做到了,何谈‘变卦’一说?他早就说过,叶淮的确机敏,但他和自己相比到底还是嫩了不止一星半点儿;这种虚虚实实的诡辩,他儿时在朝堂中早就锻炼出来了,随便两句话都能给对方设套,叶淮又怎会是他九王齐翰的对手?看着叶淮瞬间被自己噎住的精彩神色,齐翰穷追猛打,充分发掘出毒舌的隐藏属性,慢悠悠地补刀:更何况,所谓君子之约,适用对象仅限于君子;你从一开始就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就应该想过我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叶淮自知又被他将一军,面上浮现出几分愤怒与不耐烦;他勉强维持着笑容,声调也冷了下来:姐姐,今天这字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否则……否则怎样?杀了我们么?齐翰微微一挑眉,神情满是不屑一顾,视线淡然地扫过四周,随后看向叶淮冷冷说道:就凭你,还有这群乌合之众?他言语轻松,但神情也不敢太放松,一手握紧了轮椅扶手,随时准备带着叶漓突出重围;他先前吩咐林茜在家里等候消息,并让成鹤带楚家的人在外等候,若他们过了约定的时间还没出去,就由成鹤带着人冲进来;而至于警署那边,以徐老爷子的身份和关系,自然会帮他安排好的……正在双方对峙间,叶淮身边忽然有两个人从腰间拔出一个泛着黑色光泽的物体,随即便是咔哒声,两个管状物就对准了他们二人;齐翰微微一愣,虽然不明白那是什么,却也在瞬间察觉到一丝危险,而叶漓已然变了脸色,他一把拽住妹妹的手,双眼紧盯着那两个黑色的管状物,对少女低声说道——小倾!别动!!齐翰被叶漓拽住,听得叶漓紧张的警告便乖乖没再乱动;叶淮往身边扫了两眼,眉眼中掠过一瞬犹豫,不过很快就消失殆尽。
他胸有成竹地望着二人:现在你还以为,你们能够全身而退么?我不想伤人,也请姐姐你配合!你们在干什么?!?双方正僵着对峙时,门口的方向传来一声怒吼,随后众人便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带着数名西装革履的保镖快步向他们所在的方位走过来;一张看上去三十多岁的英俊面庞从阴影中出现,正是叶氏家主叶琛。
你们都给我住手!把枪都放下!叶琛显然是了解这里发生了什么,他眼神扫过坐在轮椅上的大儿子和女儿,再扫过举着枪对准兄妹俩的几名黑衣保镖,怒气冲冲地对叶淮吼道:小淮,你要对你的哥哥姐姐做什么?!要不是周谦亲口跟我说,我还真不敢相信,你竟连绑架都做得出来!爸爸,这是我与他们之间的事,您就不要管了!叶淮目光中带了恨意地横了周谦一眼,似是在怨他多管闲事:我只是想要诗诺的所有权,不想伤害他们!那这些枪是干什么的!还不快放下!那些人虽是叶淮雇佣的,但他们也顾忌叶氏总裁的身份,略微犹疑的看了看叶淮,又扫过叶琛的脸,终究还是依言将枪口放了下来。
齐翰皱着眉头望着叶琛,心中有淡淡的惊讶和意外,他从未想过这个男人会在得知消息后赶过来救小倾兄妹,从一开始他也没打算通知他,毕竟他从来都不关心小倾和叶兄的死活……小倾,那东西是火器,威力特别大,你千万要小心。
趁叶琛在那边发飙转移注意力的空档,叶漓低声对妹妹简单嘱咐了几句。
火器……?!?齐翰眉头一紧,手上也不自觉攥紧了些。
为了对付他们,叶淮还真是一点都不含糊,竟连战场上威力巨大的杀器——火药都动用了……他这厢快速思索着脱身的办法,叶琛那厢与叶淮兀自争吵着,暂时没什么进展;齐翰眼神一凛,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叶琛必定是靠不住的…………!小倾你做什么?!姐姐你……?!爸爸!!电光火石间,齐翰的身影一闪,几乎在眨眼之间就移到了叶琛身边;他一手钳住男人的手臂,另一手锁住他的咽喉,将他的身子挡在自己前方做掩护,场上形势顿时翻转了过来。
……!叶漓也明显一惊,出于父子的情分,他还是本能向前探了探身想要阻止妹妹的举动,但在触及少女眼中的冷意后,他的动作不由得顿住了,随即不动声色地往后靠回椅背上。
罢了……现在她做什么,已经不是自己能管的了……都退后,不然——齐翰摁在叶琛喉结的手指微微用力,叶琛顿感气门要被掐断了一般,忍不住□□了两声;叶淮早已目瞪口呆,见到少女面如修罗,手下半分情都不打算留,当即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用余光示意周围的手下,给他们三人让出一条路来;而周谦也愣了一瞬,随后对自己身边的保镖默默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也不要乱动,乖乖听大小姐的话就是了。
小倾,你做什么……叶琛艰难地对女儿说:我可是你父亲。
齐翰一边挟持叶琛,一边带着叶漓往门口方向移动,听到他的话,嘴角泛起淡淡地冷笑,在他耳边轻声呢喃道:父亲?你不配。
真是可笑,这个时候想起来自己是小倾和叶兄的生父了?当初发妻被逼死时没想起来,小倾和叶兄被妾室欺辱时也没想起来,如今自己的小命被捏在女儿手里,终于想起打亲情牌了?可惜这一招着实太晚了些,而且更是对他无效;不过若是叶琛能帮助自己和叶兄脱离险境,他倒是可以考虑从此放过这个男人,不再追究他和小倾以往的恩怨。
毕竟,好歹从名义上讲,这个男人还算是自己的准岳父呢。
三个人慢慢挪到门边,齐翰正待先让叶漓出门时,叶淮身边的一名手下忽然将手中的枪重新举了起来,毫不犹豫地瞄准齐翰;而齐翰也丝毫不含糊,完全是本能反应,一把扯住叶琛,在对方扣动扳机的瞬间,将叶琛挡在了子弹射来的方向。
嘭——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紧接着是叶琛的惨呼和所有其他人倒吸冷气的声音,那个擅自开了枪的手下更是完全惊呆,望着肩部中弹血流如注的叶琛浑身僵直,一时间连吸气都忘了。
他原本打算打伤叶倾,逼她放开挟持的人质,然而谁能想到,这个看上去温柔良善的女生,竟会用自己的父亲做肉盾来挡枪!!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住了所有人,连周谦和叶漓都愣住了。
其实不仅是对方,连齐翰本人也很是惊讶地盯着叶琛肩上的血洞,久久回不来神;他惊讶的点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惊讶的是那武器居然有如此神速和威力。
他常年习武,五感十分敏锐,连暗器的行进路线都能被他的眼睛捕捉,但他方才全然没看清对方做了什么,叶琛就已经受了重伤,看来那火器真的很厉害,恐怕并非他一己之力能应付得来的……就在他也愣神的片刻,另一名持枪的保镖登时惊觉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冷不防地抽出枪,随后对齐翰暴露出来的侧身扣动了扳机——小倾!!!!!几乎是瞬间,叶漓双臂在轮椅把手上一撑,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使自己整个人都从轮椅上飞身而起;他扑向妹妹并紧紧抱住她的身躯,下一秒一颗子弹就穿透了他的锁骨,随后射入了少女的左肩。
呃……齐翰感到肩上如火烧刀剜一般地疼,他身形一晃被叶漓扑倒在地上;虽然他也中了枪,但事先有叶漓的身体作为屏障,将子弹的威力削去大半,即便弹壳留在他体内,他的伤势反而不是最严重的,所以仍有力气活动身体;但叶漓可没那么幸运了,他本来就负了伤,又经过一晚上的折腾,而今再受枪伤,正可谓是雪上加霜,他甚至没能对齐翰说出任何话,就已头一歪失去了知觉。
大哥……大哥!齐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反手抱住叶漓轻轻摇晃着他的身子试图将他唤醒,满眼都是焦灼与痛心;察觉到叶淮的手下向他们围拢而来,齐翰顾不得自己的伤,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咬紧牙关准备与对方交手。
不过他终究有伤在身,整条左臂都无法行动,赤手空拳面对一群训练有素的敌人,同时还得兼顾叶漓不被劫持,种种因素加一起让他着实毫无胜算;他抵抗了没几招就被对方掀翻在地,幸亏有周谦上前阻拦,对方才没有对他多加伤害。
两方对峙的关键时刻,不远处忽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听声音还不止有一辆车子;叶淮不知来得是敌是友,正惊疑不定时,一位白发苍苍却十分有精神的老者拄着拐杖,气势汹汹地带着成鹤及楚家的人迈进大门。
他声如洪钟,怒声喝道:谁敢动我的侄孙!?警署的人就在外面,想死的尽管动手!!那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楚夫人的弟弟徐德平;被他这么一吼,所有人都有了顾忌,面面相觑不敢再有所行动。
他精明的目光扫视全场,快步向齐翰走过来,成鹤去抱起叶漓,而他则将齐翰的身子托起来;望着他们兄妹身上的血,老人家心疼的说:唉……我不是说了吗,让你别冲动别冲动,耐心等我带人来支援,你这丫头怎么就如此沉不住气呢?……舅爷教训的是,是我冒失轻敌了。
齐翰深吸一口气,气若游丝又很是急迫地喃喃道:大哥伤得很重……快救他……快,把少爷和小姐送到医院!他还没说完,成鹤已将叶漓抱到轮椅上然后下了命令,当即就有人上来扶住齐翰,一行人快步往外走去;叶淮在后面早已呆住,想起父亲也中了弹,当下不敢也来不及阻拦,只得与周谦一起将叶琛也扶上车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赴医院。
话说情节走到这里,大家应该早就看出来叶漓哪里不太对了吧?没错,可以提前透一下【其实离正式揭晓也不远了】,叶漓其实早就察觉到叶倾不是叶倾这个事实了,至于因为什么,以及他为什么不惊讶,在后面会进一步揭晓的。
小九你也是个狠人,直接拿未来岳父当肉盾,不过其实你也没做错,叶琛无情无义,这也是他欠小叶子和叶漓的。
叶漓是个非常好的哥哥,他为了自己的妹妹,连性命都可以付出,此番更是两次保护了小九啊……放心吧,你跟林茜会HE的,麻麻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