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广陵宫不多久,李茂就来宣读了盖有玉玺大印的圣旨,正式命我主管武阳赈灾事宜,把手续文书统统交接齐全。
恭喜殿下。
我接了旨,李茂亲自扶起我,说:圣上和朝廷都很看重这次赈灾,还望殿下不要辜负了圣上的期望。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本王定会全力以赴。
中书省刚把允准拨款的公文送到刘尚书府中,想必很快就能有批示。
拿到款项,殿下即可出发。
临走前,李茂又说了些关于银两的事,我领他的情,微笑着说:多谢总管提醒。
他很惶恐又客气的跟我自谦了几句,回去复命了。
送走李茂,我随口召来从小跟在九王身边、如今已是他心腹的吴卓,对他吩咐着:两件事。
第一,叫东宫的人盯紧三哥,他若派人去灾区,就立刻安排亲卫跟踪并将其扣押;第二,用过午膳就去户部尚书刘竞府上,去取批示款项的文书。
吴卓是个很干练的人,做事能力强又稳妥,就是话实在太少了些,我连想找他聊天都做不到。
他认真的记下我的吩咐,不发一言的起身出去,脚下健步生风,一眨眼的功夫就连影都没了。
我不由感慨,如此利落的人,使唤起来就是爽啊。
一直悠闲的候到下午,等我午休起来后,等候已久的吴卓才又回到我身边,言简意赅的说:东宫那边安排好了,但刘尚书那边说是还在审核考量,属下未能拿回文书。
审核?有什么好审的?这种事情都是早已定下的,盖户部大印只是走个手续,根本不用再审核。
我冷哼一声,太子那边果然给我下绊子。
拨款事项虽有皇帝的圣旨,但需经过户部尚书最终批示才能生效,拿不到银两我即便出发了也没用;而尚书以审核之名拒付文书,显然是为了拖延我的脚步。
赈灾之事虽不至火烧眉毛,但也不容耽搁;我要是因为银两的事被拖在盛都,到头来那群官员肯定会指责我办事拖沓,这是明摆着让我输在起跑线上啊。
齐晟,算你狠。
殿下是否亲自去一趟,催促刘尚书盖朱印?程姑姑见我脸色越来越阴沉,小心翼翼的提出她的观点。
我摇了摇头,这万万不可。
为人处世,谦卑是必不可少的素质。
但以九王的身份,面对刘竞只需做到谦,卑是不能有的。
对方既然要为难我,肯定是理由充分说辞齐全,即便我亲自去了,也必定空手碰壁而归,届时九王的面子和威望可都亏大了。
人家就是要算算再说,我能怎么样?我脑中转了片刻,暗自下决定——对于碍眼的路障,是时候该清一清了。
我抬起头,复对吴卓说道:刘尚书那里不必理会,去请户部侍郎王福清来广陵宫。
吴卓应了声,马不停蹄的去找王侍郎。
目送着吴卓的背影,程姑姑静静的想了会儿,恍然大悟的说:殿下是想……?我不置可否的一笑,拎起空空如也的茶壶递给她,撒娇似的眨眨眼:茶水没了,姑姑去续点罢。
奴婢明白。
程巧亦对我温柔的勾了勾嘴角,转身走了出去;待她再回来时,托盘上除了温热的茶壶,还多摆了另一副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