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妇人婉婉浅笑,血红的双目凝视着地上的干尸,不无悲伤地幽幽说道:妾身不是故意耍弄明郎的,他总跟妾身说双宿双飞,当长长久久恩爱夫妻。
妾身不痴,懂他的急切。
只妾身修为浅薄,又无测灵石,根本无法知他资质。
当然妾身私心里也确实有怕他资质太好,会抛弃妾身,所以便想先给他生个孩子。
原打算等孩子诞下,妾身就带他回修仙界,不料他竟等不及先下手了……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兰因絮果必有来因。
妇人采当冉明阳气修炼是真,欺骗了他也是真,这些都是她种下的因。
故墨姿并不可怜她: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该迁怒那些无辜凡人。
血衣妇人似没听到墨姿的话,流下血泪:明郎,你为什么会那么狠心?手腕一转,墨姿闪身上前一剑横扫。
正沉浸在悲伤中的血衣妇人血目一凛,后撤归于血雾中,数十血色鬼头涌现。
小姑娘,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带当冉明回来见我哈哈……张狂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当口寨,吓得满寨的鬼魂都瑟瑟发抖却又不敢露出一丝惧意。
他们继续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勉力呈现出当口寨曾经的繁闹。
一个练气八层的纯阳之体男修被女鬼吸.干,后果如何,早在墨姿算计之内,只她的道就是如此。
毫不畏惧,杀入张着血口的鬼头圈。
同时一道白光闪出墨姿耳上的月石饲兽环,朝着半开着的朱门冲去。
进了宅院,直奔正房。
山顶人.鬼激战,山石乱飞,山石路上上千鬼魂四处逃窜。
姜黎控着太和石埙飞离墨姿的丹田,幽幽凄凄的《渡厄吟》响起,抚慰惊恐的鬼魂。
石洞中,墨子渊感觉到山在颤,想出去看看,但却被他娘叫住了。
过来,娘给你洗洗,换上新衣服。
似预感到什么,墨子渊小嘴一瘪,豆大的眼泪滚落眼眶。
不要哭,娘真的很累了。
把你托付给可靠的人,娘便能安息了。
最后了,土脸妇人不再顾忌,上前伸手揽儿子入怀。
墨子渊急急想推开她,可妇人却死死抱住。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人被雷劈过的关系,她的渊儿生来就能伤邪祟。
就这么抱着他,她麻木的肉身都觉灼烫,但却一点不想放开怀中柔软的小人。
渊儿,娘亲虽不能一直陪着你,但你要记住为了你娘亲可以豁出命去。
娘……你跟着贵人要听话,贵人于我们有恩。
咱们要知恩感恩,懂得报恩。
山顶上,墨姿腾起凌空一剑,无色剑气似凶兽一般扑向鬼头聚合凝成的人身。
妇人急闪避过,剑气落下,将宅院一劈两半。
轰隆一声,十几房屋坍塌,烟尘四起。
扰人的埙声令妇人头痛,想要打落顿在上空的石埙。
墨姿回身一剑拦下,挡在埙前。
妇人怒极:姑娘何必与妾身大动?妾身向你保证日后不再伤一人。
斗了这么久,她也有所发现,这姑娘定是名门正统出身,修的是渡厄之道。
既如此她痛改前非就是了。
你先偿了之前的厄,墨姿杀她之心不动摇,再次攻去。
就在一人一鬼僵持不下时,墨小白拖着挂于正房的那幅美人抚肚图跳上了尚未坍塌的高墙,小脑袋一甩抛起那幅画,冲着墨姿叫:汪嗷……汪嗷……墨姿会意,一脚踹开血衣妇人,借力翻身一剑斜劈。
无色剑气咻的一声破空而去。
妇人大骇,失声惊叫:不要……返身去抢下落的画,手还未够着,剑气穿身而过,画被截成两半掉落在地。
黑色的血自画中渗出,血衣妇人不支摔在画上,魂体开始溃散。
身为修士,妾身没想去动手无寸铁的凡人……可每每思及当冉明,妾身就就气愤难当,怒极之下杀了一个……就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后后来干脆放开手,妾身想想当冉明听到此方恶事,也也许会回来呃……一开始你就不该骗他,墨姿以为情之一事,若缺了诚,再多的美好也只是水中月。
妇人手抚画中美人,血目涣散:是啊,妾身也也犯了诸多错,所以落得此般此般下场应应该的。
拉……拉蒙啦啦……《渡厄吟》仍在继续,墨姿亲眼看着血衣妇人魂体溃散成鬼煞之气,收起水纹剑寻找天极位,盘坐下运转功法诵经释厄。
半月后,当口寨血煞之气全无,夜半子时当口寨入口处的牌楼下蓦然出现一条道。
道路狭窄,路两边开着妖冶的彼岸花。
揽月镜小镜灵引导着鬼魂,走向牌楼口。
不要挤,慢慢来。
鬼魂们有点茫然,他们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可以离开当口寨了,跟着队伍默默往前走。
直至踏上小道,才明了这是步上了轮回路。
有几个抱头痛哭,不知是高兴还是伤心?天亮了,晨辉洒在当口寨断壁残垣之上,景象虽破但却透着明媚。
背着小包袱的墨子渊两眼肿得跟核桃一般,等在山腰处的山石路上,胸前挂着一颗很丑的土珠。
墨姿走下山,见他这般便知其母已安息,上前牵住他的小手:走吧。
姐姐,我娘化成了土。
嗓子干哑,他屏住不哭。
她回归了地脉,在地脉护佑之下,从此再无人能打搅她的安宁。
墨姿捏了捏掌中肉手:墨子渊,你过好了于你母亲便是最大的安慰。
我知道,墨子渊强忍不住,呜咽出声:这这是我最后一次哭。
哭吧。
一高一矮不急不慢地沿着环山路走下山,出当口寨时正好遇见一支商队。
商队除了三辆金丝楠木马车,也没见运什么货,但却带了近千护卫。
骑着高头大马走在第一辆金丝楠木马车旁的年轻男子,在见到有人自当口寨出来十分吃惊,看清女子手牵男童胸前的那枚丑珠子后,双目不禁大睁。
此刻揽月镜也没得闲:墨墨,小子渊的亲爹就在商队里,那个骑马走在第一辆马车边的男子,长得也不怎么样嘛,就是瞧着有点眼熟……他过来了。
墨姿垂目看了一眼墨子渊戴着的土元精,轻声问道:你要认爹吗?我没有爹,只有娘和姐姐,墨子渊这会已经不哭了,仰起小脑袋:姐姐,我会给你养老送终。
谢谢,墨姿瞧着男娃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只觉好笑,拉着他缩地成尺,在男子快追上时瞬间到了十丈外。
男子见状大惊后欢喜不已,打马追去:等等,姑娘请等一下。
墨姿没有隐瞒墨子渊:追在后的那位是你爹。
都说了我姓墨,没有爹,墨子渊连头都不回,小手紧紧抓着姐姐两根冰凉的手指。
既然这样,墨姿也就不再多言,继续缩地成尺向下一个镇子迈去。
男子打马快追,但才十息前路便已无人烟,马慢下,他呆愣在路中央,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那珠子是梦云的,肯定是梦云给本王生的孩子,他被修士抢走了,他肯定有灵根……本王儿子有灵根,那……那爹是不是……商队跟了上来,护卫极为紧张,竟然有人自当口寨走出来,那两位是人是鬼?坐在第一辆金丝楠木马车里的人,从里掀起窗帘,露出精致的下巴。
翼儿,你在追什么?男子回神,看向马车里的妇人:娘,儿子见到了梦云的孩子,他被修士带走了。
当口寨的迷障肯定是被那修士除了。
你说什么?妇人激动地一把扯下窗帘,伸头出来望向前路,满头珠翠在日照之下闪闪发光,急道还不快追,那是本宫孙儿。
追不上的,男子失魂落魄:带走他的是修士,不知想到什么,双目陡然一亮,我们此行就是去见爹,爹一定有法子。
妇人洒泪,不顾跟在后的那两辆马车,哭着斥道:冤孽啊,妒妇害惨了本宫孙儿……这方闹腾墨姿不知,也不想知,带着墨子渊一路没停,到西来镇已近午时。
揽月镜还在想男子那张眼熟的脸,她一定在哪见过。
进了镇子,墨姿问墨子渊:中午你想吃什么?我有银子,墨子渊拉了拉背着的小包袱,他娘一年前就给准备好了。
墨姿弯唇:我知道,今天午饭你付账。
好,墨子渊郑重地点了点小圆脑袋。
走过一家又一家店铺,墨姿突然驻足,两眼盯着迎面而来的一对布衣夫妇,用心神问揽月:我们现在是该回头,还是上去认亲?揽月没想到会在这遇见晟华剑尊和了因师太,他们一个书生打扮一个装作温婉小娘子,在唱什么大戏呢?把小子渊送过去,正好一家三口。
瞧着自家徒孙,了因师太也有些发懵,不自觉地抽回被夫君握着的手,冲墨姿笑。
晟华剑尊拉下脸,空了的右手背到身后,冷眼扫过站定在十丈外的女娃,目光落在小矮子男童身上,双目不由得一紧。
雷灵体?墨墨,快让墨子渊上去给晟华剑尊磕头,魔雲门的红耀来了,揽月镜突然说道:红耀身边还跟着个没喝三白汤的女子,吾直觉他们是来抢小子渊的。
自墨姿让她吞食无色灵气,她发现自己懂得越来越多了。
只还是看到才会知。
闻言,墨姿立马上前,摁着墨子渊跪到晟华剑尊前:拜师。
墨子渊非常听话,毫不犹豫地磕下头去,他也想学姐姐那样的本事。
红耀到来,晟华剑尊自是感知到了,神念一动,布衣变金缕,只今晨妻子用发带给束的发还是原样。
对于赤霞徒弟的冒犯,他也没吭声,左手食指一拨,挂在腰间的玉佩便落到墨子渊小手里,算是认下了这个徒弟。
晟华。
红耀急赶来,见跪着的男童手里握着方玉,眼都发花,还是晚了一息。
了因师太也已恢复成寻常打扮,拉墨姿和墨子渊到自己身后。
满街的人被这一幕给惊呆了,变戏法的都没那几人这么玄乎。
停下来窃窃私语,却又不敢上前围观。
察觉到投来的目光中有一抹带着不同情绪,墨姿转眼望去,见是一位杏仁眼瓜子脸的姑娘,她心里有数了。
这位应该便是同魔雲门合体老祖一道来的女子。
揽月比较激动:就是她就是她,又一个没有喝三白汤就投胎的狂徒。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股莫名的火在往上窜。
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尹志雅也不露怯,顶着墨清宸的注视心紧紧揪起,行为大方穿过人群:白音门音其之女尹志雅拜见晟华尊者、了因师太。
没想到下了一番大力拉外祖来了世俗,还是没能阻止墨子渊拜师晟华剑尊。
晟华剑尊不理,一直留意鼓胀着老脸的红耀,冷声问道:要抢吗?一年就这么半个月,他都想好要与了因在此回味才成亲时的甜蜜,现在……全没了。
红耀最好动手抢,正好让他泄心中憋闷。
想抢,也要有那手段。
红耀自认没那命去惹晟华,拱手道:恭喜晟华道友得此佳徒。
运道这般,他也无法逆转。
那你还赖在这做什么?晟华清俊的面容隐露一丝嫌弃,余光飘向一旁的妻子。
了因师太目不斜视,正传音问询墨姿小男娃的事。
所以小子渊随你的姓氏,是他母亲求的?是,辰时出当口寨,弟子与墨子渊遇上他父亲了。
那人应是认出了江梦云的土珠,还追了上来。
弟子与墨子渊言明,墨子渊不认,弟子便带他离开了。
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了因师太怜惜小儿孤苦,但也为他庆幸:江梦云魂散前既已有交代,那墨子渊与父系便已缘断。
至于血脉……无论男子是否知情,他们母子被送去当口寨是事实,所以也不存在血脉恩情了。
弟子也是这么认为,墨姿手掌挨在她腿边的男娃小脑袋,从此他就是墨子渊。
自遇见墨清宸的紧张中沉静下来,尹志雅心生疑惑,了因师太为何会与晟华剑尊一同出现在一世俗小镇?还有墨清宸,墨子渊是她捡回来的?偷眼去看,不想一声冷哼在神府之中炸开,震得她七窍流血,神魂都差点裂开。
晟华道友,你……无礼小辈,本尊在教她规矩,他由着赤霞,是因她是了因弟子,但眼前这个算什么东西。
红耀气愤,无奈志雅之前偷摸行为确属放肆,只得甩袖带人退出西来镇。
闲杂人走了,了因转身左手拉了墨姿,右手去牵墨子渊,不过还没碰到,小小墨子渊就被他刚认的师父拎到边上。
回去吧,晟华左手很自然地握住了因那只没碰到墨子渊的手。
见状,墨姿也是非常识相,轻轻地抽回自己被师祖拉着的爪子,她不是师父,不贪慕师祖美色。
了因瞥了一眼冷脸夫君,传音斥道:你吓到孩子了。
又不是你给我生的,我为什么要给他们好脸。
晟华剑尊都没说他这还存着一肚子气:此次半月之约不算,我们另择日子团聚。
什么不算,我们在这已经待了十二天了。
之前的好心情全都被你徒孙扰了,你要不要摸摸我肚子,现在鼓鼓的。
你别得了便宜还不知足,一个雷灵体弟子,这于你于简一宗都是大运道。
我不管,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上玛安山脉你的霞亦冰涧待半个月。
晟华,你能不能讲点理?你要是在霞亦冰涧给我立了衣冠冢,守了几十年寡,再见我身康体健地出现在你面前,你也可以跟我不讲理。
这事是过不去了,了因师太仰首望天:我错了,当初就该等你先死,然后把你厚葬了再回无圣庵。
可惜世上没有回溯之法,晟华剑尊不无得意:了因,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你的衣冠冢。
我不想看,也不想去简一宗,了因师太苦着脸,她那年入世渡情劫,怎么就挑上这位下手?想想又不禁笑出声,若不是他,她想自己应该也不会倾心赴情。
只没有倾心,又何来的勘破情?有同心珠连着,晟华能轻易感知到妻子心境,薄唇不自觉地上扬,稍用力将人拉入怀中。
了因,在世俗你不会等到我先去,我舍不得留你一人。
墨姿目看前方路,神府中揽月镜一眼不眨地盯着走在中央的两人,津津有味地嗦着右手拇指,嘟嘟囔囔地说:墨墨,晟华剑尊把你师祖哄乐了。
小镜子,姜黎也冒了出来:知道得太多不好,真的。
那你倒是闭上眼睛不偷看呀。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揽月镜都想把这一幕记录下来,等会了无圣庵回放给赤霞看,晟华一定会很感激她。
可惜,她怕了因。
姜黎反驳:我知道得又不多。
墨姿蹙眉,这日子是没得安生了。
随师祖回到一处小院,晟华剑尊来到桌边,右手一点,桌上摆满餐食。
吃完饭,休息一日,我们走磨河滩隔绝结界往前土城。
了因师太传音,故意问道:为何要休息一日?晟华回头好心情地笑道:因为我想与你多待一日。
领着墨子渊坐到桌边,墨姿只当没看见在眉目传情的两位祖宗,拿了两双筷子,分墨子渊一双:先来点汤。
墨子渊为难,小声提醒:姐姐,师父、师娘还没坐下。
他们不饿,墨姿塞给他一只空碗,低头兀自吃了起来。
都这么说了,墨子渊也就不再拘谨,舀了两勺汤,学着姐姐低头不语,专心吃饭。
晟华很满意两小儿的作为:这女娃比赤霞懂事多了。
是比赤霞要沉得住,了因趁空将墨子渊的情况告知丈夫:揽月镜的判断不会错,她说看子渊父亲眼熟,那子渊父亲就有可能是修仙界哪家的后嗣。
晟华可不管这些:墨子渊既依母之命从了墨姿的姓氏,那他父亲是谁家的就已经不重要了。
在西来镇待了一天,墨姿一行乘小舟离开了。
只来到磨河滩不等他们穿过隔绝结界,小舟就被两人拦下了。
晟华道友,了因师太,可否出舟一见,一白发翁左手轻摇羽扇,右手抚须。
了因师太闻声不禁挑眉:玄寂宗选一元尊,与夫君一道起身出船舱。
二人一露面,站在白发翁身后的中年男子立时拱礼:玄寂宗志阳见过晟华尊者,了因师太。
晟华双手背后:你们拦下本尊,所为何事?白发翁侧身,让身后人上前:听闻晟华道友在世俗遇到一童儿,我这不省心的孽徒有事要禀予晟华道友。
这趟来,他心里有点虚,直觉不会善终。
说,晟华眼神都不给一个,这么大阵仗,他大概猜出是为什么而来了。
晟华剑尊,志阳实在羞愧……志阳道尊此刻也是恨极,三十年前,他自封灵力入世俗游历,在里桑国皇宫做客时与公主钦琪有了一夜露水情,原这也无甚,但不料两月后钦琪竟有喜。
他闻之大悦,毕竟到了炼虚境想要有子嗣很难,除非用晴婴果,可晴婴果也难觅。
着人小心伺候钦琪,七月后钦琪诞下一子,他取名张翼。
为这一子,他在里桑国待了五年。
天不遂人愿,张翼没有灵根。
没有灵根便不能修炼,他也不想带子回修仙界,便安顿好两母子,离开里桑国继续游历。
本以为待钦琪母子老死,他这段露水情也就了了。
不想今晨他留在磨河上滩张府的管家竟传信予他,说张翼之子有灵根。
正好他在前土城,便打算去看看,哪知还未出前土城,就听说无圣庵弟子在世俗捡到一孩子,是雷灵体。
在了因师太的引荐下,那孩子拜了简一宗晟华剑尊为师,他顿感不妙。
匆匆赶到张府,问明了情况,果然与传闻合上了。
气得他差点吐血,对上简一宗晟华剑尊,他也不敢妄动,急急回前土城找了师父,这才在此拦下飞云舟。
墨子渊虽在船舱待着,但外面的讲话他听得一清二楚,紧抿着小嘴不语。
既然那人父亲这般能耐,那为何在发现娘亲被送到当口寨,他不去寻?现在急切,于他已毫无意义。
手握住土珠,往姐姐身边凑了凑。
在西来镇一日,师娘已与他说了什么是雷灵体。
听完志阳的陈述,了因师太嗤笑:你可知男童是怎么在当口寨活下来的?不等志阳说忏悔之言,接着道,他母亲魂飞魄散前为他择了‘墨’姓,留下一言,墨子渊无父。
这……志阳道尊急了,看向师父。
他座下有四个徒弟,虽个个出类拔萃,但无一是他所出。
徒弟与亲孙,亲疏分明,叫他怎么甘愿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