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了结

2025-04-02 01:13:40

正激动时,手中的传信玉符有了动静,屋中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自关月刀上转移,聚焦长族老身。

压下不平的心绪,长族老向手中紫苓玉牌输入灵力。

只闻一字杀。

男音平淡无波,却充斥着冷冽。

钟季早猜到会是这般,见诸位老祖不再掩饰杀意,有意多提一句:那钟墨尧呢?要不要一块……发自内心的他很不喜钟墨尧,不止他,在座的诸位也一样。

先祖钟羿苦出身,他们亦然。

藏冥钟家嫡脉下界都无人了,但提到行者钟氏,各高贤仍只认藏冥金乌山脉。

他也想自己是出生在金乌山脉,像钟墨尧那般面对旁人问询时高昂着首。

可惜不是,钟墨尧这样的存在,就似一面镜子,照得他无地自容。

再有其伤所谓的天选子周程颖在前,轲来不知有多少人在暗里等着看轲来钟氏笑话?今日他急赶回来,原是想老祖传信藏冥,问询钟墨尧的事,只白鹿麟横插一脚,现在……他不想钟墨尧活。

就像先祖钟羿那样,既然改变不了出身,那就杀尽藏冥钟氏。

钟旭明半眯起老眼,抬手抚白须,神态自若地说:杀。

………………一夕间,轲来变得异常平静,就连昨日探花城街上发生的那起闹事都无人敢闲话。

修士多敏锐,察觉不太对,有能的依旧如故,本事未修到家的夹起尾巴过活,实在怕事就干脆闭门不出。

在租住的院子里,墨姿拿着揽月镜看探花城,瞧着几处景致极美的地儿,正想着要不要与尧日一块去走走,小院外的禁制被触动了。

镜面一转来到自家门口,见是唐雎儿,不禁拧眉。

她来做什么?大概是提醒你近日无事少出外行走,揽月气囔囔地说:她有意卖好,你可别真当她是好心。

黄鼠狼给鸡拜年,惦记你这条命和窝里的蛋呢。

墨姿轻笑:不用你提醒,起身去开门,见着面就玩笑,你耳目倒是灵通,竟能找上门,讽刺意味浓浓。

姿妹妹,你非得这样才舒坦吗?唐雎儿今日一人上门,水灵灵的狐狸眼凝视着墨姿,眼神丝毫不飘忽,你也不用摆脸,我也不想来,但不来这一趟我心里又实在放不下。

你们还是赶紧收拾收拾回无圣庵,近日外头不会消停。

迂回之术,她懂。

墨姿笑说:我软硬不吃,你日后也别多费心思讨好了。

请回吧,话音未落,门就嘭的一声关上。

钟晓坐在檐下烹茶,墨小白守在一旁:尧日大人,那个唐雎儿很惦记你的美色。

多谢你告知,钟晓分他一小杯茶:就这些,慢慢品,喝完了今天便没了,朝着墨姿招手,过来喝茶。

原想坐对面,但在看到还未离去的唐雎儿,墨姿心里有点酸了,挤到钟晓怀里:你喂我,还不许用两个杯子,就着他的手,你一口我一口,共饮一杯茶。

抱着妻子,钟晓埋首在她颈间:我这遭的算是无妄之灾。

他确定自己一直都很守为夫之德,就是成亲前,也是除了亲族与孽族,不会与任何女子过密往来。

墨姿转过头,在他脸上一通乱啃:三生我只有你一个。

尹志雅、唐雎儿之流,看上的都是你的表象。

嗯,钟晓也不去擦脸上的口水,用鼻子轻顶她:告诉你给秘密,嘴杵到妻耳边,我前生是个小和尚,扬善积德八十旬才换得今生遇上你。

顿时心花怒放,墨姿抿唇甜笑,水眸亮晶晶酸意全无,只剩甜蜜蜜。

贪看她难得流露的娇态,钟晓情不自禁地去逐她的粉唇,紧拥让她更加贴紧自己,感受彼此乱了的心跳。

夜幕降临,探花城街道上空荡荡,平静之下是暗潮汹涌。

子时将过,身着金桐花纹黑锦衣的钟季突然现身在街头,与一瘦高个中年男子前往东街。

东街东来仪客店的伙计拦都不敢拦,就放二人入了客院群。

没费多大力气便破了六号院外的禁制。

钟季都将落日弓取出了,却未想院中竟无生息。

扑空了。

琴儿说,白日里简一宗的唐雎儿有来过,难道他们离开了?瘦高个脸上肉结实,皮质黝黑,眼比鹰还利。

今晚他还想见识一番落日弓的厉害,看来要落空了。

此刻桐花仙府里清然玉泉中,一场激烈的情.事刚刚结束。

墨姿慵懒地猫在钟晓怀中,急喘着。

她享受着身体的疲乏,时不时仰首迎接丈夫落下的轻吻。

对外界事,清清楚楚,但两人都不想去理。

靠在玉池边,钟晓托着似没骨头的妻子,轻抚她的湿发:累不累?我喜欢你让我累,墨姿额头摩着他的下巴:尧日,我甜吗?钟晓拇指轻挠她的发窝,低头看她尚未退去潮红的脸:很甜。

仙府外,钟季与瘦高个不甘心地在院子里搜罗了两遍,终什么也没发现,这里就似没住过人一样,只得离开。

他们走了,墨姿撇嘴,好在没叫两个不速之客扫了兴致。

有一种人,是养不熟的。

你视他为亲子,无论对他如何好,只要有一点未随他愿,他便认为你偏颇,有私心。

钟晓笑之:不知念恩,还看不清己身。

品性如此,怎堪大用?墨姿直起身,与他平视:我不是良善人,养子再好不是亲生,懂事我便重之,不懂事我便让他从哪来回哪去。

亲女,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她是我摆脱不料的责任,当然我也是她割舍不掉的。

不懂事,也别出去霍霍谁,我跟她互相伤害。

这说的都是什么?钟晓笑开:母女俩在九天之上大打出手?你会帮谁?墨姿盯着他,一脸严肃。

你,回答得毫不犹豫,钟晓描绘着妻子的眉眼,曾经他听尘微这么问过凤鸣。

就因为凤鸣慢了两息,尘微作天作地哭闹着说凤鸣有了闺女忘了媳妇,还惊动了凤沐氏族长和凤沐世遗。

尘微以为老族长和世遗仙帝会帮她一起数落凤鸣,结果……回忆到这更乐,钟晓将事讲予墨姿听。

世遗仙帝与老族长一本正经地商量了半天,说未免影响到胖涵心情,决定将胖涵暂时带回族里养。

等他们夫妻吵闹完了,和好如初了,再看胖涵要不要回天刑神殿。

那时胖涵才四岁,凤鸣抱着闺女不撒手。

老族长和世遗仙帝见状,就说凤鸣心里没媳妇。

墨姿笑问:然后韩尘微又闹了?没有,她只是闹着玩,况且四岁的胖涵正有趣,她哪舍得离眼?两夫妻当场和好,一致对外,只有胖涵心念念想去族里待两天。

钟晓脸贴上墨姿的颊:我们以后有小丫丫了,你会不会更欢喜她?这是一报还一报吗?墨姿咯咯笑:凤沐尧问过韩尘微类似的问题?问过。

哈哈……笑过之后,墨姿闭目调整,待炼化吸收来的魔元灵恢复至巅峰,才由着钟晓抱她出清然玉泉:论起来轲来钟氏的神秘还是源自于藏冥钟家。

也正是因此,他们自卑又自大。

卑己身血脉不如人,又因偷冠上的‘行者’名而自大。

钻进了死窟窿,不知回头,只想一条道走到黑。

以为世无藏冥钟家,轲来钟氏便名正言顺。

愚蠢又可笑。

天刑古神后裔不会冷眼看世乱,更不会助纣为虐,钟晓与妻相对盘坐:轲来钟氏非差在血脉上,而是错在品性。

不用管他们,白灵与滕氏族会收拾干净。

处理了钟氏,滕氏族消‘福’之行也差不多圆满,可松一口气了。

墨姿长吁:英华族长飞升雷劫下大伤,至今未痊愈,这还得亏阻了同越界妖兽祸乱凡人界,不然就难说了。

钟晓笑言:她很快便会飞升上界。

在拔除轲来毒刺之后,墨姿莞尔,闭目收敛心绪,准备炼化阴宫内的暖阳。

东来仪客店不知客人什么时候离开的,但客人一次付了半年的租子。

依规矩就算已知客人走了,院子也得空关半年,待租约满了才能再外租。

探花城静悄悄,街上没了喧闹。

整片陌阳西州地都是这般。

一日两日……半月过去,忽有风吹来,东满藻湾有龙骨。

小城茶庄里,一群修士聚在一块窃窃私语。

滕家那位都来了,肯定是真的有龙骨。

是啊,我昨天都看见她了,雪白胖子两手在脑袋上一敲:跟传言的一样,牛角没了。

想重新长出来,非真龙骨不成。

她也可怜,好好一族长,去盛海论道竟不慎被吸尽海底裂缝。

也是命大,消失了万年又活着回来了。

我看这回没人争得过她。

要是过去周、白、苗三家还在,那她没戏。

可别再提周白苗了,咱们都被害成什么样了?就滕英华那飞升雷劫,牛角都被劈断一根,换个人,估计连灰不会给你留一把。

我听族里老祖宗说,滕英华渡完飞升雷劫这么久都不飞升,是因伤势过重。

现在还爬不起来呢!哎,别说了,我都不敢往深里想。

想了有用吗?你先修到渡劫再说。

滕洛一身紫色劲装,外罩黑纱衣,孤身走在大街上。

因有寸长真龙骨出现在东满坊市,挨近东满藻湾的边陲小城近日人格外多。

西区东满坊市,那就更不用提了。

离坊市还有两条街,目所及之地已是人挤人。

滕洛拐进一私宅小巷,借了小道,不过一刻便达坊市中央。

顺着人群缓慢向前,看过一个又一个摊位,目光如炬眉头紧锁。

街角一狭长目黑俊大汉,光着膀子,一眼就逮着她了,眸底涌现点点柔情,面上依旧冷硬。

摊上和旁人一般,摆着各种骨头。

滕洛察觉到目光,抿着的唇一紧,敛下眼睫。

让他别来,就是不听。

瞧他穿的破烂布头,哪还有一点渡劫元尊的样儿?一连在坊市转了半月,无所得,滕洛便不再流连,出城往东直奔东满藻湾。

不过两日,滕家重伤的族长英华派亲子去安骅岭,求见白鹿麟。

在滕家人进入安骅岭内围后不久,钟家渡劫发现白鹿麟神目不再盯着陌阳西州地。

很快东满坊市传出消息,滕氏洛女为寻龙骨深入险地,重伤后不知所踪。

众人顿时了悟,为何滕氏族会急急派人去安骅岭?这夜安骅岭上空乌云滚滚,林中虫鸟噤若寒蝉。

内围焦土之上不见灵境,唯全身泛着莹莹白光的白鹿麟在闭目吐纳。

风吹过,夹带着杀意。

白鹿麟顿时警惕,睁开眼睛起身化成人形。

长及脚裸的白发随风微微晃,赤足踩着焦土,耳中神目探四方。

来都来了,就不要藏头缩尾咳咳……咳声未止,右耳一动,闻咻的撕空声。

白灵脚跟一转,人散成灵,迎箭杀去。

才打下箭右方又徒来剑气,她已知来者为谁,不敢硬抗,滚身避过,冷嘲道:钟家老狗,鼠辈矣。

还敢自称行者,简直笑话。

你这孽畜,死到临头不自知,受不得激,钟旭明现身一剑下斩:今日老夫看你如何张狂?你又能奈我何?白灵右撤,再次避过杀招。

背后徒来冷箭,回头就是一声吼,顿时十数渡劫突现,将其围在方圆地。

安骅岭中心震动,无圣庵自有感知,只白灵事先交代过,不要过去打扰。

了因师太站在追云峰上,远望安骅岭。

渡劫之战,她不敢用神识。

听到未收敛的脚步声,回头见弯月白眉老者,赶紧躬身退至一旁。

寒衣老祖。

手持黑玉佛灵珠串的老尼一步至崖头,闭目感知安骅岭中暴.乱的风力,五息即睁眼:你也别在这忧心了,来的都已现身,笑着对空说,几个老伙计,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该,一用玉葫芦束发的道姑抱着拂尘踏空漫步往安骅岭。

红衣妖娆妇扛着把铁锤,掐腰摆臀跟在后,嗲声嗲气地说:安骅岭可是我们无圣庵的地,人都欺上门来了,我可不做缩头乌龟。

是这个理,着一身素衣涂着大红指甲的盘发妇人,一脸兴奋:姐妹们,瞧见俊俏的,你们先别急着剁.头,废了丢给我。

我保准他下辈子都不敢挨近咱无圣庵的田。

梳着飞天髻,穿晃眼凤袍的圆脸女子,大惊小怪:天啊,夜袭安骅岭,翘着兰花指轻摇水墨团扇,扇面上还插着三根火红针。

腰别软剑的娃娃脸银发女,周身罩着寒冽的白雾,一步一个喷嚏自寒衣身边过:大师姐,快……哈切快点去,晚了白鹿麟再死了哈切……冰涧太冷了。

白眉寒衣就喜欢无圣庵这群老伙计,化作遁光,领她们破空而去。

独留了因在峰顶吹着冷风,静默十息,撇嘴哼笑。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渡劫境吗?她现在也出窍大圆满了,这就回去闭关冲击合体。

与此同时,身在东满藻湾下千丈暗河中奄奄一息的滕洛,也迎来了要她命的人:万年不见,你竟还没死?慢慢站起,抬手拂去嘴边的暗红,目光自老贼手持的长柄大刀上掠过,不会只有你一人吧?啪啪……嫩脸男子拍着掌,自长族老身后走出:得见洛族长安好,我二人也放心了,嘴上这么说,心中却不太平。

滕洛明显是在装,她根本没受重伤。

废话少说,你们两想怎么死?滕洛右手五指一张,寸长牛头琴现于掌中。

一身着白衣的桃花眼青年自暗河尽头走来,手中持剑,仅仅三息就到,正好挡住去路。

见到青年,嫩脸男子悟了:好巧啊,子然元尊。

不巧,子然手腕一转,剑锋朝上:我正在等你们。

幼时师父让他修剑,他心中虽喜,但却更想随师父一样做音修。

后来师父失踪,他后悔了。

比之音修,剑修战力更为强悍。

双目一凛,一记全力横扫。

咻的一声,暗河被拦中切,含着遮天木藏在暗处准备伺机而动的十数渡劫立时有了动静。

滕洛神念一动,牛头琴嗡的一声展开,左手一拨,琴音化刃,大战起。

暗河水翻腾。

………………安骅岭中心一战七日,灵气方才稳定。

被缴了木剑的钟旭明丹田被掏空,跌跪在地,双目圆瞪,尽是不信,嘴中念叨叨:怎么会……不会的,盯着白灵手中拿着的剑,天刑玉骨,跳脱气运,杀白鹿麟……轻而易举。

呵呵,素衣妇人右脚踩着个已断气的尸身,悠闲地剔着红指甲:老东西,有一句话你该听过,自作孽不可活。

好好日子不过,你们平白无故非要来犯我无圣庵。

你识不识字的?无圣庵无圣庵,一门女子没一个好人。

白灵自大战中缓过劲来,移步上前,捡起落在地上的弓,连同剑一并交予背手在丈外仰头赏月的寒衣,传音说道:两仙宝乃天刑古神后裔玉骨炼制,郑重收好。

闻言,寒衣立时拿出两只灰石玉盒,小心将弓与剑分别放入盒中,封上禁制,双手捧着。

一步至钟旭明跟前,白灵掐住他的下巴,抬起他的头:你是不是在疑惑,明明自己完全炼化了诛星剑,却为何怎么都杀不了我?钟旭明目眦欲裂,咬牙切齿道:瑞兽,麒麟祥瑞。

天道不公啊……就知道这老东西会如此想,白灵嗤笑,张口引出腹内空间中那枚明光熠熠的梧桐叶,送到他眼前:看清楚了吗?轲来钟家。

天……天刑?钟旭明眼珠暴突。

手移至天灵,白灵双目一敛,灵力直灌而下灭钟旭明神魂。

同时,无圣庵几人也手下不留情,瞬息间安骅岭中心就只剩七女子。

你们不该来的。

红衣妖娆妇点了点脑袋,提起砸在一贼脑袋上的铁锤:该看着你与他们同归于尽,然后我们六姐妹在这捡捡白鹿麟碎肉,顺便支口锅,把肉煮了,一块喝汤吃肉。

道姑用拂尘拍干净自己身上的尘:红丽,你就别做这梦了。

渡劫境同归于尽,安骅岭得塌一半,抬眼看白灵,我们无圣庵虽然家底厚,但也不能这么糟践。

小辈一溜串,咱得留点东西给她们。

凤袍上冒火的飞天髻妇人这回也不摇扇子了,贴着白雾未散的娃娃脸:白灵姐姐,你心里头得有数,等你飞升了,安骅岭这窝就是无圣庵渡劫境大修的。

我们不护着,谁护?娃娃脸手指刮着剑锋:我都看见了,你打得也够呛。

将白灵上下瞧一遍,也就这身皮结实,回头问凤袍女,钟家老鬼怎么想的,竟然用把木剑来杀活了几十万年的白鹿麟?我怎么晓得?凤袍女紧紧圈着小师妹:赶快给我点冰极寒凛气,寒衣上前:白灵,虽你没认过,但我们当你是同门。

在无圣庵,同门皆是亲族,怎会冷眼看你单打独斗?一股暖流入心,白灵垂泪,过往四十万年,她竟从未有此感触,抬手拱礼:多谢各位妹妹不弃,白灵厚福。

既叫了妹妹,那就不用这般客道,一家子不说两样话。

将捧着的两石盒交还于她,寒衣领几人退出安骅岭。

白灵目送,直至一行回到秘地灵境才闭目。

左耳神目达东满藻湾地下暗河,见那方战已歇,右耳神目立时往陌阳西州地钟家。

滕英华领滕氏二十七渡劫以钟氏暗杀滕洛之名,打进钟氏族地。

有滕家那头花牛牛指引,钟家所有心怀不轨的人一个都没放过。

半月后,滕氏族退出陌阳西州地,轲来从此再无行者钟氏。

东来仪客店六号小院中,滕洛、子然、白灵亲手将落日弓、诛星剑、关月刀以及一节玉骨上呈于钟晓。

将四物放在长几上,钟晓心中有涩,眼底晦暗,久久才幽叹一声,抬手聚天地规则之力,拂过四物。

缕缕金色自四物中飞出,欢聚到一起,凝成滴血,安然躺在钟晓掌心。

同时长几上四物归尘,散于天地。

抚慰掌中金色血脉,钟晓言:轲来未起之祸已被扼绝,你等功与过,皆在飞升雷劫。

本座二十四字赠之,大道漫漫,常生迷惘。

返璞归真,冥思初衷。

勿忘本心,修身修德。

多谢尧日大人赠言,我等定铭记于心,不忘自省己身。

三人跪地,三叩首。

你们回吧,钟晓收长几,入桐花仙府。

仙府里,墨姿正好将阴宫内暖阳炼化,睁开眼睛,就见一滴金色血液被明光包裹,心知外界事已了结:明日去一趟无圣庵,我们便回况昷。

好。

钟羿是钟异吗?钟晓点头:尘微现就在藏冥界,藏冥界有一小药谷叫单益谷,地处偏僻穷山,少有人留意。

万年前,因创七玄凝魂丹才名声大盛。

但此谷存世已有三十余万年,历任谷主专注行医救人,行事低调,在外无甚大作为,可谓默默无闻。

单益谷的第二任谷主,名叫宏医,一次外出结识了钟异。

钟异与轲来钟家女的认识,也是他有意安排。

轲来钟家女孕两子都有服晴婴果,晴婴果就是宏医给的。

钟异至死都不知自己有两子,但柯来钟家确知钟异事。

还有璃儿生产那日,历彦反叛,用禁灵散废去金乌山脉上大半渡劫。

据尘微推测,历彦的禁灵散很可能是出自这个宏医手。

墨姿冷笑:这手推波助澜,做得还真是隐秘。

一开始也没往这想,钟晓垂目看妻子:九息小界感知到现任单益谷谷主宏善有一随身药田,药田里就有禁灵花。

天菩已确定此宏善神魂与柏怀一个味。

尘微悄没声地给他打上了神魂印记,留他继续与上界柏怀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