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桃, 吉安脑子里就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些画面,脸上的笑变得不自然,腮边渐热, 泛起了粉。
桃种是南边的,每年迅爷爷都会给树剪枝, 不让多结。
楚陌瞅向倚在二哥腿边盯着桃看的小肥丫:欣欣,你不吃吗?吃呀, 但欣爷奶、大伯大伯娘、爹娘、三叔、姑姑小姑父还没吃,没轮到欣呢。
小丫头眼巴巴地望着那盆桃,两手抓着扣好的蝙蝠小玉牌, 嘴里生津, 咽着口水。
吉俞笑道:五岁了, 该上规矩了。
对, 欣要懂礼。
小丫头附和地点了点脑袋。
将桃放在桌上, 辛语上前:走,大鱼带你去把手洗洗。
也是她疏忽了,该先送盆水进来, 一屋子人手都没闲着, 摸了不少东西。
好,谢谢大鱼。
欣欣走出两步,想了想又添上两字:姐姐。
哈哈众人乐了。
规矩上得不错吧?吉俞有些得意, 两眼看着闺女跨出门槛才舍得收回:善之,你准备什么时候启程去京都?这事吉彦也极在意, 望向楚陌。
楚陌右手玩着挂在腰上的羊脂玉坠,没有迟疑地回道:等三哥家闺女成完亲,我们就准备出发了。
我们?吉彦移目向楚陌下手:小妹也跟着一块?嗯,楚陌笑道:不然我这么急着成亲做什?而且此回去京都得要大半年, 她得跟着。
放开玉坠,旁若无人地覆上吉安置于腿上的手,指插入缝间扣住,到时我们会直接从范州府西峡那里坐船,走水路上京。
大半年?吉俞笑道:十拿九稳了?楚陌笑而不语,但面上却不见谦逊。
对此安排,吉孟氏是极满意的,但嘴上不能这般说:那老太爷呢?你们两都走了,把老太爷一人留在府里?吉安看向楚陌。
楚陌手下紧了紧,指头挠着她的掌心:这是我太爷坚持的。
这次来齐州府,我们也想叫他老人家一道。
可他一心全在南巷洲塘里的水栗子上。
到了京城,你们可有地儿住?有然丫头之前的那番作态,吉忠明并不想善之与老三翁婿一道。
可又听人说过,每逢会试年,京里的客栈就难定得很,环境、位置稍好一点的在前一年就全被定完了。
这个不用担心。
楚陌笑中带着满满的无奈:我开蒙两年,夫子与太爷说我资质不错。
他老人家性子急,正好手里又宽裕,便在京里买了处宅子。
三进的小四合院,年头比较久了,不大,但胜在离内城贡院近。
家里已经去信,让管家收拾。
就算没去过京城,在座的也都知道靠近内城的地儿富贵云集,寸土寸金。
洪氏与朱氏相视一笑,就这黄氏还见天地较着劲,不是自找没趣吗?詹家那里已经着手准备去京里赴考的事,昨天送信过来,让问问楚陌要不要一道,他家在京里有处小宅。
哪想人自个家里有?而且话说到这,楚陌也没问老三一句。
快洗洗手,吃大桃子。
欣欣张着白净净的两爪子,笑嘻嘻地领着辛语进屋。
站在桌边,看着他们洗手,挨个发桃,发到最后终于轮到自己了。
抱着桃子退到她爹腿边,开始专心吃了起来。
吉安望着手中散着诱人果香的桃子,想吃但又…边上那位今儿正常了。
昨晚上摘完桃子回三知院,他对着她吸了两个桃尖。
是比你庄上的好,甜不说汁水还多。
吉孟氏又咬了一口,肉也不硬,她和老头子岁数大了,牙口都有点颓,吃这个正好。
欣欣相当捧场,重重点了点头:很甜。
你们要是喜欢,我让迅爷爷给育几株小苗?楚陌笑着说。
吉孟氏还真有点心动:麻烦吗?不麻烦,就在自家院里。
楚陌摇了摇吉安的手,面上一本正经,只看着她的眼里带着点点戏谑:怎么不吃?吉孟氏关心道:是不是在车里闷着了,回房歇会儿?时候也不早了,家里也该准备晚饭了。
不等吉安应话,吉忠明已经叫了:马车上颠一天了,你带善之去你房里缓缓。
在几声关心下,吉安若不想多解释什,只得领着人往东耳房。
东耳房里除了空了点,一切如旧,外间辛语的炕上铺了竹席,放了薄被。
里间她的床上,竹席外蒙了一层丝缎。
正想转身,拿着桃的右手被抓住,人被压到一旁柜子上。
楚陌拉着桃来到嘴边,笑对她吸起桃尖。
还来?吉安捶了他一下:你是玩不够了吗?她这是祸从口出,瞅他吸得欢,不禁也凑了过去争抢。
只嘴才碰到桃,她手就被拉下了,唇被噙住顶开,大力吮吸。
一吻过后,楚陌轻轻咬了咬爱妻的唇,哑声问道:我甜吗?腿都软了,吉安看他两眼晶亮,也乐意配合:甜,比桃还甜。
紧抱着他,嘴又贴上去嘬了一口,晚上你去哪里住?照风俗,他是不能留在这过夜的。
为什么是我去哪里住?楚陌头抵着她:你不跟我一块吗?他们成了亲,就该在一张床上睡着。
吉安把桃送到他嘴边:今天回来晚,我想在家住一夜,陪我娘说说话。
今晚我们先回十三园住,明天一早再回来。
楚陌咬了一口桃,不是很同意她撇下他,留在娘家。
十三园?吉安挨着他刚才咬的地方咬了一口:家里在那有院子?十三园就是我们家的。
楚陌对赚了三舅兄十多年的租子,是一点都不觉尴尬,笑看着诧异的媳妇,额顶了顶:是不是突然觉得太爷深不可测?点了点头,吉安是真没想到:为了表达敬意,我决定再喂太爷曾孙一口桃子。
那谢谢太爷曾孙媳妇了。
楚陌在她咬过的地儿,大咬一口。
他不同意她留在家里过夜,吉安也不坚持:那我们今儿吃完晚饭就回,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走县城里买点菜带回家。
好。
楚陌头枕到媳妇肩上,在她颈窝蹭了蹭:安安,明天有空,我带你去红枫林转一圈。
提到红枫林,吉安就想起那回欣欣大解的事,不禁笑起:好,转眼小丫丫也长大了,开始学规矩了。
楚陌知道她在笑什么,那天他其实很意外。
迟陵县北郊庄子一别,他以为不会再有第三次见的缘分。
只天意如此,也是那次之后他才确定自己对安安生了别样的心思。
抬手转过妻子的脸,楚陌亲上。
她太美好了,他心悦她。
吉彦在正屋与爹娘兄弟说了自己的安排,便带着礼回了三房。
楚陌的态度,他已经清楚地领会了,无奈又无力。
今儿出嫁那位回门,黄氏也特地让婆子给她换了身衣衫。
等了半天,人没等到,等到了一支祥云纹鎏金钗,顿时挂拉下脸。
就这东西也往她屋送?太太,田婆子端水进来:奴婢刚瞧见了,大太太、二太太、大奶奶手腕上都多了只玉镯子,一看那水头就知是好东西。
还有这样的?黄氏被气得两眼大勒,握着钗子的手收紧,拇指用力下压,将那鎏金钗子生生压瘪了。
呵,轻飘飘的,果然就只是层皮。
甩手扔了出去,叮地落在地上。
吉彦回屋放了东西,正要往南房,听着声走进北屋,见好好的钗子被糟践了,顿时锁眉:你这又是在作何?自她卧床后,真的是越来越蛮不讲理。
吉文礼,你还好意思问我?黄氏红着眼眶含着泪:贴了九十九两银,手往地上一指,她就回这么个东西给我?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给你们吉家生了两儿一女。
我就不配戴个玉镯子吗?吉彦上前捡起折了的钗子:你该知道小妹在乎的是什么,她能给你回支钗子已经算是全了面子情了。
瞥了一眼站在床边淘方巾的田婆子,还有,贴九十九两银的是我,不是你。
另外,你闺女八月也要成亲了,人家不来礼了吗?小妹向来不喜亏欠人,当然人也不能拿她当软柿子捏。
那大房、二房别提旁人。
吉彦怒斥:这家里就你敢半夜三更披头散发去吓娘。
还要他说什?没分家前,你灶上手艺如何,十年如一日,没见长进。
这家一分,一夜之间,你是什么都能做。
豆腐肉丸、烧二东、锅塌鱼、辣鸡块…你娘家嫂子就这么过日子的?黄氏哑口。
见她气焰蔫了,吉彦冷嗤一笑,转身往南房。
南房里,吉欣然正在抄着经文,樟雨嬷嬷给她打着扇。
走进去,吉彦将拿在左手里的木盒放到桌上。
搁下笔,吉欣然屈膝行礼:爹。
这是你小姑给你的。
吉彦拿起她抄写的经文,字不错,比起信旻都不差。
但他不晓抄了这么些,她悟了多少。
也不看盒中物,吉欣然低垂着头:您替女儿谢谢小姑。
还有不到两月,你也要出嫁。
吉彦丢下经文:为父不欲多说什,只希望你谨记两条。
一、不是你的不要惦记。
二、无论是楚陌还是詹云和,都非你能戏耍的,不要玩火自焚。
心头被重击,吉欣然打了个激灵,泪垂在下眼睑上:爹抓住你现在所有的,而不是去肖想旁的。
该说的他都不知道与她说了几遍了:成亲前你就在屋里待着,好好抄你的经文。
泪滴下,吉欣然重咽下嘴里的苦,她也在怪自己。
可爹如此作为,却叫她难以承受。
您这是要断了女儿日后回娘家的路吗?被禁足到成亲时,她还有何脸面回娘家?不想回就不要回了。
吉彦甩袖离开。
脚下一软,吉欣然跌坐在地,痴看着那扇开着的门,心里寒比冷冬。
在东耳房待了一会,吉安就出来了,去马车里拿了《战国策》,让楚陌在屋里看,自己去了厨房。
见她娘正指挥着大嫂、二嫂洗菜、切菜,便问:有什我可以做的?吉孟氏回头看了一眼,吩咐巧娘:等肘子上猪毛拔干净了,你照着我之前教的那样把它腌一下。
好。
拉着闺女去正屋,来到里间,吉孟氏就开始动手扒她领子。
娘,吉安有些害羞,手挡了一下。
不过吉孟氏还是见着了脖下的红痕,立时弯了眉眼,这她就放心了。
帮着理好领口,母女俩坐到了炕边。
小日子才来半年多,咱也不急着怀。
女婿还想着带你一道去京里,该是也不急。
趁着时候,你好好补养补养。
吉安笑哭:您在说什么呢?楚陌的意思是等明年考完了会试再要,故几回做那事,他都…这正好合了她的意。
但和娘讲我在说正经的。
吉孟氏抓着女儿的手:哪天你要是怀了,就赶紧来我带信。
这是一定的。
吉安靠在她娘肩上:我要是真有了,就立马着人来接您和爹。
平时不能抢,有了合适的由头,大哥、二哥也不能拦着。
听着这话,吉孟氏心里喜:什么由头,孩子最重要。
你上头又没婆母,我不看顾着点,怎么行?就是。
吉安都想好了,等一切安定下来,就先接了太爷和迅爷爷到家里。
等她有了,再把爹娘弄到身边。
四个老人家正好搭伴,一道玩。
今晚在家里住吗?不了,我们回十三园,明天一早再过来。
到底成别人家的了。
吉孟氏也没问为何回十三园,搂着闺女晃了晃:女婿待你好吗?好,吉安手指一竖:除了辛语,院里还有四个丫鬟、三个婆子伺候我。
吉孟氏变了脸:那些丫鬟什么说头?您别多想,都是出孝后买的。
他没心思在那些上头。
那就好,不过他没心思,不代表那些丫鬟也没有。
反正你得留意着点,别叫谁钻了空子。
知道了。
吃了晚饭,又留了一会,楚陌便带着吉安离开了,从始至终都没说去瞧瞧黄氏。
马车里,吉安抱着拱她怀里撒酒疯的男人,想哄不知怎哄,想推又推不开,无奈极了:我又不是故意把你撇东耳房里的。
你还给我塞了一本书。
我那会眼里都是你,你却视而不见,扭头就走了。
我回来总要跟娘说说话,叫她放心。
楚陌抬起头:所以岳母不放心我是吗?不单指你。
吉安捧着他的脸:是任何一个人娶了我,她都不会放心。
那还是不放心我。
原就被酒劲冲得有点泛红的眼眶,这会更红了,楚陌委屈:你有没有给我说很多好话?吉安被他闹得在心里默默发誓,以后回娘家,她绝对不允许他沾一滴酒:有。
你怎么说的?露了期待,楚陌贴在她嘴边。
说你对我很好啊。
还有呢?还有没谈你,吉安笑了。
楚陌见状,跟着呵呵冷笑:一句话苍白无力,你还骗我说很多,来回数也就五个字。
大晚上我陪你去前院,把你放肩上摘桃的好呢?你昏沉沉,我抱你去温池子清洗,还给你揉可以了。
吉安捂住他的嘴:你到底闹哪样?楚陌亲了亲她的掌心:今晚你在上面。
脸上火热,吉安狠瞪他一眼,就知道是这样,一把将人搂紧,嘟囔道:不许再闹了。
如意了,楚陌立时变得乖顺,安分地由她抱着:好。
县学广霖巷,十三园有一长排,对外出租的是一到十三号院子。
单号院都是三间屋的小院,双号院则是五间屋。
另还有一处零号院,从不出租,是主家院。
院子结构,与三知院一般,只占地没有三知院大。
今晚辛语没跟着回来,仅楚陌、吉安入住。
管事早就将正房的烛火点上了,热水也备得足足的。
楚陌也不用人领路,拉着吉安就进了正房。
翌日天还没亮,屋外就传来打钟声。
睡得正香的吉安被扰得眉头直蹙,一声声的连打了几十下不歇,翻身朝里,头往薄被里钻。
已经醒了的楚陌,将人拉了回来,手落到她耳上:马上就停了。
哼唧两声,吉安从他身上滚过,换条臂膀枕着。
不一会,钟声终于停了,可…人也醒了。
现在几时?楚陌见她眼底泛青,心疼不已:丑时末,你再睡会。
丑时末,那她不是才闭眼不到两个时辰?吉安翻身躺平,闭上眼睛,一刻、两刻过去,越来越清醒,呜呜咽咽哭出声。
她睡不着了,明明双目又干又涩。
只眼泪还没哭出来,身上一沉,口中已被入侵。
连着回了两天娘家,吉安心满意足了,逛完了红枫林便与楚陌踏上了回程的路。
不甚急,路上慢慢悠悠。
从冯家岭到邰忆亭,再到照荷台,走了两天。
等抵达老太爷说的兰衣县王嘉镇时,已是六月十三下午。
寻了家环境不错的客栈,要了三间上房。
放了东西,楚陌便带着吉安出去了。
成婚后,吉安将夏日的帷帽帽檐换成了轻纱,不但可以遮阳还不影响视线。
我们现在就去吃猪头肉吗?你想吃我们就现在去。
楚陌紧拉着吉安:不想我们便先去芙蓉街逛逛,那里有家珞子坊,坊中全是从滨城海岸过来的舶来货。
吉安来了兴致:那我们先去珞子坊。
海禁可是昌平十七年才开,舶来货正稀奇。
好。
芙蓉街上熙熙攘攘,楚陌带着吉安靠边走,将她护在里,避免碰撞。
吉安以为珞子坊就是个小小的铺子,到时才知确是铺子,但那铺子足足占了半条街。
铺子里人也不少,五步一高壮伙计。
楚陌牵着她来到楼梯口,交了十两银上了二楼。
见之,吉安不禁挑眉,楼上是贵宾区?到了二楼,摆设布置还真比一楼要有格局,且空隙间还有茶桌。
统一服饰的妙龄女子端着托盘,面带微笑四处游走。
这里也没有壮汉伙计盯着。
楚陌侧首,嘴杵到吉安耳边小声道:珞子坊才开时还不是这样,但开了一阵子后发现,看稀奇的人多,买的少。
便将货物分类,上等货放楼上,次等货摆楼下。
刚交的十两银,一会可以抵扣。
若没有喜欢的东西,他们也会退还。
扫视一圈后,吉安不由感叹,这古人的想法还真不弱于现世。
他们到了二楼,没人服务,但路过的女侍都会颔首致意,如此又不会觉得被冷落。
我们去那边。
楚陌牵着吉安往南边货架去,那里架上摆放着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玩意儿。
走近了,吉安几乎都认识,玻璃球、玻璃小镜子、宝石项链,还有手绢、皮裙等等。
按旧例,这几个货架都是新来的货。
楚陌见媳妇对手绢、裙子不感兴趣,便拉她去看镜子。
大小不一的镜子近百件,吉安倒是想买,但一瞧价格,顿时就没心情了。
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竟要九两银,再添几两都能打张拔步床了。
拉着楚陌往前走。
等着,等下回见到吉安安,她一定把玻璃制法给问出来。
不喜欢吗?楚陌拿了一面打开着的小圆镜:这个出门带着方便,我们买一个好不好?吉安摇头:不要,我们去瞧点别的。
目光掠过两边货架,奇奇怪怪的形状也…往回看,她好像瞅到了一个竹筒样的东西,与吉教授收藏的那支千里眼一个样。
拉着楚陌走过去,伸手拿过。
来回看了一遍,镜面凸起,应该就是望远镜。
小心地拉了拉头,嗳,还真拉开了。
走到前方道口,放眼上望一圈。
呵,还真是望远镜。
那照着这推断,大景应处在明朝中后期。
这什么东西?楚陌凑近。
吉安头往前一倾,连左眼都闭了起来,她看到了什么?那是詹云和吗?怎么了?楚陌眯着眼睛,顺着方向看去。
来来回回的人,出了五丈,脸都看不太清。
吉安不能确定,把望远镜放到楚陌眼上:你瞅瞅路道尽头那个是不是詹云和?他好像带着一位跟我差不多大的姑娘。
两眼盯着右前方,完全没留意到楚陌垂在身侧的右手一下子握成了拳。
是他吗?是他。
楚陌没想到这次无意之行,竟叫他找到了一直在想的东西。
方圆和尚说,五十七年前,他的海东青在关外被射杀,没了千里眼,不然他定可以领着北伐军直取北漠。
詹云和有个姐姐,早出嫁了,两个庶妹都还小。
吉安猜他在陪的应该就是书里的第一女配,詹云和舅家表妹,唐悦儿。
抽走媳妇拿着的千里眼,楚陌复又牵住她的手:我们要过去吗?悄悄地把千里眼归回原样,他给她多买几面镜子,这个就给他吧。
不去。
又不是楚陌领着姑娘逛街,她管那么多做什?回过头来,正想拿过她的望远镜,面前就多了玻璃镜。
看了一眼玻璃镜中的自己,上望楚陌,轻声细语地与他商议:我们买刚刚那个竹筒好不好?这个没甚意思。
楚陌露了担忧:媳妇,刚那东西挺有趣的,你要是得了会不会就不喜欢跟我玩了?这…这都什么呀,他还小吗?吉安摇头:不会的。
楚陌明显不信:买可以,但由我保管。
不然你天天拿着它,看得那么远,而我却离你这般近,你的眼里肯定很快就没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