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东西?春花楼除了姑娘和嫖…吉安眼睫一颤, 她大概知道是什了:你怎么能这样?虽然唐悦儿在吉欣然原生一世是詹云和的妻子,但…这一世詹云和已经和吉欣然快成亲了。
无媒苟合,那姑娘又没惹到你。
我怎么了?楚陌戳了戳她的脸, 她知道他先前已经到席鸠山山脚下了吗?原是想进山找些草喂马的,可最后还是回头了。
废了詹云和是能解他心头不快, 但利却无多。
万一哪天再被她摸到实情,又得吵架, 不值当。
吉安看他这样,心里真的没底:你把药下了?谁下药?楚陌轻嗤,带着人来到床边:这点事, 我才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见她一脸不相信, 心里发堵, 将她推坐到床上。
詹云和的母亲都病了, 还让儿子带着侄女去珞子坊。
知道你同住一家客栈, 也不来见。
看来是病得不轻,而且还是心病。
心病就得心药医。
她无礼,我们不能, 给她送点心药引聊表一下心意罢了。
至于用不用, 全在她。
你…吉安瞪着他,一时间也说不出什。
楚陌见她还瞪自己,不高兴地撅起嘴:别说我引诱詹云和的母亲, 这已经很仁慈了。
若照着他的性子来,直接将三人丢到一块去, 看詹云和还有无闲空往他这跑?知道别人丈夫不在,还非缠着,他就该死。
我有说什么吗?吉安一骨碌躺回床上。
又这样?楚陌也跟着上了床,从后抱住, 将被子盖好,把腿压她身上,想了想,还是给她顺顺气:我刚还在马厩那站了一会。
吉安拍开他不规矩的手,没好气地说:给马下药吗?轻嗯了一声,楚陌抬起头贴到她耳鬓:可一看他们的马是一公两母,顿时就不太乐意了。
鼻子顶了顶媳妇,我是要他们不快活,不是给他们送小马崽的。
脑中自成画面,吉安不禁笑出了声,转脸埋进软枕里。
勾头去看,楚陌将人抱紧紧,终于笑了,张嘴在她鬓边大吸一口,闷声道:安安,我今天把你弄哭了。
眼里有痛,当初他不想招惹她,就是觉他这样的人给不了她快乐和幸福。
果然成亲没十日,就叫她淌眼泪了。
埋首在软枕里的吉安,歇了笑。
她被牢牢地箍在他怀里,虽然才吵过,但却对他生不起厌恶,反…反而觉此刻很安心。
回过头想想,她就没有错吗?稍稍挣了下,箍着的臂膀松了点点,转过身来,窝进他怀里。
我还想再睡会。
好。
怀里暖暖的,楚陌收紧臂膀,才生的那点自厌散了。
他们是如此的贴合,晦暗的双眸又被点亮。
眼睛闭上一会又睁开,吉安抬起头看在盯着她的男人:你就那么肯定詹云和母亲会乱来?书里吉欣然抢詹云和抢得那么坦然,就是因詹云和不爱唐悦儿。
他这横插一脚,若是成事,那…詹家不是要乱大套?嗯,吉彦和吉欣然也不会好过。
楚陌轻拍她的背:我只送礼,之后的事全在詹母。
下不下药在詹母,能不能成事也在詹母。
成事之后,唐悦儿能否上位正房,还在是在詹母。
吉安复又闭上眼睛:睡觉吧。
但愿詹母别一时糊涂。
背后的轻拍,加之身体的虚,很快人就沉静下来,呼吸渐轻。
下巴抵靠在她的发顶,楚陌唇角微勾,眼里幽暗,手下不停。
安安太天真了,不懂人性。
他不肯定詹母会下手,又怎可能把药平白给她?洛城唐家在二十年前还是商贾门户,只后来受詹家影响,才渐渐置起田地,自称起耕读人家。
可奈何家中子弟不出息,大把银钱撒下去请名师来教,至今连个秀才功名都没落着。
詹云和如此,长了眼的人都知若无意外,他将来必定前程似锦。
唐家这个时候把唐悦儿送来,能是什么心思?王嘉镇一行,也已表明了詹母所偏颇。
还有一点,詹母高估了自己在詹家的地位。
虽药才送出,但楚陌肯定唐悦儿会进詹云和后院,詹云和依旧会娶吉欣然。
吉彦会忍下,吉欣然会嫁。
因为他们都是一类人,利己。
詹云和与吉家结亲,最终的目的不就是想操纵他吗?他没意见,但詹云和命得硬。
安睡到天大亮,吉安整个人都舒服了。
用完早饭,便拉着楚陌下楼,穿过大堂,走过长廊,来到后华庭。
楚陌面色有些不好:为什么要来这里?她若想散心,他可以带她去别的地方,王嘉镇西头有个湖,湖里很多野鸭子。
她是没见过野鸭子的人吗?也许是早间,后华庭这会人还不少。
有人坐在长廊围栏上倚靠木柱,在阅着书。
有人背手而立,静静赏着娇艳的紫薇。
也有三两婆子、丫鬟在剪枝。
拉着人进亭子,吉安抽了帕子擦拭石凳、石桌。
然后坐下,一言不语。
楚陌杵在边上,冷着脸,背在身后的手在活动着十指,静默有两刻,见人不吭声,无奈问道:为什么来这里?吉安敛下眼睫:我在反省。
闻言,楚陌压不住嘴角了,跨步坐到她对面,一手撑着下巴:那你好好反省。
轻嗯了一声,吉安在想昨日她为何会跟着詹云和下楼来此。
就算有辛语在旁,照着她以往的性子,也是不该的。
可她下楼了。
虽然后华庭不偏僻,但也非大庭广众之地。
从下午在珞子坊与詹云和撞见开始细思。
他躲避楚陌,是不是心虚不知,反正肯定不欲叫楚陌看见。
他来拜见,辛语叫醒她。
知道楚陌不在,说有几句话想讲。
她当时心境如何?来回的房客和身子的不适,叫她生了点燥意。
又怕他纠缠,便想让他几句话说完赶紧走。
那几句话事关什?她一肚子数。
对他不屑,却又同意下楼为什么?吉安深思,这是她想不通的地方。
捋了许久,唯两点,也是她这么多年来都忽略掉的两点。
其一就是《重生欣然锦绣》这本书。
她时常会去想书中情节,在闺中会有意无意地留意着吉欣然。
看似在离着书跑,其实她的意识一直在围着书。
跟詹云和下楼,因为对方是詹云和,书中的高能男主。
相比吉欣然,她的潜意识里对男主詹云和更在意。
因为他是女主吉欣然的依傍。
另一点,自己的思维…还未完全转变。
虽是胎穿,受了多年的闺门教育,但骨子里她仍有着前生吉安安的影子。
定亲后,和楚陌夜里数次私会,这属不该。
此回也一样,因为知詹云和对她无意,故放松了警惕。
她轻视了很多重要的东西。
预判不到结果,她自以为是地大意妄为。
然后结果给了她当头一棒,挺好。
早发现,总比一直糊涂下去好。
静静凝视着她的楚陌,见她红了眼眶,蹙起了眉:反省好了吗?我带你去做糖人。
吸了下鼻子,吉安又缓了片刻才起身:走吧,我们别在这占着地儿了。
伸手牵住她,楚陌也不问反省了些什么,带着她出了客栈,往西直街去:今天我们做一个双人的,你画我的小像我画你的,然后我们一块吃。
好。
吉安扭仰头看他:吃完午饭,我们就回家。
出来好几天了,也不知太爷水栗子打得怎样?嗯。
楚陌心情美了:安安,你是天下最好的媳妇。
犯了错,竟还知道反省。
吉安呵呵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还差得远呢。
这人现在是人畜无害,昨天可不是此般。
这会正高兴,她不扫兴。
等着吧,等上了马车,他们再细细说。
一场架吵完,不能只有哭与闹,总得生出点积极意义。
不知为何,楚陌后颈有点凉飕飕的,回头看了看,就几个手无寸铁的百姓。
余光瞄向媳妇,稍用力握了握牵着的柔荑,拇指在她手背摩了摩,心知昨天的事还没彻底完。
到了做糖人的摊子,摊主见着楚陌,老眼都笑没了。
这不是昨日那个俊小哥吗?哟,这回带了媳妇来了。
还是做糖人吗?没搭理老头的热情,楚陌丢了个银角子过去,示意他让出位来。
老头捡了摊上的银角子,欢欢喜喜地挪到了一旁。
楚陌教吉安怎么使那糖勺浇糖,吉安做糊了三次,才找着点感觉。
第六次终于浇出个臭脸小像。
这不是我。
楚陌嫌弃得连吃都不想吃它:你重新浇一个笑脸的,就像给我做的那只香囊一般,再写上祝君吉安。
你昨天就是这个样子。
吉安把做好的糖人放到一边:这是给我吃的,你别动它。
又按着他的要求重新浇了一个,然后让出位来,该你了。
詹云和没想到有一天能见着这样的楚陌,成完亲,怎连性子都变了?瞅向站在楚陌身边,手拿糖人的女子,也许他得重新评估她对楚陌的影响了。
表哥,那里有自动手做糖人的,我们也过去看看。
今日唐悦儿依旧戴着短帽檐帷帽,手扯着边上人的衣袖:还记得小时候吗?你随姑母回洛城省亲,我们在街头围着糖人摊子做大马、小猪…我小时胖,你总叫人家猪猪。
今天不便,改日吧。
詹云和又看了一眼那对夫妻,先一步转身走了。
正在浇糖人的楚陌,收回余光,下敛眼睫,嘴角一撇。
吉安一直注视着糖线走向,楚陌的手好稳。
做好了双人牵手糖人,楚陌又浇了鸾凤和鸣与抱胸鼓嘴拧眉瞪眼的小像。
这个小哥做得真不错。
一个脸上抹了厚厚脂粉的妇人捏着帕子半掩着嘴:也给奴家来一个,多少银钱?摊主老头连摆手:人可不是做糖人的,他在哄媳妇。
瞧那模样、那手艺,哎呦,幸亏不是同行。
就照着我做一个怎么了?妇人两眼不离浇糖人的青年,开始掏银子。
吉安见状,手搭上楚陌的背:他是我相公,不是卖糖人的。
银子掏出来的妇人,瞥了一眼,帕子一甩,仰着下巴推开围观的人群,大摆着腰臀走了。
小像完成,楚陌放了签子,稍等片刻,取了糖人,牵上吉安便离开了摊子。
往回的路上,吉安盯着那个鼓嘴小像,越瞅越像自个:这是谁?楚陌笑而不答。
瞧他那样,吉安便知她没多想,将手里拿着的那个臭脸送到鼓嘴糖人边上,正好凑一对,拐了拐边上人:快看看,这就是吵架时,咱们在彼此眼中的样子,丑不丑?细瞧之后,楚陌给出了一个很中肯的回答:我的丑,你很可爱。
是吗?吉安用臭脸蹭了蹭鼓嘴。
楚陌压着声掐着嗓子学起吉安气恼时的调调,用鼓嘴推了一下臭脸:你蹭我做什么?吉安笑着道:你是我媳妇,我还不能碰你了?不能不能就是不能,你滚开。
楚陌握紧牵着的手,将吉安拉近,贴靠着自己。
我就要碰。
吉安脸靠着楚陌的肩,用臭脸凶狠地扑上鼓嘴。
楚陌抖手,鼓嘴一下一下地打在臭脸糖人上:你坏你坏,竟然还敢扑到我。
两人一路玩到客栈,吉安脸都红了。
用完午饭,他们便启程了。
马车上了官道,楚陌拍拍自己的腿:你睡会,我看书。
摇了摇头,吉安退到边上,掀起中间那块垫子,将桌几掰起:先别看书,我有话要与你说。
直觉不妙,楚陌右手悄摸摸地往车厢壁上的暗格去,摸出《战国策》翻开,两眼下落,定在书页上:你说我听着。
好,吉安盘腿坐到桌几边上,从暗格取出茶壶和两只杯子,倒了一杯茶送到对面:我今早好好反省了,现在正式向你道歉。
首先,你不在的时候,我不该应了詹云和的话,随他下楼。
轻嗯了一声,楚陌仍低着头看书,左手摸上茶杯:下次不这样就行了。
其次有事我该细细跟你说,不该一急就不注意语气、态度。
吉安凑了下鼻子,昨天她不但吵输了,还被气哭了。
楚陌端了茶小抿一口:知道错就好了。
动指翻了一页书,《战国策》他看过不下五遍,内容都清楚。
但刚翻过去那一页写了什,他一个字都没入眼。
我还扑上去打你,这更要不得。
吉安眼眶红了:夫妻吵架常有,我们又刚成亲,起摩擦就动手打人,我错了。
花拳绣腿的打得也不疼。
楚陌一口饮尽杯中茶:你反省得非常好,这事就过去了。
我们谁也不要再提了。
吉安似没听到一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我又哭又闹,没有一点淑娴样儿。
你气了,不哭不闹,我更焦心。
楚陌握着空杯,杯口朝着媳妇,又翻了一页书。
整个过程中,我全没有站在你的角度想过。
吉安抽了下鼻子,眼泪滚出了眼眶:就只觉你生气生得莫名其妙。
你关心我,想哄我跑出去给我做糖人。
我却拖着不适,跟个不相干的男子周旋。
我愧对你的好。
吞咽了下,楚陌清了清嗓子:媳妇,我已经喝了你倒的茶,就是原谅你了。
你不要再怪自己。
吉安这回听到他的话了:你能这么轻易地原谅我,我却不能由着自己。
板正身子,神情肃穆,我向你保证,像昨日与詹云和那样的事,以后再不会有第二回。
楚陌转过眼看她,郑重地点了点头:好。
抽了帕子,抹去眼泪。
吉安缓了缓,把自己面前的茶喝完,然后将空杯推到桌几中间:你给我倒一杯。
楚陌依言,没犹豫地给她倒满一杯:中午的菜是不是咸了?我反省得很深入。
吉安将杯子端近,看向楚陌:现在轮到你了。
啊?楚陌像是听到了心里大石坠地的轰隆声,回视正襟危坐的妻子。
吉安气势不弱:怎么你没反省吗?看着他那双漂亮极了的眸子,冷声道,我是头回给人做妻子,你也是头回给人做丈夫。
摸索着相处,不可能不犯错。
犯错也不全是坏事,我们可以从中更深入地了解对方,然后反省、改正、磨合。
但这个过程里,不能只有我一人在努力。
了解他吗?楚陌拿着书的手抠紧。
见他不动,吉安问道:你昨天一点错都没有吗?楚陌沉凝片刻,见她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不由伸舌舔了下唇,没底气地嘟囔道:有。
没有反省?等了一会,没等到答案,吉安也不为难,倾身抽走他手里的书:那从现在开始反省,我等着。
吵一回架,不能只闹个不开心,总得有所得。
手里空了,楚陌攥着杯子看着对面的人,心怦怦地跳着。
马车里沉寂了足有一个时辰,吉安仍端坐着,也不催促,就这么与楚陌对视着,丝毫没有要退让。
又过了半个时辰,楚陌见她还一动不动,终于忍不住出声了:你不要这样坐着,身子会麻木。
你是反省好了吗?吉安往后靠了靠,收腿曲起。
楚陌的问题比她严重,她不会容他逃避。
僵持了这么久,楚陌也清楚今日不好好反省,安安不会放过他。
轻嗯了一声,眼睫颤颤下落。
吉安坐好:那你开始说吧,第一点往桌边去了去,楚陌瞄了一眼板着脸的吉安,舔了舔唇小声道:我不该见风就是雨。
你回来的也是凑巧了,我那时候已经听詹云和讲完话了,准备回去。
只小腹抽疼,一时没顶住。
吉安俏生生的五指落下一根:还有呢?不该曲解你的话,应该让你好好解释。
楚陌手爬到对面,去抓吉安的另一只手放到茶杯上,摸到杯壁是冷的,又把她手拿开,端了她的杯子喝尽杯中水,重新倒了一杯。
吉安又落下一根手指:继续。
明知道你身子不适,还气你,跟你吵架,我不体贴。
楚陌正有事要问她:你以前来月事,也是这样吗?要来的前几天,人会莫名的累,小腹还会闷疼。
来的第一天最不舒服,那年初冬下后河口,落下了一点寒。
不过没大事,养养就好了。
吉安瞪他:别打岔,你没说到要点呢。
什么要点?楚陌带着她的手握上杯子:我还趁你睡着,半夜跑出去,叫你找不着,跟着担心。
这是事后的,不过也算一个。
吉安落下一指:还有。
楚陌耷拉下一双剑眉,眼珠子转一圈,搜肠刮肚:还故意说去了春花楼找姑娘,惹你生气。
还有。
楚陌趴到桌几上,盯着没少一滴的茶,心突突的,沉凝了足有十息才抬眼去看脸黑了的吉安:不该错想你。
终于说到点上,她以为他要跟她蛮到楚田镇,放下竖着的手:我问你,你是不是对我没一点信任?不是…不要骗我。
吉安心里堵得很:楚陌,昨天是我有错在先,可但凡你只要了解我那么一点点,信任我一点点,我们就不会吵架。
你不信任詹云和,我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我是你妻子。
楚陌眼波微动,喉间似被塞了石,嘴张了张一字也吐不出。
那年在后河口,我让你走,你说你是自己跳下河的。
吉安眼里蒙泪:定亲后半夜三更翻墙头的是你,一直都是你,是你在招惹我。
把我惹上身了,现在就这么过是吗?她的控诉,一字一句都重锤在他心头。
泪光刺目,楚陌抬手想去给她擦。
吉安一把拍开:我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你不能这么对我。
一辈子?一辈子很长的。
楚陌手落在桌几上,慢慢曲起,抠着桌面:不…要哭,我会难受。
抽帕擦拭眼泪,吉安苦笑,嘲道:难受什么,咱们就这样过下去,我以后哭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得习惯。
楚陌下意识地摇头:不会不会的。
我不会再弄哭你了。
再次伸手去给她擦眼泪,我还没反省完,你要不要继续听?在微凉的指触到脸时,吉安撇过脸抽了一声。
其实昨天在你气哭扑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后悔了。
楚陌敛目,吞咽了一下:我心里清楚你跟詹云和没什么,可那个当下就很怒也很…怕。
她是春日里的暖阳,而他是阴沟里的冷魂。
他向往她,极力地伪装自己,终于得到了她。
感受过了美好,他更加地恐惧…失去。
吉安不明:你怕什么?抓住他给自己擦眼泪的手,紧贴在脸上,我在你心中就是个朝秦暮楚、三心二意的人吗?不是。
楚陌直摇头。
看着眉头紧蹙的男人,吉安直觉该停了:你为什么要娶我?指腹擦过她的泪眼,楚陌哑声言道:喜欢你。
吉安柔下眉眼:既然喜欢,那你能不能再疼疼我,试着来信任我。
我也努力叫你安心,我们一块经营我们的日子和和美美,好不好?她不知道楚陌为什么会在情感上这般脆弱、敏感,只晓祠堂里楚荣朗边上缺了韩芸娘。
一个妇人,丈夫早丧,守寡十五年,死了却进不了夫家祠堂,能为什么?答案也就有数的几样罢了。
信任吗?他爹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若非轻信了韩氏的几句哭诉,也不会被玉带套了脖颈,那那日死的就不会是他。
楚陌心绞痛,他想避开吉安的盯视,可又不敢。
他怕避开了,就再也走近不了吉安,嘴张张合合了很久,突然弯唇:吉安,我不是个好人,且睚眦必报。
听到这句话,吉安愣了一下,只瞬息又笑了,轻嗯了一声:你以后能不能有话直说?幸亏我不笨,不然都听不懂你的意思。
有些事只能让信任的人知道,楚陌心头一松,不再绞痛,凝视着她的笑颜,相望着,情不自禁地挠了挠她的脸,送茶到她嘴边。
吉安张嘴,就着他的手喝了这杯茶。
收了小桌几,楚陌迫不及待地凑近,可怜巴巴地问:过了吗?算过了。
吉安把书塞他手里:你可以继续看书了。
认真看过她的眉眼,楚陌确定她真的不再生气了,才安下心,脸凑上前要亲。
额…干什么?吉安推开他的脸。
打两个巴掌给颗甜枣嘛。
楚陌逼近:让我亲亲,甜甜嘴,我嘴里好苦。
我嘴里也苦。
连续哭了两场,她要缓一缓。
你嘴里也苦吗?楚陌也不知从哪摸了颗糖塞进嘴里,然后一下子压过去:为夫给你甜一甜。
吉安轻呼一声,人被摁在了车厢上,背后有只手撑着,倒没磕到。
甜甜的乳香侵入,迎合吮吸。
直到享完一颗糖,楚陌才撤离,头抵着她:嘴里还苦吗?吉安气喘吁吁,手顺着他的臂膀下落,摸到他抓着的小布兜。
不用问,布兜里全是牛乳糖。
气息未稳,就哈哈笑开。
你刚刚好凶,都吓坏我了。
楚陌歪头亲吻她的唇:以后我们看别人吵架就好,自己不要吵架。
吉安抬手爬上他的脖颈:我也不喜欢吵架。
又亲了亲,楚陌抱怀里坐:等到家,我们请个大夫回来,给你瞧一瞧,看有没有药可以调?你还年轻,不能每月都疼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