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来信

2025-04-02 01:14:04

什么?楚镇中听说曾孙两口子回来了, 正打算去三知院瞧瞧,哪想才走出丰禾堂,就见周小明那娃跑来回禀, 两小东西吵架了。

好好的心情一下子坠入谷底。

到底为了什么事?周明三言两语将事讲了:回来的路上,少奶奶和少爷都进行了反省, 他们已经和好了。

只老太爷有叮嘱,他才来回了这事。

好什么好?楚镇中双手叉腰, 咬牙切齿地骂道:杀千刀的詹…什么?詹云和。

周老管家赶紧接上。

对,挨千刀的詹云和,他自个屁股上有屎, 还往外蹭, 真与吉老三家那闺女是绝配。

楚镇中摆手让周小明先退下, 转身回去丰禾堂:这可怎么办?曾孙媳妇要是看穿了什, 来问他, 他得怎么说?周老管家抄起手,站得远远的,看着老太爷转悠。

想想少爷那歪性子唉…他也忍不住跟着焦心。

当年方圆大师怎么说的, 得不能叫他没了牵绊。

故整个楚田镇就没有比老太爷更怕死的。

周老钱, 咱们去齐州府迟陵县柴河那瞧瞧铺子吧?建好都租出去了,我还不知门朝哪?楚镇中深觉他得出去避避。

哎呦,您不知门朝哪的铺子多了去了, 怎不见都去瞧瞧?周老管家锁着眉:老太爷,小两口才回来, 咱就跑了,这不引得少奶奶更加怀疑吗?楚镇中挠头:那丫儿要是找来,你来回话。

您急糊涂了吧,少爷都把少奶奶哄好了, 咱们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乐呵呵的便行。

再者少奶奶那么孝顺,即便真找来了,您也只需稍微伤怀一下,她肯定就打住了。

周老管家叹了口气:倒是少爷能先别提那小狗崽子吗?一提他,楚镇中顿觉脑袋有千斤重,踱步到榻边坐下,哼了起来。

他都八十二岁的人了,怎还要受这活罪?周老钱,你赶紧着人把他太奶奶、奶奶的嫁妆都搬去三知院。

丫儿被气了一场,明面上好了,心里肯定还虚着。

咱得给她夯实了。

周老管家点点头:是这个理,正好给少奶奶寻点事做。

手头有了事,就没闲瞎想。

对对对,赶紧去。

有了事做,她也不会来找老夫了。

楚镇中脑袋一轻,像是寻到了方向:再把家里近几年的账本也送去三知院,先叫丫儿熟悉一下,心里有个数,也免得日后叫谁糊弄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老夫也要好好想想怎么跟丫儿交代狗崽子的事。

楚镇中再次苦了老脸,叹声气:真恨不能两腿一蹬眼一闭了事。

周老管家双手叉着放在腹前:可您不敢。

他又想把韩氏刨出来鞭尸了。

楚镇中骂道:那祸害亲子的愚妇,剁了喂狗,狗都嫌她臭。

陌哥儿是她身上的肉啊,她那行事…叫娃儿怎么面对自个,怎么活?世上就没有比韩氏更愚昧的人了。

周老管家也忧心:您要与我一道去老库房吗?楚镇中又叹了一口气,站起身:一道去吧。

三知院里,吉安到家就让辛语拿上盆,随她去温池子。

她要好好洗一洗,只月事在身,不能坐浴。

忙了一通,把自己洗舒服了,才从浴房走出。

刚穿上衣衫,绿云就进来请示,说周老管家来了。

夫君呢?少爷正在院里,周老管家依老太爷的吩咐,将已逝太夫人和老太太的嫁妆抬来了,请您出去过眼,好收入三知院的库房。

太奶和奶奶的嫁妆?吉安有些意外,转眼看向后窗棂,这天都快黑了,就算要送也该明日送来。

想到什,心不由一沉,动作快速地理好衣衫,急急往外。

来到院里,见摆满地的红木箱子,快走到楚陌身边。

我正想着与夫君去太爷那用饭,您这就来了。

老太爷这会可怕见着您,周老管家笑道:您别多心,老太爷身子没什,他就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人。

早说等您回门归家,便把这些老物件送来您这,理一理收好。

还是楚陌了解他太爷,扭头跟吉安道:收着吧,这些东西在老库房封了几十年了,该理一理了。

看来周明是去过丰禾堂了,眼里闪过笑意,回过头来,迅爷爷,还有别的吗?有,家里近五年的账本,明日一早送来。

周老管家趁着少奶奶不注意,狠瞪了一眼小少爷。

账本啊?吉安听了,面上的笑有点牵强,在心里安慰自己算账用不上高数:绿云,你带着辛语先将这些收入库房。

绿云闻言置于左腹的手微微一紧,敛下眼睫屈膝道:是,抬手请辛语在前,妹妹,我们这边来。

楚陌背在身后的手一捻,轻眨了下眼。

辛语倒是没跟她客气,帮着主子理嫁妆是早晚的事。

主子也不可能把大笔嫁妆放于外人手。

绿云又才进楚家不到一年,谁晓得心思在里在外?那少奶奶忙着,我就先回丰禾堂了。

有劳您了。

吉安拉着楚陌相送。

周老管家连摆手:您忙您忙。

我去送迅爷爷,你在这看着点。

楚陌捏了捏媳妇的手。

这是有话要说?吉安佯怒瞥了他一眼,松开手:天色晚了,你好好送送迅爷爷。

瞧今天这出,肯定是有人将他们吵架的事传进了丰禾堂。

看着一老一少走向院门,吉安凝眉苦笑,真是丢人丢到老祖宗面前了!出了三知院,周老管家立马回过身:小祖宗可省点心吧,老太爷都什么岁数了?少奶奶多好的一个闺女,远嫁到范州府,您得好好待人家。

伸手扯了扯小祖宗身上的袍子,哪件不是少奶奶亲手做的?楚陌拨开老家人的手,抚了抚被扯皱的地儿:我们已经反省过了,说好了,日后只看别人吵架。

认识到错了?周老管家不太信。

轻嗯了一声,楚陌露笑。

反省完了和好,他心才不再悬着:迅爷爷,您跟迅奶奶吵完架,迅奶奶会反省吗?反省?那是他的事,两手一抄,没好气地说:您忘了我有几个舅兄弟了?亲的堂的表的加起来二十四个,他孤身一人。

也是,楚陌得意道:我们吵完架,安安主动反省了。

他媳妇最好。

您能晓得少奶奶的好,也算对得起少奶奶一针一线给您做的这些衣衫了。

瞧他那样,周老管家这心是放下了:行了,您回吧。

老太爷还等着呢,我也麻利点,好叫他早点安心。

楚陌抬手作请:那您慢点。

目送人拐道离开,才转身走了两步,脚下突然顿住。

三息后,周明手中拿信急急跑来,脸上无笑,不等走近就躬下身,压着音禀到:少爷,京里加急,皇帝立太子了。

凤目一缩,楚陌伸出手。

周明立马将密信递上:最迟明日上午,邸报就将送达范州府。

拆开信,楚陌一目到底。

七皇子,景易。

昌平皇帝竟立了七皇子景易为储君?不是外家手握兵权的四皇子良王,也非元后嫡出的五皇子雍王。

景易?一个才出宫建府三年,半年前刚得入朝听政的闲王,被立为了太子。

楚陌嘴角渐渐扬起,五指一收,将信团入掌中,运力一握。

再张开手,信已成尘。

皇帝该是龙体抱恙了。

看着几个儿子斗了这么多年,终于立太子了。

立了个手中无权,根基极浅的闲王做太子。

太子但凡不痴不傻,都不会想顶上那棵擎天树现在就崩。

摆手示意周明退下,楚陌继续往回走,脚步轻快。

昌平皇帝可养大了不少老臣子的心,而又有几人能在权与利中收放自如?他要看着京城张氏、津州骆氏、桐州韩氏、宣州佟氏,一点一点地从这世上彻…底消失。

快到院门时,脚下慢了,头一歪凝眉。

昌平皇帝龙体抱恙,太子根基浅,那西北地你站在外面做什?吉安走出院门,凑到近前,细观他面上神色:迅爷爷是不是还带了太爷的训言?是啊。

楚陌噘嘴往前一倾就亲到了她的鼻:太爷知道我吵你,气极了,都想跑来三知院打我一顿。

只又怕你心疼会护我,故说改日再寻机狠揍。

吉安弯唇:胡说八道。

没胡说。

楚陌揽上她的肩,回院里:太爷确实在担心,不过我已经跟迅爷爷说了,我有诚心反思过自己的错,也向你保证了以后不再犯…等等,你没有向我保证。

吉安扯住他,麻溜地顺着杆往上爬:但刚那句话我听在耳里了,就当你是在向我保证,而且太爷和迅爷爷都可作证。

楚陌呆了,他媳妇好像学坏了。

我刚在胡说八道。

你没胡说。

吉安掉头快走,不给他耍赖的机会。

楚陌鼓了鼓嘴,笑开跟上,故意逗道:我在瞎说,你可不能当真。

不行。

不要这样。

楚陌从后圈住她:你大度一点,再容我两次犯错的机会好不好?吉安拖着他往回:那要看你犯的什么错?被同一块石头绊倒几次,你不是没把石头放心上,就是故意的。

这也值得被原谅吗?我哪有那么笨?楚陌将下巴搁在她肩上,嘴套上她的耳:媳妇,我们打个赌。

我是良民,不参与任何形式的赌博。

吉安不知他又在玩什心眼,进了堂室拖人来到榻边,倒了一杯茶,喝了两口送到他嘴边。

喝完杯中水,楚陌哼唧道:原本还想告诉你一件事,现在看来你并不想知道。

吉安呵呵两声:我没那么大好奇心。

从今天开始,她要拘禁一些不该有的意识情绪,尤其是针对吉欣然、詹云和之流。

不能完全撇开《重新欣然锦绣》这本书,亦不要总沉浸在书里。

她生活的是个完整的世界。

手覆上抱着她的那两只微凉的大手,接触的是活生生的人,非刻板的没有生命的纸片。

倚靠在楚陌怀里,吉安仰首亲吻他的下巴:让蓝花摆饭吧,吃完饭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们去给太爷请安。

真的不要打赌吗?楚陌决定再诱惑她一下:是你会在意的事。

吉安抿紧嘴大幅摇了摇头,发髻在他脸上蹭啊蹭。

楚陌脸贴在她髻上,笑着道:不行,你越坚持我越想你知道。

她总是这般不一样,刚得了个消息,我现在非常肯定詹云和会娶吉欣然。

一旦新旧更迭,朝中风向就乱了。

詹云和在他守丧时,却依旧坚持再沉淀三年。

期间还往江南游学,拜见前翰林院大学士江叔臻,就知他志在三鼎甲。

心倒是大,不过拜见江叔臻?江叔臻,康宁九年的状元,与张仲同科,曾经盛名一时,却终被张仲挤出翰林院。

愤而辞官,隐退江南,办起了书院。

此人清高,学识也许有,但谋智就未必多高了。

詹云和去拜见,冲的也不是江叔臻,而是江叔臻的臻明书院。

江南文风盛行,比陕东高出不止一筹。

朝中文官,江南占了半壁。

臻明书院在江南也是负有盛名。

江叔臻虽身不在官场,但臻明书院的学生却是有不少已入仕。

昌平二十五年的探花徐志,便来自臻明书院。

詹云和…野心不小,只胆子是真不大。

既想臻明书院的权脉,又去拜见了江叔臻,那何不干脆拜他为师,做股实打实的清流?说到底,还是畏惧张仲。

瞻前顾后,望处处顺滑,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都已经推了骆温婷那门亲事了,那胆子再大些又何妨?吉安撇嘴:他娶不娶都与我无关,回过身,倒是你,吃喝用度均与我息息相关。

那你要管紧点。

楚陌手描着她上挑的眼尾,又想起下午马车里的那场对峙,笑着道:我媳妇很聪明呢,反省、示弱,站住理了就立马强硬反制,我都招架不住,连连败退。

最后只能降了。

吉安嘚瑟,帮他理了理衣襟:趁着还没摆饭,你去帮我把绣架拿到内室。

掰转身,推着人往外,快点,从明儿起,有空我就得给你做里衣、亵裤、袜子…不要太辛苦,你身子还没爽利。

明日先请济世堂的孔大夫来一趟,诊个脉。

听你的。

一晚温馨,翌日晨起,两口子跑到丰禾堂,正巧丰禾堂在摆早饭。

周老管家见甜蜜蜜的二人,笑呵呵地吩咐婆子再添两副碗筷。

楚镇中往外一走,见着吉安心一紧,眼珠子一转看向端着茶在喝的曾孙:你本事大了,脾气顶天了,竟才成亲就吵架?眼睛长着,是让你看清事实,明辨是非。

你倒好,比瞎了还会坏事。

那张嘴,一秃噜什话都往外滚,脑中长着就为好看噼里啪啦,骂了足有一刻。

口干舌燥,余光瞥到吉安送水过来,楚镇中立马换了副脸孔,满面慈祥地回头接了茶。

丫儿,看在太爷的份上,咱别跟他这个不懂事的东西计较。

楚陌咽下嘴里的茶,转过身:您眼神好使,买的丫头心思一出一出的。

那个绿云,拿着库房钥匙,还真把三知院库房当她的了。

丫鬟用着不趁手,我可以随意处置。

楚镇中怒目瞪了狗崽子一眼:莫名和媳妇吵架还有理了?嘴上大声,心里却犯嘀咕。

三知院剩下的几个丫鬟是不要命了吗?上回那个青雨,瞧着挺乖巧干净,那就乖巧点把事做干净了。

上茶便上茶,非多来一手给他揭杯盖。

好了,一滴水滴到他袖子上,当时就沉了脸一脚将人踢出了堂室。

在三知院伺候了两月,没见他每日换下来的锦袍都自己动手洗吗?那是他小媳妇给亲手做的。

两眼总盯着他的脸,他没把她眼睛珠子抠出来都算良善了。

吉安扶太爷到桌边坐:我们就拌几句嘴,您无需理也不用跟着操心。

朝着楚陌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吃饭。

有这句话,他就不提了:安安,丫鬟不好,你也别与她们客气,直接扔前院去,你迅爷爷会处置。

先留几天,磨一磨辛语。

楚陌挨着吉安坐:迅爷爷,着人去济世堂请孔大夫来一趟。

嗳。

济世堂孔大夫专精妇婴疾病,楚镇中没多问,拿了筷子招呼吉安吃饭:这个卷饼劲道好吃,里面再抹点辣子,更够味。

你别信太爷。

他这的辣子,可比我们院里的要辣很多。

楚陌拿了一张饼皮,给吉安夹了几筷清淡的小菜,裹好放到她碟中。

楚镇中见状,裹了一半的饼不裹了,拐了拐曾孙:我辛辛苦苦拉扯你这么多年,你也该孝敬孝敬我了,快给我也裹张饼。

好。

楚陌夹了他碟中的饼,再涂一层辣子油,卷好放回去:吃吧。

吉安舀了一碗清汤递过去。

看了一眼碟中的卷饼,楚镇中手放到汤盅上:你也就运气好,叫你碰着好事了,不然打哪来这么好的媳妇?谢谢老天垂怜。

楚陌撕了饼皮放进汤里,泡着吃。

也要谢谢我和周老钱,之前上门提亲的时候,可是费了老鼻子劲。

您也就走个过场。

什么走个过场?不看过我是个良善人,你岳父岳母会放心把丫儿交给你?吉安笑看祖孙你一言我一语地闹嘴,连吃了两张卷饼,辰时才挽着楚陌离开丰禾堂。

前脚跨进三知院,后脚周明就领人抬着三大箱账本来了。

吉安坐在榻上,看着摆在堂下装得满满当当的箱子,额上青筋都在跳。

没事的,加减乘除她还是很在行。

想是这般想,但三大箱!不禁吞咽了下,转眼望向腋下夹着小算盘在翻账的辛语。

先重建册子,理嫁妆。

嫁妆理完了,我们再看账。

辛语点了点头:好。

站在摆屏边的楚陌,瞅着他媳妇,抿嘴忍着笑。

她闺房桌上摆了两本书,《杂事秘辛》、《九州春秋》,旧是挺旧的,但不是被翻旧,而是放旧了的。

出嫁也不带上,不知是忘了,还是压根就不想带?回门两天,他帮她翻了一遍,还向欣欣借了小毛笔在上做了点批注:我看书去了。

好,吉安扭头目送他,真羡慕那些看书能沉入的人。

不像她,拿起书本心和眼就分家,你看你的,她想她的。

用心点,我中午给你做鱼吃。

闻言,已绕过摆屏的楚陌又退一步,侧身探过头来说:吩咐厨房做就行了,你忙你的。

摆摆手,吉安深吸一口气后慢慢吐出,站起身:辛语,带上你之前做的新册子,我们去库房清点。

是。

相比吉安,辛语是干劲十足。

主仆两人未到库房门口,绿云便领着两个粗使婆子来了:少奶奶,库房里有些乱,奴婢想着今儿正好趁着您清点,就便理齐整。

你想得很周到。

吉安面上无异,上回绿云要交钥匙给辛语,她没同意。

并非是有意让绿云管着她的嫁妆,而是因那会库房尚未清点,不好就那么交接。

三知院的库房不小,但加入昨天的那二十二只大箱,地上还真没什空隙了。

辛语先进去走一圈,出来后便支使婆子将靠左的箱笼抬出来。

吉安叫绿云将箱子全部打开,与辛语说:既要整理,那就将东西重新归一归。

常用的放在库房好拿放的位置,不常用的往里放。

贵重物另置。

是。

午前,济世堂的孔大夫随周老管家来了三知院诊脉,结果同吉安说的一般,落了寒,但不重,喝暖宫汤养一养即可,无需用药。

整理完嫁妆,看账本,一忙就忙了一个月,要不是枣余村来信,吉安都快忘了楚陌给詹母送药的那茬事。

看完了信,她也不知说什好,冷笑两声跑进近日才辟出来的小书房,将信送到楚大解元眼前:快瞧瞧你的成果,詹云和和他表妹有了苟且,詹母执意要他娶,但詹家父子坚持与吉家的婚约。

楚陌抬眼瞅了一下,见字写得方方正正、小心翼翼,一笔一画都软得很,便知是出自岳母手:正常,詹母娘家给不了詹云和助益。

詹云和那表妹入府,至多就是个贵妾。

詹母也是昏了头了。

吉安见他不看,将信收起:识不清丈夫,也错看儿子,这不是害了娘家侄女吗?那姑娘也未必不愿。

楚陌伸手拉妻子到身边,头一倒,靠在她身上:你别多思了,我们照常回去吃席。

三哥不会放手詹云和这个佳婿的,至多也就要求詹家在吉欣然嫁进去之后再纳妾。

吉安用力捏了捏他的后颈,微鼓起嘴,还真是什么都叫他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