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所有物。
人亲完当没事人一样就回去睡觉了, 江羡野也没法,又觉得起码还能被亲,不亏。
打开手机看到郭浦那条信息, 当天晚上翻了整整一晚上,这个软件是很早之前的软件,当时高中基本都用这个, 小情歌发表之后,下面的评论都是混乱的, 没有按照时间排序,要想找到一个四年前的评论, 必须一个一个看, 且他也不知道夏幺的ID是什么,一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江羡野都没找到那条评论在哪里。
一个电话忽然跳出来, 那个app本来就快要下架了一下子给卡了出来, 一晚上的翻找都白费了。
眼睛熬了一夜,有些泛红, 江羡野捏了捏眉心, 洗漱完坐在沙发上准备重头开始继续翻。
夏幺昨晚查看了那个比赛的规则什么的, 只说以吉他为主题,时限只有一天, 昨天是报名截止的时间, 第一轮比赛会在今晚十一点五十九分截止。
她想了很久, 也没想出来以吉他为主题能画什么。
江羡野。
夏幺喊了他一声,江羡野回头看她, 问:怎么了?夏幺:你一会儿, 有空吗?你能弹吉他给我听吗?江羡野轻挑眉就要去拿吉他:想听什么。
见他已经往书房走了, 夏幺才开口:现在不用,不是说要去吃馄饨的吗,等吃完再弹。
江羡野已经把吉他拿出来了,此时才七点,吃早餐的人应该很多,但大多数都是要赶去上班的人。
江羡野建议:要不,拿着?夏幺想了一下那个场面,觉得好像挺浪漫。
你不介意别人听就好了,而且早餐店可能会很吵。
说是这样说,但其实也不会很吵,大部分人这个时间要么没起,要么默默吃饭等着上班,没那么多闲心聊天。
不介意。
江羡野把吉他放在了包里。
夏幺伸出手,兴致昂扬地提议:我背着。
江羡野提着吉他看她,动了动眉骨说:很重的。
我想背着,我看背着这个都很酷。
江羡野轻笑,帮她背在背上,吉他不算很大,背在她身上恰好。
出了门,夏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外面冷,还有积雪,江羡野喊着前面走的很快的人说:阿幺,慢一点,别摔倒了。
可惜那个DV现在已经不能拍摄其他东西了,过几天要重新买一个才行。
夏幺停在原地,不满意地看江羡野,他揣着兜,走的很慢,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
你好慢。
江羡野。
夏幺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你给我拍个照片,就拍背影,拍的好看一点。
江羡野没接,说:用我手机拍。
说完自顾自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又低着头说:我手机像素好,拍人好看。
夏幺便信以为真地把自己手机放在兜里了。
走在前面,一只手扯着吉他包的带子,另一只手伸出来比了个耶。
江羡野捏着手机,给人认认真真拍了好几张,发给夏幺一份自己也保存了一份。
拍完,夏幺兴致勃勃地凑过去看,心满意足地点头说还行。
江羡野听到这句看了她一眼。
夏幺就下意识改口说:好看的。
注意到江羡野勾起唇角,她颤着睫毛留下一句:一会儿发给我。
早餐店人很多,但都是急匆匆地吃完就走了,夏幺跟江羡野坐在外面,有一个红色的大雨伞遮挡着,她忽然就想起了高中跟他的第一次见面。
点了两份馄饨,付了账,江羡野拿出吉他问她想听什么。
夏幺手指拖着下巴,摇了摇头,又说:即兴可以吗?随便就好。
江羡野点了点头,说可以。
馄饨下的很快,老板端过来的同时他手机亮了一下,是一条新闻提醒,夏幺扫过去一眼,看到上面显示着一张新换上的壁纸,就是刚才帮她拍的那张。
夏幺眼神眨了眨,把视线转移到他身上,耳畔的吉他声缓缓流畅,有些像水一样滴滴答答的声音,又像是寂静的雪,但并不是空洞沉默的,徘徊着一股清澈的暖潮,形容不出来的温柔。
旁边本还有几个在说话的人,听到江羡野的吉他声,忽然看了过来,整个早餐店的人几乎都把目光放了过来。
雪花忽然开始下,空气里冒着滚滚浓香白烟,流畅的音符却好像冲破了大雪的冰凉,如同一股热切的暖意,在人群中穿梭徘徊。
艺术是最高形式的表达,音乐过犹不及。
他的视线时不时会放在夏幺身上,嘴角一直带着笑,满心满意只有那一个女孩。
而女孩用手指撑着下巴,很认真的在听自己并不懂的音乐,用无法形容的感觉,试图这种情绪被拉长放缓,记忆深刻。
那天漫天大雪,临江公寓门口的一个早餐店,应有几个人记得这一幅浪漫的场面。
男人手里黑色吉他缓缓流出令人心悸又热烈的情感,无名的即兴吉他像是一首表白曲目。
他在表白,她很认真。
一直到一曲结束,夏幺很上道地开始鼓掌。
好听!江羡野失笑,调子懒懒地问:听出什么了?夏幺顿了一下,低头开始吃馄饨,试图转移话题:就是好听。
她又听不懂,说出来会被旁的知道的人嘲笑的。
一个男生往这边看了一眼,低着头笑了声。
夏幺脑子里灵光一闪:我想到了。
江羡野收了吉他,问她:想到什么了?夏幺说:我要参加一个比赛,比赛的题目是吉他,你知道那个比赛的奖品是什么吗?江羡野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夏幺卖着关子,又吃了一个馄饨,才说:就之前,你参加的那个音客思威的比赛,奖品不是个吉他吗?但是被……嗯,我们这次比赛的奖品是这个。
江羡野顺着她,故意说:所以呢?夏幺转了下眼睛,又吃了一个,腮帮子鼓鼓的,嚼了好几下才咽下去。
她娓娓道来说:你求求我,或许我拿了奖,就把吉他送给你。
江羡野舌尖顶了一下左脸颊,轻笑一声,看着她生动的小模样,心情像是越过了太空。
阿幺,求求你了。
帮我拿到钢琴吧。
他压低声音又说:给你亲。
夏幺脸涨红,忽然站起身用手捂住了他的唇,都快忘了这个人嘴里都没有把门了。
你……夏幺红着脸有些气,嗔怒地看他一眼,转身低着头走了。
江羡野勾着吉他包,没两下跟上去。
答不答应啊。
别跟我讲话,我们暂时当做不认识。
江羡野姿态很闲散,即便夏幺走的很快,也靠着自己先天的优势,不需要很急促的步调都跟上。
远远看起,像是自家姑娘在撒娇,而男人在认命地哄。
为什么啊……别人都听见了!你下次,你出门不许跟我讲话。
亲不可以说吗?不可以。
想牵手可以说吗?夏幺没吭声了,下一秒,手指就被旁边的人一手握住。
他的掌心很大,大大的能把她整个包裹住,但他试图跟她五指交叉,随后握住,手心湿润的液都缠在一起,他握的很紧,跟她并排走着。
谢谢你让我牵。
江羡野说。
夏幺:……这人好烦。
-夏幺第二天就被通知通过了初选,让她在这周六去参加第二场比赛,同时给她发布了第二场考试的规则要求。
这次比赛可能不光以一个单纯的吉他为主题,还有附加的其他东西,题目不一,完全靠当时的应变能力。
时间只有一上午,大概四个小时左右。
夏幺这几天都在准备,看了很多有关吉他的名作,求知若渴,都不怎么出门了,江羡野知道她对这次比赛认真了,也不去打扰她。
一直到周五那天,当天上午,她按照以往习惯去书房看了会儿书,正要打开电脑,就被舅妈一个急促的电话给打懵了。
第一通电话打过来时,夏幺正好去了趟厕所,又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刚放在桌子上,手机屏幕上出现来电显示。
夏幺捞起手机看了一眼,看到是她舅妈打来的电话。
夏幺点了接听之后,刚发出一个舌前音,还没叫出声,就被舅妈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给弄傻了。
你怎么不接电话啊!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啊!非要让我急死是不是??夏幺你快点回来吧,你舅舅不小心摔了,现在还在医院做手术,你快点,买票回来。
她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呜咽哭声,说话都说不连贯,气息也很重,听上去被吓得不清。
夏幺忙不迭地站起身,甚至把面前的数位板都给摔倒在地上。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在手机上迅速买了回去的票,买的次数太多,已经能够很迅速买到回家的那一趟了。
江羡野正坐在客厅,带了一个黑框的眼镜敲电脑。
看到夏幺如此充忙,站起身问:怎么了?夏幺捏着沙发上的外套往身上套,又快速转身回房间拿了身份证,一边急匆匆说:我舅舅好像摔了,我得回去一趟。
江羡野,你一会儿有空吗?夏幺捏着身份证出来,声音都有些急躁:你能不能送我去车站。
下雪天,她害怕不好打车。
江羡野快速捏着车钥匙,带着夏幺出了门。
等上了车,夏幺看到旁边开车的人,才意识到他身上还穿着一件睡衣,只有外面套着一件长外套。
他向来穿的好看,还是第一次这样急躁狼狈的出门,都是因为她。
江羡野打着方向盘,看出了夏幺的担忧,见她一直低着头不吭声,他便低声安慰着:别担心,肯定没事儿的。
你别急。
夏幺歪头看他,又点了点头。
急匆匆进了车站,过了检票口,夏幺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时间车站人很多,她还是从人山人海中看到了那个穿着一件黑色长褂的男人。
江羡野见她回头,伸出手跟人招了招手。
又低着头敲手机:【阿幺,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又发了一条语音。
我也是你的所有物。
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放在手边随时取用的工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