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在姜府前停下。
姜雪盈正要从车上下去,萧易楼却拦住了她要往下的动作。
她转头瞪他,他又想干嘛?萧易楼微微一顿,迟疑地朝后边看了一下,接着对姜雪盈道,没事了,你下去吧。
姜雪盈嘀咕了一句莫名其妙就一溜烟下车钻进了府内。
萧易楼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也缓缓走下车来,看向了一个幽黑的拐角。
你可以出来了。
一只白色的马蹄从角落踏出,马上正坐着一个神情淡漠的少年,他懒懒一笑。
大皇子重病在身,还是挺敏锐的嘛。
萧易楼看着他,你在身后跟了我们一路了。
他笑着,桃花眸里杀意涌动,我这是顺路,岂有跟着你们的道理?萧易楼顿了顿,脸色沉重,洛公子既然担心她,为何不一开始就送她回来?我也就不多此一举了。
呵。
落婴怪异地轻笑一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幽深。
她可是你的未婚妻,大皇子真是说笑了。
萧易楼沉默了一瞬,我也是情非得已,洛公子放心,我不会娶雪盈姑娘的。
你也千万别误会雪盈姑娘。
雪盈姑娘刚刚也说了,你……他咳嗽两声,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把那几个字说出口,她说,你……你是她的男人。
就连风流成性的他,都不曾见过哪个女子说话如此大胆,呃。
虽然他的妹妹萧雪铃似乎也算个例外。
落婴正把玩着手里的一只玉钗,听见萧易楼的话,嗜血的笑意微微一敛。
他眉头轻蹙,面上有一瞬的怔松,……她的男人?萧易楼很愧疚地向落婴微微一躬,我决计不是想破坏二人的感情,我还以为……雪盈姑娘是单相思。
落婴收起钗子,眼底露出几分玩味,他嘴角微翘,……单相思?嗯,毕竟,我原来还以为洛公子喜欢的是……月姝,看来是我误会了。
萧易楼淡笑,眼里却敛去了悲意。
其实,如果他不在了,让洛灵陪着姜月姝,那倒也是不错的人选。
落婴良久笑道,你没有误会。
萧易楼微微一怔,只听他继续道,反倒是,似乎是你和姜雪盈误会了什么。
……竟然说他是她的男人?她这张小嘴可真是越来越敢胡说了。
压根没等萧易楼反应,落婴就从马上翻身而下,头也不回地进了府中。
萧易楼抬手想要叫住他,洛公子,你……他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他的马,不要了吗?——落婴刚入房间,一道黑影也随之而入。
黑衣男子半跪在地上,恭敬地俯首从胸口处掏出一个小小的白色瓷瓶。
大人,这是你吩咐找的药。
此药极为珍贵,听说能够去除世上的一切难以去除的疤痕。
主子一向不在意皮囊,却特意交代他寻得此药,莫非……是谈恋爱了?男子脸部肌肉微微抽搐,他又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去了。
主子的心思,从来都不是他们能够随意揣测的。
落婴瞥了一眼那瓷瓶,轻飘飘道,扔了吧。
黑衣人一怔,这可是他费了许多功夫求来的神药……然他几乎没有犹豫,是。
服侍主子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落婴喜欢的,是听话和不多嘴的人。
落婴踱步到床边坐下,见黑衣男子还跪在原地,言简意赅道,如何?黑衣男子回答,大人,我查到姜雪盈给了吴良妻子一笔钱,并找了人照顾她。
当铺那边,老板说,见过一个一米五左右的女子曾去找他赎了令牌。
那牌子……落婴沉默了一会,冷哼一声,他还真是不知疲倦啊,一出接着一出。
黑衣人并不知道落婴口中的ta是谁,却也不敢多言。
你说,落婴看似散漫地问道,倘若你是姜家的人,知晓了我的身份,你当如何?黑衣男子没想到落婴竟会主动问他问题,脑门上出了点冷汗,略带迟疑地道,姜家背叛了大人,应是相见两厌,兵刃相对。
嗯。
落婴淡淡地应了一声,却倏而笑了,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你不觉得吗?落婴看似在问他,实际上压根没想他回答。
黑衣人也就附和地点了点头,见落婴没有事情再吩咐,转身就要退下。
等等——落婴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黑衣男子又转过身来等候指令。
只见他伸出手来,把药给我吧。
黑衣人愈发懵圈,却依然顺从地将那原本打算拿去丢掉的瓷瓶递给了他。
主子的心思,真是越来越猜不透了。
——回到房后,姜雪盈躺在床上,瘫成了一个大字,思绪飘散。
看来得加快进度找到治好萧易楼的办法了,这才是主线任务的关键所在。
不过……要怎么才能让落婴自己乖乖告诉她呢?落婴现在对自己应该是充满了戒备,而她却需得知险犯险。
如今的她,可谓是孤军奋战,身后乃是,空无一人。
她绝对是在异世里混的最差的宿主了!姜雪盈翻了个身,看着空空的床铺。
诶——这么晚了,姜惜谣上哪去了?来不及细想,门外就响起了两声轻轻的敲门声。
姜雪盈一溜烟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去开门,你怎么这么晚……门刚打开时,一道长长的影子便落在了姜雪盈身上……诶,不对,这个身高……姜雪盈抬起头,看见了落婴那张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的脸。
她瞳孔微缩。
你你你、来干什么?姜雪盈向后退了一小步,生怕下一秒他就来一句取你狗命。
然而落婴只是淡淡挑眉,你这么害怕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