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秦老师？沈遥清有些疑惑地出声，秦慕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痒痒的。
这个姿势好像……有点贴得太近了。
但是秦慕没有松手，他的身体还没恢复过来，眼下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沈遥清紧紧扣住。
太近了，这个距离。
清清。
秦慕的嗓子有些沙哑。
沈遥清本想挣扎的动作僵住，她的心迅速跳动，似乎要挣脱出胸膛响应他的呼唤。
他蓝宝石一般的瞳孔里暗潮涌动，有很多自己看不懂的情绪，带着极强的侵略性，扰乱了沈遥清的心。
视线扫过少女精致的眼眸，高挺的鼻梁，脸颊微微泛着红晕。
她看起来要比梦里健康很多。
许久，直到自己仅剩的力气也用完，手臂麻木的没有知觉他才松手。
沈遥清慢慢起身，她没有开口问，只是觉得秦老师隐隐约约中有什么不一样了。
秦慕闭了闭眼，整理了心中思绪。
再睁眼又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小秦总，好像刚刚发生的不过是场幻觉。
见他不提，沈遥清只当是他刚醒过来有些混乱，她一边继续讲解自己带来的药的使用方式和疗效，一边观察秦慕的身体情况。
她穿的也是病服，和梦境里那个唱窦娥冤的小姑娘一样的装扮，一样的笑容。
只是现实里的她没有跳楼，而自己也没有残疾。
真好……他目光凝视着沈遥清，眼里是化不开的情愫，小姑娘的一举一动，都十分生动可爱。
看她这样关心自己，嘴角忍不住勾起。
沈小姐，有人找你。
一名女护士敲了敲门，她嘴巴里喊着沈遥清，目光却直勾勾盯着秦慕。
谁啊？沈遥清把药膏放在床头柜上，转身往外看。
是我！清妹！唐默一手提着一大捧玫瑰另一手提着满满当当的各种补品就想闯进来。
唐默见到沈遥清，眼睛都在发光，半晌才注意到秦慕。
秦叔，您也在啊。
听说您出了车祸，幸好没事，祝您早日康复！唐默冲着秦慕说完，向沈遥清眨眨眼睛，示意她出来。
——女护士见沈遥清离开，不动声色进了秦慕的病房。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自从刚刚那个小姑娘走了以后病房里的气压都低了好几度。
女护士见秦慕没有和自己说话的欲望，想找个话题主动说些什么。
她可是听说了，这位秦先生，可是风科集团的掌权人！炙手可热的钻石王老五啊，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遇到这样的人物。
她觉得自己的姿色以前上学的时候在大学里也是数一数二的，现在秦先生病着，自己要是能做些什么博一些好感，近水楼台先得月那自己可不就一步登天了！女护士心里越想越激动，她只是这个医院的一个小护士，并不知道刚刚那位年轻的女同学是谁，看他们交谈熟稔，只以为是他的侄女一类的，开口道。
刚刚那个小姑娘长得真漂亮，气质也好。
女护士见秦慕神色缓和，以为自己夸对了方向继续说：年轻真好啊，刚刚那个小男生是她的男朋友吧。
真甜蜜，那个小男生也挺阳光帅气的，真般配啊。
秦先生，您说呢？秦慕听着听着，心情就差到了极点。
他面冷如寒霜，冷酷地盯着喋喋不休的女护士：出去……短短两个字裹挟了极强的杀伤力，女护士还欲再说些什么，却对上秦慕冰冷的视线，瞬间僵硬了喉咙，只得不甘心地退出去。
病房再次恢复了寂静，明明什么声响也没有，秦慕却觉得耳边嘈杂吵闹，轰鸣阵阵。
秦慕的眼前又浮现那个面色悲恸的女孩一身病服在天台跳《窦娥冤》；在他赶她离开的时候，她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的腰，手指抚摸他的眼睛，声音甜如蜜糖你的眼睛好漂亮，我不走，我要天天看。
想到自己为了尽快出院是怎样的努力复健又在出院的时候听到小姑娘已经跳楼身亡时是怎样悲痛欲绝。
梦里的一切是那样真实清晰，可是现实里这些都没有发生。
但是这场梦深刻到让秦慕一回想就阵阵心悸，他实在没办法将其仅仅视为一场梦。
但是这场梦，却让他是这样清晰认识到自己对沈遥清的感情。
梦让他知道了失去小姑娘的代价。
现实让他明白，这是爱。
可是这个世界毕竟和梦里不同，小姑娘会像梦里一样喜欢他吗？他发誓，这次一定不会再推开她。
他又想到了之前在一中帖子里看到的照片，那个唐家少年一脸迷恋的看向他的小姑娘，包括刚才，他满脸笑意地出现在自己的病房门口，直直地盯着小姑娘看。
秦慕心里很明白，那样的眼神的意思是势在必得。
唐家少年手里捧着玫瑰，花语不言而喻。
玫瑰火红，红得刺眼。
女护士一个般配二字，却比玫瑰更加刺眼。
他们现在去了哪儿，唐默要和她说些什么，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秦慕不知道，也不敢想。
一向自信的他，心中也不由得慌乱了起来。
他想到沈遥清说自己和唐默只是朋友，可却又想起那天一中帖子下面其他人的言之凿凿。
哇！唐少旁边的女孩子是谁？是女朋友吗？好像不是女朋友吧，应该没在一起。
不是女朋友应该也快了，那可是唐少，谁能拒绝唐少啊。
烦躁……不安……无措……秦慕心头涌上了层层情绪，他在职场商业里的雷厉风行在此时发挥不了一点作用。
现实里的沈遥清有多么优秀他太清楚了，放在人山人海里她也是最亮眼的一颗。
而自己呢？秦慕紧紧凝视自己缠满沙带的腿，既然车祸已经发生了，他一定要尽快好起来。
站着，在阳光下，拥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