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是不是学过竞赛?吴爷爷出声问道。
这样清晰的做题思路,可不是普通的竞赛种子选手啊。
这些卷子虽然都是简单题,但是同时更能看出一个人的稳定与否以及知识的吸收效果。
嗯,我在黄老师的化学竞赛班上课,有半个学期了。
沈遥清如实答道。
哪个黄老师?吴爷爷觉得自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黄易黄老师,现在同时也是一二班的化学老师。
吴爷爷瞬间垮起个脸,拉得老长。
果然,刚刚沈遥清说自己的老师姓黄,他就已经有一种隐隐约约不好的预感了。
这个黄易,当年就和自己抢学生,做死对头,现在居然又盯上自己的乖乖孙女儿了。
吴爷爷此时上了头,完全已经忘记了自己才是那个后来者。
就算知道,吴爷爷也不管什么先到先得,他现在只认识后来者居上。
沈遥清疑惑地看着吴爷爷这个表情,转头望着吴奶奶和秦慕。
秦慕扶额,忘记这茬了。
别看吴爷爷平日里一副老顽童脾气好得很的样子,曾经在一中任教的时候,和黄易一起都是出了名的怪脾气老师。
只是当年两个老师各自带一个重点班,就避免不了每次考试以后的对比排名。
黄老师和吴爷爷都是要强的性子,谁都不肯让谁一马,两个人见面,自然少不了吹胡子瞪眼。
当年化学竞赛,基本上都是由黄易和吴爷爷共同带队,如今吴爷爷退休了,这个年级组的带队一把手自然就交给了黄易。
只是吴爷爷心里怎么都不舒服,自己看中的好孩子居然是过去对头的学生。
吴爷爷撇起嘴,十分不甘心。
但他现在身体状态不允许他出远门,只能在心里气气。
他吹着胡子,又去自己的架子里东摸摸西找找出一张卷子。
递给沈遥清:乖孩子,你看看这张呢?你这老头子,怎么还起劲了。
这都多晚了,还不放孩子回家。
人家孩子刚刚给你做了顿饭,你就抓着人家写题。
吴奶奶气鼓鼓,生怕吴爷爷这样的做派让沈遥清以后不敢再来了。
没关系奶奶,爷爷肯教我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沈遥清拿到试卷,眼睛亮的发光。
吴爷爷站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气冲冲的吴奶奶,一副人家自愿不是自己强逼的模样。
吴奶奶没好气地看他一眼,看着沈遥清已经自顾自找了一个椅子坐下认真写题了。
柔和的灯光打在她的侧脸,吴奶奶不禁感慨,真是个让人心爱的乖巧孩子。
沈遥清现在已经完全沉溺在化学的海洋里了。
吴爷爷这张试卷看得出来已经有一点年份了,但是题型非但不落俗套,反而十分的多元贯通。
一道题里,涉及了很多方面的元素,相互融汇,又相辅相成。
一题做下来,竟然会有一种十分玄妙的感觉,不禁再次让沈遥清感慨化学的奇妙,感叹出题人的高超。
秦慕的本意是带小姑娘来见见自己过去的老师和师娘,原本说好要请小姑娘吃夜宵,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她下厨,让大家好一顿饕餮。
可是这顿晚饭却逐渐往他控制不了的方向发展了,看着老师和沈遥清,一个兴致勃勃,一个沉迷题海的样子。
秦慕扶额看看手表,看来事情的轨道已经完全偏离了轨道。
沈遥清做得入迷,吴爷爷在旁边也看得认真。
沈遥清是越做越沉迷,吴爷爷是越看越兴奋,他看着沈遥清一步步写下去,仿佛挖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看着沈遥清低头认真做题的小脑袋,越看越喜欢,一时间也忘了什么黄易,忘了什么死对头。
这张试卷与其说是试卷,不如说是一张练习卷。
上面只有五道题。
三道填空,两道大题。
写完之后,她递给吴爷爷。
可是吴爷爷早就在她一边写的时候,一边看完了。
吴爷爷很是激动,这张练习卷,说难其实是不难的。
但是要想写好,写完美,那就是难上加难了。
这几道题考的并不是某一个知识点,而是包罗万象,少了一环都不行。
想要把这几道题答得完美,需要非常强大的化学逻辑能力。
这要是放在他退休前,这样的学生他一定是放在种子选手第一梯队里的。
只可惜,他现在。
吴爷爷有些丧气,往年并不是没有退休老师返聘回去带队参加竞赛的,只是他如今的腿,一日不如一日。
别说出门了,就是在家里走久了,都会难受。
吴爷爷的儿女也不是没想过办法,国外最好的医生都联系好了,可是老人,都想落叶归根。
谁也不想在晚年还到处奔波。
更何况,吴爷爷的腿也并非是没有看过。
中医西医都看过了。
西医需要开到做手术,可是老年人的身体,万一出个意外,是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的。
而中医,吴爷爷也在定期针灸,喝中药,但只能说是稳定了病情。
整体上却没有很大的起色,每到冬天寒季,只觉得冷意刺骨。
爷爷,你的腿是不是受过寒伤?沈遥清突然开口。
吴爷爷没有回话,吴奶奶替他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看爷爷行动不便,腿脚应该是有些隐疾。
刚刚饭桌上,爷爷吃得最多的是一些热性的食物,这应该是因为体寒。
我猜爷爷的腿应该是瘦过寒伤所以才留下的隐疾。
沈遥清缓缓道。
对,对。
吴爷爷连声赞同,没想到这个小女娃对医术都有研究。
二老都只是认为沈遥清只是对医学有些感兴趣,并不做他想。
哪知沈遥清紧接着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我能治好爷爷的腿。
沈遥清语气肯定,她看着吴爷爷的面色还有腿部的形态接着补充道,我能看看爷爷现在腿部的状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