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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私访 —

2025-04-02 01:14:15

兰封一夜都没怎么睡, 因为担心杨初丹会疼得睡不着,后来看到她睡着了,他又担心她会压倒伤口。

天蒙蒙亮的时候, 兰封小心翼翼地起身,想要在不惊动杨初丹的情况下离开房间,但是他刚刚起身,手臂就被抓住了。

初丹……兰封微微抿唇, 以为是自己吵醒了她。

要去哪,你这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听到杨初丹这样说, 兰封连忙转头看向她, 担心地问:你是不是没有睡好, 是因为我总给你盖被子,还是伤口太疼了?兰封,你担心过头了, 甚至都不能安心入睡。

杨初丹起身轻轻抱住兰封,你安心的睡一会,好吗?兰封轻轻摇头,苦笑说:我睡不着,会想起你被刺伤的画面,会担心你忍痛不说, 更担心会不小心碰到你的伤口。

那就陪我躺一会。

杨初丹说。

兰封犹豫了一下说:不了,我去给你熬点粥喝,顺便给你炖些补汤。

看到兰封这副样子,杨初丹就知道如果不让他做些什么,他真的难以静下心来。

那蔬菜饼,你做给我吃。

兰封没有想到她还记得晚宴时的闲聊,他心中泛起一丝欣喜, 点头说:好,那你再睡一会,小心别压到伤口,我去洗漱,一会将早饭给你端过来。

我不睡了,我等你回来。

杨初丹伸手想要去抓外衫,兰封快一步为她披上,低声说:我来帮你穿衣洗漱。

杨初丹原本想说她自己可以,但是看到兰封期待的双眸,只好点了点头。

等下吃完早饭,我就帮你换药,我想了一下,再给你做些补气血的汤,不过钱大夫给开了药方子,今天你可能还要喝药……又是药又是汤,你会不会喝不下?兰封拿起梳子,发现杨初丹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他莫名觉得有点害羞,抿唇说: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嫌弃我唠叨?杨初丹连忙说:怎么会,就是觉得能够被夫君如此关怀,这刀也算没白挨,就是很心疼你的寝食难安。

乱说什么,我都要担心死了,你还说什么刀没白挨。

兰封板起脸,将她带到了梳妆台前,轻柔而小心地为她梳着长发。

是我说错了,刚刚你问的,药和汤能不能喝下去,杨初丹抚着下巴,一脸认真地回答,要是你喂我的话,我想是可以的。

你不是说胳膊没有问题,既然能拿勺子,为什么还需要我喂?兰封反问,他才不想大早晨就被她逗得面红耳赤。

杨初丹眼睛眯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兰封会这么平静的回答,她一把捉住兰封为她梳头的手,然后转身看向他,故意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说:你怎么会这么想?兰封怔住了,显然是不理解她为什么这样惊讶,他应该没有说错什么啊。

我……兰封刚刚开口,就看到她弯起眸子,笑容中有显而易见的促狭,杨初丹笑眯眯地说,我也没说让你用勺子喂我啊。

兰封疑惑地轻轻歪头,却见到她撅了撅嘴,他心中一惊,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但是杨初丹抓着他的手腕,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紧张又害羞的样子,她低笑起来,呼出的气拂过兰封的指尖,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兰封忍不住握起手。

怎么还脸红了,只是让你端碗喂我而已啊。

杨初丹眨着眼睛,表情竟然透着几分不解与纯善。

端碗喂你?兰封呆呆地重复。

对啊,端着碗放在我嘴边,杨初丹又撅了撅嘴,抓住兰封手腕的手一用力,抱住他的腰说,该不会你想要用嘴……我说不过你!兰封捂住她的嘴,抬眸就在铜镜里看到双颊绯红的自己,他放下手中的梳子,我要去厨房了,我叫金子进来继续给你梳头。

好啊。

杨初丹点头,然后松开了兰封,笑眯眯地说:那我等你回来喂我。

我…我没说要喂你……兰封羞得说话都磕巴起来。

杨初丹没有说话,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他,兰封轻咬下唇,羞得一双眸子有氤氲萦绕,似带着雾气的清泉,她能够这样欺负人,看来伤并没有影响到她休息,她很有精神。

兰封不敢在与她争论,不仅讨不到便宜,还可能被她占尽便宜。

******守在院子门口的金子刚刚打了一个哈欠,院子门突然打开了,她连忙端正仪态,还没有来得行礼问好,就听到兰封说:金子,你先进屋照顾她,我去厨房看看。

是,君郎……金子应声,剩下的话还来不及说,兰封已经快步离开了。

金子有些错愕地看着兰封的背影,她其实想说去厨房准备早饭这种事交给银子就可以了,哪能劳烦君郎啊。

金子姐,用不用我也去厨房啊?银子有点懵。

先进去见三小姐。

金子回答,银子点了点头,跟在金子旁边一起进入院子,却发现杨初丹正坐在庭院檐廊下朱红的护栏上。

三小姐。

金子连忙快步走过去,您怎么出来了?杨初丹微笑说:嗯,屋里都是药味,早晨的空气好,我顺便等兰封。

金子立刻给银子递了一个眼神说:去把屋里的窗户都打开通一通风。

看着银子进屋之后,金子弯腰说:三小姐,清晨还是有些凉,您身上还有伤,我给您再添件衣服,等屋里通好风,就进屋等君郎吧,要是让您着凉,就算君郎不责怪我,主母肯定是要生气的。

我受伤的事没让二哥二嫂知道吧。

杨初丹突然问。

没有,家里大部分仆人也都不知道。

金子如实回答,杨初丹轻轻点头说:嗯,二哥与二嫂知道定会连忙的赶回来,容易引人猜忌。

金子点了点头,然后进入内屋给杨初丹取衣服,考虑到她肩膀上有伤,金子就选了一个淡红的围肩。

杨初丹披上金子拿过来的围肩,听到金子说:三小姐,头发我给你梳上吧。

不用了,杨初丹的手指轻轻穿过自己披散的黑发,兰封已经给她梳好了,只是没有为她束发,人就被她逗得害羞的跑掉了,今天也不出门,先这样吧。

金子应好,听到杨初丹嘱咐说:你帮我看看殷沐起床了么,在她出门前,我有些话想和她说。

行,那我去一趟殷小姐的院子,若是殷小姐还没有醒,我就告诉她院子里的侍女。

嗯,交给你了。

杨初丹点头,金子一向办事利落,细心又周到,她很放心。

银子,你留在这里听三小姐吩咐。

金子嘱咐完银子便转身向院门口走去。

金子一推开院门,门口站正准备敲门的张管家,大约是没想到院门会突然打开,张管家脸上还有一丝惊讶。

张管家。

金子微笑问好之后,注意到不远处站了一个男子,他一身青蓝色的长袍衬着那张美中透着惑人妖冶的脸,在一片晨光之中,似妖似仙,勾人心魄,让人失魂在接近他那虚幻的美貌之中。

金子,皇上驾到……张管家立刻训斥直愣愣盯着商献的金子。

听到‘皇上’两个字,金子膝盖一弯,下意识地要跪,商献温和微笑说:无需行礼,张管家不要让下人这么紧张,朕是微服私访,来探望一下大将军。

金子还是跪下行了一个礼,她一个婢女,皇上说客套话,她这个身份哪敢顺杆爬,她跪在地上说:大将军正在院子里。

那……张管家刚刚开口,商献抬了一下手说,没关系,朕自己进去就行。

是,皇上请进。

张管家弯腰看着皇上走入院子,金子拽住张管家衣袖,瞪大眼睛说,银子在里面呢。

没事,三小姐一会就会让她出来的。

张管家安抚地拍了拍金子的肩膀,然后缓了一口气,金子和银子都没有见过商献,但是他一直在杨府当管家,亲眼见到二皇子被曾经的太子带入杨府,送到了三小姐的身边。

如今商献已是一位帝王,不是当初无依无靠的二皇子了。

刚刚门卫突然说有人来访,他还纳闷是谁这么早来了府上,他猜测可能是参加晚宴的大臣来探情况,不敢怠慢,立刻就去了大厅,在大厅看到身为皇上的商献时,他真的吓了一跳。

张管家沉声说:金子,我在这里守着,你去通知君郎一声。

******商献一走进院子就看到坐在护栏上的杨初丹,她在那里静静地微笑着,没有束缚的黑发垂落而下,让她看起来没有平时那么凌厉,脸上还带着些许的苍白……印象中,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模样。

这位公子……银子对于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陌生男子非常震惊,她刚刚开口,杨初丹抬手阻止银子,微笑说:你先下去吧,银子。

三小姐。

银子紧张地瞪大眼睛,杨初丹轻轻挑眉,银子又警戒地看了两眼商献,然后跑出了院子。

银子没有关门,大约是想要出去叫人,银子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充满了戒备,但是张管家很快出现在门口,对杨初丹行礼并关上了院子的门。

皇上为何会连通知都没有就出现在杨府?杨初丹起身问。

我来看看你的伤势。

商献回答,然后环视四周说,刚刚进了杨府之后,看到许多布置都变了,你的院子没有变。

布置变了是因为当家主母已经是我二嫂了。

杨初丹平静地回答,然后眯起眸子说,如果皇上是来探望臣伤势,那么皇上不必担心,不会耽误出征。

珍妃已经被关在冷宫了,我没想到她会袭击你,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商献上前几步,走到杨初丹的身前,低声说,我真的很担心你。

杨初丹冷静地说:皇上没有想到她会袭击我,那么以为她会袭击谁,皇上在晚宴的时候没有立刻治罪,是想要通过珍妃彻查李家么,然后通过李家顺藤摸瓜,清理某些氏族。

商献眸子轻颤,低叹说:对,你说的没错,所以你觉得你受伤是我设计的么,利用你受伤来整治李家?不,我想我应该不是目标,商献,杨初丹捏住他的脸,冷漠地凝视着他,你的目标是谁,你原本在策划什么,事已至此都已经不重要了,你明白吗?杨初丹!!!商献挥开她的手,漂亮的眸子仿佛被人摔碎的宝石,委屈与心痛让他眼眶中溢起薄薄的雾气,他咬牙说,你可以不原谅我,因为我利用你,隐瞒你,而你坦诚,甚至一直暗中护我登上了这帝位,我是卑劣的,你是高尚的,所以卑劣的人就没有心,没有爱,就不配在你身边?珍妃为什么会刺向杨初丹,商献真的很不理解,但是当他质问珍妃的时候,珍妃双眼发红地对他大喊:【因为你是真心的爱着杨初丹,皇上,在你不用脑袋思考的时候,你竟然愿意为了她去死,既然如此,你会为了她心碎么,我想看你心碎的样子,想看你永失所爱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他会为了杨初丹心碎么?明明在无人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无数遍的心碎过,只是他甚至自己都不愿意面对这件事,杨初丹放下了这段感情,而他不能,这是他卑劣而浑浊的人生中最真挚的部分。

可笑的是,因为他牢牢抓着这份感情,连对她的爱都变得浑浊起来了。

我啊……我最开始想要得到帝位是想要凌驾于商宏之上,后来……商献双手用力攥拳,仿佛这样可以用力按住身体里涌动的悲痛,我只是想能够无所顾忌的跟你在一起,可是我以为都是我自己办到的,没有想到是给予你的。

那么,现在你穿着我送你的衣服来到杨府见我,杨初丹淡漠声音中夹杂着某种危险的蛊惑,她唇角扬起一丝弧度,温和中夹杂着一种残忍,想要留下我,亦或是……想要我再一次献上胜利。

商献屏住了呼吸,身子在微微的颤抖,看向她的眼中透露着无言的恐惧——她又一次要求他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