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楼下。
谢骆熄了火,却没有立即下车,而是靠在座椅上。
一路上,祝淮书的酒醒了不少。
刚才发生的一切也都涌进了她的脑海。
谢骆目光幽深,语调慢悠悠的:你刚才没有拒绝我,是故意给池娆看的?祝淮书放在腿上的手攥了下。
车驶出停车场之前,她瞥了一眼后视镜,看见了站在雨幕里一脸失魂落魄的池娆。
她得承认,那个时候,她的心像被人用针扎了一下。
不全是。
祝淮书坦然承认。
她缓缓垂下眼睫,咽下喉间的些许涩痛:我现在是你的女朋友,这难道不是情侣之间该做的事吗?但你不喜欢我。
谢骆侧头看着她,笑得温和,你其实是抗拒我的。
……祝淮书看着谢骆没说话。
过了会儿,她淡淡移开视线:人都是需要过渡期的。
谢骆也收回了视线,他看着雨刷上下拨动:小乔,有时候我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祝淮书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是个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人,谢骆三番两次的欺骗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心里。
不会经常疼,但也没办法做到忽视。
寂静在车厢里肆意地蔓延。
许久,祝淮书淡声开口:回家吧,我有点累了。
谢骆一言不发,拿着伞就下了车,然后撑着伞走到副驾驶帮她拉开门。
不舍得她淋一点雨。
祝淮书心里有些酸涩,垂下的眼睫微微颤抖:谢谢……谢骆顿住,握着伞把的手攥紧。
这句谢谢……很明显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
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改变,且无力改变。
……助理烧好热水,看着池娆吃完药躺回床上,才准备离开。
正要转身,却被喊住:你等等。
池娆漆黑的双眸在夜色里更加深邃:我墙上挂着的那件大衣,你把兜里的东西拿出来,帮我给淮书。
助理从大衣兜里拿出了一个红包,很厚,沉甸甸的。
这是什么?您应该自己去的。
他为池娆感到心酸,不是难过,而是对方现在那种小心翼翼的态度让他觉得心里酸酸的。
池娆声音发哑:我答应过她,等她成为律师打赢第一个官司,就给他封红包……几个月前就应该给她的。
结婚后,祝淮书为了他而选择做了一个法律顾问,没有成为律师。
在离开他后,她才真的成为律师,并且打赢了那场和他的官司。
是他忘了许多事情,现在才想起来。
助理拿着那个红包,手上像有千斤重一般:我知道了,池律。
第二天傍晚,祝淮书走出律所。
助理在停车场等了很久,看见她,他立马跑上前把什么东西塞到了她手里。
祝淮书皱起眉,眼睛里露出不解:你这是做什么?池律说,这是他答应给你的东西,还算数。
助理踌躇着低声回答。
有些场景有些事情,在以为已经忘记的时候,又被突然提起,还是像发生在昨天那般清晰。
祝淮书看着手里的红包,记忆被拉扯回大学的某一天。
是她说的,让池娆在她打赢第一场官司的时候给她封红包。
当时池娆还笑她,说:那要是我答应第一场官司呢?然后她回答:你本来就可以打赢啊!你比我厉害那么多。
尘封的记忆总能让人心底猛地一颤。
祝淮书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
池娆现在是准备用这些来感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