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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V]

2025-04-02 01:14:23

晋恪看着小桃,忽然笑起来:傻话。

这明明就是和宫里一样的树,有什么像不像的。

晋恪忽然记起来很多事情。

记起来她曾是很多人。

她是恒溪,她是晋恪。

但她并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

她抬起头,看了看周围,是几棵大树,还有灰色的院墙。

她忽然想起来这里是哪里。

是她呆过的那个寺院。

晋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但她没有问小桃。

晋恪信步往寺院的门口走去。

但她没有走出去,就听到了有人在外面说话。

求公主殿下保佑顺风顺水,庄稼丰收。

晋恪侧头看过去,透过门缝,看到了一个老妇带着孙儿跪在门口,虔诚跪求。

她一时有些惊了。

匡齐这是做了什么改变?怎么会有人在她这里求丰收?并且,她为何在庙里?小桃小声开了口:公主啊,他们都信您。

小桃美滋滋的:百姓都知道您是善人,说您是神仙呢。

晋恪还是有些糊涂。

但两天时间,她慢慢搞清楚了。

匡齐改变了晋国。

现在晋国百姓生活安宁,百官清廉,皇上仁慈。

而她是做了很多好事后,自愿在佛堂清修的公主。

匡齐给了她全天下的信仰。

晋恪觉得有些好笑。

她并没有做多少事情,觉得自己不配得到万众景仰。

但看到所有人都幸福,她很开心。

每天里,晋恪都会在门口,偷偷听百姓的祷求。

听百姓求风调雨顺。

听小娘子求如意郎君。

听老人求长命百岁。

这些她没有办法,但听一听,就能知道他们生活安逸。

还有些她有办法的。

五六岁的孩子虔诚求,希望娘亲给自己多买块糖吃。

或者小姑娘求,能多得一个银簪。

这些小事,晋恪就安排了侍卫去做了。

恒溪是个没什么用的公主,但能做到这些小事,就让她觉得自己还是有些用处。

这样子过了段日子。

她忽然想到,匡齐呢?匡齐当时明明比她来的还早,怎么一直不见人?她又想起一件事来,匡齐当时看起来非常兴奋,好像要给她一份大礼。

这是不是意味着,匡齐把他找回来了?晋恪的心猛然跳动起来。

一旦有了想法,她就一刻都不能等待,马上就要出发。

她不愿坐马车,觉得太慢,骑马直奔廿州。

赶了几天路,她终于看到了廿州城门。

但到了,她又害怕起来,不敢进城。

若是,匡齐没有找回他怎么办?满满的期待已经把她的心脏撑得鼓鼓的,她承受不了一次失望了。

她在城门口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进了城。

这一路很慢,但所有的路途都有终点。

她到了他们的小院前。

然后,晋恪盯着那门,终究还是不敢推开。

但门从里面拉开了。

月娘,杜揽带着笑:怎么才回来。

他走到晋恪的身边,把她从马上抱下来。

杜揽的气息扑面而来。

晋恪抓住他的衣裳,不敢松手。

他也许以为是几个时辰不见。

但与她而言,是两个世界,也跨越了生死。

杜揽把她抱进了院子里。

但晋恪仍然不愿意松手,失而复得,便再也不想离开。

杜揽看她不松手,也就一直抱着她。

他有些为难:没办法做饭了……但即使为难着,他也任由她抱着。

我给你炖了鸡汤。

想吃饼子还是面条?杜揽问她。

但晋恪不理他,杜揽用手轻柔地捏她的脸,一捏就摸到了泪水。

杜揽轻叹:我家的姑娘,还是个小孩子呢。

晋恪没注意,他抱着她的手,一直在颤抖。

想抱的更紧一些,怕你会痛。

但抱得松一些,又怕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这一整天,他们两个都没有分开。

没有说什么,但一直都牵着手,对视一眼,便会笑起来。

晋恪非常喜欢现在的感觉,甚至她想着,以后就生活在这个世界了。

现在太多幸福,她不想考虑以后。

眼前的男人,可能只是一串数据,但就是她的全部。

晋恪时常看着他笑。

杜揽看到了,也会回头对她笑。

两个人傻兮兮的,不知道在乐什么。

我们该成亲了。

晋恪想到了这一点。

她在帝国不打算结婚了,所以这一次,她想好好办一场。

若是可以,她想在帝国都发请帖,告诉每个人,她结婚了。

杜揽非常愿意。

我再去准备准备。

他信誓旦旦:你是最美的新娘。

杜揽把家里布置得很好,红色的床,红色的窗户纸。

但东西准备得越齐全,他的脸色却有些阴郁了下去。

晋恪不明白,只自己高兴。

她拿着红色盖头,在自己脸上比划。

所以,她没看到杜揽在院中思考了很久,终于拿定了主意。

杜揽进了屋,晋恪头顶着盖头,问他:这个盖头,是不是再加个流苏更好看?她问了这话,却没等到回答。

晋恪想拿下盖头看看怎么了。

但杜揽按住她的手。

她隔着红色的盖头,只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

月娘,杜揽低声问她:如果我不是我,你还会喜欢我吗?这话拗口。

晋恪觉得他现在像是小少年,纠结又可爱。

于是,她忍着笑点头:会,会喜欢你。

她想到了之前,她在帝国说过的话。

这些情话,她愿意再说给杜揽听:我喜欢你。

喜欢的不是你的长相,不是你的性格。

不是你的附加物。

只要你是你,我就喜欢。

盖头外的杜揽松了口气,微微带了笑意:月娘,我想让你知道,我爱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仍然没松手,晋恪仍然隔着盖头。

他继续说:我喜欢你。

喜欢到不管你是谁,我都喜欢你。

我知道你的所有,明白你的优点和缺点。

那些优点和缺点,和你经过的所有事情一起,组成了一个刚刚好的你。

我这一生,从没有骗过你,从没有对不起你。

杜揽这话说得动情,晋恪很爱听。

她想把盖头掀开,给他个拥抱。

杜揽慢慢松开手:不管发生什么,你要记得,我一直都爱你。

晋恪解开了盖头,看到了面前的人。

笑容僵在了脸上。

面前的杜揽变成了匡齐的脸。

匡齐轻声说:我一直爱你。

姐姐。

恒溪脑子里忽然有些糊涂,她倒退了两步,有些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

她忽然扭头往外面看去:杜揽呢?恒溪脚下有些晃,但她仍然执着地向外走。

杜揽呢?她恍恍惚惚:我要去找杜揽。

匡齐挡在她身前,低头专注地看着她:匡齐就是杜揽。

但恒溪不信。

那么好的杜揽,怎么可能是匡齐?匡齐拿出了一块同心佩,放在她的手心。

你想给我买玉佩,想让我当廿州最好看的男儿。

匡齐轻声说着他们的过去。

你还说,他顿了顿:我可以尚公主。

他祈求地看着她:姐姐,杜揽的下一世到了。

我能尚公主了吗?恒溪后退两步,终究有些无法接受。

她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匡齐站在她身侧,和她说起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我当唐识,是为了让父皇和大臣信我。

但我好怕你会讨厌我。

所以我偷偷在这里生成了一个杜揽。

我想让你知道,我真的爱你。

爱到可以放弃所有,杜揽爱你,唐识也爱你。

只是遇到你之前,唐识就有个大家族了,他要考虑很多。

他自己的情感,没有家族重要。

但杜揽,于他而言,你就是最重要的。

至于匡齐,匡齐说到了自己。

匡齐啊,在他很小的时候,姐姐就已经在他身边了。

所以,家族、胜利、帝国,还有我自己,都没有你重要。

恒溪一直沉默着,慢慢消化匡齐就是杜揽的事实。

但听到匡齐刚刚那句,她忍不住抬头反驳:帝国没有我重要?她冷着脸说:可是你把帝国从我的手里抢走了!匡齐深深看着她:可是,姐姐,帝国真的是你想要的吗?恒溪语塞。

匡齐叹了口气:我认识你这么久,知道你是什么样子的人。

对别人而言,皇权很重要。

但对你来说,皇权可能是毒药。

你自己也知道,你做不了很多事情。

你只是不想让父皇失望,你宁愿慢慢折磨自己。

若你喜欢,帝国给你。

若你适合,帝国也给你。

可你不喜欢,也不适合。

并且,你还不敢主动开口说放弃。

恒溪忽然有些明白了。

匡齐终于说出了最后几句:那只是一个,长在你身上的瘤罢了。

它在折磨你的身体和精神。

你怕痛,不敢切掉。

我只能帮你切除了。

这个世界,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

恒溪觉得自己似乎被欺骗了。

但她不知道自己是被之前的匡齐欺骗了,还是被现在的匡齐欺骗了。

你也许,恒溪艰难开口:只是单纯地想要帝国罢了。

匡齐摇头:也许我想当皇帝,但那远远排在你后面。

我说过,若你喜欢,我就不会要。

国家重要,但你比国家重要。

只是刚好,你的选择和国家的选择一样而已。

似乎有些道理,但恒溪还是不信他。

匡齐不再继续说下去,给了她时间。

恒溪自己坐在小屋里,周围静默得可怕。

她愣愣怔怔,觉得这个世界很难懂。

匡齐在屋外,拿出了烟斗。

他坐在院子里,抽着烟斗,隐隐有些味道进到屋子里。

和之前一样。

沉浸在烟味里,她慢慢有了些实感。

他一直在她身边。

恒溪终于出了门。

匡齐把烟斗收起来:我刚想去叫你,鸡汤炖好了。

他们和之前一样,坐在小桌边。

匡齐给她盛了汤,里面放了他认真挑出来的好肉。

恒溪用勺子喝了一口,味道和之前一样。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

匡齐正在把饼子撕成小块,给她泡在鸡汤里。

慢慢的,恒溪发现,匡齐和杜揽似乎确实有些相像。

她终于愿意开口了:为何……不早说?他微微笑起来,又给她盛了一点汤。

说什么啊,说我喜欢姐姐啊。

和父亲说,我喜欢姐姐,看不得姐姐受苦。

然后再和父皇说,姐姐不适合皇位,把皇位给我吧。

可是,那样子,谁会信我是真的爱你啊。

所有人都会觉得,我只是为了皇位在利用你。

我只能藏着自己的心思,说自己想要皇位。

等我有了皇位之后,才能坦坦荡荡说出来,我是真的喜欢你。

得了皇位后,才敢和父皇说自己想要她,才能得到父皇的祝福。

现在我才敢告诉你。

我只是简单地、真心地爱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