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
天色刚暗了一些,静安就背着药箱来了。
白惜雯现如今看见静安就有一种莫名其妙害怕的感觉。
所以一听到静安的脚步声,自己直接先跑到床上去躺着,生怕耽误了一会儿,静安又要开始骂人。
王氏坐在自家屋檐下,见静安背着药箱急匆匆的大步走了进来,连看自己一眼都没,王氏这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冲着旁边的葛氏道:瞧见没,这静安师父就是傲气,进来咱们的门,这么多人都在这儿了,人家是连瞧一眼都不瞧的。
葛氏闻言笑着道:老太太,你可别说了,咱们如今是寄人篱下呢。
这静安师父虽然脾气大一些,可是医术是真的高明,没见白丫头都说了,这被扎了针之后,腿都舒服多了。
王氏闻言,叹了一口气。
似乎是也知道自己现在抱怨没用,只得闭嘴了。
这会儿,男人们都回来了,一人肩膀上扛着一捆柴禾,钱文钱武的手上还提着一布袋的野果子。
到了几人身前,便把野果子放在了地上,笑着道:俺们从树上摘回来的,那树上果子可多了,这天儿这么冷,俺们就专门挑着一些没上冻的摘回来了。
说着,看向叶氏,道:娘,这野果儿要不要拿着热水泡一泡再吃?俺路上吃了一个,凉的牙根都疼嘞。
叶氏笑着点头,那行那行,那娘去弄点热水泡一泡。
白惜雯在屋子里被施针,听见了这话,忙大声道:我不怕凉牙,给我留一个吃!这一大喊,正在施针的静安吓了一跳,手上的力气一下子没控制好,直接将银针又刺入了几分。
白惜雯疼的惊声尖叫了出来。
静安的脸色瞬间变得很慌张,她直接伸手按住了白惜雯的肩膀,道:别乱动!说着话,静安就直接的将银针给拔了出来,然后慢慢的重新刺入。
白惜雯只觉得原本肉上的疼,慢慢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腿上骨头传来的舒服的酥麻感。
静安擦了一把额头上的薄汗,皱眉看着白惜雯,道:你想死就直接告诉我,省得我这几天一直在给你施针。
白惜雯知道自己刚才犯了错,之前静安和自己说过,施针的时候是不能说话的。
自己刚才是一时间没忍住。
白惜雯只得低着头承认错误,小声道:静安师父,是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静安皱眉看着白惜雯,怒道:你还想有下一次?想得美!说着话,静安收拾了自己的药箱,道:你这腿没事,也不是摔断了,只是磕到了石头上,肿起来了而已。
我那小师妹什么都不懂,胡说八道的,你也别老是心理作用觉得腿断了不能走了,我这几日给你施针,足以让你的肿胀消下去,等到膝盖处的肿胀消下去了,就完全可以走路了。
听着静安的话,白惜雯很是惊讶。
夏樱在一旁闻言,也是有些震惊。
她就说呢,白惜雯要是真的腿被摔断了,怎么可能这几天精神状态这么好。
按理说,应该疼的在床上下不来才对。
原来静念只是从一开始就夸大了其词。
夏樱闻言,看向静安,道:静安师父,那我小妹是不是快要可以下来走路了?静安点点头,看了夏樱一眼,脸色有些不好看,你这几天可以扶着她下来走路,练习练习多走走,就差不多了。
说完话,静安便背上了药箱准备离开。
走到了门口处,静安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来一样,转身看着夏樱,从自己的袖袋里拿了一包药出来,道:这是能舒缓经络的药膏贴,若是过几日离开了,我不能给她施针,你就拿着这个药膏贴给她贴在膝盖受伤的地方。
夏樱接了药膏贴来,发觉虽然看起来小小的一包,可是拿在手里,还是沉甸甸的。
夏樱看着静安,道:静安师父,不知道这价钱……都是我自己闲着没事做的,药草也不花钱,都是外面自己种的,不需要拿钱了。
静安说着话,看了夏樱一眼,便转身离开。
白惜雯等到静安离开了之后,才有些好奇的看着夏樱,道:夏姐姐,这个静安师父怎么忽然变好了?夏樱将膏药贴递给了白惜雯道:不是忽然变好,只是她或许本来一直都是好的。
说着话,夏樱又道:你要将这些膏药贴给收好了,以后你这腿能不能好就全靠它们了。
白惜雯笑眯眯的点头。
出了门,夏樱却见静安还没走,正在盯着地上的果子看。
余氏见状,有些不好意思,便上前道:静安师父,你喜欢的话挑几个带走吧。
静安闻言,却皱眉道:这果子成熟之后的确是汁水丰沛,但是此果子性寒,最好一次不要吃超过两个,要不然很容易伤到脾胃,轻则拉稀,重则引发脱水高烧。
(我也不知道古代有没有脱水这个词,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形容,还是脱水吧,大家凑合看,大概知道意思就够了。
)余氏闻言,有些震惊。
她也是颇通医理的,这果子她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一旁,王氏早就看不过去了,看向静安,道:静安师父,俺们这可有人都吃了三个了,还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你是不是看错了?静安闻言,皱眉道:谁吃了三个?王氏急忙指着身边刚吃完第三个的钱文。
钱文笑嘻嘻的站了起来,道:静安师父,是俺,俺吃了三个了,现在一点事儿也没有……静安皱眉看着钱文,上下打量着他,道:真的没事?钱文笑嘻嘻的点着头。
似乎是为了印证静安的话,钱文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脸色就忽然变了。
看着钱文忽然变了的脸色,叶氏急忙上前,焦急道:大郎,大郎你咋了这是?钱文捂着自己的肚子,脸色惨白,娘……俺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