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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吴先生,我会让你满意

2025-04-02 01:14:45

再次见到许阳时,他正坐在福利院凉亭里晒太阳,一身蓝白的病号服,和他苍白的脸一起反着光,从远处看,虚虚实实,竟让人觉得这人非常的仙。

他腿上放着那盆含羞草,不知是不是被晒蔫了,吴端觉得这盆植物没有上次看起来精神。

听到脚步声,许阳眼皮微微一动,睁开了一条小缝。

看到吴端,许阳彻底睁开了眼睛。

我认得你。

他对吴端道:上次让你见笑了。

他似乎很乐意跟吴端聊两句,不是友善的乐意,而是清楚与闫思弦相比,吴端是无害的,所以能够放松精神。

像是逗弄一只低等智慧的猫狗。

这让吴端隐隐不爽,但他还是礼貌地答道没关系。

吴端在许阳身旁坐下,看着他腿上的植物,你真的很喜欢这盆含羞草。

是呀,许阳眨眨眼睛,杜珍珠送给我的。

上次我们的来的时候,你也提起杜珍珠了。

因为你是来找她的呀。

可这次我是来找你的。

喔……许阳的眼睛狡黠地转了转。

突然,他双手在胸前交叉,死死抱住自己。

他腿上的花盆差点掉下去。

吴端被他吓了一跳,本能地伸伸手,却不敢碰他,只能问道:你怎了?没事吧?……你别激动……你是不是爱上我了?许阳突然高声问道。

哈?吴端懵了。

走开!离我远点!我知道你爱我!你已经无法自拔!……走开啊!你真恶心!恶心!……什么鬼?不待吴端多想,突然,许阳的身体又放松下来。

他的双手环住了膝上的植物,瞬间恢复了刚才慵懒的状态,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好玩吗?许阳眨着眼睛问道:以前在精神病院,我见过一个得被爱妄想症的,她就这样,觉得全世界都爱她,不仅是异性,甚至同性和动物,她好苦恼,觉得自己每时每刻都被人窥伺和骚扰……不过,后来她的病治好了,你知道怎么让一个人相信你不爱她吗?吴端讨厌这个故弄玄虚的疯子,是时候拿回谈话的主动权了。

于是吴端问道:你最近离开过福利院吗?你真不该转移话题,真的。

咕哝了一句,许阳决定不跟眼前的低等智慧计较,离开?为什么离开?这儿不好吗?每个人都是疯子,只有在这儿一个疯子才能得到’普通人’的待遇,只有这儿才是避难所……吴端扯了扯T恤的衣领,跟许阳交流让他浑身不自在,他似乎有点理解上一次闫思弦为何会抓狂。

疯子的身份就是免死金牌,无论他干嘛,你都拿他没辙,打不得骂不得抓不得。

他没注意到,许阳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在他脖子上划过。

喂,我给你看个好东西吧。

许阳笑道。

……院长办公室。

不仅院长,还有两名护工一同证实,许阳绝不可能离开福利院。

可是,仅有证词,并不足以打消闫思弦的疑虑。

监控录像?不存在的,福利院虽然每个房间都有监控,十分完备,但监控内容只保留七天,超过七天自动覆盖。

就在闫思弦皱着眉,盯着最近七天的监控录像,试图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啪——器皿摔碎的声音自窗口传来。

闫思弦一个箭步冲到窗前,视线被凉亭顶子挡得七七八八,他只能看到两双小腿。

一双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另一双穿牛仔裤,一盆含羞草掉在地上,花盆已经摔碎,泥土散了一地,被两人踩在脚下。

看来刚才的声音正是花盆落地。

从两双腿的移动和步幅来看,它们的主人此刻正扭打在一起,而且,病号服更主动一些。

只看了一眼,闫思弦回身就冲出院长办公室,冲下了楼。

吴端倒没什么生命危险,就是颇为狼狈。

他的两只手跟许阳的手互相抓着,像四条缠在一起的藤曼。

甚至,许阳还伸出一条腿,想缠住吴端的腿。

许阳正伸着脑袋大张着嘴,试图去咬吴端的下巴,而吴端的手臂和脖子上,已经有两处被他咬出了血。

脖子上的伤口有些恐怖,直接被咬掉了一块皮,血流下来,吴端的T恤领口被血染湿了一小块。

他想尽办法,试图腾出一只手来,将那张危险的嘴推得远一些。

能看出来,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愿伤着许阳。

闫思弦皱起了眉,上前,毫不犹豫地一个擒拿。

咔——两人都听到了许阳手臂脱臼的声音。

啊啊啊啊——这次换许阳鬼叫了。

院长和护工也冲了下来,院长干练冷静地指挥道:把他弄回屋,叫大夫!叫大夫去!实在不行就上安定!五大三粗的护工熟练地给许阳戴上了一个牙套,防止他乱咬,一通蛮力,人很快被抬进了屋。

咿咿呀呀呦~屋里,许阳似乎又哼起了小曲。

院长严肃地转向两人:杜珍珠从我这儿跑了,你们想查她,随时欢迎,但其他病人——我希望你们别再骚扰其他病人了。

许阳的情况你们也看见了,对付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别去招惹他。

吴端郁闷地想争辩几句,闫思弦却道:是我们欠考虑了,抱歉。

说完,他拽着吴端就回了车上。

车上备有一个急救箱,闫思弦将急救箱塞给吴端,吴端娴熟地将酒精倒在药棉上,拿药棉擦拭着伤口。

疼痛很快让他出了一身汗,但他已经习以为常,眉头都没皱一下,还对闫思弦道:你知道刚才许阳说什么了?他说……有受虐倾向是吗?那你可以加入我们的聚会,我保证让你满意。

闫思弦冷冷地打断他:我只知道,让一个比自己弱的对手咬成这样,可耻!我……别对着我说话,闫思弦再次粗暴地打断他:鬼知道你有没有染上狂犬病……吴端挠挠头,狂犬病好像不会通过说话传播吧?他已经尽力缓和气氛,闫思弦却还是摆着一张臭脸。

我故意让他咬的,我们商量好的……只有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地被’抓走’啊。

你要抓他?是他自己要求的。

为什么?有人要害他,他希望得到我们的保护。

呵,这种鬼话你也信?我信,因为他给我看了这个。

吴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药丸。

这是……闫思弦眯眼看着他手里的东西。

许阳偷偷藏在花盆里的,自从我们那天来过,他日常吃的药就被福利院换了。

因为他那天提起亚圣书院了?只有这一个原因。

说不定只是因为他那天犯病了,药物才做了调整。

我不否认,任一个疯子摆布的确蠢得可以。

把这些药拿去做个分析鉴定,就都清楚了,只是……万一他没撒谎呢?万一他的怀疑是对的呢?一旦今天我们离开,他还能活吗?闫思弦突然拿起一块沾了酒精的药棉,狠狠按在吴端脖子的伤口上。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吴端倒吸了一口凉气。

似乎是解了恨,闫思弦终于道:走吧,抓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