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帅哥美女、富家千金、纨绔少爷出现最多的地方,青年眼里忘空烦恼的娱乐场所,家长口中乌烟瘴气的是非之地。
来这儿的大多数人几乎奔着高颜值, 纯属放松,相信也不会有哪个闲人写家庭作业打发时间。
这时, 车入主干道, 恰遇红灯。
呼啸疾驰的车流速度慢慢降下来, 司机挂挡停车,原本安静的气氛更是没人敢呼吸,好像多说一个字、多讲一句话都是罪恶的。
左前方的司机师傅憨笑两声,也没说话, 更诡异了。
奚荞左瞧瞧右看看, 扑哧一声, 掩唇忍笑:梨梨,谁也没说你组织的啊,怎么‘不打自招’了还?心虚啊?所谓, 旁观者清。
迟川半握手掌呈拳状, 佯装咳了下,额……那个阿厌,你眼神太凶,都吓到梨子了。
这句话前半句是假的,后半句半真半假。
温书梨自我认为, 她除了怕黑, 好像没什么可以让她吓到,因为一记眼神噤声, 不是温书梨。
她小幅度地摇头, 桃花眼清又浅, 没有,我这是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作为一个有男朋友的人,我很有自知之明。
很字咬字重了些,起强调作用,但话锋一转,目光转向别处,没看沈厌:虽然我也投了酒吧一票。
高中生活枯燥就算了,大学生活亦如此,温书梨有点不甘心。
想感受一下自己从未接触的世界,酒吧的纸醉金迷,是个不错之选。
一来开阔眼界,二来放松心情,总归,并非看帅哥。
主意是禾乐提出的,310宿舍全票通过,以及210宿舍的两位单身狗——连彻和路泽渊。
沈厌也只是想知道她想去酒吧的原因,没有责问,从头到尾,全然顺着。
凡是温书梨想做的事情,他永远站在支持她的一方,为她无条件撑腰,不求回报的。
……一红一蓝的出租车相继停在酒吧门口,下车。
酒吧名字是句意大利文,译为黑暗的夜,外表装修与之极为相符。
玻璃旋转门坠地,于门两侧,整面墙壁颜色通体是黯淡的全黑,单调、没有新意,亮牌的最顶端加了几盏五彩霓虹灯点缀,有一搭没一搭地闪,既突兀,又像无尽深渊中仅有的一抹彩色,好似救赎。
连彻摸了摸下巴,感慨:酒吧看着高端大气上档次,比我之前去的几家气派多了!提着这个,常客禾乐最有发言权,双手抱胸:你乐姐带你见世面,还等什么啊,跟我进去,我是这家酒吧的至尊VIP,老板我熟。
千金小姐不在乎金钱开销,她在乎的是自己开不开心,以前遇到渣男情感挫败,时长来酒吧放飞自我,但人有原则二字,只负责调戏,不睡人。
禾乐头脑清醒,即使自己身后有庞大的家庭背景傍身,也没有从中迷失自我。
她懂得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该学习学习,该玩玩,两者不相悖,利用得好了,甚至相辅相成,劳逸结合。
那我们……奚荞出声。
走吧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禾乐先说话了,不过,说话的对象不是她,而是温书梨。
梨梨,你害怕了?禾乐玩味地把弄头发,唇角勾了勾,戏谑道:你肯定没来过酒吧,看着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闻言,温书梨止住动作,本来还想不动声色牵沈厌的手,告诉他说,阿厌,要不我们开溜吧,酒吧好像不是很好玩的样子。
但,乖乖女三个字激起了温书梨的不服,怕什么,我可没说要走。
ok,成功陷了圈套。
沿着长廊一步一步走,由于光线不明,温书梨下意识攥紧沈厌的衣袖,尽管动作再微小,后者仍第一时间有所察觉。
向里一扣,轻车熟路的,他们十指紧紧相贴。
温书梨顺势抬头,眸子似点星,阿厌,我每次牵你的手都不想松开,快成瘾了。
她穿得薄,加之天气又冷,手心仅存的温热被吸走,只能寻找火石取暖。
沈厌脱下棒球服外套,让她伸袖子里,换季穿厚些,我对象不能感冒。
本意不是这个,温书梨略显迟疑:不用的,我不冷。
再说了,酒吧里面人多,空调热气足,空气流通……穿好,没得商量。
沈厌不轻不重地打断她。
男朋友的好意,再拒绝好像不礼貌了。
那好吧。
温书梨点点头,担心不过,又叮嘱了句:你的手要是凉,我帮你暖,跟我别客气。
沈厌学着她的样子,也点头,好。
长廊的尽头,才是酒吧的真正面貌。
足百平方米的宽阔空间,躁耳声乐波浪起伏,充斥每处狭窄而又逼仄的角落,头顶聚光灯扑朔迷离,照射角度刁钻、短暂,几乎看不清台下人的模样。
诡谲的昏暗环境下,舞池中央却出奇亮,热舞的美女露出大片肌肤,妖娆又妩媚,像极了难缠甩不掉的妖精。
长吧台前,调酒师各司其职,造的酒花红柳绿,浓度高、欲/望盛,玻璃杯觥筹交错,相互碰撞,客人的表情似谈笑、又似调侃,举足投手间,风情无一不尽显。
禾乐转身没了影,估计找到自我天地去逍遥快活。
段宛然的电话响得不太是时候,她和室友打了声招呼去外面接听。
连彻和路泽渊到了酒吧,心照不宣地达成共识,扬言今晚一定要脱单,绝不能再受210宿舍两位有对象大佬的气,麻溜找各自未来对象了。
但找不找得到,又是另一回事。
只剩下四人。
现场聒噪,奚荞皱起眉头,捂着耳朵和温书梨说话:梨梨,乐乐说二层有个台球区,我们去那儿吧,这里太吵啦。
温书梨听不清,不由自主提高声调:什么?二层,台球区,我会打台球。
奚荞复述一遍,那里没有这么吵。
迟川热心,在旁边当翻译,她说,去二楼区打台球,梨子,你去不去?酒吧音乐太刺耳,温书梨感觉自己的耳膜快要被震碎,梅开二度,你们说什么?奚荞没了力气再喊,嗓子发哑,伸手摆了摆,表示先缓口气儿。
温书梨比了个ok的手势。
与此同时,沈厌轻捏了捏她的指腹,侧头、弯腰,身高放低,想不想打台球?我教你。
想啊。
温书梨眼前一亮,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觉得拓宽一下兴趣爱好也不错,争取也像你一样什么都会,无所不能。
局外人的奚荞:……难道听力是个玄学?她心想:对象说就听那么清楚,梨梨,你果然是个恋爱脑!被迫吃狗粮的迟川:……他心想:蝉蝉,以后我也教你打台球,情侣一起做的两百件小事都要完成。
抵达二层,喧嚣撤离,登时清静了好几度,耳朵终于得到释放。
温书梨长叹一声,客观评价:太吵的酒吧不是好酒吧。
他人以笑证明,温书梨是有点幽默风趣在身上的。
奚荞笑点低,捧腹,拭去眼角泪水,梨梨,酒吧不吵就不叫酒吧了,那应该叫咖啡馆,共同点都是提供饮品,一个是酒,一个是咖啡。
说着,她来到空闲台球前,手心交叉放在球杆顶端,借力支撑,既然来了台球室,那我们来场比赛?你们都会打吗?这场宿舍联谊加深了他们的朋友关系。
迟川也不绷着了,技艺不精湛,但皮毛还是略懂一二的。
温书梨坦白:我不会,我男朋友会。
奚荞无言,脑袋上方乌鸦嘎嘎叫。
谁让秀恩爱的这位是自己的室友和姐妹呢。
她保持微笑,也不生气,尽职尽责地讲解台球规则,梨梨,台球规则不难,这颗白色的球起‘裁判’作用,意思就是不能把它打进洞,我们的目的在于娱乐,限时十分钟,顺着杆子把球打进洞,谁进得多谁赢。
奚荞挥挥手,就不分那么详细了。
规则简单化,温书梨了然:不就是把球打进洞吗?应该很简单。
但事实不尽人如意。
第一局,沈厌没参与,他站在温书梨身边观看形式,充当军师角色,告诉她哪个球的容易进,让她少走弯路。
就在前五分钟,奚荞两球,迟川一球,没有任何经验的温书梨无疑进球最少,甚至可以说没进,成绩零球。
这一结果成功激起温书梨的胜负欲,她想把棒球服外套脱下,然后真枪实刀地来一场,但念在外套是沈厌的心意,脱了不太好,想想还是算了。
球频频未进洞,是不是因为姿势不对?毕竟在台球方面,她是个小白,特别……白。
倏尔想到电视剧里专业人员打台球的姿势,温书梨尽力回忆,脑海里大致对正确动作有个雏形,随之俯身,左手放置台面,右手持球杆,眼睛闭了一只,瞄准目标。
很好,角度完美,就是这个位置。
下一秒,长杆一击,再次意料之内地扑了个空。
温书梨叹气,心情五味杂陈。
什么时候才能进一球呢?殊不知此时,沈厌从她背后绕过,冷白手掌覆于她的手腕调整,这里,放轻松。
嗓音沉沉的,蛊了惑,目的性地萦绕她右耳,凛冽的薄荷气息将她寸寸包裹,愈发清凉,让人无止境地贪婪。
姿势原因,温书梨的蝴蝶骨凸起好看弧度,似有若无地抵在沈厌心口,虽有衣料阻挡,骨骼与心尖仍相触,带了电似的,温感、痒意一并袭来,灼烧荒野般,百里之内,再无他物竞相生长。
前者稍微侧眸,发现对方教得用心。
他的颜太好看,垂落的长睫、高挺的鼻梁,白光打下来照于侧脸,半明半暗的,很深邃。
她看着看着,一时间,竟忘了挥杆。
怎么?看我看这么入神?余光看到了她的偷瞄,沈厌轻笑。
收回思绪,温书梨别开眼,嘴硬道:少……自恋了,我听课一向很认真,你说的我现在都会。
是老师教得好。
话音刚落,禾乐上了二层,目视眼前情景直接定在原地,而后,适时微笑接受狗粮。
以前打台球都错了,这才是打台球的正确姿势。
诶呀,加我一个。
她甩了甩长发,漫步悠悠往他们这边走,你看看你们,只打台球多没意思,我们要学会游戏叠加。
奚荞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一头雾水:怎么个游戏叠加法?真心话大冒险啊。
禾乐打了个响指,虽然土掉渣,但我喜欢。
作者有话说:文案小剧场要来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