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他打开冰箱,把里面储存的各类她能吃的肉都拎了出来。
许植回来时,便看见妻子在客厅里像个大爷似的坐着,而侄子在厨房里伺候着三个女人。
他很有眼力见的换了鞋就往厨房去了。
五个人一家子,两个男人忙着做晚饭,三个女人还在那里讨论衣服化妆品。
妈,我给你定了一套旗袍,但迟迟没机会送来。
时念这个妈喊的,格外顺嘴。
奇怪的是,江母听着竟然也没觉得别扭,反而有种理应如此的感觉。
贵不贵?时念侧躺在沙发上,受伤的腿闲置在半空晃荡,她歪了下头,很是自然的说:给您买,贵不贵不都应该的?她倒不是特意讨好江母,而是江母身上的气质,跟她的妈妈真的有几分相似。
时妈妈生前是出了名的闺秀,精通六国语言,三观正,支持女儿去做喜欢的事,无论跟时念说什么,时妈妈永远都是温温柔柔的。
时常告诉年幼的时念:要相信自己,要认可自己,不要总是否定自己,你要记得,你是爸爸妈妈的女儿。
爸爸妈妈的女儿……龙凤哪能生出家鸡呢。
可以说时念的自信是父母培养出来的,无论是弹琴亦或是跳舞,都是得到了父母的真传,自幼培养出来的才能。
她想把没来得及给妈妈做的事,都做给江母,也算是一种……寄托吧。
江母从没收到过小儿子送的贴心的礼物,而大儿子自打长大以后,便时常在公婆那里,对她也像是在交差似的。
谈不上什么亲近劲儿,到底不是亲生的。
可毕竟自己一手养大,若要真的对江玉昊狠,江母也做不到。
至于那个宓可,江母压根不想谈及。
故而,种种原因加起来,便让江母愈发的满意时念。
姑姑,你看这套旗袍,您穿旗袍吗?女强人一般都比较喜欢那种正装多一些。
江蔚摇摇头,很少,就以前还没结婚的时候穿过几回,再后来就没有了。
她听着时念喊嫂子妈妈,江蔚也想孩子了。
只是孩子在国外读书,一年也回不来几次。
江蔚道:等景遇爸爸回来了,我女儿也差不多回来了,到时候你来家里啊。
可以啊。
时念笑了笑,妈,父亲大人不会……江母哼了声,才不管他。
家里家外这么多年,都没怎么用他打理,江母才不在意丈夫怎么想。
时念话是那样说,但其实并没有多想什么,什么人都有弱点,她拿捏好了,公公也能溜须好。
没成想这些该是女婿做的事,她这个儿媳妇却先做了。
不都是女婿不得丈母娘喜欢么?这件旗袍我都做好了,晚点我让人送来,您试试。
时念给方诺发了消息。
这家伙做事也是快,晚饭刚好,她就给时念发了微信,说东西送到了,让她去门口拿。
男朋友,你去门口把东西拿回来。
有点小贵,万一丢了,实在心疼。
江景遇刚做完饭,正要坐下,却又被吩咐了。
他冷冷的瞥了那个笑颜如花的女人一眼,然后走向了门口。
咱们先吃。
许植招呼道。
姑父,你不喝酒吗?时念问。
许植笑了笑,偷偷看了眼妻子,我不喝。
仅仅吃过两顿饭,时念就能看得出来许植其实爱喝酒,但绝不是酒鬼那种,而是喜欢闲来无事抿上那么一小杯。
江蔚无奈一笑,你想喝就喝啊,看我干什么。
得到了妻子的允许,许植起身去拿红酒。
大嫂,您也喝一点儿?江母想了想,也行。
如此一来,桌上只有负了伤的时念没喝酒,但她以果汁代酒,跟他们聊天。
许植喜欢品酒,她便跟姑父聊关于酒的事。
幸好有个朋友在国外是品酒师,作为常客的时念,耳濡目染好几年,对那些事也是了如指掌。
许植诧异了,你竟然还懂酒,那你跟姑父讲讲,波斯有一种国酒……江景遇回来时,时念像是大师一样,在对许植讲一些关于酒的知识点。
作为教授的许植半辈子都在教别人,今天倒是让别人上了一课,且他还听的格外认真。
东西放下,时念立马停下了话头,拿起了那个精致的盒子,一会儿您试试,我有很多件一直收藏着,觉得我不适合,恰好跟您气质很搭。
应该很贵吧?江母瞧着那个手工雕刻的盒子就觉得这件旗袍价值不菲。
是不便宜。
买一辆一百万左右的车是够了。
不是布料贵,而是手工以及设计贵。
苏特每一件旗袍成品,都有无数的明颜想要买,上百万美金也有人愿意买,但苏特跟她签订了合同,所以不能卖给别人。
但这点钱在时念眼里,就不值一提了。
不贵。
这真好吃。
时念吃了一口鸡肉。
好像是鸡胸肉,不油腻,也不柴,味道刚刚好。
许植指了指对面的男人,景遇做的。
时念惊讶的瞪眼,手艺这么好啊,哎呦,那我以后可有口福了,涨个三四十斤不是梦。
江景遇:……涨三四十斤?江蔚打量她,你们舞蹈家不都很注重体型吗?以前我追他的时候,他嫌弃我瘦,说胖三四十斤他再考虑一下。
江景遇瞪她,你能不能吃饭。
啧,你干嘛?江母斥责儿子,这里不是医院,你说的不算,念念,你说你的。
女人偏过头,幸灾乐祸的贴金他耳畔道:江教授,你有没有一种你是上门女婿的错觉?你还知道是错觉?那眼神,明摆着在说:这里是我家,你注意点。
时念的心莫名其妙咯噔了一下。
她情不自禁握了下筷子,喔。
接下来,女人的确安静了不少,也不嬉皮笑脸的了,规规矩矩的像是她第一次登门拜访时的样子。
也不对,她第一次来这里也不是这样的状态。
江景遇看着莫名觉得别扭。
饭都没吃完,他就先离桌了。
……时念自己上了楼,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趴在那里看着动画片。
江景遇过来送水的时候,站在床边半天,她都没回头。
他沉默半晌,我没别的意思。
女人倏然回眸,目光迷茫疑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