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她?佟清雅?时念是狂,也傲。
但她从来不主动挑衅人,哪怕有的时候闹得不愉快,她也就笑笑过去了。
可佟清雅这种人,怨恨也就算了,还非要宣之于口骂出来。
时念的脾气的确不好,可能忍。
以至于方诺在车上问道:她说了什么让你气到动手?时念望着窗外,没回答这个问题。
我……我听见了。
唐玉那会儿听见了佟清雅的话。
方诺透过后视镜看向唐玉。
她说你不会得到他的,还说你就是个……跳舞的,说跟时老师在一起的人都不会好下场什么的。
唐玉尽可能的转换了下词汇,像卖弄风骚这种词,她是不会在时老师面前说出来。
方诺没有再说什么。
她知道惹恼时念的不是前两句,而是最后一句。
这种话很能让时念失控。
外人接触时念,都觉得她大方得体,善解人意,也不那么高高在上,很随和。
可了解她过去的人很清楚她介意什么,只要不触碰到她内心的那些东西,就是指着鼻子骂她,她都不会发火。
☆警局。
进门之前,时念忽然停下。
她一扭头,把宋祖南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很是畏惧。
别告诉你表哥。
进警局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不想牵连他,再惹他担心。
宋祖南默默地点头。
女大佬的警告,不敢不听!徒手掰牙的大佬!牙多硬啊,就那么硬生生给掰了!我靠……宋祖南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可怕惊悚。
表哥不会被家暴吧?你们累了就先回去。
时念怕吓着他们。
不累!唐玉抱着糖糖,我们就在这里等,时老师您别怕啊,要是有事儿,我给我妈打电话。
她妈妈有朋友,绝不会让时老师有事的。
女人轻笑一声,放心吧。
☆录口供的房间里。
空调机开的温度有点,一进来像是进了冷藏房。
她坐到中间的那把椅子上,面对眼前墙上挂着的警徽,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它。
一男一女两位警察,一个记录,一个询问经过,佟清雅没来,中途去医院验伤了。
姓名。
时念。
记录女警官特意看了她一眼,有几分犹豫后打下了她的名字。
男警官又问:年龄。
23。
时念的脸上没有紧张害怕,更没有犯了错的人该有的愧疚和不安,反倒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只盯着那枚警徽看。
为什么动手伤人?你好。
门口,宋毕寒气喘吁吁的跑来,您好,我是她的律师,我有点事想先问她一下。
警察一般不会管律师,男警官点点头,去吧。
时念慢悠悠的走出来,宋毕寒跟在她前头,找了个相对人少的地方,他低声说:老板,您不能说您是主动打人的。
女人似笑非笑,带着几分戏谑,那我怎么说?说她发疯,非逼我打她?老板。
宋毕寒忽然正色,非常严肃的看着她,这件事可大可小,容易会被定性成故意伤害罪,六颗牙足够定轻伤。
这话已经非常严重,可倚在墙边的女人在朝着一个方向看。
宋毕寒也下意识往那边瞅了眼。
可走廊的尽头是大厅,大厅的墙壁上只挂着一枚硕大的警徽,醒目威严。
时念低声问:它是代表着公平正义么?当然。
宋毕寒说。
她的瞳仁里盘旋着几分若隐若现的光,嗯。
我回去了,你还要嘱咐我什么吗?宋毕寒咽了咽口水,老板,你是打算认,还是不认啊?他实在摸不清老板有些时候的做事方向。
我不认。
女人背对着他慢悠悠的往审讯室走,有些人嘴贱,就该打,打了我也让她白挨打。
宋毕寒立马听懂了老板的意思,赶忙扭回头去找有利于老板的证据。
这事儿肯定会打官司,佟清雅也不会善罢甘休。
审讯室里。
时念沉默了很久,回答了之前的问题,我喝了酒,她也喝了酒,之前我们是同事,后来她故意伤害我,被单位发现了所以被开除了,这次碰面她情绪有些激动,说了一些比较难听的话,我们俩就动手了。
男警官问:谁先动的手?时念靠在椅子上,她,她挠我。
男警官:……伤呢?喏。
女人抬了抬胳膊。
男警官诧异,那是人挠的?那伤口看着也不像人挠的啊,伤口很细,反倒像是爪子挠的。
我要向她索赔,我从事的工作不允许我有外伤,她动了手,我自然就还手了,但我知道打人不对,她又是个女人,没了牙的确不好。
见她态度还算好,男警官也没说什么太狠的话。
主要是这女人长得有点漂亮,他恻隐之心动了动,你先坐会儿。
好的。
时念乖乖的坐在那,不动也不话多,她不说话的时候样子很温顺,格外的有欺骗性,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主动打人的人。
因为这件事,时念在这里坐到了后半夜。
她都坐困了。
本以为还要走一大堆的流程。
结果,当江景遇出现在这里,顺手拿了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无声的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身后,又对跟来的男警官握了握手。
我就说眼熟,原来是你女朋友。
男警官诧异。
江景遇笑着点点头,明天晚上一起吃饭?明天我值班。
男警官摇头,不用,这么晚了快回去吧。
他们是同学,高中同学。
很多年不联系了,但微信好友一直有,虽说不联系,但男警官每次陪着家里的老妈去医院,都会跟江景遇打个招呼,江景遇但凡看见了,都会帮个忙,这个情分男警官记得。
临走前,江景遇说:好,有事给我打电话。
男警官连连点头。
这个高中同学家里有些来头,只是最近这些年做事比较低调而已。
时念被他拉着走出来。
却看见唐玉和宋祖南都从另外一个房间出来,还有佟清雅那个密友,三个人一起。
宋祖南还瞪了一眼那个女人,满眼写着厌恶。
宋毕寒正在跟对方找来的律师交涉,方诺在跟局长级别的一个人闲聊,有说有笑,似乎很熟稔的样子。
她看了眼大厅挂着的表。
凌晨一点半。
因为她,这些人都没睡,都还在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