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房间时,阿薇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小镜子,正在照来照去,欣赏着自己的‘绝世容颜’,自己欣赏还不够,还要别人一起跟她欣赏。
老板,你夸夸我。
夸你什么?时念把钥匙串放在了床头柜那里,然后拿出床单准备套上。
这种活儿以前都是方诺来做,方诺是又当经纪人又当她的生活助理,这些事她也能做,但就是懒的动。
人有钱了,有能力了,自然会选择性的去做一些有利于自己的事情,花钱买快活。
夸我的绝世容颜啊,快夸一夸,让我有点自信去求偶。
阿薇端坐在床上,一副等待被赞美的表情。
时念手里捏着床单,你先把床单给我铺好。
凭什么!阿薇拒绝。
那不夸你了。
阿薇:……夸她只是个借口,实际上这家伙就是懒!一个跳舞的,居然这么懒,难以想象!伤势还没完全痊愈的阿薇将床单换好,然后跟时念一个坐在床边儿,一个坐在屋子里的一把藤椅上,四目相对。
指缝中夹着香烟的女人细细的打量着阿薇,左手捏着火机,一下一下的把玩,却迟迟没有点燃,那样子仿佛夸赞她是件非常费脑筋的事情。
有一说一,你真的漂亮,魅力十足,气质出众……阿薇听的满脸笑容,等着她继续夸。
时念拧眉,郑重其事道:尤其是那双眼睛,不多不少,正好两个。
阿薇:……就这?不然?啪啪啪——阿薇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又拍了拍胸脯,这儿!还有这儿!都可以夸啊!好好夸,让我自信爆棚最好。
我怕给你夸的,让你误以为都是真的那就完了。
时念笑着把烟点燃。
快点嘛!夸不了,你去找时彤,让她夸,她睁眼说瞎话最厉害了。
阿薇忽然跪着坐起来抓住要走的女人,我不!我就让你夸!夸你哪儿?胸?有我大吗?腿?有我长吗?还是腰?有我细么?时念打击人的话语可比夸人的话语要来的流畅多了。
阿薇:……合同到期,我就跑路!女人居然跟她一拍即合,下一个会更好!啊啊啊!!阿薇要被她气疯了,蹭蹭蹭的跑去隔壁找方诺诉苦去了。
沈雯要下了班才能过来,明后天休息,正好能一起玩耍。
……到了傍晚的时候,沈雯拎着行李箱过来,满脸的无语凝噎。
这地方,也亏的你们找得到啊,也亏得我不是路痴,不然人生地不熟的都得跑丢了。
农家乐非常大,一排院子下来能住五六伙人,她们住的这是最大的,其他的也都预定出去了,幸好来得早能挑选。
许是明天是双休日,其他来住农家乐的人在沈雯来以后,也都江续到了。
一在小院里的藤蔓下坐下,沈雯就叹了口气,咱们国人对纹身的接受能力还是不那么强啊。
怎么了?时念跟她聊着天,方诺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啤酒,一大箱冰冰凉凉的,放到她们旁边,然后跟阿薇时彤几个一起坐了过来。
时念瞪眼,干喝没吃的?有,让那个帅老板去安排了。
阿薇美滋滋的晃荡着脑袋。
这会儿沈雯解释说:公司里的人看见有侧腰那个有个纹身,就问我为什么弄了个纹身,那个语气就好像是纹身是个什么坏东西一样。
它坏吗?这纯属个人爱好好吧?怎么就不像好人了?沈雯气愤不已。
阿薇是站在她这边的,我并不会因为一个人有纹身就觉得他不是好人,还是需要了解的,有些人纯属觉得那是个喜好,代表不了什么。
你呢?沈雯扭头盯着起开了一瓶啤酒的时念。
女人仰头喝了口解暑,我?我的想法不重要。
重要,我想听听你这类人怎么想的。
沈雯坚持要听。
时念一愣,我哪种人?就……走在时尚的前沿,不江世俗,随心所欲的这一类人。
沈雯斟酌着词汇吐出口。
时念吧唧吧唧嘴,旋即微微蹙眉望着她,中国人其实骨子里还是封建的,有些东西并不是时代和风气能改变的,我不能说纹身不好,但它绝不会被规划在好的那一类,不然为什么正规大企业不要有纹身的人?征兵的时候也不要有纹身的人?人们先入为主,在六七十年代的时候,纹身就是坏人的象征,这种客观印象在往后的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不会完全消除。
而且你要承认,当今的中国,没有纹身的人要比有纹身的群众要多,你既然选择了小众的爱好,就要接受大众对它的偏见,很正常啊。
最后,时念指着时彤,别人我管不着,也没资格管,但你不行,听见没?你敢纹身我就把你剃成秃子送尼姑庵里去。
时彤赶忙伏低做小,是是是!听见了!沈雯保持着沉默,随后闷闷的发出疑问:那为什么男人出轨,别人都劝女人忍一忍,女人出轨,男人就零容忍,觉得尊严被侵犯到了,女人就没尊严?男权社会。
时念笑着安抚她,自古以来都是男人称霸天下,那种男人主导社会的规则已经在人心中根深蒂固,轻易无法改变,这谁都没办法,就像从古至今只有那么一个女皇帝,她为什么名垂千古?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她是个女人,女人主导天下与社会,在人们眼里就是异类,就是奇闻,懂不?我不服。
沈雯皱眉。
时念举起酒瓶,我也不服,但我改变不了社会,我能改变我自己,我争取在我的地盘上我是主宰,这就行了。
来,喝酒!听着时念的劝慰,沈雯嘴角带笑,摇了摇头。
年纪不大,许多事看的比她要通透多了。
沈雯跟她碰了碰酒瓶,像是提问,又像是在感叹,你这个年纪不应该是思想天真,想法单纯的时候么?怎么就这么老气横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