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生气的时候,没有人敢上来找她。
而客厅里。
方诺跟沈雯把哭泣不止的时彤拉了起来,她们谁也没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事能让时念发那么大的火。
抽泣的宛如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时彤抱着膝盖一直在哭,一句话也不说。
姐俩闹成这样是从来没有过的,整个别墅里的气压特别低。
萧封臣默默地坐在一边,然后低头给江景遇发了个微信:你女朋友发了好大的一通火,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时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直到她感觉身边有个暖暖的物体时,她迷迷糊糊的才睁开眼睛。
一睁眼,男人关心的目光正盯着她。
睡醒了吗?眼睛还红呢。
他微微前倾,贴了贴女人的额头。
时念脑袋失神了一瞬,旋即一下子钻进他的怀里。
她身上散发着的那种失落去伤感,让江景遇清楚的告知到了。
这不像她。
从前的时念,什么时候不都是潇洒的,漂亮的,光彩照人的自信?江景遇安安静静的陪着她,多一句都不问。
两小时前,看见萧封臣给他发的微信后,江景遇早饭都没吃便赶了过来。
客厅里的时彤还在哭,他着急上来找时念,一进门便看见她蜷缩在被子里,像是小猫咪似的睡着了。
卧室中,男人侧着身子,手撑着头,怀里的时念抱着他的腰,闭着眼也不知睡没睡着,而床边的糖糖乖乖的趴着,不吵不闹。
窗外的雨下个不停,淅淅沥沥的雨水与风刮进来,让时念醒了醒神。
她缓慢的坐起来,头晕脑胀的。
不知道是困的还是气的,总之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见女人起身走到窗前点燃了一支烟,江景遇才走过去陪他站着。
怎么了?方便跟我说说么?时念吞云吐雾了半天,终于把身体里肆虐的暴躁驱逐干净后,才说:跟时彤吵架了。
什么事发那么大的火?听说把时彤都踹下楼了。
时念似乎才想起来她当时气盛时把人踢下了楼,她腿断了吗?江景遇调侃了句:你还关心她啊?不是关心。
时念往窗外弹了弹烟灰,她腿要是没断,我准备去把她的腿打断。
冷静了一阵子后,她想,哪怕是时彤会恨自己,她也要阻止这段感情。
首先对方有家,有妻子,还不确定有没有孩子。
如果有,那时彤就是在作孽。
都是女人,为什么要破坏人家的家庭婚姻?一旦那个女人知道了,对对方该是怎样的一种致命的打击?或许那个叫孙晏的习惯了婚外情,也或许没有时彤也会有别的女人,但时念绝不允许作孽的那个人是她的妹妹。
再退一步讲,哪怕那个孙晏是个离异的,她都不会管,离异的也有继续追逐爱情的权利。
想到这儿,时念熄灭了香烟,我去找她,一会儿发生什么你都不要管我。
男人靠在窗前,轻轻点点头,杀人不行,其他的随意。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还有点心情烦躁的时念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居然笑了出来。
她握着门把手看他半天,最终挑了挑眉,然后走了出去。
—客厅里的时彤终于不哭了,眼睛都哭肿了。
方诺始终坐在旁边陪着,也把小姑娘的额头和膝盖都贴了创可贴。
过来。
女人一出来,便隔着二楼的距离招呼她。
时彤浑身一抖。
叛逆归叛逆,可怕还是怕。
她怕时念,尤其怕发了火的时念。
女人拧眉盯着她,需要我下去拖你上来吗?那种冷漠与不耐烦,看的人心惊肉跳的。
萧封臣也在客厅里。
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时念。
或许这样想不合适,但他的确觉得这样的时念很有味道。
一旁的时彤已经起了身,乖乖的上了楼。
书房的一关上。
时念大刀阔斧的直言道:马上跟他分开,我不管你们是不是真的有爱情,你必须分开。
如果你爱他,你可以等他以后哪天离婚了,你再去跟他卿卿我我,恩恩爱爱,但现在不行。
他可以离婚,但不能因为你离婚,你这是在作孽,时彤你懂吗?你已经做了一回孽了。
时彤抬眼,我什么时候作……女人忽然指着她的小腹,眼神冰冷的仿佛能把人冻死。
这不是吗?这点事儿你还想瞒我?你的月经是这个时候吗?我可没在你的体检单上看见‘月经不调’这四个字,你这不是流产以后的经期么?或许你会恨我,但不要紧,我不在乎。
他是个什么情况我已经调查完了,如果你不想继续作孽,你也可以不听我的,但他一定会遭殃,我倒是挺想看看,他一旦没了钱,没了事业,他还能给你什么,你还会不会觉得他有安全感!我愿意做这个恶人,但时彤你记住了,这是最后一次,我最后一次干涉你的事,从今以后我再管你,我都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
女人一字一顿的跟她说完扯着她的手腕往外走,多一眼都没再看她。
现在该去哪去哪,别在我面前碍我的眼。
姐……什么姐?时念不耐烦的回头,我不是你姐。
说着,她忽然转身又回了书房,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来一张银行卡,随手扔到时彤面前。
这是你爸妈的卡,里面装着的是你爸妈的命,拿走。
看着女人气冲冲的走了,时彤捡起来银行卡忍不住喊了声:姐!我知道错了……时念的脚步突然停住。
半晌,她才回眸:你错什么了?时彤捏着银行卡低头,抿唇掉着眼泪,我不应该跟你那么说话。
没了?女人嘲讽的笑了。
时彤,你爸妈养你十八年,我养你五年,不是让你去给别人当小三的,也不是让你去破坏别人的婚姻的,你值得一个完美的爱情和婚姻,而不是把自己活成了一个败类。
她想要解释,不是我勾引的他……时念眉头皱了下。
许久她都没再说什么,失望的眼神越来越暗,女人挥了挥手,别说了,我还要工作。
忍着愤怒回到房间,却迎面受到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拥抱。
男人轻轻抱住她,一下一下的抚顺着她的背脊,而耳畔是他低沉温柔的嗓音——不要气了,气坏了担心的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