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遇,你有时候可自恋了。
她嘴牙齿咬着竹签,笑个不停。
羊绒大衣看质地就知道价格不菲,女人的背影与气质怎么看都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路边角落。
路过的女人很羞涩的靠拢过来,你们好,我能打扰一下吗?时念尽可能的没转过去整张正脸,怎么啦?美女。
被称呼为美女的女人笑了笑,我就是想问问你身上这件大衣,在哪里买的呀?时念擦了擦手,作势拿起手机来,朋友过生日送的,我也不知道,要不我给你问问?不不不!不用,那就不麻烦了,谢谢哈,你们吃,打扰了。
女人道谢后,便穿着一套有点脏的工作服走进了店里。
江景遇靠着座椅,竟然有点吊儿郎当的气质,哪个朋友送的?瞎说的。
她叽咕叽咕眼睛,悄悄说:那个女人看着就是踏踏实实工作的,我这衣服太贵了。
虽然时念不是那种通过穿着去评判别人的人,可她也同样不认为一个有钱人会在冬天穿着破洞的裤子。
周围的人形形色色,有刚刚下了班路过这里吃口饭的,也有三两好友约着一起来的,也有一家几口来吃个晚饭的。
一旁的路上,地面湿哒哒的,车子行驶而过还能听见一阵黏糊糊的声音。
空气很凉,嘴巴里的肉串香喷喷的,可她眼底的温度却如同空气里弥漫的水雾,怎么也化不开。
一口口的啤酒下肚,江景遇并没有阻止她喝酒的举动,只是静静地陪着。
诶。
她忽然停下筷子,抬了头。
男人脸上有笑,嗯?为什么我做什么事,你都没有说过我?一味的容忍,纵容,包容。
好像只有那次她有意分开的时候,他们之间发生过争执,除此以外他们根本没有吵过架。
在一起也有小半年了,人家都说不吵架的两个人是不够爱的。
江景遇失笑,你还巴不得我管的你像坐牢一样的?我就是问问。
他舌尖舔了舔牙齿,边抽烟边说:你在我眼里,就像是一只蝴蝶,而且是那种不能关在玻璃里的蝴蝶,你需要自由,需要空间,需要独立的圈子,我会尊重你。
说完,又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当然了,你要是做了什么不利于我的事情,我还是会阻止的。
时念瞳仁里仿佛扎了一个漩涡,比如?比如你突然跟我说,你有个男闺蜜。
提到这个……时念吸了吸鼻子,她沉默片刻,从医院离开那段时间,我跟方诺在我的前老板那边。
他是你的青梅竹马?江景遇问的很平静。
青梅竹马谈不上,顶多在一起玩过几年的泥巴。
时念笑了,像是想起了什么,我十二三岁的时候还活泥巴玩呢。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说出来会有点幼稚。
江景遇听着她这样说,只觉得有些……嫉妒。
他遗憾她的童年与过去,他没有机会参与过。
一整桌的烧烤,在两人闲聊中不知不觉的就被消灭了。
时念那边的竹签要比江景遇多出一倍左右,啤酒喝的也比他多。
她像是意犹未尽似的。
还吃吗?江景遇眉头拧着,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再吃了。
女人用纸巾裹住嘴唇擦拭,怎么,怕我吃穷你啊?吃穷我?江景遇勾唇,那你得死几百个来回能吃穷我吧。
切!你的大部分资产不都在那些房子里了吗?可你都送给我了。
时念虽然没有去变更姓名,但也的确收下了房产证。
在他们之间,房子的确是她的,即便法律没承认。
那是固定资产,还有不固定的呢。
江景遇抬了下手,示意服务员。
刚刚给他们点菜的人走了过来,当看见桌上的东西都空了的时候,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他往桌子下面看了看,他们也没倒掉,真吃没了啊?时念嬉笑着,对呀,怎么样,给不给免单呀?给给给!多大点事儿,佩服你们这个饭量啊。
服务员实在是震惊。
店是他家的,免个单没什么的,主要是美女太漂亮,再一个就是他认出来这个男人是晏城二院的医生,还上过电视呢。
江景遇开口说:再要一组生蚝吧。
好嘞,一组够吗?我再给你们加一组。
说着,服务员就走了。
你还吃生蚝?时念诧异。
在她眼里,江景遇就是那种站在云边边上的男神仙,不食人间烟火,也不懂人间疾苦,居然还会吃这么接地气的东西。
不都说它补么,我尝尝。
江景遇的确很少吃这些东西,他吃的海鲜少,毕竟会过敏。
我包里有药,再要一份虾吧。
时念说。
他微怔,什么药?你过敏的药啊。
江景遇沉默了好久,他直勾勾的盯着女人跟服务员说了几句,然后才问:你怎么带着它?从我追你的时候,我就给你带过这种药,你忘了吧?就……在我的那个登山服务区,我还给你放过烟花的。
我记得。
江景遇当然没忘,只是比较震惊她居然现在还带着。
你从来没有翻过我的包包吧,你翻过一次应该就会知道,我只要跟你出门拿了包,无论多小的包里面都有这个药。
时念裹了裹大衣,抬眼看向棚子外的天,等雪再下的大一点儿,我们去晏城附近玩两天吧。
好,你什么时候想去了跟我说,下周开始我就不用值班了,也会双休。
ok!酒足饭饱以后,时念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来一小沓现金,你去结账。
江景遇没接,看她也没背包,你还随身携带现金?这个大衣兜里的,我都忘了,今天穿出来才发现,一千块钱应该够了。
说是免单,但怎么可能真让人家免单,谁都不容易。
花了吧,放兜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丢了。
她扬了扬手里的现金。
江景遇起身,随手拿过那一千块钱然后去店里付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