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自恋是跟谁学的?时念只让摄像头对着自己半边脸,连后面的背景都没有露出来。
点上了烟的江景遇拿着手机坐回了客厅,客厅里只有一盏桌灯在亮,根本看不清周围。
男人深邃的眉眼落进屏幕中,他轻笑,这么晚了,没跟你男朋友在一起?他刚才还以为她不会接。
时念的视线落在他精壮的锁骨上。
这男人无论是二十多岁的时候,还是三十多岁,都一样那么符合她的心意。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包括声音,哪怕是一个眼神,好像都能让她醉掉。
他们只在一起一年,却像是牵扯了几十年一样久。
时念伸了个懒腰,啊,我回国工作,没在一块。
她总是说的很随意,就像是真事儿似的。
江景遇的心往下坠了坠,我打扰你睡觉了吗?你说呢?我说没有。
时念轻轻地笑声传了过来,有个养眼的帅哥陪着睡是好事儿,你知道的,我对帅哥都没什么免疫力。
当年她追他,起初就是因为他那张脸。
你还觉得我是帅哥?他弹了弹烟灰,哑哑的声音那么让人沉醉。
你一直都很帅啊。
时念依旧不吝啬对他外貌的夸赞。
帅就是帅,但这跟其他东西不能相提并论。
江景遇侧了下身,眼眸微弯,那我追你还有机会吗?追我做什么?我今年就要结婚了。
话落,他神色不变,只是沉默了一小会儿,结婚了还能跟我有联系吗?你拿我当什么呢?对婚姻不忠?时念透过屏幕横他,故意说:我会很爱我的丈夫。
丈夫……镜头画面忽然黑了一下。
江景遇不知道把手机放哪儿了。
他扣下手机,忍住眼里一闪而逝的阴狠,等重新拿起手机时,结婚给我发请帖?怎么,你要抢婚?时念调侃似的笑着,得了吧,等我男朋友来了,咱俩就可以到此为止了。
每句话都像是长了眼睛,总能准确的找到他最痛的位置,然后狠狠地扎下去。
我要睡了。
说完,时念压根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挂断了视频。
她怕她再说下去就真的不忍心了。
一墙之隔的两人,在这个夜晚都情不自禁的失眠了。
她不是不爱了,而是逼着自己别再去爱他。
可重逢太突然,又有个孩子摆在那,她怎么可能忘得掉他。
有着那样的曾经,那样的过去,他们之间……☆早上八点半。
江景遇面无表情的走出家门,然后上了许植的车。
对于这个侄子,许植跟他的关系是目前来说还算融洽的。
也就许植如今还能在江景遇面前说几句话。
你妈妈也不容易,她没想过那件事能伤害到你,而且那都是上一辈的事。
许植叹口气,开着车前行,你妈妈老了,身边就有你跟江玉昊两个人,你……多多少少听点话,别让她太担心,哪怕你不想谈恋爱,你也过去看一眼,回头再说没看上。
副驾驶的江景遇没出声,但也没说要下车,许植就知道他这是答应了。
不由得松了口气。
家里现在这个状况,每个人都有点压抑,过的并不轻松。
……一家咖啡厅。
许植停下车,姑父在外面等你,你去吧。
江景遇拉开车门走了下去,已经快入夏了,街上穿裙子的女性越来越多,可他一眼都没多看。
直奔着咖啡厅里走进去,他找着一位穿红色长裙的女人。
在靠窗那边。
他眸光不变,走过去时,对方也抬起了头。
女人站起身,笑容大方灿烂,伸出手,你好,我叫余斐。
他倒是也有礼貌的跟对方握了握手,江景遇。
两人坐下后,余斐毫不掩饰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这可比照片里看着帅的更多了。
江先生真帅。
江景遇示意要了一杯咖啡,旋即看向余斐,也说了句:余小姐也很漂亮。
面前的女人长得可以说是普通人里最拔尖儿的那一类,眉眼泛着几分媚意,爱笑,笑容不假,很灿烂很阳光。
她身上有种江景遇熟悉的感觉。
你看的什么杂志?他难得先开口。
余斐低了低头,捏着杂志晃了晃,舞蹈杂志。
你学跳舞?对呀,许叔叔没跟你说吗?我六岁开始就学跳舞啦。
江景遇眼波流动,今年多大了?这个口吻怎么有种你是我长辈的感觉?余斐笑吟吟的打趣,刚满24岁。
比她还小。
怪不得余斐的气质看着还不错。
学舞蹈的,气质都不错吧?是不是很辛苦?余斐听见他在关心这个,不由得笑了,江先生是在夸赞我的气质不错吗?那我真是太高兴了。
她这种自恋的劲儿……江景遇不由得勾了勾唇角,是很不错。
辛苦倒也还好,毕竟从小学,也没感觉多辛苦,你呢,江先生现在从事什么工作?除了偶尔摄影,其余时间几乎什么都不做。
他故意这样说。
像个无业游民一样。
可余斐并不傻,她看着面前男人的气质和谈吐就觉得很欣赏。
摄影啊?那拍照一定非常拿手了?余斐眼里冒着金光,里面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崇拜。
这样的目光,当年她一直有。
江景遇看着余斐,不免失了神。
时念戴着口罩走进来买咖啡时,恰好看到了他。
他的身材和气场,哪怕坐在那不动也总能吸引到女人的目光。
离的不算远,时念听见了他们简单的几句话,应该是在相亲。
相亲……他在相亲?一股浓浓的失落在心头盘旋,以至于咖啡好了她都不知道。
直到咖啡厅门口的铃铛响了一下,江景遇才回神,他余光瞥见了一道背影。
有点眼熟。
江先生,一会儿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吃顿饭?我请客。
余斐很是热情大方的邀请,言语中也并没有那种让人厌烦无法阻挡的爱意。
江景遇沉默半天,旋即扬起一抹笑,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