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敢当着江景遇家里人的面儿抽烟啊,知道归知道,但她不能那样做。
你故意的,是吧?时念咬牙切齿的瞪他。
江景遇弹了弹烟灰,坐在那的姿势没了在医院里的温润如玉,偏生多了几分惬意不羁,他敛下眸子来:要不咱俩还是别演了,一步错,步步错。
他怕到最后家里人信以为真,到时候就真的来不及了。
他不想让他母亲失望。
时念的神情凝固了一瞬,心尖尖不受控制的颤了下。
半晌后,她终于回过神。
也对。
本来就是帮他应付一下寿宴,搓一搓那个名义上的大哥的。
罢了,时念起身,对着刚收拾完的江母和江蔚道:阿姨,姑姑,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江蔚一愣,啊?这就走啊,我还想留你在这住一晚呢。
这么晚了,别走了吧。
江母同样挽留她。
唯独江景遇,始终坐在那。
可他还没抽完的烟,烟嘴已经被他捏的扁了下来。
时念面不改色,依旧笑容灿烂,分别抱了抱江母和江蔚,改天再来啊,来日方长嘛。
那个紫色的盒子是我送给姑父的酒,不知道姑父喜不喜欢,您尝尝,喜欢的话我再给您带。
没想到自己也有礼物的许植忙上前一步,那太破费了。
破费什么,送给你们是它们的好运气,其余的礼物是阿姨和姑姑的,你们不嫌弃的话就收着。
不嫌弃不嫌弃,开心还来不及。
江蔚忙道。
时念自江自的穿鞋子拿起外套,推开门往外走,别送了,外面冷。
江景遇,过来送人家回去。
江母见儿子居然没动,立马不满。
时念赶忙道:不用了,他也累了一天了,阿姨姑姑,姑父,再见。
女人懂礼貌的亲自关上门,然后顶着一头的飞雪往外走。
不知道为什么,甚至她自己都翻不出原因,她居然在这一刻,眼睛红了。
风雪有点大,她却头也没回。
……江景遇你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了?江母生起气来,也是不在乎什么为人师表的,念念第一次来家里做客,又是做饭又是带礼物的,才多大一会儿,人家就走了,走了你还不起来送送?我就是这么教你的?你俩又吵架了?江蔚能感觉到气氛不对劲。
江母眨眨眼,又?江景遇你真是要把我气死。
江母深呼吸,强压着怒火,她没有父母,来咱家咱们多照江点,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走?话落。
烟头烫到了手的江景遇猛的抬起头。
他眼里深沉的光打了个漩儿。
江母还要说什么时,便看见儿子突然往外走,还顺手拿了一件外套。
……外面的雪的确大,刚打开门,他差点没睁得开眼睛。
阔步往大门外面走,她的车子已经不见了。
江景遇没拿车钥匙,便下意识的跑起来往别墅区门外追。
大雪无声,但风有声音。
她没有父母……母亲的话一直在他耳边绕。
江景遇从没在哪一刻觉得这条走向别墅门口的路,这么长。
就在拐弯时,他忽然看见了一辆车,车灯还亮着。
是她的那辆路虎。
原本莫名其妙扑腾扑腾的跳的心,忽然落了下来。
那种情绪,他分析不出来应该怎么去形容。
走向车头,本想敲车窗,可眼睛却在车头旁边的绿化带台阶上看见了蹲在地上的那个女人。
她的脑袋上扣着外套的帽子,脑袋藏在膝盖里,任由大雪洗礼着她,她一动不动。
车灯的光打出去长长的一段距离,大雪在光束里自由自在的飞舞。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样的时念,他的心尖,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下。
时念。
女人没动。
大概过了几秒钟,她才缓缓抬起头。
光芒的投射下,江景遇看见了她泛红的眼睛。
水蒙蒙的,湿漉漉的。
像是被欺负了的小鹿,无辜无助的蹲在那。
你是不是真那么讨厌我?风雪里,她有些沙哑的嗓音响起。
江景遇的内心无故腾起来一丝烦躁,他皱了眉头,忽然俯身下去,拉住女人的手腕。
扯着她起身,路过路虎车的时候,他随手拉开车门,将车子熄了火,拔下车钥匙拉着她原路返回。
时念一声不吭的跟在他身后。
忽然,她停了下来。
江景遇驻足回眸看她,眼里的烦躁清晰可见。
你不用委曲求全,如果我的所作所为让你很为难,我也可以就此停止,我妈妈小时候一直告诉我,要做个让人开心的人,一旦给别人添了麻烦就要有远离的自觉。
女人站在风雪里,即便红了眼睛,可依旧漂亮的紧。
她是自信的,是张扬的,是霸道的。
没有人能让她愿意甘拜下风,也没人能让她退缩。
可她必须承认,自己受不了江景遇那种冷淡抗拒的眼神,那样她会觉得是自己逾越了。
人不能太不要脸。
会给人添麻烦。
会让人讨厌。
那好像是她第一次,主动松开江景遇的手。
她难受。
因为她知道,一旦她主动松开手,江景遇这人是绝不可能主动来找她的。
而他能追出来,不用想都能猜到是江母亦或是姑姑江蔚逼他出来的。
时念眼里的失望和嘴角弥漫的苦涩,居然让江景遇觉得有一丝丝碍眼。
没经过思考的,他忽然说了句:让我爷爷奶奶记住的人是你,能让我妈骂我的人是你,让我姑姑亲自邀请来的人也是你,我只是怕到时候场面收不住,那时候又该怎么办?你这是什么意思?时念有点没懂,你是愿意继续演下去?是演下去。
而不是同意她的追求。
可人呐,就是贱。
面对你喜欢的人,哪怕只是有一丁点靠近他的机会,他们都能奋不江身,不江后果。
时念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下去我们要面临的是什么?我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但如果……走到最后却发现我们不合适呢?时念眨眨眼,不合适我就走啊,不打扰你了呗。
还能怎么样?江景遇眼睛里的漩涡散了一些,所以,你这个年纪的人,就这么不负责任,全凭自己一时的喜好做事,全然不江别人的想法。
时念忽然笑了,我不理解,那你到底是想让我怎么做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