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宴怔愣了一刻，乔宁宁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吊水，对陆时宴说道。
医生说是你是发高烧，再严重点会引起肺炎，最近要注意一些，需要我打电话给陆阿姨吗？陆时宴抬起头，看着那顺着针管一点点滴落下来的液体，喉结微微滚动，声音嘶哑。
不用了。
乔宁宁点了点头：嗯，也省的陆阿姨担心。
说完，乔宁宁看了一眼陆时宴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最近几天都住在医院里，明天我再过来。
话刚说完，陆时宴连忙出声，语气急促。
宁宁……乔宁宁一顿，回头看着陆时宴。
时隔三年，这还是陆时宴那个第一次这样叫她。
陆时宴张了张口，唇瓣干涸，还微微渗出血丝来，一股铁锈味布满口腔，他才再次说道。
那个围脖我戴了，很暖和。
乔宁宁顿住，眼里带着一丝诧异，随后消逝。
她不明白陆时宴为什么突然说这句话。
乔宁宁装作不明白的样子，略带着疑惑看着陆时宴。
什么？陆时宴看着乔宁宁的神情，心里多了丝失落。
插着针头的手指微微缩起，他缓缓摇头，声音微弱：如果我说，我后悔了，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病房内陷入到一片寂静中。
陆时宴问出这句话时，心里便后悔了。
这个问题，不需要乔宁宁回答，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但他就是想听乔宁宁说，哪怕是谎话，哪怕是骗他。
可一方面，他又很害怕乔宁宁的回答。
他再也承受不住一次心痛的滋味了。
梦里的一切都太真实了。
直到现在，他的脑海中依旧回荡着从前，乔宁宁对着他的盈盈笑脸。
他怎么，都无法将那张脸和现在一脸冷漠的乔宁宁对上。
陆时宴垂下眼帘，眸色暗淡。
许久之后，陆时宴才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
不用回答我，宁宁，对不起。
乔宁宁身子一颤，带着微微惊诧。
她不敢相信，一向高傲的陆时宴竟然有一天会低下头，向她道歉。
可是……他在为什么而道歉呢？乔宁宁站在原地，垂着的手微微攥起：还有事吗？陆时宴眨了眨眼，才说：我饿了。
乔宁宁想起那份粥，陆时宴还没有吃两口，就闹着别扭不肯吃了。
她勾了勾嘴角，反问着：现在知道饿了？陆时宴听出来乔宁宁的意思，嘴角也勾起了一个弧度。
他眼眶烧得火红，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白，唇瓣毫无血色，脸色惨白，看上去十分憔悴。
嗯，吊水太冷了，不舒服。
乔宁宁一顿，脑海中回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冬天。
那时的陆时宴，就靠在她的肩头上，语气活像个大少爷。
就在陆时宴以为乔宁宁毫无回应时，只见下一秒，乔宁宁缓缓抬起了手，动作缓慢地握住了橡胶管，轻轻开口。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陆时宴看着乔宁宁，眼里满是讶异。
他几乎忘了动作，忘了回答。
乔宁宁放下手，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去给你买些吃的。
随后就离开了病房。
陆时宴看着乔宁宁离去的背影，忽然轻笑出声。
病房里，只剩下陆时宴喃喃低语声。
要是时间能够倒流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