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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修】是星星光临

2025-04-02 01:15:08

◎我可以亲你,你不能亲我。

◎于是,幸川刚刚套上的衣服,又重新被他掀了起来。

姜南星站在他的身后,弯着腰,手指不经意间抚过他的后背,然后她就看见男人整个身子都僵住,阵阵红色在他耳后慢慢蔓延开来。

自从认识以来,幸川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姜南星还以为他不会害羞呢。

她抿了抿唇,贴完膏药之后,没忍住,手指捏上他的耳垂。

他的耳朵好热,耳垂很薄,姜南星的食指在上面戳了戳。

幸川川。

她说,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话音刚落,乱动的手就被男人拍掉。

幸川把衣服放下来,站起身,弯腰把地上的水盆端起来,走出去,只留给她一个落拓而挺拔的背影。

什么呀?怎么了嘛?姜南星坐到椅子上,不明白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

男人心真的也是海底针。

姜南星在去参加篝火晚会之前,已经洗漱过了,冬日天冷,也没出什么汗,她趁着幸川现在不在房间里,换上睡衣,躺进被窝里。

躺了会儿,幸川还没有进屋。

姜南星想了想,又蹑手蹑脚走下床,打开门,看到幸川就靠在门廊边,正在抽烟,他脚边的矮凳上,已经扔了好多烟头。

听见她开门的声音,他侧过头来,两边的星星灯在他脸上落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他的外衣之前就放在外面的,这会儿被他松松垮垮披在肩上,他漫不经心吐了个烟圈儿,问她:怎么还没睡?因为太久没说话,声音有点儿哑。

他清了清嗓子,听姜南星问:你为什么还不睡?幸川垂下头,轻笑了声:我睡不睡跟你睡不睡有什么关系?他偏头看着她,这话其实有点锋利,姜南星心口被刺了下,没说话,转身往里走,明显不想搭理他了。

幸川盯着她的背影瞧了片刻,突然说:姜南星,你是不是觉得这样撩我特别好玩?什么?姜南星停下脚步。

幸川说:知道我喜欢你,拒绝我,但是又时不时给我一点希望。

他低低的笑,听不出语气里的情绪,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特别有意思?姜南星眨了眨眼,想说什么,就听见幸川忽地长长叹了声气。

他抿起唇,弯腰把烟捻灭在凳子上,手指捏上眉心,半晌,像是无奈地笑了声。

但即便这样,我还是喜欢你。

哪怕知道自己又被吊了,但每次还是会心动。

他的嗓音很淡,自嘲似的,唇角始终往上勾着。

两边的灯火将他拢在一片伶仃的光影里。

姜南星的手指在身侧轻轻蜷缩了下,方才电话里,宋筱北最后的问话又回荡在她的耳边。

宋筱北问:那如果他跟你表白,你会答应他吗?姜南星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欸。

她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尝试过跟人进入一段亲密关系里,她压根没有准备好在这个阶段去和谁谈恋爱。

况且,她清楚自己对幸川有一点喜欢,甚至,那点喜欢很可能比她想象中要更多。

但是,在此之前,她的确没有想过要和他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发展。

她说:我觉得我需要一点时间好好确认。

宋筱北叹了口气,说:你好好想清楚,如果不喜欢人家,就尽量保持距离,不要让别人以为你在给他机会。

嗯嗯。

姜南星顿了顿,又说,好的呀。

宋筱北说:不过,有一个事我要跟你讲清楚的,你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幸川好像是有一个白月光的吗?姜南星愣了愣,那好像还是她刚认识幸川那会儿,宋筱北跟她说的,但是她后来也没见过幸川身边有过什么女孩子,就没放在心上。

那不是谣言吗?姜南星问。

宋筱北说:也未必是谣言,我是听陆杉说的,陆杉跟他关系那么好,总不至于拿这种事编排他。

姜南星的手指收紧了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轻声道:我知道了。

嗯。

宋筱北说,虽然我很喜欢幸川,但是我也不希望你吃亏,总之你自己注意着点,也别傻乎乎就送上门给人渣。

姜南星垂下眼,心不在焉地笑道:你刚刚还说你男神不可能是渣男。

嗐。

宋筱北说,这不是以防万一吗?好。

姜南星说,我会注意的。

-姜南星轻轻吐了口气,从回忆里抽回神。

幸川仍在门边,背对着她站着。

这个小屋的门做得低,门头几乎就和幸川的身高一样高,有好几次,他没留意,头都差点撞到门梁。

那你呢?她忽然问,你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不是吗?那为什么又来跟我说喜欢我,还做出这么深情的样子?你那么多年的喜欢算什么呢?我又算什么呢?她的嗓音清清淡淡的,像是在跟他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话说出口,许久都没得到回应,她抬起头,就看到幸川后背抵着门框,正无声地笑。

他微微勾着头,喉腔里像是发出阵阵喟叹。

姜南星被他笑得有些莫名,抿着唇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听幸川忽然说:是啊,我很喜欢她。

喜欢了很多很多年。

现在依然很喜欢她。

他如此坦白,姜南星压在舌尖的千言万语瞬间就被堵了回去,她僵立在那里,心脏好似被人用力攥在了一起。

她觉得自己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嗯。

她垂下眼,半晌,故作轻松道,这样说清楚就好了嘛,真的不懂你欸,你是不是有什么表演欲,干什么非要假装喜欢我,很奇怪,害得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才好。

我对你做的那些,你不用在意,我对朋友一向都很好的,可能缺少一点分寸感?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会注意的。

她尽量用一种很平常的语气同他讲话,好像这样一直让自己出声,心里的失落就不会被人看穿。

他果然有喜欢的人啊……还好自己陷得不深,现在及时止损还来得及。

她咬了咬唇,劈里啪啦说完一堆之后,空气突然静默下来,有一个瞬间,姜南星恍惚都能听见窗外北风掠过树叶而吹出的沙啦啦的风声。

很晚了。

许久后,她才又重新开口,我先去睡了。

她说,你也不要太晚,明天还要比赛,我说过不喜欢输的。

言毕,看都没看他一眼,就直接往床的方向走。

走到一半,手却突然被人扣住,男人高大的身影覆过来,直接将她压到后面的墙面上。

姜南星没提防,泛红的眼眶就这样猝不及防暴露在他面前。

她深吸了一口气,因为心里压着火,脸上的笑容已经全然挂不住,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说话。

幸川垂下眼,却像是比她还要生气。

男人不笑的时候,看起来真的好冷淡,眉眼都变得很锋利,嘴角的弧度也透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讥诮。

他低头看着她,问:你不想知道我喜欢的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姜南星抬起头,整个人被他圈在手臂与身体之间。

屋子里的灯光本来就不明亮,这会儿被他挡住一半,眼前的光影变得更加昏暗。

她连眼睛也不敢眨,怕自己的眼泪会不争气地往下掉。

不太感兴趣。

她说。

是不感兴趣,还是不敢问?他说。

他彻底敛去之前的温柔,步步紧逼,姜南星心里那股子叛逆因子也冒了出来。

不感兴趣。

她说。

是吗?幸川的手指蹭了下她的眼角:那你为什么哭?我没有。

眼睛红了。

幸川说。

姜南星说:我太困了。

幸川觑着她:姜南星,他说,你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了?他的话锋陡然转下,说喜欢两个字时,嗓音压低了些,像是带了些祈求的意味,眼睛错也不错地注视着她。

姜南星张了张嘴,想要反驳,触碰到他的目光,鼻头莫名就酸了起来。

幸川,她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冒了头,她试探性问道,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幸川垂目看着她,勾了下嘴角,像是在认真思考。

是一个记性很差的人。

半晌,他说。

这是什么形容嘛?说了就跟没说一样。

姜南星沉默片刻,又问:你说的那个人,是我吗?她小心压着自己的呼吸,心脏被人攥得更紧,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

话音落,就听到头顶的人低笑出声。

我们星星,他轻叹道,怎么这么自恋?他心里那些因她而升起的戾气,又因为怕真正伤害到他,被他压在心底,又悄无声息地自我消化掉了。

姜南星对这一切毫无所知,她仰着头,被他困在一方小小的天地里。

他的声音又软下来,像春风轻轻抚在她的心间,于是她心里那些失落啊,不满啊,也一下子被他抚平了。

但眼角的红还没散干净,鼻头的酸涩还没有彻底被驱走,生理性的哽咽压在她的喉间,她说话时还是不可遏制地带了点轻轻软软的呜咽。

她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忘记了,很久以前。

姜南星说:你是我的粉丝吗?她又想起之前幸川为了搪塞她,扯的那些谎言,她说,你还骗我说阿姨是我的粉丝。

幸川也想起自己那时随口说的话,轻轻笑了声。

姜南星吸了吸鼻子,她想了想说:虽然从小到大,所有的人都觉得我并不缺喜欢我的人,我父母恩爱,家庭环境也还不错。

后来读书、工作,一路好像都很顺利。

也有一些喜欢我的粉丝。

但是,她说,好奇怪啊幸川,为什么你说喜欢我的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好像不会再有比你更喜欢我的人了?她的唇角往上翘了翘,说出这样的话时,自己的眼眶先湿润起来。

胸口好像被人塞了一只好大好大的棉花糖,酸酸涩涩的感觉在她的心间胀大又胀大。

记得她以前拍戏的时候,编剧给她讲戏,说爱意饱胀的时候,人是会流眼泪的。

她那时不懂,现在好像突然明白了一点。

很用力很用力地爱着一个人的时候,人会想要流泪,心脏好像缺失了一块,那一块心脏跑到别人那里去了;被人很用力很用力地爱着的时候,人也会想要流泪,因为手里握着一颗滚烫烫的心,被里面满满的情意包裹着,温柔得想要流眼泪。

她咬了咬唇,看见一直注视着她的男人,眼眶好像也有点红了。

她低下头,手指勾了勾他的手指,男人的四肢都变得好僵硬,任她把他的手指拢在手心。

他的手好大,她根本就握不住。

她说:我长到这么大,看起来好像做了好多事,但每一件事其实都在我的规划里面,我从来没有冒过险。

她抬头看向幸川,踮起脚,嘴唇轻轻碰了下他的下巴。

她看到男人的神色显而易见地也僵住了,她的目光落在他耳边那片红上,她说:我就冒这一次险,就算输了或者错了,我也认了。

幸川,你敢跟我一起吗?被爱滋养大的小孩,永远有爱与被爱的勇气。

只是可怜了看这一期节目的观众,后来他们发现,这一天晚上,别的组都有好多好多素材,唯独幸川和姜南星这一组,镜头被剪得干干净净,几乎一点也不剩。

两人的粉丝为此还狠狠讨伐了节目组,要求节目组公平分配镜头。

蒋悠悠坐在车里跟大家吐槽:我倒是想放出来,问题是我敢吗?……这都是后话了。

-那天晚上,幸川和姜南星双双失眠了。

虽然两个人已经确定了关系,但睡觉的时候依然是一个睡在床上,一个躺在地上。

姜南星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扒着床沿又向幸川求救:阿九,想听催眠曲。

姜南星想了想说:想听《一闪一闪亮晶晶》。

说完,就听到男人轻轻嗤笑了声,她的那点小心思,在他面前根本就无处掩藏,姜南星索性也不遮掩了,直言道:不喜欢你给别人唱歌。

幸川就说:我们星星,那时候就吃醋了啊?姜南星说:你该庆幸你没有给文雯念诗,不然你今晚就要跟小周一起挤一挤了。

幸川说:嗯,只给姜南星念诗。

也只给姜南星唱歌。

顿了顿,他又补充。

姜南星满意地弯了弯眼睛,想起什么,又问他:那你的微信名是故意的咯?幸川轻轻嗯?了声。

姜南星说:一闪一闪亮晶晶,后面一句是满天都是小星星。

她说,幸小九,你好喜欢我啊。

她本意只是调侃,没想到幸川忽然睁开眼,昏沉的光线下,他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姜南星被他瞧得呼吸一滞,然后听见他用一种很淡的声音说:是啊,很喜欢我们星星。

然后姜南星的耳朵就忽然红起来,她转过身,被子拉到头顶,剧烈的心跳声在夜间好像一下子被放大好多。

倏然又听幸川问:那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了吗?他的喉咙发紧,虽然努力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不知是不是终于开窍了,姜南星觉得自己仿佛能从他的漫不经意里听出隐藏在底下的小心翼翼。

她从被子里冒出头,身子又翻转过去,她说:阿九,你过来一下。

幸川偏头看向她,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从善如流地坐了起来。

然后他的脖颈就突然被姜南星勾住,她的嘴唇凑上去,在他唇瓣上轻轻碰了一下,问他:不是恋爱的话,可以……话未说完,后脑勺又陡然被人压住,两人刚刚分开的唇瓣又重新碰到一起。

姜南星惊讶地睁大眼睛,感受到压在她后脑勺的那只手从她的后脑勺慢慢滑倒了她的后脖颈处,捏住她脖子上的软肉。

她被弄得有些痒,不由得嘤咛了声。

他的舌尖趁机撬开她的齿关,直冲而入。

她本来就是半悬空的姿势,被他这么一钳制,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

他索性掐着她的腰,将她从床上抱了下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姜南星被亲得眼角都红了,她的牙齿咬住他的嘴唇,说话的尾音都发着颤:我……我……却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但整个人都好红,好烫,像只炸毛的小兔子。

她咬了咬唇,抬头看了幸川一眼,没忍住,还是问他:川神看起来经验很丰富嘛。

故作轻松的语气。

幸川低笑了声,手指摩挲了下她的嘴唇。

姜南星那里好像有点肿,瞬间疼得皱起了眉,她眼里氤氲开一片水汽,埋怨地看着他:都怪你,那么用力,明天还要录节目。

幸川无辜道:是你先来亲我的。

姜南星耍赖:我可以亲你,你不能亲我。

幸川没接她的话茬,反问:吃醋了?什么?幸川说:我经验看起来很丰富。

姜南星鼓了鼓嘴,手指捏了下身下的被子,软声道:我去睡觉了。

说完,就转身爬到了床上,盖上被子,闭眼假装睡觉。

没有过。

幸川突然说,除了你,我没有喜欢过别人了。

姜南星转了个身,面朝里,拉上被子,眼睛始终没睁,但唇角的笑意却越扩越大。

-翌日,两个人都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去集合点,被小周调侃了好久:你俩昨晚偷人去了?姜南星耳尖红了红,没接话。

幸川心情显而易见的好,难得没怼他,但也没有接话就是了。

只有江南,目光在姜南星和幸川明显肿了的嘴巴上溜了一圈,眉毛轻轻扬了下,问:你们昨晚吃得很辣?姜南星:……姜南星捏了捏自己发烫的耳尖,轻咳了声:是有点辣。

幸川则是轻飘飘地瞥过去,递给他关你屁事的一眼。

江南:……-他们今天的任务其实并不繁重。

他们六个人组成一队,当地的民间滑雪队是一队,两边比赛,最后得分高的一组,节目组将会以他们的名义捐赠一些物资给山区的小朋友读书用。

比赛并不纯看滑雪技能,很多时候,看的更多的都是节目的娱乐性,以及两个人的默契度。

第一个任务是让一个人站在终点,然后自己的搭档滑过去,将他/她抱起来,再滑一个来回,用时最少的,就算赢。

姜南星和文雯这两组都还好,女孩子体重都比较轻,小周听到这个规则的时候,直接两眼一黑,问蒋悠悠:你们是不是故意针对我?姜南星之前和幸川有这种肢体接触的时候,感觉还好,但现在两个人有了更亲密的关系,她反而觉得更加害羞起来。

她之前只在视频里看过幸川滑雪,后来两人认识之后,幸川虽然一直在指导她,但他自己却并没有怎么滑过。

姜南星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速度。

相貌英俊的男人,脚下踩着雪板,如同闪电一般从远处驰骋而来。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他拽进了怀里,熟悉的古龙水的气味涌入鼻息间,有一个瞬间,她又想起了昨晚那个逐渐加深的吻。

唇瓣上的伤口好像又开始痛了,她的心脏跳得好快,耳边的风也好快,风在他这里,全因他的速度而变得如同刀刃一般冷冽。

姜南星抿着唇,手指甚至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小心翼翼抓着他的衣袖。

男人低睨了她一眼,下巴突然轻轻往下点了点。

星星。

他说,抱紧我。

-远处,已经放弃挣扎的小周,以及上一轮已经上场过的江南,隔着一片人群看着他们。

小周咂了下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觉得川哥和我南星妹妹,今天怎么这么黏糊呢?江南冷冷瞥了他一眼,还以为他终于开窍了,就见小周猛地一拍手:卧槽,川哥这该不会是想劈腿吧?江南:……小周越寻思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道理:我就说呢,我之前就老觉得这俩人哪里不对劲,但川哥不是有女朋友吗?我就没往那方面想。

他有些痛心地道:没想到川哥是这种人!他站直身体,打定了主意要让幸川改邪归正,没等江南说话,就径直往他们的方向走。

幸川和姜南星已经比完,正在等裁判给他们报时,蒋悠悠把排名板拿了过来,昨晚两人那点动静,导播已经跟她讨论过了。

这会儿,她看姜南星和幸川的时候,就难免有点意味深长。

恭喜两位咯,第一名。

对于这个排名,姜南星倒也没有意外,蒋悠悠又说:我们将会以你们的名义给山区的小朋友捐一个阅读角出来,你们可以给这个阅读角命个名。

姜南星摸了摸鼻子,正在努力搜刮词汇,突然小周在后面叫她。

姜南星疑惑地走过去,然后就被小周拉到了摄像机拍不到的角落里。

怎么啦?姜南星问。

南星妹妹,小周说,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在跟川哥谈恋爱?啊.……冷不丁被戳穿心事,姜南星有些心虚地摸了下鼻子,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又听小周说:你不跟我说实话也没关系,虽然这事儿由我来说不太好,而且我还是川哥还是我一起长大的哥们儿。

但是,我不敢跟他说,只能来跟你讲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还是离开他吧!姜南星:欸?小周:实不相瞒,其实川哥有女朋友的,来过我们集训队,我们都见过的,不信你们问江南。

姜南星愣了愣,又听小周说:虽然没看到脸,但从身形看起来,感觉长得是很好看的,就跟你差不多高,胖瘦也差不多……小周顿了顿:说来也巧,跟你的滑雪服也长得一样。

说到这里,他又有些无语:妈的,我才反应过来,我就说那天看到你的时候觉得那么熟悉,我是真没想到,川哥竟然还搞替身这一套!他叹声气,语重心长地说:不管怎么样,我先替幸川那家伙跟你说声对不住了。

姜南星听到前面还在皱眉,听到后面,越听越觉得熟悉。

她问:你们是在丹枫见的吗?是啊。

小周诧异,这你都知道?他恨铁不成钢道:你既然连这都知道,怎么还眼巴巴上他的当啊!姜南星无言了片刻,斟酌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人就是我呢?小周:???小周:啊???他还欲说什么,姜南星的手机在这时候突然响了起来,是林潇打给她的。

她看了一眼,跟小周做了个抱歉的表情,走到旁边接通,林潇问:那边节目快录完了吗?姜南星说:第一期今天下午就结束了,结束之后可以休息两天,然后再去新西兰录第二期。

行。

林潇说,刚刚老爷子那边来电话,说明天下午试镜,你准备一下。

我听说这次试镜的人不多,参加试镜的几个人都是老爷子相对来讲比较中意的,所以竞争力看起来好像不大,但其实并不算小。

嗯。

姜南星点点头,我知道啦。

林潇说:老爷子这部电影,明显是冲奖去的,你虽然国内的奖不缺,但还没有一个很有含金量的国际奖,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尽量拿下这个片子的。

姜南星说:好的呀。

嗯,总之你心里有数就行。

林潇又交代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姜南星在原地站了会儿,回头看,小周显然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还在原地呆呆立着。

江南显然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经过,悠悠地走过去嘲讽他,小周也反应过来了,狐疑地看向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难怪他前段时间老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江南说:有点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

小周:我还是觉得好惊悚,他俩啥时候搞到一起的?不对啊,他说,川哥不是有个从小喜欢的女孩儿吗?江南之前也对这个很疑惑,后来他问了陆杉,也印证了他的猜测。

你有没有想过,他说,或许,姜南星就是他从小喜欢的那个人呢?小周现在听不得这个句式,他沉默了片刻,问:姜南星知道这事儿吗?江南说:看她的反应,多半是不知道吧。

小周竖起个大拇指:看不出来,咱川神还是个大情种。

江南不置可否地笑了声。

说实话江南,小周说,你是不是不太川哥这个恋情?谈不上看好看不好。

江南看了他一眼,姜南星明显就只是对小九有点好感而已,她的感情浓度恐怕还不到小九的十分之一,也许就只是图个新鲜跟小九谈恋爱,小九也很清楚这一点,但他还是愿意往里跳。

他笑了声:他自己都不在意,我有什么看不好的呢?-因为第二天要试镜,所以姜南星他们都没有多耽搁,节目录制结束之后,就迅速登上了回往京市的飞机。

而幸川他们因为24号在新西兰有比赛,赛前还要熟悉场地,顺便进行一些集中的训练,因此,结束后,也是直接坐上飞机去了新西兰。

两个刚刚确定恋爱关系的人,还没来得及温存,就要面临异地。

在机场值机的时候,姜南星的嘴唇就能挂个油瓶了。

人好奇怪,之前没谈恋爱的时候,他们也不经常见面,那会儿她还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分别好像突然就变成了一件让人很难以接受的事情。

他们两个的登机口不在同一个方向,因为文雯和谢之晋也在,姜南星也不敢表现出异样。

幸川站在人群最后方,偏头去瞧他的小姑娘,她应该也没有特意要去掩饰的意思,鼓着嘴巴,渔夫帽的帽檐压得好低,只露出一个尖俏的下巴。

姜南星还在想她怎么跟他告别比较好,总觉得现在谈恋爱了,跟以前肯定不能一样呀,但是文雯他们在旁边,她也不能搞出什么大动静。

正愁眉苦脸,手指突然被人勾住,她愣了愣,转过头,就看到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旁边。

男人穿着一件卡其棕的风衣,鼻梁上难见地架了副细边眼镜,和他平时的气质又不一样了,颇有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姜南星心虚地往周围看了看,小声嘟囔:会被看到的。

但半点也没有要抽回手的意思。

幸川就叹气:舍不得和我们星星分开。

姜南星一本正经地说:你要学会自己长大了,小阿九,不能太依赖姐姐。

幸川侧睨她一眼,很乖很乖的声音说:都听姐姐的。

然后姜南星一直走到登机口,都还是浑浑噩噩的。

谢之晋去旁边的商店里买了两瓶水,见姜南星发呆,水递到她手边,不由得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一直发呆?发烧了?姜南星茫然地抬起头:没有啊。

谢之晋说:你脸太红了,发烧就别喝凉水了。

说完,又把自己递到姜南星手边的水收了回去。

姜南星:啊???谢之晋走到文雯旁边坐下,拧开水灌了两口,文雯将他刚才的动作尽收眼底,冷嘲:你还真的喜欢热脸贴冷屁股。

谢之晋估计是觉得她有病,没应声,没一会儿,却突然走过来一个年轻男生,问道:请问,你们谁叫星星?姜南星怕遇到粉丝,将口罩往上拉了拉,问他:有什么事吗?男生盯着她看了会儿,递了杯热咖啡到她手里:有一位叫小九的先生,托我把这个咖啡带给您,他已经登机了,让我代他祝您一路平安。

姜南星愣了愣,接过他手里的纸杯,看到上面用中性笔写了一行小字:To my star.姜南星的脸热了热,说了声谢谢,转头,看到文雯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姜南星顿了片刻,像是很烦恼地叹了口气:唉,太招人喜欢也是一种苦恼呢。

文雯:……-姜南星的飞机到站时,已经是后半夜了,机场的人很少,她只简单戴了口罩和墨镜,就能自如穿行。

等行李的时候,倒是有两个粉丝认出了她,拿着照片找她签名。

她把照片翻转过来,发现是节目组拍的是她和幸川的合照。

同色系的粉色衣服,一站一坐的姿势,照片是摄影师抓拍的,不知道当时摄影师说了什么,她正眯着眼看着镜头笑得没心没肺。

而幸川眼睫轻垂,正温柔地注视着她。

隔着照片,姜南星后知后觉体味到他眼神的热度,她轻咳了声,接过笔,若无其事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粉丝激动地连声道谢,走好远,姜南星还能听见她们的议论声:你看到了吗?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星星的耳朵红了欸!是的!而且她的表情真的好微妙啊,我敢打包票,他俩绝对在暗度陈仓!如果不是在谈我把我的头剁掉!正弯腰拿行李的姜南星闻言:……真的,倒也不必如此。

-徐言言一早就拿到了姜南星的行程,所以,姜南星到时,她已经在机场的地下停车场里等着了。

姜南星根据她发的定位找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去,虽然这几天她一直都有问徐言言妈妈的情况,但这会儿还是下意识地关心道:阿姨怎么样啦?徐言言正在输入导航,闻言从手机里抬起头来,说道:现在已经彻底脱离危险了,就是要在医院静养一段时间。

那就好。

姜南星说,顿了顿,又补充,这段时间你要是需要去医院照顾她,都可以直接跟我说,不要不好意思。

嗯嗯,我会的。

徐言言侧头看她一眼,又问,对了姐,川神呢?你们不是一起录制节目的吗?她问得太过于自然,姜南星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徐言言之前一直误会她和幸川在谈恋爱来着。

她鼓了鼓腮帮子。

好吧,他们现在已经是真的谈恋爱了。

她嗫嚅了声,含糊道:他去新西兰为比赛做准备去了。

徐言言闻言,忍不住又从后视镜里看了姜南星一眼,总觉得这次回来,姜南星再提起幸川时,态度和之前好像有点儿不一样了。

但她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不一样。

也可能是她的错觉吧。

徐言言摇了摇头,开始给姜南星对接下来的行程:明天的试镜是下午两点,等会儿回去你还可以睡一觉,你试镜准备得怎么样?姜南星揉了揉脸,叹气道:我自己这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啦,但具体还是要看岑导那边的需求。

岑知礼拍电影一直有个习惯,他喜欢先把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完,然后再选角,所以他的戏,从来都是角色去迎合他的电影本身,而不是戏来迁就演员。

所以他选演员也从来只看这个演员适不适合他的本子,其他的比如名气啊、人情啊什么的,他全部都不会考虑。

到底做了姜南星的助理也有些时间了,对岑导的做事风格也有所耳闻,徐言言点了点头,安抚她道:他当初既然找到你,我觉得应该是适合的。

姜南星嗯了声:尽人事,听天命吧。

-姜南星到家时,已经凌晨三点了,她估算了一下时间,幸川还没下飞机。

她简单洗漱了下,就一头扎进了被窝里,停了两秒,又给幸川发了条微信。

满天都是小星星:[我已经到家啦,你到了之后给我发条消息。

]然后她就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二点,还是徐言言的电话把她吵醒的。

她摸起手机,发现幸川中途转机的时候给她发了几条微信,大概就是说他在等转机,让她不要担心,明天面试加油之类的。

姜南星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心里忽然就生出了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她的家庭氛围虽然很好,但许舒雅和姜时序从来对她都是放养式的教育,譬如这么多天,他们在热搜上应该也看到过她的新闻,但是却很少打电话来关心过问。

他们从小就教育她的一个观点,就是要独立,要对自己的每一个选择负责到底。

所以她平时也很少去主动给他们打电话,他们彼此之间好像保持着一种奇异的默契,说好听点就是对彼此的能力与承受力非常信任,说不好听点就是感情其实有点儿淡薄。

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挂念一个人,以及被人挂念的感觉。

-她很快地洗漱了下,化好妆,由徐言言驱车载着她去往试镜的地方。

这次试镜并没有安排在一些传统的地点,而是在岑知礼的私宅。

他住的地方很远,在京市郊区的东山脚下。

是一幢占地面积不算很大的独栋别墅,房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整个房子的构造也都很复古。

姜南星小的时候其实跟着许舒雅来过两次。

岑知礼有段时间经常会在自己的私宅办一些文艺沙龙,许舒雅那段时间刚刚开始演话剧,恰好岑知礼年轻的时候当过话剧导演,因此许舒雅跟在他身边学过一段时间。

来参加沙龙的也大多都是一些文体界的人士,有一些是名声在外的大佬级人物,也有很多岌岌无名正在寻求出路的新人。

许舒雅大抵是希望姜南星能受点艺术熏陶,顺便多认识一些人,因此每次过来的时候都会带上她一起。

可惜她那时年纪小,玩心还很重,经常听到一半,就坐不住了,踩着小皮鞋噔噔噔跑岑知礼的后院里看星星。

岑知礼后院里栽了很多颜色各异的花,是夏日的夜晚,花香馥郁,树影摇曳。

前厅里不断传来大人们窸窸窣窣的辩论声、读诗声,以及悠扬悦耳的弹琴声。

琴声很好听,她有时候听得入迷,就提着她那条缀满珍珠与蕾丝花边的小裙子,翘着脚坐在喷泉旁边。

喷泉很小,水流声和钢琴声混杂在一起,风里又送来断断续续的小提琴声,格外动听。

她听得开心了,表演欲跟着涌上来,也开始学着大人们的模样,念她那段时间正在看的那本童话故事的台词。

她记得不多,只能想起她出门前刚刚看过的一段。

当你真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想很多,会很容易办蠢事,说蠢话。

她那时年纪小小的,对很多情绪的感知力没有那么敏锐,这段台词被她念得气势汹汹,字正腔圆。

其实听起来有点儿滑稽。

但她嗓音好听,又软又糯,令人想起初夏的汽水,夜风里甜到腻人的棉花糖。

但这个世上就是又很多不解风情的人。

她才刚念完,就听到树丛后面传来一道浅浅的嗤笑声。

这里从来都是她一个人的地盘,她没想到还有别人,心里觉得怯怯的,但是又很好奇。

她小心翼翼地拨开树枝走过去。

月色下,少年双臂搭在脑后,懒洋洋地坐在长廊里,眼皮半抬着望向她的方向,明显已经将她方才的蠢样尽收眼底。

姜南星有些羞赧地咬了咬唇,觉得这人好讨厌,明明早就坐在那里了,却不出声。

她撇了撇嘴,不想搭理他,转身就想走。

谁知才转过身,就听到身后的少年漫不经心地接道:在这颗蓝色的星球上,我本有着阻挡一切困难的勇气,但在喜欢你这件事上,我脆弱得像个胆小鬼。

作者有话说:最后他俩念的这段,摘自《小王子》。

谢谢【Alpha】的地雷1个;谢谢【^郁】的营养液1瓶;◎最新评论:【宝贝你也太肥了吧!真的会看到停不下来其实我一开始不是很喜欢看男暗恋女,因为言情作者女孩女孩偏多,看的时候觉得男主的心思拿捏的不是很好,没有暗恋的感觉,但是这本真的好喜欢呜呜呜感受到幸川的难过了好心疼阿九真的会流泪,星星一定要跟阿九好好生活】【撒花花】【小男孩不会是幸川吧!】【沙发客官,您点的营养液,本店接受以更新来付款哦。

往小树坑里浇营养液,会长出参天大树吗?】【啊啊啊这就在一起了然后然后就又异地了呜呜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