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他英语讲得不流利,带着股奇怪的口音,幸川脸色冷下来,想说什么,调酒师直接阻断了几人之间的剑拔弩张:你们不用理他,这是我弟弟,性格不太好,你们不用管。
他们现在在异国,并不是自己的家乡,况且还在录节目,自然是大事化小为好。
幸川敛下眉,本来想说我们要不要换一家酒吧,姜南星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没关系,我们人多,他们不敢怎么样的。
幸川垂目看着她,点点头,姜南星又问调酒师:我随便唱什么歌都可以吗?调酒师说:你的舞台,随你喜欢。
他这个性格倒是很讨喜,姜南星点点头,跳上舞台。
幸川走到最靠近舞台的位置站定。
到底是旅游城市,酒吧里的氛围灯打得很足,蓝色的光线沿着一侧的墙边,一直扫到另一侧,如同一道银河横穿在舞台上。
姜南星就坐在银河中间。
她调整好立麦,抱起吉他,支着一只腿在高脚凳上坐下。
唱的是她自己的歌,难得的一首轻盈而充满少女感的小甜歌。
她的嗓音自带一种软糯的娇嗔,天然有些沙哑,这类的歌由旁人来唱,难免会令人觉得甜腻过头。
但是她唱起来就是一种宛如在夏日里吃了一口奶油沙冰那样的甜。
幸川仰头看着她,灯光将男人的五官也切割成了不同颜色的好几面,与姜南星的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他好像忽然明白了姜南星将他带到这里来的用意。
他们昨晚才讨论过那一场她完全不曾知晓的相遇,对话最后结束在她那句我记得那把雨伞,却不记得我见过你上,今天她就用这样一种方式将他的遗憾填满。
幸川抿起唇,心里忽地又涌起此起彼落的潮汐,梦里的蓝色海洋被满天温柔的星星映满。
姜南星唱了大约十首歌就下来了,其中有她自己的歌,也有翻唱的歌。
调酒师一开始答应她上去只是为了上上节目宣传一下自家生意,并没有把这个看起来小小的漂亮的华国女明星放在身上。
直到她开口,他整个人瞬间被她惊艳住,有的人的嗓音好像天生就该用来唱歌,她惊人的唱功和爆发力也让他有些讶异。
是那种即便听不懂歌词,但依然会被她的情绪感染到的力量。
期间很明显很多路人也被她的歌声吸引,酒吧里的客人渐渐增多,其中有一些华国人认出了她,拍了小视频发到网上。
正在艰难地给人搬箱子做苦力的小周和谢之晋偶然刷到这条微博,瞬间大跌眼镜:我怎么没想到还可以这样打工?!谢之晋冷冷瞟他一眼:你有姜南星的唱功吗?小周:……小周狐疑地看向他:你不是和文雯是一对儿的吗?怎么这么关心我九……姜南星啊?当然并没有得到谢之晋的回应。
-姜南星从台上下来,端起桌上一杯清水猛灌了两口,清水是幸川提前给她准备好的,调酒师在一旁打趣:没见过来酒吧喝清水的。
没办法,公众人物嘛。
姜南星说。
调酒师大概没get到她的笑点,面无表情地哦了声。
姜南星:……姜南星眯了眯眼,又问调酒师:卫生间在哪里?调酒师指了指旁边一个木门:从这边进去,一直往里走就能看见了。
姜南星点了点头,转头对幸川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木门往后是一间小院子,家里应该没有女主人,院子明显没有打理过,东西堆得乱七八糟的。
姜南星根据指示牌找到卫生间,卫生间倒是收拾得很干净,地上点了一些印度香,香气缭绕,有种让人安宁的气息。
姜南星从卫生间里出来时,在回去的路上,却遇上了那位驻唱歌手。
他浑身裹着酒气,流里流气地拦住她,用他那口口音流利的英语问:来找我?姜南星无言了片刻,不知道他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理念,还是礼貌地摇了摇头:抱歉,不是。
那人身上有股令人非常不舒服地粘腻气息,凑进姜南星:那现在也可以找找我。
姜南星有些不适地往后退了两步,那人又缠上来,后院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石子儿铺就的小路,两边长满了不知是杂草,还是店主专门种的什么植物。
姜南星身子往旁边偏了偏,企图从侧边绕过去,结果刚转过去整个人就突然被他用力一推搡,她重心不稳,身子往旁边歪去,男人的身子也紧跟着压下来。
姜南星下意识一声惊呼,手掌扶住旁边一棵树木,让自己的身子不至于倒下去,但细嫩的皮肤与粗糙的树干摩擦在一起,钻心的疼。
她皱了皱眉,眼角晕起一片红色,转头看过去,还要继续呼救,嘴巴就忽地被那人捂住,那人的身子再一次凑进她,眼里带着有些得意的笑:你想叫谁来救你,那个小白脸?你觉得他能从我手里带走你?话音刚落,后面就蓦地掠起一阵风,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猛然被一股大力从姜南星身上拉开,紧接着又被用力掼到后面的墙上。
他的后背与墙面狠狠撞击在一起,不由得咳了声,调酒师也跟着赶了过来,见幸川拳头还要落下去,央求道:请放过他……幸川抬目冷瞥他一眼,调酒师立马住了嘴,见幸川收了拳头,转头将姜南星整个抱进怀里。
男人胸膛宽阔,带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
姜南星惊魂未定,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幸川手掌不停抚过她的后背,温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我们星星。
他把她当作小朋友一样去爱,手指从她的后背摩挲到她的后脑勺,又到她的侧脸,他低下头,嘴唇轻轻在她嘴上啄了下,语气好软,喟叹一样的:对不起,我来晚了。
姜南星的眼泪这才后知后觉地往下掉。
她整个脑袋都埋在他的衣服里,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襟,幸川拦腰抱起她往外走,到门口,没忍住,又狠狠踢了那个人两脚。
蒋悠悠他们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摄像头早就关掉了,见幸川抱着人出来,脸上皆露出担忧的神色。
幸川冷淡地瞥向他们,虽然他一直不爱笑,但以前神色里好歹能看出点友善的意味。
但今天的面无表情就是真的冷,颇有股煞神的味道。
蒋悠悠不敢耽搁,正要给他报酒店的位置,就见姜南星突然从幸川怀里抬起头来。
她哭得整张脸都是花的,抽抽噎噎地问:我们是今天赚钱最多的一组吗?蒋悠悠愣了愣,幸川亦有些哭笑不得地抬手抹掉她眼角的眼泪,像是被气笑了:你真的是——姜南星鼓了鼓嘴:不然今天岂不是白受一场惊吓了。
蒋悠悠连忙道:不管你们是不是,今晚这个豪华房间,你俩都住定了!行。
姜南星点了点头,脑袋又继续埋进了幸川的衣服里。
幸川直接去外面拦车,蒋悠悠在后面喊:酒店和入住信息我发你微信里了!幸川把姜南星放进车里,自己也坐了进去,才打开手机,将酒店的名字报给司机。
姜南星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了,就是刚刚哭得太厉害,现在还是止不住地抽噎。
幸川捏了捏她的手,问她:害怕吗?嗯嗯。
姜南星点了点头,语气很乖。
幸川又问:疼吗?姜南星说:换成你试试疼不疼哦?顿了顿,又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不想让我们阿九受伤。
她鼓着嘴,这话说得一本正经的,好像脑子里已经脑补了他受伤的样子,并且已经开始预演心疼。
幸川怔了怔,从刚刚起就被一阵无名火压着的心脏,好像忽然间就被她用手轻柔的抚平了。
他叹了口气,拉起她藏在另一边的手,姜南星挣了下,幸川语气淡淡地命令:拿过来。
姜南星咬了咬唇,伸出手,她刚刚太用力,那上面被数目刮出好大一片血印子,整个手心都红肿了起来。
幸川问司机:附近有医院吗?于是,在去酒店之前,他们先去了趟医院。
她的手伤得比想象中严重,很多木屑扎进了她的皮肤里,医生用镊子取了好一会儿才取完。
姜南星疼得龇牙咧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幸川把手臂递给她:疼了就咬我。
姜南星忽然想起刚见面那天,她脚崴了,幸川带她去医务室,这招还是当时那个医生教给他的。
姜南星不由得破涕为笑,指手画脚地折腾他:把手靠我近一点,那么远怎么咬哦?幸川就从善如流地把手递给她,没想到姜南星竟然真地就咬住了他的手腕,但是她又不敢用力,舌尖抵着他的脉搏。
特别痒。
像是在被小猫舔舐。
姜南星被医生意味深长地瞟了两眼,才意识到他们眼前做的事情好像特别容易引起人的误会,她的脑袋瞬间就往后退,结果没注意到后面的墙,在后脑勺与墙面亲密接触之前,幸川身子一倾,拿手给她隔开了。
怎么冒冒失失的。
他曲起手指,在她额头上敲了下。
姜南星立马吃痛地嗷了声:还不都怪你。
但声音却因为害羞,而被压得好软,反而更加让人觉得暧昧。
处理完伤口,天已经很晚了,他们直接去了酒店办入住。
他们的行李已经被蒋悠悠提前托管在前台了,幸川一手拉着行李箱,另只手牵着姜南星。
姜南星把衣服的帽子拉在头顶,因为眼睛哭肿了,所以压根不想见人。
女明星的自我修养被刻在了骨子里。
他们住的房间在22层,电梯走得很慢,幸川依据指示找到他们的房间,刷卡进门,然后整个人霎时定住。
姜南星看他突然不动了,忍不住抬头问:怎么啦?然后她的余光也瞟到了屋子里的摆设,由脖子到整张脸瞬间爆红。
明显是情侣主题的一个房间,暧昧的灯光,红色的纱幔,透明的浴室……这些还不算。
姜南星怕被人当变.态,看到身后有人要走过来的时候,飞快拉着幸川进屋,然后关上门。
姜南星的目光落在屋子里随处可见的情.趣用品上,全身紧绷如坐针毡:这些都是什么鬼东西哦?幸川显然也未料到打开门后会是这样一番光景,耳尖上亦悄悄爬满了红色,他用指骨节蹭了下鼻子,说:我打电话问问蒋悠悠。
蒋悠悠等人也刚回到酒店里,看到幸川的电话,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刚一接通就听姜南星在那边喊:悠悠姐,你们节目组尺度也太大了吧?!蒋悠悠:???Hello?有你们俩尺度大吗?蒋悠悠问:怎么啦?姜南星说:你们是不是给我们订错房了哦?蒋悠悠想了想,说:没有呀!姜南星:你确定?蒋悠悠:我刚刚收到你们的入住信息了,是X酒店没错呀!姜南星回忆了一下酒店的名字,确实是叫这个没错,她咬了咬唇,又问:房间里没有摄像头吧?……有。
蒋悠悠说,不然两个人住一个酒店的乐趣岂不是就没了。
姜南星吐槽:你们以为这是恋综吗?还搞炒cp那一套是吧?蒋悠悠被拆穿目的,干笑了两声,姜南星又无言了片刻,说:好吧,打扰姐姐了。
不打扰不打扰。
蒋悠悠又问,你今天晚上……没事了吧?嗯。
姜南星说,还要麻烦节目组把这一段剪掉了。
嗯嗯,应该的。
蒋悠悠说,那你们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们再录一段,差不多就可以回国了。
姜南星又应了声好,就挂了电话。
她把手机还给幸川,两个人面面相觑了片刻,幸川说:我刚刚看了一下,没看到摄像头。
哦哦。
姜南星尴尬得连话都讲不利索了,可能是藏起来了吧,刚刚悠悠姐说装了的。
嗯。
幸川淡淡应了声,应该不会装隐形摄像头,我估计是忘记装了。
欸?姜南星不知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道,不过,就算装了,这个也播不了吧?她现在已经缓过来一点了,没有刚刚那么羞耻了,但是有一些物品的形状还是太过于直白,她的眼睛根本就不敢乱看。
幸川整个人也是僵的,他轻咳了声,说: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我来收拾一下这里。
好、好的呀。
姜南星点点头,找到一小片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
没一会儿,幸川就收拾好了,房间里除了灯光和飘舞的纱幔以外,看起来终于像个还算正常的屋子了。
姜南星终于舒了口气,整个人歪到床上,说:这一天真的太累了。
幸川说:明天就可以回国了。
是呀。
姜南星说,回国之后我应该就要开始继续紧锣密鼓地排练了,然后元旦那天汇演。
她说:我汇演的时候你来看吗?幸川想了想:一号吗?一号那天他有个队友结婚。
嗯嗯。
姜南星说,不方便吗?幸川走到冰箱旁拿出一瓶未拆封的矿泉水,拧开瓶盖灌了两口,才说:那天有朋友结婚。
啊。
姜南星喉间发出一个无意义的音节,又说,没关系的,你去参加婚礼吧,反正我又不是只有这一次演出。
她虽然这样说,但脸上的失落却很明显。
幸川走过去,将矿泉水的瓶口递到她的嘴边,姜南星就着他的姿势也浅浅抿了两口,未来得及吞咽的水渍顺着她的下巴低落下来。
幸川把水瓶放到床头柜上,拇指蹭掉她嘴角的水渍,低哼:不生气吗?姜南星说: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幸川说:有直播吗?姜南星想了想,还真有直播,往年都没有,就今年学校不知在想什么,突然说元旦汇演会在网络上直播。
学校里的学生对这个决定褒贬不一,前几天刚公布的时候,就上过一次热搜了。
姜南星说:你参加婚礼还有空看直播啊?不确定。
幸川如实道。
姜南星鼓了鼓嘴:那你还说。
她经过今晚那一番闹腾,现在显然已经困得不行了,说两句话就要打一个哈欠。
幸川问:去洗澡?姜南星看了眼透明的浴室玻璃,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幸川也瞥了眼浴室的方向,两个人相对无语。
幸川沉默片刻:你先洗,我出去抽根烟,顺便给你买点夜宵。
好。
姜南星点了点头,好在她受伤的是左手,并不耽误她右手活动。
但因为是单手活动,进度还是拖慢了很多,幸川在外面逗留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收到姜南星的信息,说自己已经洗好了。
幸川提着他在楼下买的饮料和甜品上楼,姜南星已经钻进了被窝里,背对着他躺得很老实:你洗吧!我肯定不偷看!她一副义正言辞的语气,露出的半个后脑勺里透着股可爱的倔强。
幸川不由轻笑出声,走过去,冰凉的手指在她后脖颈上轻轻贴了下,姜南星立马被冰得一个哆嗦,转过来,眼睛红红的想要骂人。
幸川的手指碰了碰她的眼皮,说:明天还要录节目,我给你买了冰袋,敷一下,嗯?姜南星从被子里坐起来,冰袋做得很人性化,有点儿像是眼罩的形式,两边还带挂耳的。
幸川将冰袋覆到她的眼睛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姜南星闭上眼,感受着男人的手轻轻蹭过她的耳尖,带着酥酥凉凉的气息。
她的耳后不由得被激起一片颤栗,听男人语气淡淡地道:好了。
眼睛被蒙上,她的视线受阻,耳朵里的声音便变得愈发清晰了起来。
她听到了幸川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走路的声音,衣料摩擦的声音,换鞋的声音。
浴室的门被拉开,里面很快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姜南星咬了咬唇,开始怀疑幸川给她买冰袋的真正用意了。
……但可能因为实在太累了,在这样的环境里她竟然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捏了捏她的耳垂,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的声线:冰袋可以拿下来了,太凉了,敷太久小心明天生病。
哦。
姜南星迷迷糊糊地应了声,抬手解下冰袋,刚要睁开眼,紧接着眼睛上又覆盖上一只温热的手掌。
幸川说:缓一会儿再睁。
她又哦了声,不知是不是这样半梦半醒的深夜,会让人的情绪得以激发的缘故,她的心里莫名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有一种,被人妥贴地放在心窝口,全身心爱着的感觉。
过了大约两分钟,幸川才将手从姜南星眼睛上拿开,她睁开眼,刚洗完澡的幸川身上还裹着浓重的水汽。
房间里也有好多水汽,氤氲在昏寐而暧昧的光线,气氛变得更加缱绻。
幸川身上的浴袍半解着,胸前肌肉匀称而漂亮,头发还没擦干,往下滴着水,整个人看起来有股令人觉得危险的性感。
姜南星眯了眯眼,可能真的是被困意撞昏了头,她突然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襟,将他整个人往她的方向拉了下来。
她抿了抿唇,手臂上抬,勾住他的脖子,嘴唇轻轻送上去,唇齿相依间,是一模一样的薄荷味儿。
她轻轻喘着气,嗓音绵软:我们川神——她说:身材真好哦。
作者有话说:星星,你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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